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在干架的那天下午,南方发的货也到了,是子滔哥换下白衬衫,跟她妈妈去了货站;
因为她爸在出院那天,是子滔哥将他们带到了这个房子里。
想到这,江男又一次环顾一圈儿这新租的房子。
一花一草,家电、床,哪怕就是新筷子,只有她们用不到的,没有子滔哥想不到的。
虽然她爸爸没表达出来有多感动,也没说出来最贴心的是有一张她漂漂亮亮的照片吧、
但是当时她爸靠在床上,是一手拿她的相框,一边对子滔哥连点了好几下头,却激动的没说出啥。
也是,她江男,一个亲闺女,还是个经常反省的亲闺女,都没给她爸暖着,子滔哥就做到了。
其实暖到的哪是父母,更多的是她,尤其在她问子滔哥:“你怎么能想得到这些呢?你才十九岁。”
子滔哥反问道:“和年龄有关吗?”
是啊,只看心里有没有你。
第二百七十七章 觊觎已久(一更)()
“叔,等着急了吧,我去买机票来着。”任子滔一进屋,赶紧汇报来晚的原因。
江源达先慢吞吞扶腰坐下,这才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不着急,吃饭着啥急,你爸跟不跟你去啊?”
任子滔边洗手边从卫生间探头回道:“他不去,厂子忙,最近加班加点,到家都得后半夜,就我和我妈。”
“那是飞去?我总觉得在天上不踏实。”
“呵呵,我爸也这么说,不过他还是让我买了头等舱,说是让我妈第一回坐飞机也享享福。”
江源达现在听老任对嫂子好这些事,都听的麻木了,越接触越觉得吧,那位老哥哥,那真是把媳妇当宝的人。
这男人啊,一时间对谁好,任何人都能做到,难的就是,一辈子时时刻刻都拿媳妇当宝。
同为男人,这点上,他太佩服了,因为一百个里面,九十九个做不到,他太知道了。
“你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嗯,我是第一次坐飞机,我班同学,好多初中时就有出远门的,那时候听他们说,特羡慕,刘澈都出过国。”
江源达感叹。
这段日子总接触刘澈和付俊泽那俩孩子,子滔这小子差在哪,包括他女儿差在哪,他心里能没数吗?
但是,他和老任只是泥腿子出身,已经尽力了,和出生就含金汤匙没个比,剩下只能靠孩子们自己了。
“不怕,那算啥,你才多大点儿,长见识的机会有的是,我看吶,赶明你备不住能去更远的地方,比他们有出息,出国算啥。”
这俩人在对话,江男在干嘛?
她正像个小丫鬟似的,在给她爸和任子滔盛饭,再把放在锅里的炖菜端出来,烫的她直呲牙。
任子滔接过饭碗,看了一眼江男的小脸蛋后,才歪头笑着和江源达说道:“等明年的,男男也考到京都,到时候让我爸和您一起,都到那面溜达溜达,那时候就住咱家里了,不像这次,我和我妈得住宾馆,还得忙活买房子的事,到时候住自家,只要有时间,想呆多久呆多久。”
江源达马上用饱含希望的目光看向女儿,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说道:“谁知道她最后能考到哪?但愿能赶上你一半就行。”
江男最近几天,听这话都算了,嫉妒会使她面目全非。
她就纳闷了,就上辈子,她考试没考前几名的时候吧,她爸真没这样。
那时候死马当活马医,就希望她正常能考上个差不多的大学就行,然后女孩子,学个医,或者当个老师。
后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发挥的,在发现父亲外面有女人后,悲伤逆流成河,就想着得给妈妈争口气,让妈妈高兴高兴,闷着头天天学习到后半夜,考了个北外,北外北外,给她爸妈意外坏了。
当然了,这辈子开始寄希望她考名校了,主要还是上辈子任子滔不怎么搭理她们家,而现在吧,这学霸天天在跟前晃悠,给对比弄贪心了,心野了。
任子滔发现江男小脸有不太乐呵的迹象,马上劝道:
“叔,男男现在学习还可以,高三多放一些心思一定没问题。
再说京都什么大学都有,离我近一些,受欺负有委屈啊,我都能赶过去,我俩放假还能一起坐车回来,您也放心。
听说我们学校有很多对外交流实习的机会,只要我能争取得到,比如商会活动,比如有能学到经验的活动,我俩在一个城市,我也能带着她多参加。”
“对,你那大学好,那?”江源达看了眼江男:“再开学我不让她忙活这些没用的,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钱啥时候不能挣?也让她考京都去。”
江男端着筷子,那双大眼睛闪烁了几下,心话:
爸,你就让他糊弄吧,几句话就给我定下一年后了,还确定要给我送他眼前去。
我告诉你,你女儿我,很喜欢小鲜肉的。
我俩赶明要是在异地他乡,天天凑一起,哪天天空作美,外面刮了风下个雨,回不了宿舍了,再被他那美貌冲昏了头,一不小心干出觊觎已久的事,你可不要怪我。
江男刚想象到这,碗里多了一块红烧肉,她抬眼正好和任子滔对视上,脸一红,怂了,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江源达的电话正好响了,也不知道是接了谁的电话,嗯嗯说了两句话,挂了后就催任子滔和江男:“你俩抓紧吃,吃完赶紧回家,不用收拾,我这要来人,我自己收拾。”
不知道的,以为是要来女人呢,弄的任子滔和江男面面相觑,但他俩都知道,江源达没女人,累死他、借他俩胆儿,现在也不敢。
任子滔骑着自行车载着江男。
江男坐在后车架上,闻着任子滔身上的皂角味,心情很复杂。
说实话,她现在是一边盼着,子滔哥你赶紧走吧,我已经不正常了,你别再勾引我了,因为你说一个不是很好笑的段子,我都能笑的很开心,这是不是就代表不正常了?
一边又唉!
江男觉得,她一定是因为一下子会少了好几个朋友的原因,才会有点失落。
刘澈,任子滔、刘柳哥,就是罗江、那个未曾谋面就帮她贴大字报的男生,她都会想他们吧。
来这个新高中,第一批认识的朋友就是他们。
在还没什么人和她说话时,是这批“大哥哥”站在操场上冲她摆手,热情的问她:“你是江男?”
领着她去食堂,让她少了插班生入校坐旮旯的尴尬,让她一跃也借光成了校风云人物。
你一言我一语的告诉她学校的各种规定,告诉她哪是音乐室、阅读室、计算机房。
在她受欺负打群架时,这些“大哥哥”们冲进教室,会打不会打的,都叫嚣着她江男就是不能挨欺负,因为她是高三清北班罩着的人。
夜跑校园,校园的上空飘荡皇后大道东的歌声,几个班的班主任偏心眼的纷纷站队,护自家孩子的模样也历历在目。
任子滔扭头:“在想什么?”
“在想,你们高三老油条走了,我们班郭富城就能称王称霸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想得太多(二更)()
江源达接的是孙庆忠的电话。
孙庆忠在电话里问:“怎么没在家?”
江源达也没提离婚的事,只是说受了点儿小伤,在医院附近弄了套房子,离得近,方便看腰。
孙庆忠立刻说:“怎么搞的?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去看看你,你啊你,住院不说一声,我可是你老大哥。”
这态度,在江男和任子滔离开后,江源达站在窗边抽烟就琢磨啊,咋透着关系那么好呢?
而电子烟早被江源达扔拐角了。
从出院后,他当着俩孩子面儿,看起来很配合,实际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江男给他弄食盐炒热包布包热敷,他用。
任子滔给他弄个学步车把着,他也用。
就怕伤了俩孩子的心。
只是江男他们一走,这些全扔一边,嫌麻烦,自个儿接着过舒适生活,抽烟喝酒两不误,不过第二天在闺女来之前,得喷空气清新剂。
江源达此时就在猜,是,以前弄信用证,那时候这位老哥哥还在国企,帮过这位老哥哥,没想到歪打正着,自个儿发透了。
他又挺会做人,该给的没少了孙庆忠那份,但是这些年下来,就那点人情,时间啊,能改变很多。
毕竟人家是官,他是小民,平日里说不上话,要不然能舍不得用人情吗?
这些年总共求了两次,一次女儿换学校,一次女儿这回进局子,要是真走动的跟亲大哥似的,妹妹源芳家那孩子,那是亲外甥女,包括小舅子家那个,换学校就换呗,他当亲舅舅亲姑夫的,能不盼着孩子好?但是哪那么简单。
这现在要地址了,这些年,头一回。
江源达似乎是猜到了原因,就是猜到了才觉得闹心。
因为最近这住院住的,他真是开了眼界,见识到官场上那些人,那真是头拱地的研究琢磨升官发财,就只是道听途说他是什么“二号首长”一个秘书的亲属,他那屋就有陌生人光顾,真纳闷他们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有某某公司的,有下面市的什么局长,进屋二话不说就给花篮、给果篮,单是花篮果篮也就算了,苏玉芹在收拾屋子时,过后才发现那里面有钱,塞的极其隐秘。
可想而知,那钱拿着得老烫手了,烫的他都没敢经过闺女那层关系,是直接找了付俊泽那孩子单独谈话。
结果付俊泽那小孩,那孩子还没男男大,淡淡一笑,那小表情,他活半辈子都没那样过,说了句:叔,没事儿。
江源达现在想想,就觉得那样家庭出来的孩子,能简单得了吗?付俊泽和刘澈,这俩都是,别看一口一个管他叫江叔,挺礼貌,挺周到,挺把他当盘菜,那真是冲男男,换个人,那俩孩子得相当会摆派头了。
就在江源达想着这些时,黑色奥迪到楼下了,孙庆忠没带司机,他是自己驾车来的。
江源达赶紧探头出去,招了招手,心里也给自己下了个底线:实话实说。
同时也挺遗憾,这要换做是通过别人认识的“首长”,他一定回答的虚虚实实、半真半假,这样狐假虎威,以后再找孙庆忠办事也痛快。
但女儿这,不行,容易给孩子添麻烦。
“哎呀,老哥,你说你还来看我。”江源达早就恭迎在门口。
孙庆忠离老远就用手指点着江源达,面上带笑:“你行,不问到头上都不说。”
俩人见面哈哈笑了笑,先聊最近情况,再聊江男拆迁进局子的事,客套话说差不多了。
孙庆忠抿口茶:“老弟,你不该啊,咱俩这关系,就给你小舅子孩子换学校,就这么个小事,你怎么能麻烦付首长、的秘书赵处长头上?要不是我弟媳是那中学副校长,我都不知道你生活上遇到了难题。”
“老哥,我……”
江源达一听,心里有数了,尤其孙庆忠在付首长那还顿了下,看来女儿这几天是和付俊泽那小子,给苏天宇开始办学校了?难怪来的不勤快,这是传到有心人耳朵里了。
江源达在琢磨怎么回答,总不能说,他这个爹不行,是他闺女找人办的吧。
他转动茶杯,心思转动,都说人人爱当官,挣不了几个钱操碎了心也愿意当官,看看,哪怕是攀上个当官的亲戚,这都有诱惑,那真是……人心吶。
“不是我,老哥,嗨,我说实话吧,是我女儿认识个姓付的小子,就是、可能,嗯,付姓……”
“噢。”这话让孙庆忠眼睛更亮了。
前一阵,首长下辖区慰问,他带头领着踩点,事先也沿着路线踩点了好几次,全区警戒,足足提前忙活了半个月,到头来,别看他是这个级别,书记被叫过去问了几句话,他都没凑上前。
等孙庆忠走了,江源达还站在客厅里,品临走时,孙庆忠的那几句话:“源达,你这几年跟我外道了,等你腰好一好的,和弟妹带我大侄女去家里坐坐,你嫂子啊,就喜欢闺女,还有,以后有什么难处,直接跟我说,我可是你哥。”
江源达忽然呵笑了一声,思想开了小差,不知道咋想的,就想象这要是女儿再大一大的,等将来找个大干部家庭的婆家,那得是什么样啊?不得有很多人登门,看他这个小屁民脸色?
想到这,一愣,赶紧对空气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人这一辈子,虚荣心太强,容易遭罪,还是子滔那样的孩子好。
嗯?江源达又一愣,赶紧安抚自己,闺女得留到二十五吶,以他观察看,是,发现了这几个小子有点儿那方面意思,但是他女儿应该没开窍,对谁都一视同仁,没有另眼相看。
再说他们才多大?这时候的感情啊,单纯着呢。
然而江源达想错了。
江男回答完任子滔她在想啥后,她也反问了:“你在想什么呢?”
任子滔没回答,直到俩人把自行车锁上,还一起比肩到了楼道里。
这时,声控灯一亮一亮的。
任子滔忽然一把抱住江男,太过用力、太没有经验,给怀里的姑娘直接按在了墙上,他呼吸浓重地在江男耳边说:“我在想,后天我就走了,我一定会非常非常想你。”
第二百七十九章 初爱(一更)()
两个人靠的太近了,近到能听到彼此怦然的心跳声。
砰、砰、砰,这是她的。
咚、咚、咚,这是他的,同一个节奏。
江男在任子滔的怀中抬眼,俩人鼻息可闻。
她看向面前这张放大的脸,刚启唇说了一个字“我”,任子滔的食指就点在了她的唇上,堵住了她的话,随后整个人扑了过来,彻底将江男抱满怀。
任子滔开始胡乱地吻着江男的脸,江男使劲挣脱着,极力躲避着,在挣脱躲的过程中,不可避免也就发出了嗯嗯声,又被吻到了耳朵。
她心底也终于有了怯意,才知道任子滔危险起来,温润如玉?那是错觉,是极具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