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仙缘- 第79部分

　　　　巫马和复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中，道“是他！五百年前我见过他，当时也曾和他提出交易，不过被他拒绝了。”

　　　　张云飞欣喜地道“你见过他那就太好了。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安排手下进暗域帮我找到他。我出去之后，就帮你们找修灭！”

　　　　巫马和复微微弯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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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六眼飞鱼（）　
阴魂巫马和复离去，那些笼罩了前路的青雾也相继散去，阴冷之气顿时减轻不少。

　　　　阴魂巫马和复的出现算是个意外收获，相当于可以帮他们延长不少时间。因为龙凤渡厄丹的功效只有七天，七天之内要在广袤的暗域找人和找聚魂仙草，难度还是非常大的，说不定时间到了人也没找到仙草也没找到，就彻底玩完了。

　　　　森林中本就阴沉，天色渐黑，更显幽暗。云飞捡来一些木柴，升起了一堆火，三人围着火堆而坐。小昭本想靠着张云飞，可看着惊鸿仙子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犹豫再三，最后坐于两人中间。

　　　　“有鱼在飞！”张云飞突然指着河面叫道。

　　　　在月光之下，本来清澈透亮的河水变成银白一片，两条长着翅膀的飞鱼不时跃出水面，滑翔一小段距离再落回河中。

　　　　“那是六眼飞鱼！”小昭站起来看着张云飞所指湖面。

　　　　“六只眼睛的鱼？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味道鲜不鲜美？清蒸好还是碳烤好？”张云飞兴奋地抛出一连串问题，他好久没吃过烤鱼了。

　　　　“这条是玄阴河，里面的鱼吃了会中玄阴之毒，血液会化成银冰。”小昭道。

　　　　“那真是太可惜了，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张云飞满脸的惋惜，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不能吃的鱼。

　　　　小昭无奈地撇了他一眼，真是个吃货啊！

　　　　“咦？为什么都是两条两条一起飞的呢？”张云飞注意到飞出河面的六眼飞鱼都是成双成对，不是一条，不是三条，更不是一群。

　　　　小昭捡起一根树枝，无意识地挑着火堆，向张云飞讲述有关六眼飞鱼的传说。

　　　　数万年前，有一对情侣，男的叫鱼庆生，女的叫牧飞音，他们彼此相爱，双宿双飞，立下山盟海誓，只爱对方一人，纵海枯石烂，永生不负。他们原本男耕女织，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是某天，牧飞音被村民发现她居然有四只眼睛，前面两只，脑后还有两只。村民说她是妖怪，谁和她在一起就会有厄运，还经常故意刁难她。

　　　　但鱼庆生深爱着牧飞音，完全不在乎村民的流言飞语，坚守他们的山盟海誓，继续在一起。后来村里发生了怪病，很多小孩都染上这种怪病，无药可治，相继身亡。村民们认定是牧飞音招来的祸端，要将她活活烧死，献祭给上天。鱼庆生拼死将牧飞音救出，两人一起逃亡来到玄阴河的源头，无路可逃，最后双双跳入玄阴河殉情，化作了这六只眼睛的飞鱼，依然出双入对，双宿双飞。

　　　　“真是让人唏嘘！”　　张云飞像是在赞叹，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两只眼睛加四只眼睛，难怪会变成六只眼睛的飞鱼。”

　　　　“后来有一个叫静茹的绝代歌姬将他们的故事谱成了曲子，流传至今。”小昭看了张云飞一眼，轻轻地吟唱道“终于做了这个决定，别人怎么说我不理，只要你也一样的肯定/我愿意，天涯海角都随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我的心，一直温习说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说要放弃/爱真的需要勇气，去面对六眼飞鱼/只要你一个眼神肯定，我的爱就有意义/我们都需要勇气，去相信会在一起，人潮拥挤我能感觉你，放在我手心里，你的真心……”

　　　　小昭唱着这歌时，眼睛不时地瞄着张云飞，观察着他的表情。她所有想要对他说的话，都在这首歌里了。

　　　　张云飞听得如痴如醉，他真没想到小昭的歌声如此动听，但关于歌词的内容却是真的没有多想，白废了小昭一翻苦心。

　　　　“那要是其中一条死了呢？”张云飞问。

　　　　“另外一条也会跟着自杀殉情。”小昭将手中树枝丢入火堆中。

　　　　两人皆看着火堆，一时无语。

　　　　惊鸿仙子突然站起来，道“你们继续在此等候吧，我要进行找他了！”

　　　　她最爱的人就在前方的暗域里，她怎能在此安坐等待！而且她不想把孙清风的命运交在一群阴魂的手中，她要自己找到他！

　　　　惊鸿仙子将一颗龙凤渡厄丹丢进嘴里吞下，剩下的两颗交给小昭，便飞跃玄阴河，进入暗域。

　　　　“师父，我陪你去！”小昭也吞了一颗龙凤渡厄丹，将玉瓶子抛给张云飞，向惊鸿仙子追去。亲也亲了，故事也讲了，歌也唱了，但张云飞的态度仍然暖昧不清，小昭对他多少有点怨气。

　　　　要说寻找孙清风这件事，对张云飞没有任何的好处，他完全是为了小昭才来的。按他的设想，龙凤渡厄丹只有七天的功效，让阴魂先找到孙清风，可以大大提前成功率和存活率。

　　　　可是女人啊，只要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理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张云飞无奈，也吞了龙凤渡厄丹，引玄阴河之水将火堆浇灭，然后向小昭追去，至少还有项昊祯给的探灵器，想找到孙清风应该不算太难，当然前提是孙清风还活着。

　　　　当他飞跃玄阴河时，河面刚好又跃出两条六眼飞鱼，张云飞这才看清，所谓的六眼飞鱼根本就没有六只眼睛，而是一条有两只，另一条有四只，只是它们总是并排飞行，才给人它们有六只眼的错觉。

　　　　……

　　　　灵天大陆有九洲八域，这暗域是其中一域，最为充满神秘色彩。

　　　　从来没有人能探明它是如何形成的，它到底有多大，它里面有什么，它剥夺生命的力量从何而来？放眼望去，只有灰蒙蒙的死气，毫无生机，别说活物，连颗野草都没有，甚至连阳光都照射不进去。暗域里不分白天黑夜，永远都是接近黄昏时的亮度。

　　　　但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死地，却传说生长有聚魂仙草和生元果，前者能让死人复生（前提是肉身不坏），后者能延人寿命，不得不说天地造化之神奇。而且说不定还有别的神奇之物。

　　　　进入暗域，张云飞他们瞬间便感到了死气恐怖的生命剥夺力，气血在疯狂的流失，躯体瞬间就变得干枯。惊鸿仙子修为高深，稍好很多，但也紧皱眉头。

　　　　“用灵力将龙凤渡厄丹加速炼化！”惊鸿仙子轻呼道。

　　　　两人依言行事。当龙凤渡厄丹的药效在体内化开，张云飞顿感似有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在流窜，干枯的躯体在快速恢复气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对抗着暗之死气。

　　　　他感觉左臂有点痒，忍不住伸手挠了挠，才发现左手原来齐肩断，现在已经不知不觉快长到了肘部。

　　　　惊鸿仙子向暗域深处掠去，小昭始终如影随形。张云飞掏出探灵器紧紧跟随。越往暗域深处，生命剥夺之力越强悍，肉眼都能看到手臂上的肌肉一会干枯一会又圆润。

　　　　三人连续找了三天，却一无所获。以他们为中心，探灵器感应不到方圆百里有任何的生命迹象。照这样下去，人还没寻到，他们都得葬身暗域了。

　　　　第四日，阴魂巫马和复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说在西面约三百里处，发现有一人一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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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聚魂仙草（）　
阴魂巫马和复带来的消息让他们精神顿时为之振奋。不过张云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惊鸿仙子已经往西掠去，只是一息间就彻底消失在他们眼前。大乘境初期，这速度真不是盖的。可以理解，五百年，终于有了心上人的准确消息，任谁也无法淡定。

　　　　虽然还没确定此人是否为孙清风，但能在暗域出现的活人，除了他，估计也没有别人。

　　　　“不用这么猴急吧。”张云飞嘀咕道。

　　　　“我们也要回诅咒森林了，若在暗域逗留太久，我们也会变成暗域死气的一部份，那就真永世不得超生了。”　巫马和复道。

　　　　“多谢。还是那句话，毒誓我就不发了，但我一定找到修灭剑，助你们解除诅咒！”张云飞向巫马和复抱拳道。他本想拍拍巫马和复的肩膀，硬生生把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顺便捋一下头发，化解尴尬。

　　　　“好，若能解除诅咒，我们还有大礼相送！”巫马和复挥拳举存心，在他身后慢慢凝结出数百个青气士兵。这些都是到暗域帮忙寻找孙清风的阴魂。

　　　　巫马和复带着阴魂士兵离开。小昭扯了扯张云飞的衣服，道：“云飞哥哥，我们也走吧。”

　　　　看着巫马和复和离开的阴魂，张云飞突然想到，这些一件接一件的破事鸟事好像和自己都没啥关系，自己完全可以躲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过安稳日子，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摊上了呢？

　　　　小昭硬接着发懵的张云飞向西赶去。三百里并不遥远，他们片刻就赶到了。远远地就看到了两道身影，一道站着的白色身影，自然是惊鸿仙子。在她前方约三十米远，有一道坐着的灰衣背影，乱糟糟的头发，比鸡窝还要乱上无数倍，就像一只几年没剪毛的拖把狗。整个人就像一个被大火烧过又熄灭的矮木桩，蒙上一层烟灰，了无生气。在他旁边插着一把剑，剑身同样布满了灰尘，没有一点的剑意。在他身前有一朵巴掌大的洁白无暇的花，状若莲花，闪着晶莹的白光，于灰色的死气中显得那样神圣纯洁。

　　　　聚魂仙草虽然带个“草”字，实际上却是一朵花，连叶子都没有。

　　　　小昭和张云飞慢慢靠过去，来到惊鸿仙子的身后。

　　　　惊鸿仙子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她盼了五百年的情人就在眼前，可是她竟似乎不敢向前。

　　　　她怕！因为她感知不到眼前的人有丝毫的生命力，仿若死人一般。

　　　　这和“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是同一个道理。

　　　　“师父！”小昭轻轻唤道，看一眼张云飞。

　　　　张云飞虽然满嘴跑马车，但此时亦识趣地闭嘴，不再乱说话，只是示意小昭上前去。

　　　　惊鸿仙子没有回应，小昭上前轻轻捏了捏惊鸿仙子的手。惊鸿仙子回头看着她，已是泪流满面。

　　　　“去吧，师父。”小昭柔声道。

　　　　惊鸿仙子点点头，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前，在灰衣人面前蹲下，左手先是捂着嘴巴无声地又笑又哭，最后双手颤抖着抚摸上灰衣人的脸。

　　　　是孙清风，轮廓依旧，却是双目紧闭，皮肤干枯，没有一点的血色。这还是她那个意气风发丰神俊朗的清风哥哥吗？

　　　　“清风！”惊鸿仙子一把抱住孙清风，深情而凄苦地唤着他的名字，哭得让人心碎。

　　　　张云飞终于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伸手在孙清风的鼻下试探，然后朝小昭摇摇头。小昭鼻头一酸，眼眶也湿了。除了金花婆婆和张云飞，师父惊鸿仙子就是她最亲的人了，看到师父如今这般心碎，她也感到无比的难受。而且她能深刻体会到惊鸿仙子的感受。

　　　　“这就是聚魂仙草？”张云飞对孙清风的死只是略感遗憾，毕竟双方并无什么交情。他很快被聚魂仙草所吸引，欲伸手去摘，突然一只干枯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处。

　　　　“鬼呀！”张云飞惊叫着挣脱向后倒去。

　　　　这是孙清风的手！他还没死？！

　　　　“清风！清风！”惊鸿仙子连声呼唤，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

　　　　孙清风没有任何的回应。难道他到死也还要凭着灵魂意识来守护着这聚魂仙草吗？

　　　　惊鸿仙子再次乱了方寸，又一次哭得梨花带雨。小昭也陪在一边哭，不知所措。

　　　　女人啊，只要被感情迷了心智，必定方寸大乱，只靠眼泪来“解决”问题。

　　　　“别顾着哭，给他输点灵力试试啊。”张云飞回过神来，大声叫道。

　　　　惊鸿仙子稍稍淡定，左手按在孙清风的手掌心，源源不断的灵力送进孙清风的体内，催动着他的经脉再次跳动。半晌，孙清风逐渐有了一丝血色，惊鸿仙子却在加速衰老。虽有龙凤渡厄丹抗体，但灵力透支过甚，依然会被死气入侵，剥走生命之力。

　　　　“够了够了，再输送下去，他不死你也得死。”张云飞从纳戒里拿出一堆的瓶子，里面全是项昊祯给的各种丹药，“这是聚灵丹、回血丹、化清丹、护心丹、碧玉丹等，全都喂给他吃，看有没有效果。”

　　　　惊鸿仙子几乎是抢过丹药，全部倒在掌心，用灵力化开，慢慢度入孙清风的嘴里。

　　　　这么多丹药下去，还是有点效果的，孙清风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缓缓地看着惊鸿仙子、张云飞和小昭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惊鸿仙子的脸上，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道：“子瑶，真的是你吗？”

　　　　“是我！是我！”惊鸿仙子抬起手臂抹着眼泪，又哭又笑的。

　　　　“你重生了？”孙清风问。

　　　　“是他救了我。”惊鸿仙子道，虽没指名道姓，但都明白她说的是谁。

　　　　这话让张云飞颇感意外，这还是惊鸿仙子第一次对人说是张云飞救了她。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孙清风笑了，慢慢坐直身子，“是我对不住你。”

　　　　“不，不怪你，是我太任性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惊鸿仙子总算停止了哭泣。

　　　　一直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小昭脸上也有了笑容。

　　　　“我们还是先速度离开这暗域吧，进入得太深，龙凤渡厄丹功效能维持的时间不多了。”张云飞说着动手就要去摘聚魂仙草。

　　　　“慢着！你要干什么？”孙清风叫道。

　　　　“摘聚魂仙草去救我的朋友啊，他还是你老朋友项幽朋的孙子呢。”张云飞道。

　　　　“这聚魂仙草我守了将近五百年，现在还没有完全成熟，若离开暗域它就会停止生长，只怕起不了作用。”孙清风道。

　　　　“那还要多久才能成熟？”

　　　　“只要当它的花辨完全聚拢成圆球状才是成熟，估计还要半年时间。”

　　　　“什么！？”张云飞失声叫道。龙凤渡厄丹功效还能维持三天，算上回程离开暗域的时间，别说半年，半天时间他们都等不了，“有没有办法让它长得快一点。”

　　　　“除非有灵液浇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