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去不久,殷无双就见一道火红的身影从山间飞奔过来。
墨染歌足尖连点,落在殷无双面前。
和灵魂体不同,拥有肉体的墨染歌更加真实,美艳妖娆,眉间还有着桀骜不驯的气质。
尽管她面上无任何表情,但眼底的神绪,已然慌乱,还有着深深的怨愤。
玉虚跟在她身后,白衣若雪,眼底执拗。
墨染歌见玉虚死追自己不放,看了一眼殷无双,足尖一点,又跑了。
“从西追到东,你也不怕昆仑宗弟子在背后议论你金屋藏娇。”君上邪磁性的嗓音上扬,睨着玉虚。
玉虚脚步一顿,稳稳落在殷无双和君上邪面前。
他理也不理君上邪,而是凝视着殷无双,声音冰冷:“用你的主仆契约,把她拉回来。”
身为主人,殷无双可以不分任何时刻,让墨染歌回到紫凰古戒,再出现到她面前。
出现到她面前,便是出现在玉虚面前。
“抱歉,我没有强迫人的爱好。”殷无双直视玉虚慌乱的双眸。
话音落地,玉虚强悍的灵力压了过来,但还未触及到殷无双,就被君上邪的灵力撞了回去。
这一撞,大风以他们为中心散开,吹的落叶纷纷,尘沙飞扬。
君上邪的眼神凉了下来:“你是想宣战么。”
玉虚的手微微握紧,看向君上邪的眼神带着愠怒:“她刚刚人魂合一,至少需要在灵泉池里静养三天,稳固魂魄。这三天内稍有不慎,她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殷无双神识一动,墨染歌就回到了紫凰古戒。
她虽回到了紫凰古戒,却恳求殷无双别放她出去,她不想看见玉虚。
【我没有第一时刻杀了他,已是手下留情!】墨染歌的声音带着怒火。
土之灵啧啧两声:【金丹巅峰,也想杀渡劫巅峰?愚蠢的人类!】
墨染歌怒上加怒,一掌把土之灵拍扁。
…
紫凰古戒外,殷无双淡淡开口:“契约墨染歌的时候,我看见了墨染歌记忆深处的画面。她在修炼场被昆仑宗弟子包围,那些弟子喊她妖女。她不理,只是拿着长鞭喊你的名字,让你跟她走,你不走。然后,她便战死在了修炼场。”
紫凰古戒内,殷无双的话,让墨染歌蹲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里,不想重新回忆起这些画面。
朱雀走过去,拍拍墨染歌的背安慰她。
“我以为,她会走。”玉虚低下头,声音虚无如雾。
第1718章 玉虚和墨染歌的往事()
得知墨染歌已经被召回,玉虚松了一口气,带着殷无双和君上邪,来到自己就寝的宫殿。
他将往事娓娓道来,也让殷无双和君上邪明白了他与墨染歌的爱恨情仇。
…
千年前,玉虚是昆仑宗的三师叔,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四大长老。
玉虚虽然只是三师叔,但已经是下一任宗主的继承者,他的天赋是昆仑宗里最好的。
玉虚是孤儿,是上任宗主从乱葬岗里捡回来的,宗主看上了他的根骨,就致力把他培养成继承者。
昆仑宗是修真界第一大宗,既然是被当做继承者培养,玉虚自小就被规定,修为不到大乘期,不得离开昆仑宗。
不仅如此,还要精通各种术法,洞晓古今历史。
总之,怎么优秀,就怎么培养。
上任宗主要把昆仑宗的强大传承下去。
于是,玉虚有最好的法宝,有用不完的丹药,有整个修真界最好的修炼资源。
他也的确不负众望,小小年纪就结丹。
各个宗门来贺,上任宗主骄傲的同时,更加严格的规划了玉虚的人生。
——不得怠惰!
——不得好酒!
——不得贪色!
——我给你什么法宝,你就用什么法宝!
——我给你什么法术,你就学什么法术!
——你是下任宗主,岂可和那些弟子混作一团!自行去领罚!
——你是下任宗主,岂可和女修卿卿我我!自行去领罚!
——不要给我解释!我也不想听你的解释!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乱葬岗了!来人,执行宗法!
——我花了这么多精力与财宝,是想培养出一个天才继承我的位置,而不是培养出一个废物!上宗法!
从少年到成年,玉虚也沉淀下来。
上任宗主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毕竟,这世上有几人,能被堂堂昆仑宗宗主挑中呢?
又能有几人,不仅被挑中,还有幸继承下一任宗主之位呢?
这是老天爷给的福分,所有人都这么说。
他成为上任宗主眼里完美的继承者,成为昆仑宗弟子眼里出色的三师叔。
收墨染歌为徒,是个意外。
墨染歌是被人遗弃在木盆里,顺着河流飘下来的弃婴。
彼时,玉虚在河边打坐,看见墨染歌,便小施法术,把墨染歌救了下来。
他猜测,可能是上流哪户人家养不起才遗弃的。
因为一出生便未曾踏足过外面的世界,玉虚心中浮现冲动,抱着墨染歌回去。
——你想养这个女婴,收这个女婴为徒?可以,一个月内,突破出窍期!
“你知道,墨染歌对于我的意义是什么吗?”玉虚看着殷无双,一字一句:“她让我感觉,我还是个人。”
那时候的玉虚,从未和外界接触过。
他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哪怕几个月修剪一次头发,都是被别人规定死了的。
墨染歌于他而言,是第一次可以主动争取的东西,是他人生计划以外的异数。
墨染歌让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真的是个人,不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为了留下墨染歌,玉虚一月未眠,在密室内和猛兽搏斗,换来极致的修炼与晋级。
第1719章 然后我上台,把他腿打断了()
出关之时,他浑身是伤,满脸污垢。
别人都说恭喜,他却飞奔到大殿之上,抱走了墨染歌。
“我把她抱回去时,上任宗主正在纸上作画,墨色渲染了白纸。”玉虚眸光柔了些许:“那时,我便想好了墨染歌的名字。去做沾染白纸的墨,随心所欲绘制自己想要的人生,放声高歌,好过于被迫接受墨的白纸,任人摆布。”
将墨染歌抚养长大,对于一个没有禁言的男人而言,无疑是困难的。
玉虚人生第一次察觉到棘手,却也是第一次察觉到兴奋。
在外人眼里,他还是那个继承者,还是那个三师叔。
但在墨染歌身边,他察觉到自己活了。
墨染歌越来越大,出落的也越来越美艳,在昆仑宗内也是受人追捧的女修,不缺人献殷勤。
然后,奶爸玉虚觉得,自己得给徒弟挑个好夫婿了。
张家太胖,李家太瘦,刘家有狐臭,黄家还是个断袖。
玉虚操碎了心,墨染歌得知,大笑三声:
——他人万般好,岂有师父千分之一?墨染歌此生要嫁,也要嫁给跟师父一样的人。
那日阳光正好,墨染歌背对着光,刺了玉虚的眼。
——胡闹。
他这般回答,换来墨染歌清脆的笑声和炽热的眼神,让他的心跳异常。
墨染歌的一席话,传到了上任宗主耳里,用最快的速度,将墨染歌逐出宗门,永不可踏入昆仑宗半步。
失去墨染歌,玉虚如堕冰窖。
——玉虚,你是将来的宗主,身边岂能留肖想你的野徒弟?我已为你订好了亲事,圣女宗的大小姐,和你最为般配!
玉虚点头,转身回去修炼。
日子继续千篇一律起来,修为一日日长进,他收获了更多的赞美,以及更多在午夜梦回时的落寞。
上任宗主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在核心弟子里挑了个木讷的,送到了玉虚的院子里。
玉虚送了回去,理由是浪费修炼的时间。
过了几年,玉虚终于突破大乘期,他终于可以离开昆仑宗了。
上任宗主带着他参加了各式各样的比赛,让他名扬修真界。
他也见识了外界的风采,但总觉得,没有徒儿说的出彩。
他觉得自己可能找不到墨染歌了,直到他看见台上墨染歌与一个男修比试。
男修是墨染歌的追求者,也是修真界出名的天才,生的丰神俊逸,笑声爽朗,竟说如果自己赢了擂台赛,就要墨染歌嫁给他。
“然后?”君上邪挑了挑眉,颇感兴趣。
玉虚斜斜看了一眼君上邪,淡淡道:“然后我上台,把他腿打断了。”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殷无双呛住了。
“墨染歌说了,只嫁和我一般的人,此人连我一半修为都没有,有何资格让墨染歌嫁给他?”玉虚气定神闲,端起茶盏:“口出狂言,就要付出代价。”
“我可以理解为,你吃了那男修的醋了么?”殷无双拧眉。
玉虚手上的动作一僵,他放下茶杯,大方的点头:“是,我醋了。墨染歌每夜偷偷吻的人,是我;为了离开昆仑宗去找她,发奋晋级的人,是我。既然如此,那个男修,又有何资格当着我的面,让墨染歌嫁给他?”
第1720章 我想睡你,你却想收我为徒?()
玉虚在外面承认的大大方方,紫凰古戒里,墨染歌的双拳捏的死紧。
殷无双眼帘微垂,光线在她卷翘的睫毛洒下,留下一排阴影,她声音微凉:“你既然喜欢墨染歌,缘何不跟她走,让她命丧昆仑宗?”
四周的空气寂静了,玉虚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玉虚说,再遇墨染歌之后,上任宗主因宗内有事,再想想玉虚已然平稳的性子,便放任玉虚一个人在外面,相信玉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更何况,他也希望玉虚多历练历练。
那个时候的修真界和现在不同,秘宝与奇境多不胜数,时有修士聚堆争个胜负。
于是,墨染歌去什么地方夺宝修炼,玉虚就去什么地方历练。
“她不再喊我师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上任宗主逐墨染歌出去的时候,是以我的名义说她资质愚笨,不配为我弟子。”玉虚摇了摇头:“墨染歌资质平平,离开昆仑宗时,是金丹初期,再遇的时候,也不过金丹巅峰。她告诉我,她这些年来苦心修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修为高过我,狠狠出一口恶气。”
“我不想她对别的男修笑,我不想她与别的男修共乘一个法宝,我不想别的男修保护她。”
“她可以对我笑,我有很多法宝,我可以保护她,就像在昆仑巅一样。”
往日种种,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一下子浮现在玉虚面前。
他记得一次秘境里,队伍遭遇了罕见的兽潮袭击,墨染歌受了重伤,她身边的男修昏迷不醒。
他把墨染歌抱走,抱至一个山洞,为她疗伤,为她准备了她最喜欢的野味,将味道调的很辣。
昆仑宗修士,一般的吃的清淡,吃太多俗世的东西,体内也会存太多杂质。
但墨染歌喜欢辣,喜欢野味,最厌烦清粥小菜。
只要墨染歌喜欢,他就会满足,他可是她的师父。
等她醒来,他先是澄清当初的误会,然后告诉墨染歌:你随我回去,我会说服宗主,再度收你为徒。
正在吃野味的墨染歌动作停顿,低下头。
他以为墨染歌是担心,便再度保证:我一定会说服宗主,你还是我玉虚的弟子。
哪知道墨染歌丢下了手中的野味,一个跨步走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俯身强吻了他,然后松开他。
——我想睡你,你却想收我为徒?
那是玉虚第一次尝到什么是“辣”,是墨染歌口中残留的味道,辛辣的让他从脖子到脸都红了起来。
他觉得口干舌燥,还觉得唇瓣辣的受不了,伸出手抹去唇上的辣子。
他看见墨染歌的眼神一暗,转身飞出山洞,消失在暴雨的森林中,毅然决然。
留他一个人发怔,他的徒弟说要睡他?
天亮,队伍重新整顿,大家必须在一起才能离开秘境。
他面无表情,实则心潮翻涌的回归队伍。
他看见墨染歌让昏迷的同伴男修枕在她的大腿上,丝毫不忌讳。
他还看见墨染歌熬好的药,嘴对嘴的喂给男修,惹来周围人的不屑和白眼。
第1721章 你可以睡我,任何花样都可以()
嘴对嘴……
玉虚亲眼看见昨夜吻在他唇上的柔软红唇,印在了陌生男人的嘴上。
而那个男人,没有他俊秀,没有他强大,甚至没有他的身份尊贵,没有一点强过他。
他能感觉,那种“辛辣”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让他如被抓肝挠心,让他情不自禁的走过去。
他把墨染歌拽了起来,不管那个男修从山坡上滚下去,他学着她的动作,含住他觉得应该属于他、或者属于和他差不多一样强的人的红唇。
中药的味道从舌尖传来,玉虚阖上眸,觉得还是昨夜的味道好一点……直到他被墨染歌推开,还附送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玉虚第一次被人这么打。
周围的修士都蒙住了。
他们都知道玉虚身份之尊贵,也知道墨染歌身份之卑微,他们觉得墨染歌完了。
谁知道,完了的人是玉虚。
玉虚之前就是再不能离开昆仑宗,基本的男女相处,他清楚。
他知道接吻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睡”意味着什么。
他喜欢吻住墨染歌时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早该这么做,他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
他,允许墨染歌睡他。
“你可以睡我,什么姿势,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可以。前提是,只睡我,只强吻我。”
脸上被打的地方“辛辣”的疼,心中“辛辣”的感觉更甚。
墨染歌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她还强吻谁了?
一直觉得自己够大胆了,哪知道玉虚更不要脸!
她脚一跺,下山坡把还在翻滚的同伴扶住……再滚下去都得脑震荡了!
这件事理所应当的传遍了整个修真界。
昆仑宗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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