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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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 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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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随从寻了近路匆匆离去,楚明帝则是带着张惠廷取道御花园慢慢的走。

    他不说话,张惠廷也不多嘴,只就盯着自己的脚尖亦步亦趋的跟着,心里明知道他走的方位有所偏差也不点破。

    如此漫不经心的走了小半个时辰,周边的景物就慢慢的萧条下来。

    三更的更鼓远远传来,张惠廷才突然抬头,看一眼斜前方半掩映在夜色中的深色建筑笑道:“久不逛园子,陛下竟是连回寝宫的路都记岔了,竟是走到这里来了。”

    诚然,楚明帝的记性有多好,他是知道,只是不便点破罢了。

    楚明帝不置可否,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远远的看了那建筑一会儿才道:“那个丫头就一直把她关在这儿?”

    “回禀陛下,是的!”张惠廷垂手而立,毕恭毕敬的回:“按理说叶阳氏意图弑君夺位,其罪当诛,可是皇后娘娘宽厚,说她毕竟是太上皇的发妻,前太子殿下的生母,所以就请求皇上在天牢中单独开辟出一间密牢将其收押,并且一直以来都不曾苛待,每日里都命人锦衣玉食的供应。不过就是”

    张惠廷说着就顿了一下,侧目稍稍打量了一下楚明帝的脸色,见对方神色无异这才继续说道:“就是特意命人叫那牢房设置的密不透光,牢门外面也特意加铸了一道厚铁门板,并且叮嘱了牢房看守,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准透一丝光亮进去。”

    依照秦菁的为人,是断不该心慈手软的。

    楚明帝的眸色不觉深了深,眼中透出几分玩味。

    张惠廷见他不语,又再补充:“不过奴才听闻叶阳氏自从被打入天牢之后就心神不宁,日夜哀嚎,一直嚷着,说是说是”

    话到这里,他是真的有些不敢再贸然的开口

    鬼神之说是宫里的大忌讳!

    楚明帝见他神色紧张,就抬眸看了他一眼道:“有话就直说,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张惠廷急忙先是跪地叩了头,然后才把方才说了一半的话补充完整,“奴才听天牢的守卫回报,说是自从被关进那天牢,那叶阳氏就一直夜不能寐,噩梦连连,总是吵嚷着,说是见到前太子殿下的冤魂不散!”

    前太子?又是前太子?楚风么?

    楚明帝皱眉,缓缓的闭上眼仰天出一口气,讽刺道:“她梦的不是三皇儿,不是颜玮、颜轩,也不是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朝臣后妃太监宫女,却是前太子吗?”

    叶阳氏被打入天牢已有数月,这段时间他都不闻不问,张惠廷也从不在他面前提及这个女人,今天张惠廷既然主动提了,楚明帝也就心里有数

    八成他是得到确切的消息,那个女人命不久矣。

    可是叶阳氏那个女人,他是了解的,完全是个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的主儿,当年楚风刚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忧思不安,而是很快将视线移向楚原和楚华重新开始布局,却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楚风来了吗?

    不会的!那个女人,是绝对不会醒悟的!

    楚明帝如是想到,心里就多少起了些疑虑。

    “走吧!”缓缓的吁出一口气,楚明帝重新举步向前走去。

    天牢重地,只用于关押皇帝钦点的重犯,为了与世隔绝,位置就处于皇宫西北角,与冷宫毗邻。

    远远的看到楚明帝前来,负责看守牢门的皇家密卫急忙迎上前来行礼。

    张惠廷道明来意,马上就有侍卫上前开门,点了多个火把引着楚明帝进去,一边请罪道:“天牢重地,条件恶劣,平日里牢门又不常开启,里头的陈腐味道有些重,请太上皇小心,莫要伤了龙体。”

    楚明帝倒是面无异色,跟着他一路前行,穿过很长的一条密道,连过了几道暗门才在最里面单独的一见密室里停了下来。

    “遵照新皇懿旨,人犯就关在这里。”那侍卫指着墙壁上一道严丝合缝的钢铁厚门道。

    那门做的厚实牢靠,墙壁也十分坚固,隔音效果是十分好的,但是隔门仍然能够隐约听到女人或是凄厉或是癫狂的大笑声,在半密闭的牢房里回响起来,十分渗人。

    楚明帝不语,张惠廷看了他一眼,然后吩咐道:“把牢门打开吧。”

    “是!大总管。”那侍卫应道,取了钥匙把外面的一重铁门打开,露出里面一层的铁栅栏。

    “你去外头候着吧,容后咱家会护送太上皇出去。”张惠廷吩咐道。

    “是!奴才告退。”那侍卫颔首,躬身退下,步履匆匆很快消失在密道的尽头。

    彼时厚重的铁牢门被打开,里面的空间不是特别局限,但果然是如张惠廷所言,全部密闭,以厚厚的石壁铸成,与外面的一切景物声响隔开,哪怕是连一个透气的小窗也没有,只在墙壁的背光面,极其靠上的地方开了些气孔,孔洞也是极小,哪怕是外面的阳光再烈也断然透不进来一丝一毫。

    这几个月叶阳氏就被单独关押在这里,每天守卫前来送饭和换洗的衣物也只是拉开铁门最下面的一道小门把东西塞进去,不让她有机会与任何人接触。

    纵使叶阳氏此人的性情再怎么阴鸷冷酷,在这样完全与人世隔绝的环境中也被逼的快要发狂。

    这日牢门突然打开,外面的火光一闪,一直所在里面的墙根底下叫骂嚎叫的她却是愣住,当即被这火光刺的眼睛生疼,然后下一刻反应过来就直扑过来,扒着重铁的栏杆大声道,“那个贱人来了吗?是她终于舍得来见本宫了吗?”

    几个月不见天光,此时纵使只是柔和的火光也是让她闭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待到看清眼前的楚明帝时,脸上原本张牙舞爪的狠厉表情就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整个僵硬下来。

    这段时间,秦菁的确是丝毫没有在饮食起居上亏待了她,所用的食物御膳房每餐都有人定时往这里送,锦衣华服也是每日都有人送了换洗的过来,但不见天日的关了这么久,很显然,纵使是给她提供的东西再精细周到,叶阳氏也无心打理,一身锦绣牡丹的华服胡乱的穿在身上,头发蓬乱的披散着,大概是因为夜不能寐的关系,整张脸迅速的消瘦,眼窝凹陷,容颜枯槁,表情狰狞的时候犹如坟墓里爬出来恶鬼一般可怖异常。

    “皇上?”怔怔的看了楚明帝半晌,叶阳氏突然不可置信的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陛下与我不该是死生不复相见吗?怎么还会来这里?以陛下那般豁达的心胸和为人,总不能是为了特意来看臣妾如今身陷囹圄的惨状的吧?”

    “诚然,朕过来,也没指望听你一句悔过。”楚明帝说道,被这里陈腐的气息呛了一下,就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来掩住嘴。

    张惠廷听他咳嗽,急忙从远处搬了把椅子用披风垫好,服侍他坐下。

    楚明帝和叶阳氏隔着那到牢门相望。

    默然观察了他一会儿,叶阳氏突然面有戚戚然的笑了一声道,“看来自从上次病好之后,皇上的身体也是大不如前了。”

    楚明帝却未理会她的话,目光四下里慢慢打量着这间简单的密牢,道:“朕听闻你一直嚷着要见那个丫头,刚好这几日她人不在宫中,你有什么话就交代给朕吧,回头朕会替你转达的。”

    叶阳氏闻言怔了怔。

    她和楚明帝都太了解彼此的行为和语言上的习惯,他来见她,不会是无缘无故,所以说

    难道是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了吗?

    前两天晚上发梦魇晕了过去,太医过来看过,这么巧楚明帝在这个时候来了。

    叶阳氏心头一凉,再转身看一眼身后不见天光的牢房,心里反而释然。

    不过只在一瞬,她眼底突然堆满层层疑惑,满面阴霾的对楚明帝道,“她出宫了?去了哪里?”

    她对秦菁这样非比寻常关心的态度让楚明帝觉得十分反常,不过他今日倒是心情平和的很,并不和叶阳氏一般见识,想了想道,“说是你们家老七抱恙,去了翔阳探病了。”

    “翔阳?”叶阳氏脚下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神连闪,忽而疑惑忽而恐慌又忽而呆滞,显得十分不安。

    自打楚奕从大秦回朝以后,莫如风就人间蒸发一般完全失去了消息,好几年了都音讯全无,起初她也曾派人暗中打听过,但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即便是在叶阳晖身边也无任何发现。

    眼见着当年大夫预言的二十年期限已过,渐渐的她也就不再去想,毕竟

    莫如风的存在,对她而言永远都是威胁多余益处。

    这个孩子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暗示她,她曾舍弃亲儿混淆皇室血脉的滔天罪行,现在是身陷囹圄了无生机,但一旦事情被揭穿,以她对楚明帝的了解,在等着她的将会是比死亡更可怕千百倍的事情,更何况莫如风知道她曾几次三番暗中追杀叶阳敏的事,这才是楚明帝的死穴。

    所以,她宁肯那个孩子就是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世上,那么死无对证,她曾经做过的那件天理不容的丑事也就被跟着他一起归于尘土。

    并且她图谋事败刚被关进这里的时候秦菁曾经来看过她一次,她也试探过追问莫如风的下落,秦菁虽然没有言明,但眼下之意

    无疑就是那么个已经可以料想到的结果罢了。

    原本是觉得释然,但心里却无形的被刺进了一根刺,尤其在这段与世隔绝的日子里,总会不觉的想起相见的寥寥数面之间那少年苍白的近乎透明的俊逸容貌,冷漠到近乎能深入骨髓的冰凉的声音。

    他对自己,连恨都不屑,可偏偏这些天置身黑暗,她开始无止境的想起那张脸,那种温和从容的表情。

    那双沉静如水又毫无温度的黑色眸子,恍如一场无休无止的噩梦,不管是睁眼和闭眼都高悬于她的眼前,挥之不散。

    他不质问她什么,也不索要寻求什么,就那么一直一直沉默而又冷漠的看着她。

    那清透的眼神,那薄凉的目光,每每折磨的她几欲发狂,想要冲出去摆脱那个可怕的影子,可是整个人陷在黑暗中,没日没夜叫她片刻也不得逃离。

    突然间又想起记忆中的那张脸,叶阳氏冷不防打了个寒战,飞快的又扑到栏杆前,尽量把自己从后面无休止的黑暗中脱离出来。

    “罢了!”深吸一口气,叶阳氏稳定住心神凄然一笑,“既然陛下你肯来,就说明臣妾是时日不多,成王败寇,我也早就想过了会有这么一天,不过陛下既然纡尊降贵的来了,臣妾就斗胆再提个不情之请,与其让我在这里等死,莫不如陛下宽怀,给我一个痛快吧!”

    叶阳氏说着,就隔着牢门直挺挺的对着楚明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楚明帝不为所动,目光深邃的看着她身后漆黑一片的暗牢。

    张惠廷见他不语,就心中会意,接口道,“太上皇如今已经退位,不理朝政了,娘娘您是朝廷重犯,即使和新皇陛下有着一脉血亲的关联,如何处置也要等皇上回宫之后再行处理。”

    “你”叶阳氏语塞。

    她何尝不知道,其实要这么对待的她的人是秦菁,否则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了还要对楚明帝卑躬屈膝的请求。

    楚奕历来都将那贱人捧在手心里护着,言听计从,明明是谋逆弑君的大罪,他们偏偏不叫她死,而要把她关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日日煎熬。

    “你很不喜欢这里?”叶阳氏略一失神,楚明帝突然问道。

    “陛下觉得臣妾该喜欢吗?”叶阳氏反问,话一出口积聚心头多年的怒气就忍不住一下子喷薄而出,扒着栏杆站起来,怒声道,“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谁会喜欢?那个小贱人,分明就是存了心的要辱我欺我,连死都不肯给我一个痛快。”

    “大胆!”张惠廷面容一肃,忍不住一步上前,怒喝道,“竟敢辱骂皇后娘娘!”

    “皇后?”叶阳氏闻言却是自嘲的笑了,“本宫也曾是一朝皇后啊,即使现在获罪,可是太上皇还不曾正式下旨废后,算起来那个丫头也不过是后生晚辈罢了!”

    “既然你没有话需要朕转达,那朕就先走了。”张惠廷张了张嘴,却被楚明帝挥手制止,于是垂首退后去扶了他起身。

    叶阳氏追着他的背影看过去外面隐隐透着阴冷气息的密道,积攒在心里多时的恐惧突然一下子漫上来。

    “陛下!”她急切的开口,恳求道,“你我到底也是夫妻一场,难道就连臣妾最后这一点小小的请求您也不肯答应吗?”

    在这密牢之中,几次要被折磨的精神崩溃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过死,只是心里终究还是不甘罢了。

    自戕

    始终是弱者的表现,而她叶阳珊运筹帷幄筹谋一生,即使失败,也不会以那样一种屈辱的方式死去。

    楚明帝置若罔闻,眼见着就要跨出门去,叶阳氏情急之下便是目色一厉,对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道,“这样也好,不过就是几日的光景罢了,这么多年都捱过去了,臣妾也不在乎了。不过看太上皇倒还是精神的很,如若臣妾有幸先走一步,太上皇可有什么话须得要臣妾代为转达给姐姐知道的?怕是等到他日太上皇驾鹤西游之时,黄泉路上,姐姐她才真的是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当年叶阳敏假死离宫一走了之,这件事始终是楚明帝心中隐痛。

    果不其然,楚明帝闻言,脚下突然一脚踩偏,险些从台阶上滑下来。

    “陛下,小心!”张惠廷急忙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叶阳氏见状,心里突然觉出几分快意,可是不曾想,楚明帝定住身形之后仍是头也不回,继续举步往外走。

    “皇上你真的爱她吗?至少这样的话,臣妾从来不曾听您说过。”叶阳氏不由的急了,音调不觉拔高,眼神嘲讽而带了一丝隐隐的快意的大声道,“即使她走后,你为她断绝六欲从此冷落后宫,那是因为爱吗?难道不是遗憾悔恨的成分居多?”

    横竖自己已经是在劫难逃了,叶阳氏言辞之间就完全没了忌讳,句句诛心,专门往楚明帝的痛处踩。

    楚明帝脚步终于顿住,回头看过来。

    叶阳氏眼底就泛起一丝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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