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达看女儿张嘴要发表意见,赶紧站起身挥手说:“打住,我看你嗓子还是不哑,我们就是通知你一声,你没有权利跟你妈瞎嘚嘚。”
江男是从嗓子眼里挤出:“妈?”
苏玉芹没搭茬,也没好意思看江男,心里很意外江源达忽然就说了,脸色不自然道:“你去下楼给孩子买粥去吧,我让玉福和小霞去趟家里,他俩应该现在接天宇放学呢,让他们顺路把闺女换洗衣服拿来,她得换身衣服。”
江源达疑惑:“让他们来干啥?玉福不行,那听说了容易跑派出所拿镐锹给人刨了,他可别给我惹事了,我没空管他。”
“可就他有我那的钥匙。”
“你就说需要拿啥吧,我把粥送上来,你们娘俩吃,我回家,我也有钥匙。”
苏玉芹微愣:“你哪来的钥匙?”要知道江源达不是没去过家里,但每次都是按门铃啊。
江男在旁边小声说:“我爸指定是偷着复制我钥匙了。”
同一时间,派出所还真给马淑芬放了,而且是横着出来的,坐救护车离开。
这事闹的,等到了医院,查出病因后,马国庆都觉得是天意了,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感谢江源达了。
因为江源达那一脚,给马淑芬踹的肚子疼,检查结果是子宫肌瘤,肌瘤已经长的很大很大了,再要是发现不了,瘤子就不一定会什么样了。
而马淑芬一向讳疾忌医再加上无知,平日子肚子疼从不去医院,就傻吃去痛片,这回肚子又疼的厉害,她转念一想,其实是想赖上江家的,没想到是这种结果。
第四百六十一章 江男发现汪静文()
江源达将吃的送上来的时候,电话响了,来电的是汪静文,还让江男给听见了。
因为她爸就在她跟前儿瞎忙活啊,磨叽不能光喝粥。
“江总,您还好吗?”。。
江源达说:“挺好啊,有事儿啊小汪?”
女孩儿柔声道:“没事儿,就是下班了,想着问问您,呵呵。”
“啊,对了,罚款是吧,小汪,你帮我垫了多少钱,这么的,你到驾校去取,找一位姓史的,就说我告诉的,我这两天家里有事,不能当面还你,谢谢了。”
江男好信儿地凑近她爸,侧着耳朵听,引得江源达“啧”了一声,心想:这孩子不好好吃饭,听他打电话干什么玩应。
但是怕女儿输液呢,探身向前再针头回血,他倒主动往前凑了凑,将电话放中间,一副“你愿意听就听吧。”
汪静文马上笑着说:“江总,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就五百块钱,您干吗啊?我只是因为咱们中午见面的时候,看您那个状况,我有点儿不放心,您要是把钱还我,我倒是觉得嘿嘿,要不然这么的吧,您有机会请我吃饭吧。”
这回连江源达都觉得哪块有点不对劲,尤其是被女儿还瞪了一眼,他义正言辞道:“小汪,中午谢谢你,欠债还钱这很正常,我让你给我垫钱也没道理,你这一个月挣点工资也不容易,行了,没事我挂了,我这手头有事。”
“啊,那您忙,我就是”
江源达没等汪静文说完就按断了。
江男张嘴,接过苏玉芹喂过的粥,抿着粥她还能撇嘴瞪她爸道:“谁啊?听声挺年轻。”
“我这不代表了嘛,那的工作人员,帮填表格的。”
“工作人员?没公事,想着下班给你打电话?真关心。”
江男这话一出口,苏玉芹低头舀粥的动作一顿。
这给江源达气的,什么姑娘啊,里挑外撅的。
大嗓门道:“人家要钱呗,不好意思直接要,打个电话拐弯抹角要,这事问你妈,我们跟人干仗之前还”
苏玉芹抬眼了,心想:你还有脸问我呢,我过两天见曲医生,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呢,这半天,打联营了。
江男不依不饶:“还怎么了,爸,别说话说一半。”
“还和你妈喝咖啡,给店里东西碰打了,人家店家让赔钱,我和你妈都走了,就这小汪给垫的,”江源达自己说完都觉得更容易让女儿误会。
这可不行啊,这复婚的关键时刻,屎盆子可不能接。
只能用气势压倒江男喝道:“吃你的饭吧,中午我和你妈在一起,啥事你都管,人家没比你大几岁,学习可好了。”
江男哼了一声,哑着嗓子像说别人似的,说道:
“人品可和学习成绩学历工作不挂钩,有的农民,大字不识,一辈子淳朴,而有的人,学历再高也人事不懂。一个小公务员,现在工资也就一千三那样吧,是吧?放着还她五百块不要,要一个吃饭的机会,这不符合正常人逻辑,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江总。”
江源达是一边骂:祖宗啊,少在你妈面前胡说八道,一边脚步错乱赶紧撤,回家了。
本来还想和媳妇女儿腻乎腻乎再走,躲过下班高峰期。
结果就这一个电话,不走都不行了。
但等他坐进车里,一边开车一边琢磨着女儿说的,后来琢磨不出来,觉得汪静文那么年轻,这不是扯淡呢嘛。
那他也下决心甭管是不是瞎说,以后真得注意,最好别再见面了,你瞅瞅刚才苏玉芹那脸色,唉,家有女儿也不好。
第四百六十二章 你要干啥()
江源达离开后,病房里流动着似朋友般的小声对话。
这对话,让苏玉芹很感慨:女儿就这么不知不觉间,彻底长大了,和她什么都能谈了,这就是生女儿的好。
“妈。”
“嗯。”
江男伸手拽过苏玉芹的手:“刚才那个电话,这回真不赖他。”
“你就瞎操心吧,我说你的,你就没往心里去。”
江男冲苏玉芹讨好的笑了笑:
“不是不听话,是我控制不住,因为你是我妈,他是我爸。
妈,您真想好了吗?复婚。
要是真想好了,也要有心理准备,不是说,一个人单方面改了,以后就能一帆风顺,也在于你的心态。
像刚才那样的电话,不止您,每一个给事业成功男人当妻子的,都会碰到。
无论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妻子都会骄傲又担心。
像白天咱们遇到的庄总,几个扯不上关系的服务员,也能说那些话,认识不上庄总,也能莫名其妙有那样的心思。
您要做的啊,就是别自己猜疑,往后感觉不对劲就说出来,告诉他,告诉了他要是还不注意,那就说明是坏蛋,根本没改好。
或者哪怕是抢过电话就直接问对方,打电话干嘛。”
苏玉芹叹了口气,是啊,这世上总是不缺自诩聪明人,总有人想走近路。
她倒是挺坦白,告诉江男道:
“还别说,我和你爸复婚,也有点儿这方面原因,可不是光为你,妈还是挺自私的。
我只要一想到不复婚,一年两年的行,三年五年的,到时候大家伙都知道你爸离婚了,那介绍对象的,不得排起长龙?”
江男切了一声,想说他哪来那么大魅力。
苏玉芹却摇了摇头,十分诚恳道:
“我也切过,瞧他那样吧。
但是,妈最近这小买卖做的吧,耳闻太多事了。
就地下城那些男的,一个个才是小老板,才有几个身家啊,那也有很多家雇那售货员总惦记勾勾搭搭呢。
现在社会变了,钱是老大了,照十几年前差远了。
所以啊,你爸,咱俩没把他当啥,别人拿他当香饽饽,还真至于。
有钱就有市场,别看我也有钱。
呵呵,老天待我不薄,我有你这个好闺女,但是我再有钱,我没那心思,你爸时间一长可不一样了。
当然了,男男,你不许对你爸有意见,这是我分析他的,对错还不一定呢,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
我就是猜,觉得男人就那样,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老头先死,老太太都不找,但是老太太一死,老头一个个都重找的呢。
那男人啊,岁数大的都那样,就不用说你爸这正当年的了。
你说,万一,时间一长,妈不和他复婚,他要是找个年轻的,就像那刚才打电话的,姑娘家有个好工作挺年轻的,找啥样的找不着?找个岁数相当的不好吗?居然还这样式儿的上赶子,这不就是图省劲嘛,现在这人哪,哎呀妈呀。
我想想就能气死,我得和他复婚,我占着那地儿也不能给别人倒位置,跟你没关。”
到底是亲爸,江男听完这些,咳嗽着还不忘帮着说道:“但他确实有几样很明显的优点。”
苏玉芹立马就不吱声了,脑海中转悠白天打架的一幕,一边帮女儿盖好被子,一边回忆着:
她在最无助的时候,江源达在她眼中,就像天兵天将似的出现了。
而且明明挨不着拳头的人,捂捂渣渣的就为护住她,宁可被那方闻革捶后背踹后腰也要抱住她。
唉。
而此时江男闭上眼睛,她由于生病了情绪更悲观,这是上一世职业影响的后遗症,心想:
或许婚姻本来就是糊涂的,再较真的人,又有几个敢真试探真心的?
结婚的时候,婚礼现场都说无论贫穷富贵疾病也不离不弃,又什么跨过山啊海啊的才寻到你。
但是,别说那好听的,多了不用试探,就单拿出给娘家或者给公婆治病得掏大钱这一点,估计就能刷掉一部分婚姻,就会有一部分人不合格。
等到她们这代,还有九零后,离婚确实不仅是婚外情了,还有钱,以后越来越没有父母这一代人感情厚重。
江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前脚她刚睡熟,后脚她爸就回来了。
江源达带进病房一身冷气,像个农民工似的,身上挂的全是东西,有一大包是江男的衣服,还有脸盆脚盆饭缸保温杯,另外还有一个塑料袋里装着几样药。
他进屋就问:“你娘俩是不是背后说我了?”随后站在江男的床头,也不管手指凉不凉,上手就掐了掐江男脸蛋。
苏玉芹急道:“嗳?你别掐她啊,刚睡着,累了,真累了,拔针都没反应。”
江源达哼了一声,看着苏玉芹说:“瞅我这耳朵热的,一猜咱家这臭丫头就没说我好话。那啥,我给你买药了,趁着这祖宗睡着了看不到,赶紧给你搓搓脚,要不然等她看到你那脚也肿了,又得捂了嚎风。”
说完拿起脚盆去打水,还主动汇报道:“没敢跟爹说,怕老爷子知道了就得来了,我说的是回你那住。”
苏玉芹不置可否。
等江源达打完水,冲苏玉芹挥了挥手,俩人来了外间。
苏玉芹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缩了缩脚:“我自己洗。”
“你痛快的吧,磨叽。”
江源达一把就薅过苏玉芹的两腿,然后盯着女人的脚,也不敢大声说话,用气息小声说:“哎呀,肿这老高,一会儿你得忍着点儿,得把那大筋包揉开,指定老疼了。”
在揉脚的时候,苏玉芹很听话,确实咬牙忍了,可是有时候控制不住,又怕喊出声来给女儿吵醒,所以她就一会儿一啊,用气息:“啊,啊,啊。”
老江老脸憋通红,他也忍了,忍住不分神,只盯着脚揉。
但随着这静悄悄的夜晚,时不时响起啊啊啊的气息声,他实在控制不住了,汗都下来了,停下动作瞪眼瞅苏玉芹:“你别这么叫唤啊,我受不了。”
刚开始苏玉芹还没明白,可等她眼神一瞄,瞄到了小帐篷,这给她气的。
女儿高烧不退在里屋躺着呢,她这脚还肿了,那臭男人还能往那上想,气的她挥拳头就砸江源达后背。
等晚上九点时,江男起来喝杯水,没什么精神头瞪了眼她爸又睡了,江源达凑到苏玉芹跟前问:“咱俩咋睡啊?”
苏玉芹拧眉:“就一张陪床,你说咋睡?你睡沙发呗。”
江源达不好意思多说别的,挺听话的真抱着棉被睡沙发了,而且他也和他女儿一样,沾枕头就着,呼噜声呼呼的。
苏玉芹躺在床上叹气,辗转反侧到了夜里十一点才眯着,闭眼睛全是梦,梦里在和人打架,不过临睡前,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呢,忘反锁门了,这可成全了凌晨一点才赶到医院的任子滔。
任子滔放轻动作推了推病房门,一推就推开了,他还意外的挑了下眉,戴着棒球帽的他,蹑手蹑脚潜伏进了屋里。
任子滔弯腰凑到江男的脸前,跃跃欲试的想摸摸江男的小圆脸时,沙发上的人动了。
江源达喝道:“谁?!”
这一嗓子,别说苏玉芹被吓醒了,就是江男都被吵醒了。
啪嗒一声,灯突然亮了,只看任子滔僵硬的身体,依旧还蹲在江男的面前,俩人脸冲脸。
江男闪烁了几下大眼睛,懵懵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江源达看着任子滔的背影,急赤白脸道:“你干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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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四口人()
任子滔的突然回来,让江家三口人全都懵了。
凌晨一点多,苏玉芹满眼疑惑盯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大小伙子。
江男是忽然鼻酸,可病房就这么大点儿的地方,她感动的想哭,又无处躲藏。
她头发乱七八糟的,只能坐在病床上一句话不吭声,随着爸爸妈妈问任子滔的问题越多,她越是脆弱激动,就差用手不停给眼睛扇风了。
江源达拧眉问任子滔:“咱俩通电话那时候,你就往回来吶?”
任子滔老实回道:“嗯,听说后,我跟您一边通电话一边往机场去。”
江源达想了想,说话都有点儿磕巴了:“那、那时候才五点多啊,你咋后半夜才到呢。”
“飞机延误,在机场等了三个半小时。”
苏玉芹和江源达听完,俩人先是互相对视一眼,紧接着异口同声,一个问:“因为啥回来啊?”一个问:“你吃饭了吗?”
对于前一个问题,任子滔没回答,只扭头看了眼江男,恰好江男也在看他,俩人对视间同时觉得:终于明白什么叫此处无声胜有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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