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伤不到他们的根本。而闯王剑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警方盘算放长线钓大鱼,市局为此成立了专案组。所以,赝品的实情不宜现在公布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赵老品古玩一生,看走眼的次数无多,特别是鉴定重要文物,几乎从未失手。为了理清围绕闯王剑而纠结的各种关系,警方请赵老弄清那把剑本来就是赝品,还是被盗后被人用仿造品取而代之的?
赵老是个古玩痴,在他眼里,文物的真假是第一位的,是他生命的全部真理,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为了不影响破案,他可以保持沉默,更乐意探究闯王剑的来龙去脉。
他将老顾当初拍下的古剑与博物馆现在的照片仔细对照,反反复复,终于发现了细微的差异,这种差异肉眼根本无法看出来,只有在电脑里进行对比分析,才能看出端倪。
回顾第一次鉴定古剑的情形,赵老明确了之前的判断:古剑是被盗后给狸猫换成了太子。
赵老是个严谨的文物专家,眼里容不得沙子。他要坐实自己的判断,因此向老顾仔细了解获得古剑的过程。对此,老顾知道的也不多,只得叫上唐兵一起去x市。
老顾他们到梨花泪酒吧时,老三正玩着酒杯,小半杯伏特加酒气逼人。
“坐吧!”他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座位,“喝点什么?”
三个人围着小桌分别坐下。
“我不喝酒。”赵老说。
老顾也摇摇头。
“我要开车。”唐兵不无遗憾地说。不知怎么,他觉得老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不会是在看守所呆久了,有怪癖了吧?
“想问什么就开始吧。”老三抿了口酒,“问完了,以后别再为这事烦我。”
“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说的。”唐兵看老顾一眼,“那把破剑搞得大家寝食不安,偏偏还有人没完没了,死不瞑目。”
这成语使得鬼斧神工,南辕北辙,赵老脸色顿时不那么好看了。老顾恨恨地瞪了唐兵一眼。
“想知道什么?”老三看着赵老。谢雪送了几杯开水上来。
“你当时是怎么捡到剑的?”赵老直奔主题。
“当时是半夜。唐兵把我叫醒,说是听到鬼叫声。我们顺着声音找过去……”老三回忆。
他讲了十几分钟,赵老听得波澜不惊,最后只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肯定那不是闯王墓?”
“李自成自封为帝,他死了,部下一定会按帝王规格葬他。他的军师宋献策精通奇门遁甲,断然不会替他选一块临渊之地。米脂坳那座墓地我看了,视野开阔,但无退路,是一块死地。按照古代寝葬风水,那是断子绝孙的格局。”老三说。
赵老用惊讶的眼光看着老三,“那你,为什么大大方方交送出古剑?”
“你说呢?”老三不去回答赵老的话。吃一堑长一智,围绕闯王剑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变得越来越谨慎。
“我看你倒是懂得不少。有时间的话,回星城不妨陪我喝喝茶,我们聊聊。”赵老突然生出收徒的念头。
老三摇摇头,“我不喜欢喝茶。我觉得还是喝酒痛快。”所有涉及闯王剑的人和事他都讨厌了。
“对,对。我们都没有喝茶的毛病。”唐兵接下话茬,“太那个老气横秋了!”
“就这样了。天色不早了,你们还要赶路。”老三将杯中酒一口闷了,下了逐客令。
“那啥,你不请我们吃晚饭?”唐兵竖了眼睛,“你不会这样薄情寡义吧?”
“我得去幼儿园帮老板娘接孩子了。”老三说。
唐兵扭头看了吧台里的谢雪,她披着条粉色的披肩,奶白色的塑身毛衫****高耸,雕塑般的侧脸宛如白玉,发髻下几根发丝垂到腻滑的颈项,满满的成熟女人风情。
他低声对老三道:“你来真的?这倒是适合你的人生理想,买一送一!”见老三变脸了。忙领老顾他们走,“我们走,我们走。不妨碍你乐不思蜀。”
到了外头,唐兵对赵老解释,“闯王剑几乎毁了他。他能心平气和跟你讲那些事,完全是因为尊老爱幼。”
这话赵老听了又恼又喜。这家伙脑袋瓜子真乱,满嘴语病,这毛病得治。
客人走后,谢雪拎了一瓶酒过来,看见老三坐在那微微眯着眼睛,灯光下,脸上诡异地浮现出与年龄不相称的练达,脸部轮廓刀削一般冷毅。她有些吃惊,轻轻道:“我看出来了,他们是你朋友。”
老三睁开眼,神色又变得轻浮,他拿起酒杯玩着,“江湖的事,越远越好。”
谢雪缓缓在他对面坐下,将酒瓶放在桌上,“现在还有江湖?”
老三撇嘴笑了,“之前有三十年确实没有江湖,以后,可能也会没有。但现在,有了白猫黑猫就有了江湖。”
“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谢雪给老三加了酒。她越来越好奇,眼前这个大男孩,行事简单,阅历似乎却很复杂。
老三将最后一口酒喝了,出门去幼儿园。
到了幼儿园外,等了不多会,一群孩子分别被老师领着出来,纷纷跑向自己的家长。
老三在人群中看到了靓靓,喊了声,向她招手。靓靓迟疑地走过来。
“嗨,小美女!”老三蹲下来,等她走到身边,“今天得了小红花没有?”
靓靓低着头,怯生生地抬手,手里捏了一张小小的纸红旗。
“哇,我们靓靓好棒!”老三夸张地惊呼。
一个牵着妈妈手的小男孩经过,“靓靓,这是你爸爸吗?真丑,脸都是破的。”
靓靓抬头,不甘示弱地说:“陈嘉群,这是我老三哥哥!你妈妈的脸才破。”
老三和对方母亲都对各自的孩子摇头,然后,互相笑了笑,走了。
老三弯腰说:“你不能说人家妈妈的脸破,这是不礼貌的。再说,人家妈妈的脸没破。”
“我不喜欢他说你脸破。”靓靓噘嘴。
“可你是小美女啊,要彬彬有礼。”老三边走边说。
“好的。”靓靓点点头,却偷偷做了个鬼脸。
“靓靓,我们去吃麦当劳好不好?”老三说。
靓靓眼睛一闪,“我要吃奥尔良烤翅。”
老三只好带她去了肯德基,买了鸡翅、汉堡、果汁,自己则买了个面包吃。
“老三哥哥,你不喜欢吃鸡翅吗?”靓靓慢慢开始雀跃,趴在桌上,“这鸡翅可好吃了,香喷喷的!灰太狼都想咬一口。”说罢,坐回埋头咬鸡翅。
老三几口吃了面包,眼睁睁看小家伙吃得满嘴油。吃下一个鸡翅,靓靓的速度慢了下来,边吃边东张西望,最后,目光落在老三的鼻尖上,“老三哥哥,你的鼻子歪了一点点。”
老三摸了摸鼻子,还有点肿,“再过两天,就会长正的。”
“我给你揉揉吧!”靓靓伸来油腻腻的手指。
老三笑了,“看看,你的手脏兮兮的!”
靓靓嘻嘻一笑,吐了下舌头,缩回手,“老三哥哥,妈妈说,你被警察叔叔抓去坐了牢。你没事吧?”
“没事。”老三说,“是警察弄错了。现在都搞清楚了,真正的坏人抓起来了。哥哥没事了。”
“哦”靓靓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被陷害的。就像岳飞一样,你是那个忠臣,对不对?”
“对。靓靓真聪明!”老三夸奖道。
“那你有几块金牌?”靓靓咕噜咕噜喝果汁。
“金牌?”老三被问住了。
第108章 、合伙人(下)()
“对呀,岳飞都有十二块金牌。”靓靓有些失望地,“你不会一块都没有吧?”
“那个,岳飞是大忠臣,我是小人物,所以,就没有金牌。”老三又一次在古怪精灵的小丫头面前败下阵来。
幸亏小家伙开始专心致志吃东西了,要不然,老三定然雷得两眼发黑。
靓靓吃完一个汉堡后,擦了手,揉着小肚子,“饱了!”
老三又领着靓靓去了超市,买了几大袋菜,两只手提得满满的。靓靓背着小书包,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出了超市横过马路后,靓靓彻底活络了,挣脱老三的手,在人行道蹦蹦跳跳,小脸被风吹得通红。
一大一小回到酒吧,靓靓推门进去,喊:“妈妈,我们回来了!”
在吧台忙着的谢雪笑道:“小宝贝,今天乖不乖啊?”
“必须乖的!”靓靓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小红旗,亮给谢雪看。
老三将手里的东西亮了亮,“我随便去超市买了一点菜,晚上不麻烦的话,我就在这吃一顿。”
“这怎么……让你破费了。”谢雪有点难为情又有点感动。
“别感动,请我喝一杯就扯平了。”老三咧嘴笑,将菜提去了厨房。
靓靓卸了小书包去舞台玩去了。谢雪偷偷抹了泪水,去吧台里调酒。
老三从厨房出来,看着那个调酒的女人,皮肤白皙清透,即使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仍然散发出一种幽然的光泽,不施粉黛妖娆面庞尽显成熟与妩媚。睫毛浓密、眼神清幽、丰厚的双唇透露万种风情……
过了一会谢雪调好酒放在老三面前,轻启双唇轻声说道:“尝尝我调的‘梨花泪’。”
老三仰头把手里的酒一口喝掉,那是用茅台酒和日本清酒调制的鸡尾酒,再加了一点雪碧,有酱香经典的主流韵味,又有清酒的淡雅绵柔,烘托出一股淡淡的忧伤。他放下杯酒笑着说道:“不错!但不适合我。”
谢雪轻叹一声,“要怎样的酒才能适合你?”
老三看着她说道:“伏特加,我喜欢那种赤裸裸的浓烈,没有任何掩饰。”
谢雪转身在酒柜上拿起一瓶伏特加打开,“我也尝尝这是一种什样的浓烈。”说完仰头喝了一口。
辛辣的酒液顺喉而下,犹如一团火,紧接着整个身体就燃烧了,她白皙的脸庞瞬间染上一层红霞。
老三皱了下眉头,一把夺了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这种酒不适合你。”
“这个春天,我想适应它。”谢雪展颜一笑,“我听说你出事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回来了,就好!”
“有点误会。现在澄清了,没事了。”那件事老三不想多说。他想起什么,问:“听说你的唱歌的功底很不错,你怎么不唱歌,而是改跳钢管舞?”
“离开歌坛好多年了,唉,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她忧伤地说。
“是不是心里忘不了从前?”老三问。
谢雪似乎不愿提及过去,老三也没追问,问她:“转了店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除了唱歌,我一无所长,其它事都不会干。”谢雪自嘲地说,“只能去其它酒吧驻唱。”
老三扫了冷清清的酒吧,“需要多少钱能盘活酒吧?”
谢雪盘算下,“差不多十万吧。”随即又眼神黯淡,“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开了两年多,把自己身上一百万都赔光了。我真的好累,好累,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妹妹在星城有一家饭馆,她那里有种药酒很好卖。”老三捏了捏鼻子,“就是那种壮阳酒。嘿嘿,要不,弄点来搁这里试试?”
“我听说过那酒。有顾客来问过。”谢雪眼睛一亮,“我听说那酒限量卖,而且不外销。”
“这个,我有办法。”老三说。
谢雪仍然摇头,“我已经负债累累,没钱进货。”
“先赊着吧。”老三掏出香烟想抽,又迟疑下。
“抽吧。”谢雪轻轻说,“给我一支。”
老三给了她一支,先替她点上,再自己点上。
谢雪抽烟的姿势很好看。她并不把烟吸进肺里,而是在嘴里绕一圈就吐出来,她承受的压力显而易见。她茫然道:“酒吧的情形你都看见了,除了欠一大笔酒水账,还欠一年的房租,我随时会被房东扫地出门。”
“再拼一次。”老三鼓励她。
“你看,现在这副烂摊子,怎么拼?”欠下的债还没着落,要重新开始谈何容易。谢雪苦笑,“除非有个傻瓜喝多了,背一袋子钱来注资。”
老三掏出一张银行卡搁在吧台上,“这里面正好有十万块,你先拿去周转。”
这节奏太快了,谢雪没一点心理准备。她不相信地上下打量老三,一副要脱光裸检的样子。他不由双手抱紧自己哆嗦道:“没,没有了,我身上没有钱了,就这么,这么多,真没了。”
谢雪“噗呲”一声,笑得花枝摇曳,她几乎要扑上去抱他猛亲,“你真是那个傻子?”
看到如此凄美动人的谢雪,老三心头忍不住便是怜惜升起。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无助,此时流淌的泪水是一种喜悦、欣慰、激动,如同解脱后的情绪宣泄。
“外面欠的酒水账可以先还一半,这样,还能继续到他们手上拿货。余下的钱可以张罗着重新开张。”老三算计说。
“你就不怕这钱血本无归?”谢雪克制着心潮起伏。
“我发现你智商还有拯救的余地。”老三耸耸肩,“我也就挺身而出了。”
“接下来是不是想拉我上楼,做一点惊天动地的事?”谢雪说完这话就偏过头去,脸上微微泛红。
老三愣了愣,随即笑嘻嘻道:“你这中央空调都断了,天冷。要不,等开张有了暖气了再惊天动地?”
“这钱,我要了。”谢雪肃然,“从现在起,你就是二股东了,占四成股份。”
老三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陷阱。
十万块钱就荣任酒吧的二老板,这个大馅饼砸得老三下巴都拉长了,满脑都是谢雪那一对幽深的眼睛,仿佛深不可测的漩涡。
他压根没想过入股酒吧,只是看见靓靓那双清澈的小眼睛心疼,希望能帮帮谢雪,不让小靓靓过早经历人生的苦难。谁料谢雪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拽他到水深火热中。
“你不喜欢我跳钢管舞,是吧?”谢雪满心欢喜,“以后,我不跳了!”
老三抿了口酒,“还是唱唱歌吧!”
“唉,只怕已年老色衰,在台上招人嫌弃。”谢雪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