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笑道:“老禅师果真道法精深,我等有了这经文,成日里百思不解,一无所成。禅师这才几个时辰,便大有进益,实在是根行深厚,令我辈高山仰止,望尘莫及。”
飞娘也忙恭喜不迭。
晓月也对飞娘说道:“九色芝草倒也不算助益功行,我释教虽然说万法皆空;诸法无我,倒也有些常保色身的法门,配合这芝草,更加见效,仙姑有意,老衲便露丑卖弄了。”
飞娘忙道谢,将其口诀记下,喜不自禁。
坤元见之心动,暗叹女子之为悦己者容,古今概莫能外,越发疼惜许飞娘。
又说了些闲话,坤元便提及断玉钩一事,询问进展。
晓月叹道:“道友不说,老衲亦要再次麻烦的,自在紫金泷住下,默运玄功,悉心推算,果见涧底泉眼处,寒光外泄,宝气蒸腾,然多番寻找难觅踪迹,偶露玉钩真容,又被逃脱,日前推演天机,乃知必须三人齐心,合力施法乃可寻得。思来想去,如今与老衲齐心之人只二位高贤,还要多加麻烦二位道友,惶恐不安。”
坤元笑道:“禅师何必见外,你们早就彼此倾心,这寻钩之事义不容辞,尽管吩咐。可曾推演时机,选定吉时了么?”
晓月稽首,告罪一声,乃道:“已然算过,腊月初九,寅时三刻,正是寒气转阳之际,宝钩神灵不明,你我三人行法施为,最易获取,一举建功。”
坤元闻之大喜,道:“那便不过十数天而已,还要周全准备安排,一举成擒,助老禅师获此至宝,幸甚幸甚!”
飞娘也是恭喜,两下俱都开怀不已。
第二十七回 血战紫金泷 晓月夺双钩()
当下晓月即刻回转紫金泷,准备一应物事不提。
这厢坤元二人也要着手准备一二,坤元还考究了许飞娘功行进展情况,她本是散仙修为,如今已真元凝练,突破至筑基二阶,火候一到,机缘相合,不难至化形三阶,只是还需防备地仙大劫,不过目下就修为而言,在蜀山也算一流好手,足有自保之力。
坤元又对飞娘说:“娘子,你那百灵斩仙剑才初具规模,尚未大成,别的几件法宝遇到真正高手也不足抗衡。我这太乙五烟罗,天府奇珍,造化万端,最是防身降魔至宝,从今日始,便作为你的贴身之物,我传你口诀心法,你以九转玄元诀施展,更具妙用。”
许飞娘坚决不受,对坤元说道:“夫君安危关乎门派复兴大计,不可有些微疏忽,须牢记前世教训,五烟罗片刻不得离身,飞娘不敢夺人之美,还望夫君收回成命,勿让我做了五台派的罪人。”
坤元开怀大笑;言道:“飞娘勿忧,我有太平清宁剑,早已通灵,心神相连,既可攻敌,亦可防身,放眼天下神剑,也只有峨眉昔日的紫青双剑差堪比拟,然还稍逊一筹。太乙五烟罗如今对我而言已是鸡肋,你却还需其护身。”
当即不管许飞娘推辞,坤元将五烟罗郑重托付与她,命其记熟用法口诀,悉心炼化。二人又互相参详道法,精研术数。飞娘本是心思玲珑,根骨深厚之人,许多修真要诀、关窍,单凭坤元一人推演还有所伤神,竭尽脑汁,飞娘却能及时开悟。
十数日光景,二人便如此渡过。
转眼到了腊月初九,二人计算时辰,鸡鸣三更,即刻日旦。二准备妥当,出了洞府,也不架剑光,只以五行遁法,往紫金泷赶去,片刻即到。
正是银月西坠时分,寒星点点,倍觉清冷。
二人来到紫金泷内,寒泉飞瀑之旁,迎面一人相迎,正是晓月大弟子,病维摩朱洪。
朱洪稽首施礼道:“赵师伯,许师叔,弟子有礼,家师因布置符阵,片刻不能离开,只得由弟子谷前迎接,还请恕罪。”
坤元摆手,道:“大事要紧,无需拘礼,快去泉眼近旁。”
当即朱洪前头带路,二人随后而来。转到瀑布下游,看那深涧幽冷,飞瀑寒泉,汇流直下,聚成亩大的寒潭,然潭底甚深,足有百十来丈,实属罕见。潭中又有泉眼上涌,与瀑布激流互相激荡,水花四溅,颇具声势。
寒潭四周,晓月禅师已经布下十二都天困神大阵,防备断玉钩逆流由上而走。
晓月身旁还有一小沙弥,年只七八岁光景,却相貌清奇,赤着一双足,穿了一双麻鞋,衣物虽单,然不惧清寒,倒也根骨不俗。
晓月见坤元二人已到,便施礼相见,又命那个小沙弥大礼叩拜。
原来这小沙弥便是通臂神猿鹿清,自幼生长在一个荒山石洞里面,一只梅花鹿以乳哺育。晓月自北海南归路过那山,看见群鹿奔跑,中有一孩童,知道其生具异禀,当即收为弟子,一同来至紫金泷。
坤元又多看了通臂神猿鹿清两眼道:“果真老禅师慧眼识人,是个好根骨,日后定能传接衣钵,光大师门。我这个长辈不好空受你拜,有把飞刀,乃是前日用餐霞老尼的诛邪刀重新炼制,回头此间事了便送与你吧!”
鹿清叩谢不提。
晓月乃对坤元说道:“连日来详加推演,卦象略显混沌,断玉钩气息也越发难以寻觅,我如今只得先以困神大阵,封住寒潭上方,水中泉眼之处,等寅时三刻,寒气渐弱,入内寻访。到时需请许道友帮我护住大阵,我方可安心入潭底搜寻。道兄更需戒备周全,保我等无有后顾之忧。”
坤元应诺,也说道:“宝物自有命中之主,我等还需小心防备人劫,万一有黄雀在后,岂不白白浪费心机。”
晓月、飞娘闻听均是颔首,越加小心警惕。
转眼到了寅时三刻,天光微亮,泉眼忽而水泡乱作,晓月,坤元均微感潭底气息勃发,运转玄功,双目往下看去,许飞娘见状也注目观瞧。
隐约看见有两股金红光华在水中巡游,定睛观瞧又不大分明,这是因为潭水甚深,此地又是泉眼寒气外泄之处,再加断玉钩本是上古共工氏用太乙元津和万年寒晶融和淬炼而成,与潭水阴寒,十分相合,难分彼此,功行较浅之人,莫说寻获,便是发觉也非易事。
晓月乃对二人说道:“时辰已到,寒气渐弱,我要入谭取宝,还请二位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坤元与飞娘忙道:“理所应当,不劳吩咐。”
只见晓月禅师口诵避水诀,玄功运转,神光外放,护住全身,悄无声息地直入潭底。
朱洪手执十二都天困神大阵的旗门,入定盘坐,许飞娘暗中擎住百灵斩仙剑,站在一旁护法,坤元来到谭面,虚空站立,一面照顾潭底动静,一面放出神识四周警戒。
只有通臂神猿鹿清年小力弱,安静站立一旁,四下观看。
潭底,晓月凝神仔细搜寻宝钩气机。那阴阳双钩似灵蛇潜伏,隐匿气机,亩大的潭底寸寸寻遍,还是一无所获。不由心急,先行施法将泉眼定住,止住寒泉上涌,又口念聚水符咒,将寒潭中水往口中吸去,水面骤降。
坤元见之心忧,这上古神兵,凶性未泯,和寒泉彼此休戚与共,这般生硬相逼,发起威来,不好收场,
正担忧间,看那水底深处,两道金红色光华,交尾而行,直朝晓月飞去。
晓月见之欣喜,丝毫不惧只以玄功应对,欲以分光掠影夺刃手法强行拿下。那双钩似游鱼一般,左右环行,躲避自如,好似戏耍晓月一般。
几次无功,不由得心头火气更旺,水中聚集真气,在手中凝成神雷,往双钩发去,断玉钩毫不畏惧,与水中雷气相激,顿时巨响轰鸣,潭水左右分开,直往空中倒流而去。
晓月为断玉钩穿肋而过,已然受伤,又经此巨力,反向潭底跌落。那双钩倒借机水遁,欲沿飞瀑往上而走。
坤元见之,大喝一声:“摆阵!”
只见病维摩忽睁双眼,晃动旗门,半空中雾蒙蒙降下如丝大网,裹住上行潭水。困神大阵果然奏效。
此刻,坤元突觉杀机逼近,一道金光,直扑自己面门,即放清宁剑抵住金光,颇觉吃力。
寒潭之旁,也有一道夺目赤炼,直取困神大阵旗门,病维摩朱洪聚神行法发动大阵,没有余力顾及。、
许飞娘当即放出太乙五烟罗护住二人全身,百灵斩仙剑祭出,抵住血色剑光。
只听一声佛号,原来是餐霞老尼运剑逼住飞娘,困神大阵为之一顿,网中两道玉钩,压力顿渐,往上又窜搞数丈。
那缠住坤元的金光乃是一个面如冠玉,身着黄葛僧衣的小和尚所为,他便是白眉和尚大弟子,采薇僧朱由穆。
只听采薇僧高声喝道:“神物天兵,德者居之,尔等不是宝钩真命之主,还不罢手?”
坤元闻听气极冷笑道:“佛家最忌贪心,小和尚不老实念经参禅,忽而太原城堵截法元,忽而黄山紫金泷无耻夺宝,真真是有道高僧!”言毕放出太平清宁剑攻向采薇僧朱由穆。
采薇僧也不答话,放出放出一圈佛光,环绕全身,又用大擒拿金刚手法抵住剑光,略皱眉头,佛手金光居然被清宁剑寸寸绞碎。只是金光屡消屡涨,二人相持不下。
那厢飞娘有五烟罗护身,也堪堪与餐霞老尼平分秋色。
晓月自潭底跃起,踉跄几步来到旗门前,略止住了伤势,刚要助朱洪行法收阵,将断玉钩一举拿住,忽然侧翼又是两道剑光,扑向晓月和朱洪,仓促间晓月佛光只定住朱洪近前的剑光,对偷袭自己的剑光,拼住一身修为,以金身常驻心诀,肉身硬抗。
正立于一侧的通臂神猿鹿清眼尖,看到恩师将被剑光刺中,飞身扑住,挡在晓月身前。剑光透胸而过,一掠即回。
因鹿清虽然身形灵活,毕竟不是修真练气之人,飞剑斩之不详。放出飞剑的正是女空空吴文琪,不由得大骂不止。另外一道乃是女神童朱文所为。
晓月见鹿清舍己救师,伤势不明,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喝道:“汝等峨眉弟子,暗中偷袭,鬼蜮伎俩,笑煞天下英雄,且看老衲手段,让你等识得厉害!”
一把将鹿清抱住,口中喷出丹田精血,落于十二都天困神大阵的旗门上,顿时寒潭上方,丝网受力,扯住向上飞去的断玉双钩,直往晓月身前飞来。
采薇僧与餐霞,偷眼看去,见宝钩快要落入晓月之手,不由得加紧攻势,无奈坤元与飞娘二人也是拼死抵住。
转眼之间,晓月收住断玉钩,精血喷在刃上,行法祭练,再加刚才已然沾染晓月精血,片刻便使得断玉钩认主。
这之间,病维摩朱洪放下旗门,以一敌二,防住女空空吴文琪和女神童朱文,力有不逮,险象环生,身上多处挂彩。
好在片刻光景,晓月祭练断玉钩完工,一手抱住重伤的鹿清,一手指挥双钩,向采薇僧、餐霞等大喝道:“老衲今日作金刚怒目,叫尔等看我的手段!”
(不敢要票,前两日更新不力,汗颜,还请各位书友多加谅解。本周肯定最少一日两更。这已经是最后一周在榜了,为了心中的蜀山梦,请大家给我支持!)
第二十八回 千晓改门庭 伏笔慈云寺()
昔年晓月还在长眉门下之时,便已精通峨眉太清仙法,除去玄真子、苦行少数几个年久修道的师兄,论功行远超其余众多同门。只是后来背弃峨眉,拜在哈哈老祖驾前,由道入释,魔道双修,术法虽奇,然已失道心,魔种暗生,日后难有寸进。
好在新近得了坤元所授道家正宗降魔心法,阴魔渐去,道基稳固,所谓亡羊补牢,犹未晚也,日后成就不在三仙二老之下。今日因为断玉钩久经寒潭奇阴将养,杀气无从外泄,必沾人血以调和阴阳,方能大用,故以晓月之功力,也在双钩之下不慎挂彩,倒也因祸得福,断玉钩以太清仙法稍加祭练,便已认主。些微伤势不足为碍。
晓月看新收爱徒通臂神猿鹿清,因奋不顾身,舍己救师,性命堪忧,不由得怒火中烧。将断玉钩抛在空中,两道金红色极强烈的光华,交尾飞出,直朝女空空吴文琪和朱文飞去。
二女一见宝钩光华夺目,又是晓月亲自施为,心中惊惧,忙将飞剑一起发出。二女飞剑与断玉钩刚一触碰,便被玉钩一绞,立成粉碎,化为凡铁,纷纷坠地。那玉钩坏了二人飞剑,又呼啸而来,直扑面门。二人吓得一身冷汗,呆立当场。
也是晓月自恃身份,不愿欺凌后辈,只略一招手,宝钩飞回,对二人喝道:“我徒弟的仇由他自去寻回,你等日后自己了结便是。”行法驭使断玉钩,又向餐霞大师攻去。
餐霞老尼与许飞娘堪堪只是打了个平手,许飞娘又有太乙五烟罗护体,更是万无一失,久攻不下,本已心浮气躁,瞥见断玉钩神龙交尾,气势夺人,往自己而来,不得不分神应付,将虹霓剑又强行暴涨了几丈剑芒,略缓一缓许飞娘的气势,便抽身跳出圈外,以虹霓剑抵住断玉钩。
二人神兵本有高下之别,晓月功力也在餐霞之上,钩剑相撞,脆响一声,餐霞顿觉心口一甜,已然吃了暗亏。不敢大意,忙往采薇僧方向逃去。
晓月看其退却,到底存了些昔日的同门情分,也不多加阻拦,只把断玉钩又向采薇僧攻去,也未偷袭,只是大喝到:“采薇道友,初来我紫金泷就刀兵相向吗?”
采薇僧朱由穆一面和坤元清宁剑苦苦相抗,一面偷眼观瞧寒潭周遭情况,见晓月已然得手,餐霞又已败退,心知此次已然无功,也不恋战。高呼佛号,以李代桃僵之法,将僧袍半截衣袖扯下,暂时阻了清宁剑光,自身避开断玉钩,斜立一旁。
坤元与晓月收了兵器,冷眼望去,采薇僧已然没了昔日佛门高人的风采,双颊赤红,微喘连连,僧袍也被剑光绞破,显得十分狼狈。餐霞也站立在朱由穆一旁,两下对峙。
餐霞举手又唤回吴文琪和朱文二女,对晓月坤元说到:“好个五台派高人,好个长狄洞高僧,今日见识了厉害,可敢再行约定时间斗剑比法?”
坤元哂笑道:“这位老师太真是可乐,今天偷偷摸摸前来,居然是下战书的,看模样二位都是佛门有道高人,怎么做起事来却倒像个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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