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凝滞了,老三瞪起眼睛,似乎不敢置信。他还在发愣那一瞬间,阿依莲的手轻巧地翻起,手中的掌力随之而动,老三手里的弯刀“叮当”掉在地上,定眼看时,手腕也被划破,一股血喷射而出。
他没有退缩,而是踏前一步,并指为刀连出三招,几缕指风划向阿依莲。他的身法极快,她猝不及防,衣袖竟然被划破,手臂火辣辣的痛。
“咦!”阿依莲轻呼一声。幸亏他火候不到,指风只划破了她的肌肤,出现一道血痕。
她再不敢轻敌,双手如轮,老三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凝结一样,一股从没有感受过的寒气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冷颤。咔的一声,他的身子像撞在一堵冰墙上,再也没办法控制平衡,一头扎在地上,
阿依莲飘然而至,腰肢款摆的向前走了两步,轻启双唇说道:“没想到,你居然练成了以气作刀!”
“再来。”老三一跃而起,还没来得及动手,阿依莲玉指如闪电,点中他的睛明穴。随即他头昏眼花动弹不得。
阿依莲伸右掌隔空罩着老三的脸,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绵绵不息地充斥他的五官,他腹内一动,似乎有东西要穿腹而出。此时,老三的双眉闪出两道血光,阿依莲收手不及,手掌被火烫了一般,整个手掌变得通红。
“该死!”阿依莲拧身一闪而没。
月光溶溶,一团火在树丛中晃动,那情形说不出的怪异。
第281章 红豆蛊(上)()
古蛊经记载:巫蛊中有一种****,以七七四十九个负心人的血肉培植,三月开花,极其艳丽,届时以养蛊人的心血相触,即成****。中蛊者不得思****,否则心痛难忍,每思一次,心痛更甚,九十九日后,心痛至死。蛊者必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同时要以命饲蛊,蛊方能成,故此蛊世间罕见。
第二天一大早,老三就满腹狐疑跑去了盘家,还没有开口,盘阿婆就笑道:“是不是那个小巫婆昨晚找你了?”
老三惊呼:“阿婆,你也能掐会算?”
“你眉毛上的红豆蛊没有了,自然是跑去那小巫婆的身上了。”盘阿婆在吊罐里挖一杯茶给老三,“瑶族有一种红豆蛊。从前,莽山女人将这种蛊下在相思豆里,让远走他乡的男人一生都不得变心。”
“阿婆,你涂在我眉毛上的血是红豆蛊?”老三坐立不安,“红豆蛊怎么养?”
盘阿婆诡秘地说,“养红豆蛊很简单。每年阴历五月初五,抓毒蛇、蜈蚣、癞蛤蟆、蝴蝶、马蜂五毒放在一个陶罐内,让它们互相咬打,吞食,直到剩下最后一个活的为止,再滴自己的血喂这只毒物,每月阴历初九夜深人静后,在床头点一支香插在大碗里,然后面对陶罐叩头作拜,微闭双眼,口念咒语:告诉你听呀阿公,双膝下跪向你拜,恭敬之心时时有,他日有难请相助。这样,反复念三次。最后将这只毒物闷死,晒干,外加毒菌、曼陀罗花及自己的头发,研成粉末泡红豆。爱人出门远行时,把红豆蛊放在香囊里让他随身带着。”
啊!居然有这种事?老三想起钟老头时常揣摩的那个褪色香囊。那里面藏了几粒干瘪发黑的相思豆。那只香囊里不知是不是幺姑下的红豆蛊,令钟老头一生都不能自拔,从而终身未娶。
他仿佛感受着钟老头那些黯淡而漫长日子里的无限痛楚,那些刻骨铭心,那些绝命相思
盘阿婆的后面的话令老三更是胆战心惊,“男人一旦在外面变心了,另外找女人。蛊毒就会发作,如果不赶紧回来解蛊,就会死在外地。七十年前,隔壁寨子有个男子出门做盐生意,家里留下老婆和八岁的儿子。发了小财就不想回来了。”盘阿婆看着凝神的老三,说,“他在衡阳七年没回,找了个女子,三个月后就开始肚子痛,去看西医看中医都不管用,人一天天瘦下来。后来,他儿子好容易去衡阳找到他,给他吃了包药,吐出一条比巴掌还大的活鲤鱼。”
“活鲤鱼?”老三觉得匪夷所思。一条鱼在人的肚子里吃什么活啊?
“是的,活鲤鱼。”盘阿婆说,“这条鱼如果再长大一点就吐不出了,人也就没救了。”
老三越听越怕,世上还有这种蛊?那香囊里晶莹的红豆,居然是瑶女呕心沥血养育的****。
爱着,绝不放手!这就是相思豆的宿命!
亏唐朝诗人王维还不知轻重写:“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鲜红浑圆,晶莹如玛瑙,南方人常用以镶嵌饰物,莽山人称之为相思豆,是男女恋人生生世世的爱情信物。
“等等!”老三越想越不对,“阿婆,你把红豆蛊下我眉头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盘阿婆嘻嘻一笑,“你既然打不过那个小巫婆,那就只能让她不打你喽。我知道她肯定会找你,就把红豆蛊下你眉头上,你就是它的宿主。她中了你的红豆蛊,一生一世都不敢背叛你。”
老三吓得跳起来,“阿婆,你整个小巫婆跟着我干什么?”
“她是丑八怪?”盘阿婆问。
“不是丑不丑的问题。”老三急得团团转,“我总不能找个巫婆做老婆吧?”想想阿依莲满身乱七八糟的蛊虫睡自己旁边,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又没要你非娶她不可。”盘阿婆一翻白眼,“只是要她对你死心塌地。”
老三没办法理解盘阿婆的思想。代沟,绝对是代沟!
“不行,不行。阿婆,你把解药给我,我不想要一个巫婆对我死心塌地。说出去太丢人了!”老三坚决不干。阿婆啊,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就独断专行了,这样不行啊!要不,你干脆给我一大把红豆蛊,我看谁漂亮就喂一粒红豆给她吃,后面跟一群死心塌地的环肥燕瘦!
“解药,没有。”盘阿婆端坐在火塘边。
“不会吧,阿婆?”老三不相信。阿婆,你别逗我了,我真不想要那个巫婆。要是卿姐知道了,还不跟我一刀两断啊!
“还不走?”盘阿婆瞪老三一眼,“解决了小的,我得去收拾老的了。”
老三怏怏不乐地走了。
阿依莲的手掌已恢复洁白如玉,但心里却是惶惶不安。她清楚自己中了****,而且没法解。
伊曼师太想费尽周折,仍然无济于事。她明白遇上了蛊术高手,比自己略胜一筹。要解此蛊,办法也不是没有,取回金蚕蛊即可。金蚕蛊是蛊中之蛊,可解一切蛊毒。
“怎么办,师叔?”阿依莲妖冶的脸上布满愁云。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事情搞大了。不仅没夺回金蚕蛊,自己还中了****。
她恨恨地想,那小子不学无术,法术不堪入目,却偏偏有那么大的靠山,他怎么不去死?
伊曼师太听阿依莲说了昨晚的经过,情知金蚕蛊已经易主,与老三融为一体,夺不回来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抢来令符,刮一点灰末烧了闻香,此蛊才能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令符是红豆杉变就的阴沉木所制,红豆杉是恐龙时代的珍稀树种,全球罕见,它含独特抗癌成分“紫杉醇”。千万年前的红豆杉沉于河底,集日月精华,泥藏千年而不腐,终成万世神器,灵木之尊,也是解毒圣品。
“再等等吧!”伊曼师太双手合十。她没有告诉阿依莲令符可以解蛊毒。抢令符容易,那破小子功夫平平,只要自己出手绝对没问题,但现在不宜动手。她要帮帮阿方提盗了古墓之后,再去抢了老三的令符离开莽山。
第282章 红豆蛊(下)()
鲁小艺听美美说他老爸的公司出现了周转困难,把老三那套房子抵押贷款120万借给了美美。然后,拨电话,“哥,你房子抵押的手续我替你办好了……”
“好了,就这样。”营地这边乱糟糟的,声音嘈杂,老三没仔细听她说什么,匆忙挂了电话,回到钻塔平台,指挥卸塔衣。
钻机今天要转场了。还好,转的位置不太远,用吊机一天就可以搞定,宿营地不要搬迁。前期作业完成得不错,比对岸的二组提前了三天,队长戴斌来转悠了一圈,看到老钱正朝这边来,扔下几句表扬就溜了。
看戴斌急急忙忙的样子,老钱疑惑地问老三:“他怎么雪地画梅狗脚板一样的,跑得飞快?”
“老鼠看见猫,能不跑吗?”老三斜眼对他说,“不然,等着挨你骂?”
“我有那么讨厌?”老钱觉得不可思议。
“不是讨厌。是非常讨厌!”老三实话实说,“你自己数数吧,我这里有谁没挨你骂?除了炊事员。老同志了,每天不要那么大火气,讲和谐行不行?”
“是不是嫌弃我了,怪我老家伙多嘴是不是?”老钱面色不善了。
老三开心地笑着跑了。大快人心啊!能让老钱吃瘪是他最喜闻乐见的。
塔衣卸下了,大家在整理器具,能搬的先搬过去,大件等吊机来搬。活干到一半,只听到小胖一声狂叫,大伙儿跑去看,只见他提着裤腰带站在茅坑边大惊失色。癞蛤蟆最先赶到,探头看了一眼,立马恶心得要呕。
茅坑里全是蛆,白花花地蠕动,踩踏板和坑沿上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恶心得要命。
茅坑好久没清理了,积了大半池粪便,臭气熏天。大伙捏着鼻子面面相觑。老三走过来看见这情形,一双眼珠子直往黄辉亚脸上滴溜溜转。
你一个炊事员不能只管吃喝,也要管拉撒啊!有始有终,这掏粪的活我是跟你说过的,你不会当耳边风吧?
黄辉亚愧疚地别过脸去,转身去找工具了。
老三看小胖那张娃娃脸,招手让他过来,吩咐:“带两个人,去多扯些野芹菜来。”
“干嘛,又让我们中毒啊?”小胖没脑子地问。
“快去。啰嗦!”老三挥手,点了支烟走了。
大伙本想看鲁工如何大刀阔斧解决这个问题,谁料想他莫名其妙就收场了。
回到帐篷前,黄辉亚提了小泥桶和铁锹准备去掏粪,老三冷眼瞅他,“拿铁锹掏粪?你倒是挺创意的!”掏出两百块钱给他,“你也罚两百,一共四百块,多买点菜吧,今天加菜!”
“我才干多久,你就罚我两次了。”黄辉亚郁闷地,“你就不能下不为例?”
老三努努嘴,“你问我师傅,他以前给过我下不为例没有?”
“在野外,有毛病就得追究。谁能料到怎样的毛病会让人送命。别扯那些哄继父老子的下不为例。”老钱在帐篷里翻出那把弯刀,递给癞蛤蟆,“去,砍一个竹筒做淤勺。”
小胖带着两个帮手每人抱着一大捆野芹菜来,“鲁工,放哪里?”
老三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晃晃手,“扔茅坑去。”
小胖他们抱着野芹菜疑惑不解地走了,边走嘴里边嘀咕“有其师必有其徒”之类的怪话。
老钱问老三:“野芹菜能杀蛆?”师徒俩一直很默契,老钱明白他所想。
“我记得盘师公说过。”老三笑眯眯说,“试试,反正闲也是闲着。”
黄辉亚放下小泥桶和铁锹,赶紧下山买菜去了。那师徒俩都不正经,奇思怪话一大筐,跟他们呆久了搞不好会神经错乱。
一个小时后,黄辉亚买了菜回来,那帮人都在忙着。吊机来了,把大件的器材吊过去,又一件一件垒上去,钻机就快竖起来了。看老三指挥时冷峻的样子,黄辉亚愈发明白他骨子里是一个认真的人,不是外表那样吊儿郎当。
黄辉亚看到掏粪的淤勺也做好了,搁在帐篷边,长长的把柄,用起来很顺手。他提着小泥桶
淤勺到茅坑时,茅坑的蛆居然全不动弹了!
这么神奇!
黄辉亚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转场作业顺利完成。晚餐,老钱帮着黄辉亚做了几道菜,老远就能闻到香味。
提前完成了进度,队里给一组放假三天,正好让大家回去过中秋节。大家兴高采烈,把老钱看得紧紧的半壶酒喝得个精光,喝到十点多钟,老钱意犹未尽,居然把老三私下送他的那坛药酒翻了出来,那些货听说是老三泡的那种药酒,纷纷端起各式各样的口杯,争先恐后手伸得老长去讨酒。
“每人一两。”老钱抱着酒坛,很权威地宣布。
癞蛤蟆看着大小不一的杯子,眨巴一对酒眼,“钱师傅,这杯子大大小小,你老眼昏花,怎么去公平公正?”
“狗屁的公平公正,我倒多少就是多少。”老钱横蛮不讲理,“你们喝还是不喝?”
“喝,喝,喝。”癞蛤蟆不多嘴了。只一个劲埋怨自己没有远见,居然用个小杯子。
老钱给大家倒好了酒,话不多说,又是一通乱喝。
老三没去凑热闹,打手电去钻塔那边转了转,借机给李亚卿打了个电话。
“卿姐,我好想你!”接通后,他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
李亚卿沉默了一下,幽幽道:“那边下雨了吗?”
“没有。”老三觉得大煞风景,“月亮好端端的!”说这话的时候,衣着单薄的他被山风一吹,不禁咳嗽一声。
“山里湿气重,你注意多穿一件衣服。”李亚卿关心地说。但这番话总给老三隔靴搔痒的感觉。
两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捏着手机,老三怅然若失。
山里的风确实有点凉,他感到一阵寒意,快步回到帐篷里。
大伙都散了,黄辉亚在收拾残局。老钱端着酒坛在晃,看还剩多少酒,一边晃一边后悔不迭。
大伙都散了,黄辉亚在收拾残局。老钱端着酒坛在晃,看还剩多少酒,一边晃一边后悔不迭。
老三随便冲凉睡觉了。老钱和黄辉亚不知他为什么没精打采,也早早躺下了。
深夜,一道身影飞快地掠来,在帐篷外聆听一会,然后蹑手蹑足在气窗后,点上一支短香,将一股蕴含醉鱼草的烟吹进帐篷。
第283章 醉鱼草(上)()
醉鱼草是从前江湖人做迷魂药的主药,再加上跳舞草就成。这种迷药威力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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