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表示怀疑。
“但是,为什么?”
“您要问我的理由吗?其实很简单,还是和我国现行的法律有关系,我国现行的法律很注重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这一次的时间发生在校园里,涉案的两人都是未成年人,虽然罪名成立,但是在法律上,她们两人无论是投毒的还是教唆投毒的,都有获得假释的可能,先抛开教唆投毒的这个人,单单说那个下毒的人,在目前的法律条件下,即使罪名成立,你们还能关她多久?”
“关不了多久。”李禹承认。
“那就是了,连下毒的这个人,你们都关不了多久了,更遑论只是敲了敲边鼓的这个教唆下毒的人呢?当然,在这个案子里,白羚的教唆其实起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作用,甚至是这个案件当中决定性的因素,那你能拿着卷宗,去跟别人说。教唆下毒的人比下毒的罪名更加严重吗?他们也可以狡辩说白羚只是说了几句话,到时候你们拿什么去反驳?”楚飞扬反问。
“这…。”
“我只想问,现在这情况下,你们扛得住吗?如果不是因为我奉命来这里,你们是不是打算把这个案子就这么当成普通的校园暴力和校园欺凌案件,把人查到之后,关个几天了事?”
“难道不是?除了关几天,我们还能做点什么?”
“你觉得,我们如此大费周折,追求的最后结果,只是你们把这几个人关上几天,然后就匆匆了事,算是堵上了所有人的嘴巴?我们只是追求这种结果吗?”
“那不然呢,你想怎样,难道,要把她们弄死?”李禹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难道她们不该死?”楚飞扬似乎想到了李禹接下来想说的是什么了。
“你想把她们弄死?这是违法的,你别忘了,你是军人,这种事情是要从重处罚的,何况,受害者没有死,那加害者又何必死?”
楚飞扬忽然觉得可笑。
“照你这么说,那么多毒贩,有的只是运了几百克毒,他们也不用死了?”楚飞扬当即反击。
“贩毒和投毒,这两者能一样吗?”
“好吧,算是我的例子举得不太恰当,您觉得我一直都是在找你们麻烦是吗?其实,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您现在应该庆幸。”
“庆幸?庆幸什么?”李禹感到很奇怪,这案子棘手到这种地步,他还要庆幸什么?
“庆幸现在受害者的父母暂时还没有找你们的麻烦,庆幸现在只是我在找你们的麻烦,你更应该庆幸,受害者没有死。”楚飞扬看了他一眼,说道。
“什么?”李禹似乎从他的话中感觉到了一点点不妙。
“现在,只是我在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就已经是扛不住了,可是受害者的父母,目前为止依旧信任你们,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信任你们,转而用他们自己的关系和手段来寻求事情的真相,来寻求他们想要的结果,用他们自己的方法来为他们的独生女儿讨回公道,你们会面临比现在更大的压力,到时候怎么扛得住?”
“那如果受害者死了呢?”李禹还想知道另外一种更糟糕的结果。
“如果受害者死了。”说到这时,楚飞扬隐在军服的双手紧握成拳,如果他的小丫头死了,他会立刻杀掉那两个人,不管是教唆的还是下毒的。
“如果受害者死了,这两个人,都必死无疑,无论哪一个都逃不掉。”如果他的小丫头死了,即使那两人不是死在自己的枪下,也一定会死在死刑之下。
虽然,这和现行的法律不同,可弑杀将官,这是多么大的罪名,无论如何都是要被枪决的。
“一个都逃不掉?”李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又问了一次。
“对,一个都逃不掉。”楚飞扬把同样的话重复了一遍。
“可是这和现行的法律不符,现行的法律不会对未成年人判处这样的罪名,这会引起社会动荡的。”李禹连忙说道。
“这就不用您担心了,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那一步,会有人签署对她们的处死令的。”楚飞扬说完这句话,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离开了。
只留下李禹一个人,在细细的消化着楚飞扬的话。
处死令。这种处死令,又岂是谁都可以随便签署的。
如果受害者死亡,那么两个加害者就必死无疑,没有任何活路。
如果受害者的父母铁了心的要干预这件事情,第一,他拦不住,第二,他扛不住。
这就明确证明了他们之前的看法,这个受害者是有背景的,而且背景还不小。
这样想着,他忽然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似乎那种他无他扛起的压力已经扑面而来了。
他们之前还是低估了受害人的背景,和她牵涉出的巨大的关系网。
他们,到底是接了个什么样的烫手山芋啊!
看这将官话里的意思,他之所以不同意采取监管的手段,也一定另有打算,白明宇的被查,十有*就是军方,甚至是有*就是这将官的手笔。
这是在攻心啊!
他简直是小看了这个将官。
看起来,这收拾人的手段,倒是一点都不弱。
“羚羚,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在家里,周美开始回想女儿的一些行为,希冀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妈,我真的没有,爸爸被查,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那你倒是说说,那么多年都平平静静的,怎么现在,现在,就…。”她一时间说不出话。
“那我怎么知道啊!”白羚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事情会和自己有关系,主要是她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会真的曝光,她更不会相信,孔玉婕这个农村出身的,竟然敢出卖她,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周美再次问道。
“我…我…”面对周美的目光,白羚竟是一时语塞。
“家里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肯说实话?保不齐这件事情就是有人在报复,你现在不说,下一回,如果没有机会了怎么办?你敢理直气壮地说一句,你爸爸突然被查,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我…。”白羚忽然觉得,自己快要瞒不住了。
“你说啊!”周美声嘶力竭的喊道。
第七十七章 质问()
“我……”面对母亲的质问,她忽然觉得自己都已经瞒不下去了,是的,已经瞒不下去了。
“事情已经糟糕的这种地步,你还不肯说实话吗?你害了你父亲,现在还不肯说实话,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肯说?到了监牢里才肯说实话吗?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你知道吗?”周美简直快被逼疯了,她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儿!
“就……就是前段时间发生在学校里投毒案,跟我有点关系……”白羚支支吾吾的说道。
“什么?”周美快要晕倒,她怎么都没有抢到,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投毒事件居然和自己的女儿有关系,这怎么回事?
“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去投毒害别人,这是多么重大的罪名你不知道吗?”周美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气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我并没有参与投毒的过程,就是有人有不满的情绪,我就敲了敲边鼓,我就告诉她,我说如果想毁掉一个人,毁掉她所珍视的东西,那才是最好的,谁知道她会真的投毒……”白羚依旧没有说实话。
“你还不肯说实话!”白羚的性格,别人不清楚,反正她是作为母亲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的性格如果她只是敲了敲边鼓,不会遮遮掩掩,如果不是处心积虑,她何必去敲边鼓,别人有情绪,那是别人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如此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儿不仅仅是敲了敲边鼓,在整个事件当中也许她过多的介入了,甚至纵观这一整个事件,也许她是其中特别重要的一环。
总之不可能是像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如果是那么简单,学校何必,把她遣回家里,女儿被学校暂时遣回家里,纵然丈夫的因素,可是在她看来,学校再怎么说也是教书育人的地方,那里的老师其实更明白什么是,人人平等,再怎么样都不可能以血统论学生。
更不可能因为父亲是贪官,就把女儿退学回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女儿做了什么,这才会让学校这么急着撇清关系,这其中真正的缘由,恐怕的只有自己的女儿才会知道了。
周美虽然只是普通的妇女,平时只知道工作,然后打打麻将,生活也许并不那么的劳苦,在政治上她一窍不通,在官场上,也许她并不是丈夫的助力,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她并不是一个傻瓜。
最为基本的逻辑推理能力,她还是有的,而且这不是听并不复杂,
“你毁掉了你父亲的事业,你毁掉了他的一切,这么多年都心血啊,全叫你给毁了!”
周美激动起来,胸口因为气愤而剧烈的起伏。
“为什么什么都怪我,又不是我的错是爸爸自己受贿,他自己做人做事不干净,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都怪我?”
眼见自己的妈把所有的罪责,所有的罪名都怪在自己的头上,白羚心里很不舒服,她内心长期积压的怒在一瞬间爆发了。
周美看着这个女儿失望极了,他们两个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把这个女儿当成是掌中宝一样的疼,可是没曾想,到最后居然就坏在了这个女儿的身上。
这个事情也许不能都怪女儿,可是,他现在完全可以确认,就是因为这件事因为女儿过度的参与这件事,得罪了背后的大人物,才会导致一系列的事情的发生。
事实上这些事情其实都并不复杂,稍微推理一下就会出现事情的大致了。
事情牵扯到女儿,甚至可能牵涉到丈夫,这一连串的事情,实在是太巧合了,投毒的案子刚刚发生没几天,丈夫就莫名其妙的被带走了,而且是被带走的同时几乎社会上就发布了消息。
现在互联网并不那么的发达,一般获知,信息的渠道都是报纸,消息怎么会传得那么快,而且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官方的媒体全部都行动了起来,同时转载,同时刊发,于是,所有的消息是铺天盖地。
这也是很少见的情况。
不仅是同时行动,而且对于整个事情的细节披露也很多,她一直都有关注这方面的情况,丈夫被带走的时候她也被控制了并且一起带走了,在才会一起带走的时候到了那边看,也不知道要怎么办?除了大喊大叫和哭,她也不知道到底能干什么,她最后的一个要求就是应要一份当天的报纸,报纸上详细地披露了具体的情况。有关这件案子有各种各样的消息内容和内幕,还有所有被扒出来的信息,占据了整整一个大的版面。
详细的不能再详细了。
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自己的丈夫在官场上,虽然官途黯淡,似乎前程不太好,但他也并不是傻瓜,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他个人的脑筋比家里每一个人都清楚。
既然是这样的话,倒下都速度为何如此之快,就像一个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步错,步步错,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倒掉了,就像背后有一只手一直在控制着,一点触发,所有的事情就会立刻暴露出来。
自己的丈夫做了很多年的公务员,尤其是在科长的这个位置上,整整八年都没有挪窝啊,八年了,听说他的违法交易是很久以前就开始的,之前一直平平安安的,为什么到现在突然一下子就全都给爆出来了?
在这其中,如果说没有人为因素的作祟,她是不相信的,也就是说没有人在针对他们,这是决不可能的有人在收拾他们。
明显就是有人想弄垮他们家。
如果,不是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这样?
“妈……妈……”白羚见到自己的妈,半天没有应答,试探性的,喊了两声,
“你现在马上去警局老老实实告诉人家,你到底做了什么?”
“妈!这怎么能行呢,你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你都说了,这个罪名是多么大的罪名我担不起呀。我要是进去了,我就毁了呀妈!”
“你怎么能这样呢,同学之间有矛盾,又什么方法不好,你非要用这样的法子。这个事情迟早会被查到的呀,你怎么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呢,你呀!”周美恨铁不成钢。
“真的没有办法说没有办法解决,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而且下毒的人不是我,无尿然对那个人有意见,可真一次做这个事儿的人不是我罪名不是我承担的呀。”
“你要是只做了那么一点的事,事情怎么可能发展成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以为他们查不到吗?你爸爸突然被查,这就是她们已经查到你手上的信号他们是在敲打你,你有什么人脉什么资源呀,你只能倚仗你爸爸,可是现在这个倚仗都没有啦,你拖累了你爸爸你知道吗?”周美眼睛瞪得老大。
“你什么事情都只知道怪我,什么都是我的错!”白羚说完再也受不了了,从家里冲了出去,离开的时候,砰的一声,大门关上了,关门的动作,不仅发出了巨大的响声,甚至连整个儿房门的墙都给抖了一抖。
周美看着跑出去的女儿,却没有力气去把她追回来,她慢慢的站起来,伴随着她的还有头部剧烈的疼痛,根本就站不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睛中充斥着血丝。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间隔也越来越频繁,她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胸口闷得慌。
她连忙颤颤抖抖的从上衣的口袋里翻出了一瓶药,倒了几颗在手上,艰难的吃下去。
是的,她有哮喘。
今天发了大脾气,情绪一直不稳,病就这么来了。
简直是自找的。
这个女儿,终究也不怎么成器。
是他们夫妻俩的教育方法有问题。
当年她的身体不太适合要孩子,但最后还是有了女儿,所以就一直捧在手上,让她肆意妄为,如今终于是闯出了大祸,恐怕这一次不会那么好收场了。
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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