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轻云只得谢过,上前接住,自有许飞娘传她祭练之法。
赵坤元又对诸人道:“此间金庭中六根玉柱便是昔年天一金母藏珍之所了!便是此庭也属不凡,乃天一金母运用天、地、人三才真火,采取西方真金熔铸而成。尤其当中这根主柱,更是难得,乃是当初大禹镇海之宝,被金母移来此地镇压其下的海眼火穴。
如今五台正在用人之际,所需法宝、飞剑诸物均不在少数,金母藏珍正好派上用场!不过紫玲、轻云乃是宝物正主,我不过在旁襄助,还是看她二人如何取用!”
说罢手指一团清光,往那中间玉柱上照射,那玉柱霞光万道,瑞彩缤纷,抵住赵坤元那一道清光。
好一会见那些玉柱光华渐渐退散,高大莹澈,通明若晶,真是瑰丽庄严,奇美无朋了。玉柱彩光已敛,地底海眼,风雷之声却越来越盛。接着玉柱忽然转动起来,由慢渐快,倏地柱础上一道金光闪过。
赵坤元又是一口真气喷向玉柱,轻喝一声:“止!”那柱立时停住不转,风雷之声全歇。方笑道:“禁制已破,大功告成。紫玲、轻云,便由你们二人下去取用法宝吧!内里线香一燃尽,便玉柱与地穴海眼合拢起来,无可分隔,切切小心。”
二女谢过掌教祖师,然后走近前去,翻身拜倒,跪礼通诚。合力将两手捧住主柱下端,往上一提,那重达一万三千斤的定海神柱,居然轻若无物,随手而起。
捧离地面约有三尺,柱础下现出一个深穴,里面彩气氤氲,奇香透鼻。
二人早得了指点,由紫玲先飞身而入。到了底下,用芝仙所造就的慧眼一看,乃是一个圆形的地窟,里面奇热无比,应该是海眼下地肺煞火所致。
当中一个珊瑚案上,放有一个光彩透明的圆玉盒子。盒前燃着一盘其细如丝的线香,香烟散为氤氲彩雾,异香扑鼻。四壁悬着十余件奇形怪状的法宝。紫玲见一样便取一样,手法虽快,那香燃烧更速,先前还有大半,只这取宝的一转眼间,又便烧去了多半。
紫玲知道,天一金母的遗书,以及成道的两件异宝俱在珊瑚案上玉球之中,关系最为重要。不敢贻误时机,忙即上前伸手去捧。猛一回头,那香只剩了三两寸,眨眼便尽。顾不得再取剩余宝物,纵身一跃,急忙往外飞去。
身刚出穴,周轻云手中所捧玉柱,猛然觉着极大的分量,一个不防,重重落下,便听底下微微轰隆响了一下,并无别的动静。玉柱与海眼弥合,再难分开。
紫玲忙又将手中诸般宝物,奉与赵坤元处置。
赵坤元一摆手,叫她莫急,说到:“余下的柱子,被初凤等用魔法封锁,一并祛除,将宝物取出同观吧!”
乃将手一挥,一片火星散将开来,往其余五根玉柱飞去,那些玉柱之上顿时冒出火光,一阵焦臭味过去,众人眼前又是一亮,见庭中玉柱依然晶莹剔透,内中所贮宝物纷呈异彩,令人咋舌。
诸人不愿动手,自由紫玲、轻云两位主人,将每根玉柱中所藏奇珍异宝、仙药陈列在殿中。尤其石生见前次取用天一贞水的玉瓶,也在其内,另外还有一个葫芦,上面均书写一样的纸符。
轻云取过来一看,上面俱有朱书篆文,写着“地阙奇珍,天一圣泉”八字。内里装的均是天一贞水了。
大功告成,诸人均惊喜非常。
赵坤元又吩咐道:“此宫应为紫玲、轻云所居,我等去后,无人防守,内中还有不少宝物,难保外人觊觎。你二人且在内安心修行,互相参验,将玉球中天一金母的道书修成,届时我再有指派。
陆蓉波道友早已内功圆满、元神成道,只是欠缺外功,便由石生为你积攒三千善功。你也在此为紫云二女作为客卿,共同维护紫云宫的安全吧!”
三人忙上前领命,石生拉住母亲,高兴地不住说话。
赵坤元又将杨鲤唤到近前道:“难为你为了同道之谊,辛苦这么多年。你师父日内或有劫数,还需转世兵解,此乃定数,人力无可挽回。你先在紫云宫中将养,届时自有人前来寻你。”
杨鲤心忧乃师,南海聚萍岛白石洞凌虚子崔海客,正欲求赵坤元指教,赵坤元笑道:“你适才拿着的那把扇子不正好可护着你师父转世吗?”
杨鲤这才想起,先前捡起的那把清宁扇,要递与赵坤元,为其所阻。
赵坤元又对他道:“这也是你的机缘,他人受不得的!日后或是我五台中人,也说不定的!这里有的是灵药仙草,你也尽可在此潜修,等有人寻你,再作计较吧!”
当下赵坤元行法封锁金庭玉柱,将开启之法传与紫玲、轻云二人,作为日后藏宝之用。然后率领众人,挨次巡视全宫,逐处加以封锁。
最后至黄晶殿中,只留下许飞娘、宝相夫人与陆蓉波说话,其余诸弟子或由杨鲤陪着,四处饱览仙宫美景,或是跟着紫玲、轻云点收宝物,忙得不亦乐乎!
赵坤元对三人道:“适才初凤所言,我心中也稍有感触。在座俱是可靠之人,有些天机秘事说与你等知晓,也是无妨。
先前与峨眉、佛门斗法,实在是上得天眷,又有大明中兴气运之助,可谓一帆风顺。峨眉、佛门诸人是故行事多有退让。不过也不愿束手无为,看来也是施展大法力,搅乱了一些天机,连极乐道友与我联手施为推算,也或有莫大的疏漏呢!”
其中我一直参不透的便是叶缤师妹的下落。如今虽有一丝感悟,还不甚了然,便请你等与我一同推演如何?”
三人自然毫无推脱之意,忙联手用大衍神数,运转玄功,一一推算。
赵坤元最先明悟事情的原委,不由大怒道:“好生叫人恼怒,此番不平了衡山白雀洞,誓不成道!”(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回 青萍剑破纳芥环()
赵坤元心神不稳,忙即收功。许飞娘、宝相夫人与陆蓉波虽也体悟到一丝天机,却不大分明,忙问赵坤元究竟是何故?
“可还记得当年五台被围,诸多同道好友俱来救援吗?”赵坤元问道!
许飞娘自然记得,颔首道:“莫不成于此事有关?”
赵坤元道:“正是如此,当日我也十分奇怪,若论情分,叶缤师妹自然应该前来,可惜她自从与邓师妹一道回小南极后再无音讯。这些年来,我便是与极乐道友一齐联手推演,也丝毫未曾察觉,真是古怪!
今日初凤说道衡山白雀洞附近山谷,似乎有些蹊跷,我当时便心生疑窦,适才试一推演,果然看出端倪。
叶缤师妹与同道中人交往不多,金姥姥罗紫烟因为步虚仙子之故,曾与她有过来往,衡山梵音谷中,有天府奇花千年木芙蓉。借着这个由头,金姥姥邀叶师妹前去游玩,自此后便不再听闻消息。
初凤之言乃是她听金姥姥弟子所说,就此看来,怕是峨眉早有预谋,叶师妹在衡山与金姥姥起了冲突,借机白眉出面将她扣留在彼!”
许飞娘等听罢也绝不可思议,只是明显有人遮蔽了气机,推演不出究竟。
赵坤元忙唤司徒平、紫玲来见,叫他们将当日之事再详细说来。二人不敢大意,互相提点,将当日之事又重新详细表述一番。
许飞娘道:“事不宜迟,索性前去一探究竟,方可解开心中疑窦!”
赵坤元颔首赞同。
当即赵坤元、许飞娘与司徒平、紫玲四人一道前去衡山,其余诸人留在紫云宫中待命。
弥尘幡带着司徒平、秦紫玲二人,堪堪跟在赵坤元、许飞娘剑光之后,一行四人不一刻便来至衡山附近,方落下身形。
司徒平当日来此,也不过是随意游历,并无多少确切记忆,只知道是在白鹿洞西南数十里处的山谷中。
赵坤元双手一掐灵诀,手指尖冉冉而起一缕清光,默祷片刻,将其往半空中一送,没入青冥,不知所踪。
好一会才算定方位道:“果然内里有鬼,乃是有大法力之人,布下佛门阵法禁制,神识无法窥视,我等便前往查看!”又提醒三人全神戒备,不可有一丝大意。
说罢当先,按着那一缕似有若无的气息,往前步行而去,许飞娘等三人在后紧随。
转过一个山崖,忽听前面有人说话,忙停下步伐,凝神倾听。
一个女子声音道:“师妹,今日动静如何?”
另外一人道:“好似越发狂躁了些,昨天新贴上去的灵符也已剥落了七七八八,这女魔头好生顽劣!”
先前那女子道:“师妹慎言,不可走漏消息,莫忘了师父的叮嘱。若果真灵符禁制松动,还需禀报恩师,请她老人家再行施法吧!”
当即不再言语。
赵坤元不愿打草惊蛇,又等了片刻,见说话之人离去方才往前继续走去。
来至一处崖间石壁处,见那百丈峭壁有若天梯,底下是一个十几丈方圆的平台,甚为光洁,咋一看上去,倒也没什么古怪!
司徒平、紫玲二人俱是慧眼,赵坤元、许飞娘功力也自然非同小可,细一观瞧,见崖壁上符文隐现,气机凝滞,看似纷杂凌乱的石壁草木,暗合断绝阴阳的厉害阵法。
衡山派在此作如此大的手笔,怎么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赵坤元再也顾不得许多,飞纵上去,直扑石壁,还未靠近,便觉有莫大的无形阻力,身形为之一滞。忙运转玄功,由实反虚,澄静内观,将一切身外羁绊视若无物,缓缓走到石壁前。
将双手按住石壁,默运心诀,口诵真言,大喝一声“破!”
只见峭壁上山石草木之属,纷纷落下,带起百丈金光雷火,有若无数飞剑,直往赵坤元当头刺下。还未及身,便为一圈淡淡的玄门护身真炁挡住,毫无挂碍!
不一刻,石壁现出内里一个偌大的山洞,不过数尺进深,内里盘坐一个妙龄道姑,面无血色,身上缠绕几股黑漆漆的铁链,双臂各有镣铐,被钉在山洞内壁之上。
赵坤元一见,心中大恸,这人非是外人,正是金钟岛主叶缤。
许飞娘等人也来至近前,见之不禁落泪,忙要上前搭救,被赵坤元拦住道:“莫要轻举妄动,这禁止乃是个死局,局中之人若是不能涅槃坐化,无法脱身。外人若是强行破除禁止,叶师妹怕是性命不保、元神大损!”
正说话间,叶缤睁开双眼,往外看去,见为首之人,正是赵坤元与许飞娘,喜不自禁,声音微弱道:“上天保佑,还能再见赵师兄、许姐姐,我拼着一丝气力,苟延残喘至今,能再见一面已是万幸!”
赵坤元忙制止她继续说话道:“你莫再多言,我也知道是何人陷害于你,今日我不但要救你出局,且必将衡山派悉数抹去,方消我心头之恨!”
只见,赵坤元抬手将道冠往旁边一推,一派顶门,冒出一缕清光,辗转腾挪,化为一朵方圆数丈的庆云,上面端坐一个尺许高下的童子,面目栩栩如生,与赵坤元有七八分相似,正是他祭练多年的元神化身。
这元婴灵胎,手执一道三尺长短、鸡卵粗细的碧色光华,正是上清圣人所赐的那一缕青萍剑的剑意。
一直以来,赵坤元对敌均用青萍剑意所寄托的太平清宁剑,从未将其单独御使。这剑意乃有莫大生机造化之能,鬼神莫测之机,内中阴阳奥妙、幻化无穷,便是赵坤元这么多年来,亦未能尽参其详!不过以其破解沙门断灭生机的禁制符阵,确是得宜。
那元婴口诵黄庭经文,禹步而行,虚空中缓缓降下,来至崖壁之前,这般厉害的阵法对其毫无阻滞,举步而前。又将手中那道碧色清光,往前一抛。
只见清光一闪,飞至叶缤身上,那缠住她的黝黑所炼顿时激起耀目金光,不住抵御那清光侵入,又伴着梵音阵阵,袭人心魄。
只是那金光虽强,无法掩盖内里那一丝碧色光华,沿着锁链寸进而上,清光所至,金光消散、锁链碎断。赵坤元的元婴不住口诵密咒,护住叶缤元神心窍。
不到一盏茶的光景,身上的锁链悉数瓦解,赵坤元将青萍剑意招手唤回,叶缤支持不住,口不能言,瘫软在地。
许飞娘忙上前,将她扶定,掏出一丸金丹,为她服下,用单掌护住叶缤后心,帮她运功克化药力。
赵坤元叹道:“这广成金丹倒也合用,只是叫飞娘你少了一大依仗呢!”
原来许飞娘喂叶缤服下的正是当年元江取宝,赵坤元所得的那一枚广成金丹,一直交由许飞娘保存,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这时间,闹出莫大的声响,又破了禁制,衡山白雀洞哪能不知,遁光破空而至,当先一人急吼吼落下,正是金姥姥罗紫烟。
她一见场中形势,心中惊骇,也顾不得许多,指着众人骂道:“五台妖人,平白坏了叶道友修行,罪业昭彰,不怕天谴吗?”
赵坤元怒极反笑,对她道:“衡山今日便是灭门之期,将死之人,还有什么遗言吗?”
金姥姥罗紫烟,虽是不敢低估赵坤元的功行,有几分忌惮,但也觉着自己未必没有自保之力,也怒道:“好你个妖道,口出狂言,真真不知天高地厚!我衡山派岂会怕你?”
说罢,将纳芥环祭起,这玄门异宝,一直是金姥姥护身之物,果然妙用无穷,那大约寸许的小圈儿,一出手便变成青光荧荧一圈寒光,将金姥姥全身护定,又将手一指,将修习越女经多年所炼的飞剑,夹杂百丈雷火金光,直取石壁中的赵坤元的元婴。
许飞娘连眼皮也未眨一下,只看赵坤元施为。
只见赵坤元的元婴灵胎,淡淡一笑,手中刚收回的一道碧色清光抬手放出,如利刃入朽木一般,只轻微一声脆响,金姥姥罗紫烟数百年的本命飞剑被绞得寸断,化为点点金光凭空而逝。连那先前声势威猛的金光雷火也刹那间不知所踪。
骇得金姥姥罗紫烟魂飞魄散,只得先仗着纳芥环护身,运转玄功,一记太清五火辟魔雷,往赵坤元那道剑光而去。
忽听身后一个声音高声示警道:“罗道友速速退后,迟则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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