坤元看到此时忙现身飞至,也不多话,只将太平清宁剑祭出,清光弥天,映得人须眉皆碧。司空湛不知厉害深浅,只得将双钩招回,护住周身,这才高声喝问道:“来者何人?”
(这是二号的)
第二十四回 魔剑破魔功 斗法五台前()
坤元冷笑一声,太平清宁剑护住何章、林渊,命其退后,剑光略一用力,逼退列缺双钩两道光华,方对摩诃尊者司空湛淡淡说道:“你大喇喇在前山闹事,难道不先打听打听主人家是谁吗?”
司空湛心中已然有数,只是嘴上不愿意服软,桀桀怪笑道:“你莫非便是自称是我五台太乙混元师兄转世之人?只是兹事体大,不可不防,想你来路甚为可疑,冒名顶替,可是别有居心?”
坤元哂笑一声:“无知蠢物,昔日里你受恩不报,背弃师门,在外独善其身,我想你不为门派出力,畏惧劫祸,其情可悯,我也不愿强求于人,大家各奔前程,也算好聚好散。如此算来,你已然不是五台门人。如今我转世来归,发下宏愿,要正本清源、光大我教。你倒跳出来惹是生非,可见是个目盲耳聋的糊涂人。看在昔年同门的份上,我且再让你一次,愿意来此观礼,你便谨言慎行,不得行差踏错,如若不愿相见生厌,请你自去。果真不识好歹,便叫我的飞剑发个利市,叫你见识本门玄功厉害!”
赵坤元这一席话虽然在礼,但也不无激将的成分,只因为司空湛邪法甚高,地位尊崇,向来对太乙混元祖师不大服气,与烈火祖师等人不同,难以驾驭,不如早早祛除这个隐患,将五台人心拧到一起!
司空湛听他口气不善,话头逼人,不由神魔惑乱心神,越发怒火灼烧,嘶吼连连,怪叫道:“昔日你不过入门早些,论功力还差我一筹,尊你一声师兄也已是前世旧事,如今五台自当以我为长,你鸠占鹊巢不说,还倒打一耙。前几日我记名弟子莽头陀义彰有多大罪过,居然被你毁了道基,成了废人,打狗尚且要看主人面,你屡次与我为难,莫非欺我不会杀人吗?”
说罢一摆列缺双钩,青、蓝两道光华大涨,堪堪抵住太平清宁剑光幕。
许飞娘本意不愿开府之前,五台内讧,且知道司空湛邪法百出、功力不俗,对坤元略微担心,想劝二人暂行罢手,便开口相呼:“司空师叔,还请暂息雷霆之怒,如今祖师转世来归,何不彼此携手齐心,共图大事,兄弟阋墙,遭人耻笑。前者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师叔海涵,飞娘愿意一力承担!”
司空湛听许飞娘一席话,心中更加恚怒,想来许飞娘当日不去云梦山对面求见相邀,只叫方玉柔传话,十足不把他这个五台前辈放在眼中,况且昔日里许飞娘凭着混元祖师娇宠,在五台中地位隐隐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自己本是前辈,反倒没有那般的风光。
破口骂道:“无耻贱婢,也敢来现眼,仗着狐媚功夫,秽乱五台,欺上压下,今日一并将你拿下,清理师门!”
把许飞娘骂得满面通红,哑口无言。她虽前世与混元祖师有夫妻之实,不过多是道家采补之术,两下受益,并非一般房中秽乱之举,且混元为人不甚沉迷女色,自己也根本谈不上什么狐媚之术,今世赵坤元对自己又是百倍呵护,也没有什么非分之举,更多只是道侣之名分罢了。似这般被人公然嘲骂,自然大损脸面,眼泛泪光。
也把一旁的赵坤元说得大怒,他今世还是童身,虽把许飞娘作为道侣,许下名分,喜爱之心,往往溢于言表,人所共知,可是如何相处,还需斟酌。二人的爱恋也是赵坤元不多的对穿越前凡人情感美好的留恋,向来十分珍惜。今天被司空湛说得如此不堪,自然触动逆鳞,起了杀心。
坤元对司空湛骂道:“你自己寻死,看来气数已尽,怪不得别人,今日便成全了你吧!”怕他再说什么不便入耳的污言秽语,不再废话,太平剑一振,卷住列缺双钩,厮杀到一处。
司空湛顿觉双钩吃力,不敢大意,全力御使,拼力抵住飞剑。二人全力交手之下,司空湛不由心惊,他自然知道前世太乙混元祖师功力如何,最多不过与他伯仲之间,且转世之日尚短,昔日所练的五毒剑又被峨眉夺走,相较之下,应该远不如己。哪知对方不知何处如斯神妙飞剑,抵住自己的上古真仙宝钩,绰绰有余,看似也不吃力,不由焦灼不安、急怒交加,妄想暗用所炼天芒神针远转乙木庚金真气,将坤元剑光光震破。一挥袍袖,只见漫天银光,铺天盖地,牛毛飞针,裹住对面坤元诸人。
这天芒神针倒也厉害无比,交手之人一被银针罩住,四外重如山岳,内里亿万根天芒针更是细如牛毛、无坚不入,任你多神妙的防身法宝,稍露空隙,立被侵入,只被一根的光针乘隙飞进,身外排山倒海的乙木神光和庚金津气所化亿万银针齐受感应,内外夹攻,护身光幕立被冲破,将敌人防身之宝震碎,人也化为血雨,尸骨无存。
好在坤元前日命石生将青蜃瓶交予己手,以备万全,如今正好派上用场。忙高喝一声,让许飞娘取出太乙五烟罗,护住何章、林渊三人。自己将太平剑撤回,只护住周身上下,祭起青蜃瓶,口念密咒,瓶口对准漫天飞针,恰似乳燕投林、飞蛾扑火,天芒针齐齐往瓶中飞去。顷刻之间,飞针眼见去了大半。
司空湛看出青蜃瓶是个宝物,倒也不急,桀桀笑道:“你那瓶子收了我的神针,那便看看彼此功行吧!”话音一落,双手只是一搓,银针就势炸开,轰鸣不已,坤元预有准备也差点把持不住青蜃瓶。好在上古奇宝,又经上清秘法祭练,远较天芒神针这等旁门法宝,隐隐竟被克制。
这天芒神针炼制也是不易,转眼间去了大半,又不能伤敌,余下小半犹在被青蜃瓶摄取。司空湛不由气得须发怒张,目射凶光,先将天芒神针行法召回,即将头发散开,手掐灵诀,作法施为。
坤元暗惊,看出司空湛是欲行大小十二诸天秘魔大法,这类邪法专摄敌人元神,再用他发出诸天毒火阴雷,更是厉害。对方若是挺而走险,方圆千百里内全被邪法笼罩,当时便成了死域。秘魔禁制之内,无论何种有情之物,齐受邪法催动,加上风雷水火鼓荡爆炸,便生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绝大威力,连续不断,永无休止,十分阴狠毒辣,大干天和,况且是伤人害己,故自来五台秘藏中虽有此记载,一向少有人修习。
今日司空湛居然不惜拼命,行此邪法,也是他自己气数使然,杀劫不免。
坤元自转世以来,少有法宝,俱凭太平剑之力,降魔护身,今日若不是有青蜃瓶在手,怕是不免受害,看来日后还需小心留意,得傍身几件称手的法宝,以备万全。好在太平剑来历不凡,人间罕有敌手,兼有无穷妙用,清光撒去,护定周身。
司空湛咬牙切齿,右手一招,所剩天芒神针暂先收去,紧跟着张口一喷,龙眼大小一团似光非光,似气非气的宝珠,上具七种妖异色彩,鬼啸连连,动人心魄,神魂不安。同时左手又连掐诸天魔诀,大地上立变成了黑暗混沌世界,不见天地,四望渺冥。便是坤元的太平清宁剑光,虽然远射数十丈方圆,光外仍是一片深黑。许飞娘的太乙五烟罗也是苦苦支撑,不敢有丝毫懈怠。
黑暗之中又有无数天魔厉鬼,呼啸飞回,寻隙择人而噬,这般鬼蜮魔功,便是那些个积年老魔亦不过如此手段。
正危急间,只闻一身清喝:“老鬼莫要撒泼,想要寻思便成全了你!”只见坤元身后飞出一人,手捧一鸡卵大小银色宝珠,飞至空中,撒下漫天银光,所到之处,黑雾自消,护住诸人。来者正是女殃神邓八姑,她的成道至宝雪魂珠恰能抵住这般魔功。又一抬手,飞出天魔剑,一道乌光飞至黑雾中不见踪影。
司空湛忽觉后脊寒毛倒竖,心中暗自警惕,列缺双钩护住前心后背,只听一声闷响,背后传来,正是天魔剑与列缺钩撞到一起。天魔剑一触即闪,复有闪入黑雾不见。
邓八姑只冷冷看着他不语。
司空湛方觉庆幸,心神忽觉晃动。这天魔剑诡谲之处不在飞剑伤人,而是能与对手外放飞剑、法宝交接,转引天魔入体,为魔头所制,惑乱心神,再用天魔诛仙剑制住神魔,炼化祭剑,端的是防不胜防。
甫一交接,司空湛便觉心魔大起,神难守舍,好在多年修习玄功,也有不少克制之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碎道袍,咬破舌尖,将心脉精血喷出,催动大小十二诸天秘魔大法,便是不能杀敌,也要同归于尽。
邓八姑天魔剑虽能制住天魔,雪魂珠也可保住众人性命无虞,只是魔法所到之处,损毁五台胜境无可避免。
坤元也是措手不及,没成想这司空湛拼了性命不要,如斯颟顸,致死方歇,果真是走火入魔,不可理喻。只将太平剑全力施为,欲将司空湛斩与剑下。不过对上列缺双钩暂时也是无计可施。
正危急之时,只听空中一个震天霹雳,震散漫天黑雾,天光乃现,诸天秘魔一散,魔头反噬,司空湛口喷鲜血,经脉全伤。
一个声音淡淡说道:“五台山玄门重地,这等邪法也敢来此作祟吗?”
(这算是昨天的一章,以后保证每天一更!)
第二十五回 何章获重宝 二老访五台()
却说方才摩珂尊者司空湛神魔迷惑心智,使出大小十二诸天秘魔大法,越要和坤元等人同归于尽。虽然五台诸人道法精深,又有邓八姑雪魂珠并许飞娘太乙五烟罗护住周全,只是前山胜景难为遭受池鱼之殃。好在此时半空天雷作响,炸开魔雾。司空湛受此神雷一震,虽然心脉错乱、神魂大损,但也好在暗魔已去,神识复归清明,念及自己此行而来,行事颠倒,颟顸不堪,惶惶难安。
众人却一齐往空中看去,见施法行雷之人,乃是一粉装玉琢、仙风道骨的童子,穿着鹅黄道衣,项下金圈,赤着双足。来人正是极乐童子李静虚。他自与坤元晤谈,明了自己前世之事,自然全力襄助坤元成事。为着五台开府之举,再行探访东极大荒山无终岭与南星原,将枯竹老人与卢妪亲自邀来观礼。
坤元先行与真人见礼,只见一旁还有二人,一个是身材矮小,形若枯骨,又瘦又干的老人,身着葛衣,头梳道髻,横插玉簪,眉长约有尺许,分披两肩,最奇的是十指爪甲,少说长亦过丈,光色如玉,由前胸起,两旁交叉,环绕全身,各有数匝,纵横交错。另有一面容清秀、肤若婴童、满头白发的年老道婆,灰布比甲,斜插一根簪子,色黑如漆,黯无光泽,形式却极古雅。这二老便是枯竹老人与卢妪。因极乐真人受坤元嘱托,前往晓谕二人前世因果,方明悟了截教一脉的来龙,与极乐一同而来,一是为了观礼,助五台开府之声威,二来急欲和坤元见上一面,有不少机密事宜相商。
司空湛远远望见极乐真人一行,心中越发惊惧,此时哪里还欲要讯息生事,只恨不能悄悄溜走。自以为无人察觉,将脚一跺,飞遁而去,也不敢回头,飞了半晌方觉有异,放眼一看,居然犹在原地,未进分毫,不由大骇。
只听一个清冷声音说道:“不知死活的蠢物,扰了此地主人家的清净,还想逃之夭夭吗?”正是南星原卢妪以独门禁制迷阵,悄无声息暗中布置下去,司空湛毫无察觉,当场出丑。当即一狠心,自断一臂,用那魔教中解体脱身之法,虚空中遁去。
枯竹老人见之,呵呵一笑,将手一指,青木神光一闪,司空湛如坠竹林,四望皆碧,逃无可逃,当即面如死灰,呆坐当场。
卢妪冷哼一声道:“枯竹老鬼,可是瞧不起我南星原的禁制,凭这司空小儿的伎俩还能逃出生天吗?要你多此一举作甚?”
枯竹老人白眼一翻,开口相讥道:“你那破烂阵法,糊弄些晚生后辈倒还可以,此人毕竟修习经年,不是你能禁锢!”
卢妪还要出言反驳,极乐真人忙拦住道:“二位道友,见了主人家再行论道吧!”方将坤元介绍于大荒二老,两下见礼!
二人见坤元虽然功行尚浅,然一身道体,内外圆融,观其气象,与自己多有相合,果真是上清截教路数,不敢托大,居然以平辈之礼见之。四围五台弟子与一些闻讯而来观礼宾客见状,啧啧称奇。想这二老,得道千年,便是当年长眉真人也难与之见上一面,今日居然捐弃前嫌,与极乐真人同来观礼。可为千年未有之盛况!
正说话间,司空湛寻机又行遁逃,恰好何章立于身后,他本就不是司空湛敌手,且又是多年后辈,心存礼让,只是不知坤元心意,不敢退避,忙将剩余红丝飞剑祭出,欲要阻拦。
司空湛须发倒竖,怒喝一声:“凭你也敢拦我去路?”当即列缺双钩,将红丝剑绞得寸断。何章避之不及,一道精光,断去何章一臂!
坤元始料未及,见状大怒,将太平清宁剑全力祭出,众人也齐齐拦住。司空湛双拳难敌四手,列缺双钩又为太平剑缠住,脱身不得,看看四下俱是有数好手,莫说群殴,便是内中一、二高人也非自己能够抵敌,心灰意冷,连困兽之斗的念头也熄了去。
好在坤元念及昔日毕竟份属同门,其人气数将尽,却不该坏在自己手中,便道:“我看在昔日情面上,对你略加薄惩,你好好回归洞府,避免不出,不惹祸端,或还可免身死道消。若生不良,咎由自取,自有杀你之人!”乃一挥手,让邓八姑、许飞娘等让出道路,有他自去。
司空湛既羞且怒,偏偏无从发泄,也不敢撂下什么狠话,转首而去。
枯竹老人又骂了一句道:“无故伤人,不留下点赔偿就想走人?”将手一招,司空湛视若性命的列缺双钩居然不受控制,离身而飞想要讨还怕再生枝节,只得愤愤而去。
枯竹将双钩捧在手中,递与坤元道:“我观这双钩乃是上清法门祭练,方才试用本教取宝之法,果然奏效,便顺水人情送与道友作个见面之礼吧!”
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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