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武大进没有进去,而是慎重地让小图用足迹采集仪采集里面的足迹。然后,同小图一起戴了手套和足套,小心翼翼进入。
小图在开封的酒缸上仔细采集了痕迹,然后,打开盖子闻了闻。在掺杂了药味的酒气里,他敏锐地闻到一丝异味。
他掏出手电筒照缸里,里面有半缸酒,上面漂浮一些枸杞。看了良久,小图从器具箱里拿了一把长镊子,在缸里夹出一个东西。
“武处,你来看。”小图将夹出的东西举着。武大进过来看,是一只死老鼠,**的。
“死老鼠!”武大进皱眉。
小图细致地看了几眼,“严格说,是一只毒死的老鼠。”
武大进眼睛一亮,“看那只缸里有没有!”
另外那只酒缸里也有一只死老鼠。
武大进的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情况出现了逆转的可能!他令人抽取了另外十二缸酒里的样品,封存送药检所。
小图带死老鼠回去检验。
经检测,死老鼠体内含有大量的茚二酮,而且,不是正常摄入,是人为注射进去的。
这是一起投毒案!案子发生逆转,性质变了。
邝平不再停职,直接撤了职,由武大进代理他的职务。
谢天成顺理成章代理了副处长,并接手投毒案的调查。
根据小图的检验,死老鼠死亡时间约在二十天前,之所以在十来天以后毒发,是因为死老鼠体内的茚二酮虽然溶于酒,但渗透需要时间,再则,酒缸的酒多达两百多公斤,稀释了茚二酮浓度。溶于酒之后茚二酮的抗凝血效果减弱。否则,中毒者不会短时间治愈出院。
只可惜因不少部门的人进出过存酒仓库,仓库内采集到的足印难以分辨。
谢天成只能用笨法子,向仓库附近的居民多方打听、了解二十天前的现场情况,并找了鲁小艺等人问话。
“二十天前?”鲁小艺回忆着,“我们……”谢天成问及她们二十天前的日常情况。
她还在脑海里翻找,旁边的美美掏出手机,“二十天前,是星期四,那天,你看,我晒了图片,是两颗牙齿。咦耶,好恶心。”
女孩子喜欢微信圈发一发人生感应和图片什么的,等于日记一样。
“对了,那天,美美去湘水送货了,店里中午有人找麻烦……”鲁小艺将那天发生的纠纷讲了,包括晚上老三以一当八,“美美照片上的牙齿就是让我哥打掉的。”
“什么,你说得是真的?”刘美怡大为惊讶。她只知道老三鬼头鬼脑会治个跌打损伤,不知他居然能干翻几个汉子。
“老三动了刀,是吧?”还是谢天成了解多一些。
“不是,不是我哥动刀。”鲁小艺连连摇手,分辨,“是他们带的刀。我哥危机情况下抢了他们的刀。他们都有刀,要不抢的话,我哥身上肯定七个,不,**个窟窿!”
谢天成想象当时的情景,转眼间夺下数人手中的刀,须有风一样的速度、长臂猿一般的臂力,否则,根本做不到。
一个曾切过几年菜的厨子,歪打正着会使快刀谢天成信,要说力大无穷,灌辣椒水他也说不。
可问题是,老三做到了!
结合黄辉亚的怪病被老三治好的事实,谢天成迷惑了。难道那小子拜了世外高人为师,学成南派少林武功?
算了,这不是本案的焦点,另抽时间逮住那小子追问。谢天成看了停业的饭馆,数日前这里还人声鼎沸,脑子里闪过一念,难道是生意对手所为?
“那些人,你们认识吗?”刘美怡见谢天成好半会没做声,替他问。
“不认识。”美美回答,“我怀疑是人家眼红我们饭馆生意火爆,找人挑事!”
“派出所应该有他们的资料。”鲁小艺说。
刘美怡眼睛一亮,感觉案子的谜底就要揭晓。
第165章 卖古玉(上)()
入夜,虎哥带着老三和唐兵进了旧街。
旧街里来去的人渐渐少了,稀稀拉拉几盏路灯奇怪地放出暗淡的光,似是电压不足。
晚上是旧街最冷清的时候,却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那些低头行走的人,神情各异,貌似在随意溜达,实则满怀心思。
他们其貌不扬,甚至猥琐,却是旧街实打实的顾客,真正的行家里手,买进卖出动辄数万,或者上百万。
而那些半掩着门的店子里,多半会有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坐在不打眼的角落里,捏着小陶瓷茶杯慢慢喝茶,指甲缝里还有黑泥。
虎哥指着前面那个腋下夹着一物的中年人,悄悄道:“那报纸里包着的是卷轴。”
“卷轴是什么?”唐兵又是一副勤学好问的样子。
“古画。”虎哥说。
“哦,就是包两根木棍那种画。”唐兵一点就透,“听人说,那棍子挺值钱的,古色古香!”
老三见怪不怪,虎哥着急了,“值钱的是画好不好?”
“没有那木棍挂一漏万,再好的画也无济于事。”唐兵是这样认为的。
老三紧走几步,远离是非为妙。
虎哥不知道唐兵有时候比那卷轴还轴,还在耐心指教:“那轴是种装裱,主要是好保管画,还有就是能把画挂在墙上。”
“知道。挂在墙上不让风吹来吹去。”唐兵倒不是一无所知,“我家从前有一幅这样的古画,挂了很久,黄了,后来我把画撕了,棍子留下来以资留念。”
虎哥听了心里一痛,急问:“你真撕了?”
“撕了。”唐兵轻松地说,“扔门外,正好下雨,滴答滴答跟雨打芭蕉似的。”
虎哥暗中嗟叹,你个败家子!他不甘心地问:“是幅什么画?”
“梅花图。好像还有几个字。”
“什么字?”
唐兵抬头看着夜色仔细想,好半天才想起,“五个字龙飞凤舞。飞雪迎春到。”
虎哥想狠狠踹他一脚。那是一句咏梅词,画是几十年前的印刷品,卷轴卖贵一点。跟古画毫不沾边。
走前面的老三终于忍不住笑了,肩膀一抖一抖的,惹唐兵大为不快,“有什么好笑的?那五个字本来就笔走龙蛇嘛!”
虎哥彻底无语。闷声领着两人拐进一条横巷,进了一家古玩店。
“哎呦,老戴,你还没翘辫子啊?”虎哥进去跟门边坐着的一个老头子戏谑。看得出,他们的关系很不一般。
“呦,虎哥啊!稀客,稀客!”老头子起身让座,“来,来,来,请坐!”
老头也不是太老,六十多岁的样子,面色红润,只是鬓角上有些白发。
“莫客气,莫客气。”虎哥连连摁住老头的手臂,“你坐,你坐!”
店子不大,搁一个货架和一个柜台剩不了多少空间。柜台外就两张小椅子,给谁坐都不好。
唐兵见状,说:“我去外面瞻仰瞻仰。”摇摇晃晃出来。
店子里莫名其妙的昏暗,老三随意看了看。货架上最醒目的是一尊铜佛像,上面斑斑点点的绿锈,看上去有些年头。
虎哥与老头坐下,两人凑近了说话,声音很小,连老三都听不清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虎哥叫道:“老三,你过来。”也不跟他们介绍,“把东西拿出来吧。”
老三将吊坠和玉佩都掏出来,递给老头。
老头站起来拿着吊坠对着灯光看了约莫一分钟,“这个值点钱,应该是明朝的,十五万吧!”还给老三,不过,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轻怠。
那枚缡龙玉佩老头却看了很久,愈看脸色愈凝重。他开了柜台上一盏射灯,拿出放大镜,左看右看,到最后满脸俱是铁青。他先是看了看老三,再看了看虎哥。
“老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虎哥是明眼人,看出了异常。
“他是你,好朋友?”老头很认真地问虎哥。
“一个院子里的,从小看他长大。”虎哥与老头耳语,“他老爸是……”说完还斜视老三一眼。你不爱打你老爸招牌,我套用下总可以吧?
老头去把门关上,神情肃穆地说:“既然是虎哥的好朋友,我就实话实说。这个是新疆和田玉水料中的籽玉,而且是羊脂玉,透闪石软玉的一种。你看,这颜色呈脂白色,质地细腻滋润,油脂性好,古传说白璧无瑕就是指这种白玉。这种玉韧性和耐磨性是玉石中最强的,入土千年不染。极其稀有。”
“值多少钱?”虎哥才不爱听这些,直奔主题。
“别急。听我说。”老头抬了抬眼,“这个叫缡龙玉佩,是汉代蟠螭纹饰手工。雕镂琢磨技艺相当高超,龙的四肢及尾部的经营位置与结构处理虚实得当、结体有力。缡龙内部均以阴线刻勒,简单明了,没有多余的赘饰。整件玉佩刻工不那么流畅,但有古朴之气,这正是汉代玉石雕刻的风格。”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块汉玉?”轮到虎哥不淡定了。
“是的!”老头扭头问老三,“你是做什么的?”
“在勘探队上班。”老三说。
“哦。”老头恍然大悟的样子,“淘斗?”
老三摇头,“我奶奶送的。我认的干奶奶。”
“你干奶奶?”老头思忖下,“她家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
老三没回答,只是问,“这个,可以值多少钱?”
老头见他嘴严,不好再问,“古董这玩意不好说。按我的眼光,低于一百六十万不要卖。”
老三看了一眼虎哥,微微点头。
“老戴,你帮他卖,抽一成怎样?少于三百万不买。”虎哥快刀斩乱麻,“要快!三天!他急等着用钱。”
老戴答应了。这种无本生意他挺乐意做,只赚不亏。
“有劳了,戴老先生!”老三谦逊地说。
虎哥一拍巴掌,“我做中了!走。”做中也就是作保,没有相当的把握做不来的。
老三明白这里不留白纸黑字,全凭信用说话,二话没说,留下缡龙玉佩跟虎哥出门。
“再考虑下!”虎哥对老三说。他不怀疑老戴的人品,只觉得好端端的一个宝贝卖了可惜。
老三道:“不用考虑了。”
虎哥叹息,“你呀,有大树不靠,活该受罪!”
在外面溜达的唐兵迎上来,“搞定了?”
“寄卖了。”虎哥苦笑。有那这么一个威风的老爸不倚靠,不混得这么差天理难容!
唐兵摇头晃脑,悲悯万分,“这次卖玉,下次只能卖身喽!”
第166章 卖古玉(下)()
虎哥他们离开后,老戴又把玉佩在灯下端详了很久,确信是一块千载难逢的古玉。这块玉的底蕴让这个老玉石掮客怦然心动。如果不是虎哥的朋友,他就会开价二十万,最后三十五万左右拿下这块玉。旧街嘛,这大大小小百余家店铺,不就专干欺买欺卖的勾当吗?
做生意以钱为本,赚钱才是硬道理。讲情怀那是狗屁不通!
不过看在虎哥曾经救他于危难的份上,这次他没像从前那样昧良心。
“三百万!三百万!”老戴嘀嘀咕咕,心里有刀割的痛。这种机会百年不遇啊!玩古董几十年,从没碰上这么好的货色,狠下心的话,过手就可以赚几百万。
这种极品古玉相当罕见,老戴也是在博物馆见过,隔着玻璃。不像现在拿在手里有质感。
老戴讲玉佩放在鼻子下,闭眼闻了良久,他断定不是从古墓里淘的,上面没有一丝死气。这块玉佩不瘟不火,说明佩戴时间少,当是大户人家藏在家里的。
汉代前后四百余年,这块玉佩距现在当在两千年左右,这当中不知辗转了多少人的手,或达官贵人,或小偷强盗,或三教九流,在人间流传下来确属异数。
老戴突然升起一个念头,那小伙子的父亲是高官,会不会是人家送给他父亲的?
接着,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凭虎哥的脾气,不会结交那样没底蕴的纨绔子弟。另外,他父亲要是贪官的话,也不差几百万应急的钱。
老戴踌躇了。货是好货,就是来历颇为蹊跷。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公子!他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老糊涂了。连忙关了店门,用柜台的电脑上网。
老戴是资深网虫,不仅会上网发帖查资料,还会“翻墙”。选一个网址下载开眼插件,添加扩展程序……老戴与时俱进,经常看看劲爆的图片什么的。当然,他更多的是了解国外古董市场的动态。
他输入关键词,跳出一大串有关闯王剑的网页。他将其中的内容归结在一起,勾勒出清晰的线索,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其中心人物,一起皆因他而起。
老戴拨了个电话,然后,关了店子出门,骑小电动车去了古井街。
到了樊老的院子外,他轻车熟路开了扣着的铁门进去,敲开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
“舅妈,您好!”老戴恭敬地喊。
“子军,你来了!”老太太将老戴让进屋,指着书房,“你舅在里面等你。”
老戴推开房门,樊老坐在书桌前看一张纸,纸上写着他回忆起的那份秘方。
“老舅!”老戴进来毕恭毕敬地站在樊老身边。
“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樊老将秘方放桌上,扭头,“坐啊,还站着干什么?”
“老舅,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拿不定注意。”老戴在旁边凳子上坐下。
樊老慢悠悠将椅子移对着老戴,“什么事?”
老戴将那枚玉佩小心翼翼掏出来,递到樊老手中。
樊老见老外甥小心谨慎的样子,也不敢马虎,轻轻接了玉佩仔细看,“这是块老玉!”他不太懂玉石,但见多识广,家底子又殷实,金银翡翠的倒也没少见。
“汉玉。”老戴说。
“汉玉?”樊老一惊,“盗墓人……”他清楚老外甥是做什么的,不管什么脏货,只要值钱生冷不忌。
老太太端了茶水进来,老戴连忙接了。她看到樊老手上的玉佩,眼睛一亮,“子军,你又淘到好东西啊?”
“舅妈,不是。是人家寄卖的。”老戴说,“我请老舅帮我看看。”
“他懂什么?”老太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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