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不已,可林秋怎么就没出来挽留挽留她,五秒十秒半分钟一分钟,林秋的身影没有出现,她面上挂不住唯有硬着头皮离开。
她拉不下脸求和,除离开别无选择。
只是趴在方向盘上,她到底忍不住掉泪,悲伤的肆意的泪水洒在手臂上,只是眼泪流得再凶,她都没有出声音来,无声哭泣的她瞧着分外可怜。
她狠狠扇自己一个巴掌,鲜红的巴掌印在小巧的脸上躺着,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半分的疼痛似的。
汽车上的镜子照出她满脸泪痕伤心欲绝的模样,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她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她的错,她不该将狠心地话对着好姐妹讲。
可董健的事上,她自认无错,她就是要教训董健,隔日不如撞日。
林秋这厢心底能好过么,她掏心掏肺的闺蜜,在这个时候狠狠地将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她没那么重要,她根本就不是人家割舍不掉的存在。
林秋狠狠闭眼瘫在沙上,她紧紧沙,眼睛是满满的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无意识地扣着布艺沙,等林秋在李芸的叫唤声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十指微痛,布艺沙毫无损。
林秋不禁想她辛辛苦苦付出,换来的是什么,她苦口婆心地劝说,得到的是什么,失望的情绪笼罩着她,叫她久久不能释怀,她浑身剧烈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愤怒。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是多么绝情的话!
林秋狠狠咬住嘴唇,努力忍住眼里的泪,这个时候她不该哭!这个时候她不能哭!不就是个朋友么,天底下这多人,她夏依颖算老几,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的,凭什么将她数落进尘埃。
她又不图她的钱,她又不图她的势,绝交就绝交,老死不相往来就老死不相往来,谁稀罕啊!
林秋呆若木鸡坐在沙上,任由泪水肆意,李芸在边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这么大的动静,没道理李芸没听见,阎王打架小鬼遭殃,难怪东家挑中她,原是因着夏依颖,当年的小不点转眼就是水灵灵的大姑娘。
难怪东家对她如此照顾如此信任,夏依颖的指责她听在耳朵里,心中却不认同,她是保姆,林秋是东家,哪有东家过于礼遇保姆的,啥事不叫保姆干,这叫请保姆么,当然不是,这叫养活祖宗。
除先头团团圆圆受惊吓哇哇大哭的事情外,东家没有说过半句指责的话,她偶有差错只是慢声细语地说,从没有大声呵斥。
在这的日子无疑是舒服的,她初来的时候瘦瘦巴巴,现在伙食改善,大鱼大肉的吃下去,整整重个十来斤,闲来无事可以看电视打打时间,她什么时候有过这般舒坦的日子。
只是闺女瞒着她什么来着,她非得弄个明白,她怎么当初就被糊弄过去,难怪当时有人催促闺女快点,原来不是叫闺女别耽误工作,是催促闺女赶紧腾地方。唉,她早该想到的不是,董健既然来她这闹过,没道理不去闹腾闺女。这杀千刀的董家人,真是万死不辞,她恨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中暑()
她若没有听错的话,依颖是要教训董健来着,只是东家拦着叫她从长计议别莽撞,她想着董家人死皮赖脸的模样,直怪自己嘴笨,哎呀,她该拦着。依颖与此事没什么干系,没必要掺和进去。
只是李芸嘴笨脑筋转得不快,没待她琢磨个子丑寅卯来,林秋刷的起身,没在沙上自怨自艾。
林秋真觉着自己犯贱,什么时候还惦记着伤自己如此之深的夏依颖,什么狗屁朋友,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她现在该做的就是冷眼旁观,任夏依颖胡闹,她搅和出事情跟她何干。左右夏依颖待她虚情假意,她又何必上心。
夏依颖有什么不对劲跟她有什么干系,她袖手旁观又没做错什么。
只是行动跟思想完全对不上,理智告诉她别管,情感告诉她,夏依颖没准有隐情,最终的结果显然易见,如果不是励志战胜情感,她怎么会站起来。
被沉闷与悲哀笼罩的夏依颖叫她心疼不已,若是因为她的不作为,导致夏依颖干出什么蠢事来,她良心过不去。
既然站起来,那就没必要坐回去,只是她忍不住自嘲,上辈子没有什么闺蜜缘,这辈子依旧没有。果然就没有什么女性闺蜜的梦。
她怎么也不知道这周晓晓的事会成为她们俩差点闹翻的导火线,沉闷的天气一如她的心情。她做的就是拨电话,项家的拨出去,夏家的电话不知当不当拨,她的手指在按键上迟迟没法下手,要知道夏妈妈的身体可不大好,她若是一通电话过去将夏妈妈吓到昏倒可怎么办。
林秋只吩咐李芸好好看家,她有事出去。
只是林秋冲出去的时候,夏依颖早不知道开着车躲到哪里去,林秋若是凭借直觉可是找不着人的。
这大热的天不知道人跑哪里去,可别什么傻事出来,她沿途问红色车子的踪迹,寻辆三轮车满城转悠,好在这年代车子少,红色又醒目,哪怕中途出点差错依旧能掰正过来。
兜兜转转来到周晓晓前头工作过的工厂,夏依颖来过不过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问着董健家在哪里。歇斯底里的模样,叫人害怕,自是不敢说实话,只是指个随便指个山头的位置,董家的位置恰巧在山的对头。
林秋暗呼糟糕,觉不对劲,夏依颖要么就是折回来,要么就是找到山的对头去,她只有留下串项家的电话号码,若是夏依颖来就先打这个电话,若是可以的话尽可能将人先拦住。
林秋走到半路的时候,陡然觉自己干的蠢事,可不就是蠢事,她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项家,真是蠢笨的脑袋,要知道项家的能耐可比她大的多。
炎热的午后,太阳烤得人昏昏欲睡,林秋亦是脑袋昏昏沉沉的,舔着干干的嘴唇,林秋有放弃的冲动,只是凭着股不找到人不罢休的念头坚持下来。
林秋强自保持愉悦的状态,若是哭丧着脸没精打采的,她怕自己没有寻找下去的动力。
可她知道这不过是假的欢喜,根本就没法骗过自己。她的嘴角是垮的,深深吸口气,止住想要流出来的眼泪。
绕来绕去没有找着人,也是,她就这么一个人,哪里能比项家人厉害,没找着是正常的,在董家村从白天等到黑夜,林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
得到项家的准信,早就找到夏依颖,她没事只是情绪微微失控,叫她别担心,只是话语间的冷淡隔着电话完全能听得出来。
嘟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头的电话挂断,这接挂电话的时间不过二十秒,这挂电话可真是够迫不及待的。
林秋捏捏手心,一时之间有点儿怔愣,她忍不住问自己,瞧瞧这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她没有攀附的心思,可保不住别人是怎么想的。不过转瞬就释怀,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她又不是人民币怎么能够奢求人人喜欢,管项家的佣人怎么想,她依旧是她,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林秋笑笑,只可惜,没有人看到她的笑,那笑容冷过冬日的风。
林秋没有透露半句,她满大街找人的痴傻行为,说出去不过是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像夏依颖说的仿佛是她吃罪不起她似的,何必呢,她可没有那么软骨头,这段友谊她从头到尾问心无愧。
半晌,林秋放下电话,是的,这是头次项家佣人先她挂掉电话,她突然觉着不是滋味,突然觉着没什么意思,突然觉着满大街找人的她根本就是个疯子傻子。瞧,人家将你伤得遍体鳞伤,回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你呢!
在烈日下暴晒的结果,林秋中暑,头昏脑涨趴在床上,整个人格外的难受,没有力气。
李芸打楼上下来,被林秋通红的脸蛋滚烫的额头吓一大跳,倒杯温水过来叫林秋喝点,这出去大半天的时间,回来就是半死不活的模样,可真是叫她吓得慌。
“这额头烫的,赶紧的,我送你去医院,哎呀,我这脱不开身。这可如何是好,团团圆圆又离不开人。”李芸急得团团转,她分身乏术,闺女那头没电话又联系不上,这个时候她能指望谁。
林秋不是不知道自己中暑,可她真的是没什么力气,头昏脑涨的只想睡觉,她强撑笑容,说句没事,挣扎着上楼倒头就睡。
只是如何能睡安稳,身上黏糊糊的,脑袋疼痛欲裂,她爬起来坐着,头疼没力气,胳膊腿什么的没有一处是不疼的。现在靠着床没有什么力气,粗粗地喘着气,挺着的时候,没觉着多累,可这松懈下来后就没有半分力气,支撑自己重新站起来。
她靠着床,积攒力气,准备去泡个澡,这黏黏糊糊的根本就没法睡觉。
瞧着团团圆圆稚嫩的睡颜,林秋只觉着委屈,她压制在心底的委屈喷出来,怎么阻挡也阻不住,精神和体力被透支的厉害,她的软弱跑出来,眼泪止不住。
林秋安慰自己生病的人有资格软弱,瞧着团团圆圆的睡颜,豆大的泪珠涌出来,鼻头红红的。疲倦的感觉席卷全身,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坚强,却没想自己如此的脆弱。脆弱得根本就承受不住打击,她不知道夏依颖现在是什么感受,她只知道她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糟糕。
她亦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她知道现在是中暑的症状,她知道她现在要去瞧医生,可她任性地待在床上哪也不愿意去。
团团圆圆醒来的时候就瞧见林秋在哭,可稚嫩的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这种只落泪却无声的哭泣,只是被哀伤的氛围感染,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瞅着林秋,安安静静的没有如同往日那般寻求拥抱。
良久,林秋停止哭泣,掏出手帕,抹去眼泪。亲亲团团圆圆的额头,她不是个软弱的人,脆弱是短暂的,今日过后她会变得越坚强。
林秋缓缓爬起来泡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头越昏乱,没走两步或许是因为灯光太过强烈的缘故,林秋的视线开始慢慢变得模糊,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一切事物都有重影。
怎么回事儿,头好晕啊……
林秋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四周安安静静的,可家中哪里来的消毒水味,雪白的天花板,这是哪,她该不会又穿越,林秋的脸刷白刷白没有血色。
她挣扎着坐起来,没有难受的劲,只是依旧虚弱,摸索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婚戒,林秋的心安定下来。
天旋地转的感觉残留在脑海里,她怕是昏迷被送来治,只是治的过程中并非全无意识,开始的时候是昏迷状态,后来则是太困,没撑开眼皮,昏昏沉沉睡到现在。
手背上扎着针头,半瓶液体输进身体,凉凉的,手臂太久没动又是麻麻的。谁送她来的,半点印象没有。
“躺着,别动弹,暑气未消,动弹什么动弹。”夏依颖绷着脸,严肃地盯着林秋,说着说着眼眶红红的,“中暑自己不知道么,低血糖低血压,严重缺水中暑,体内高热不断,这么难受,愣是不带吭声的,你这可真能,若不是昏倒,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严重到这份上。你这若是有个好歹,可不得吓死我啊!”
她在林秋眼皮颤颤巍巍的时候,在门外躲躲藏藏,她心虚不知道如何面对林秋。她本是气得慌,恨不得拿刀坎董健,恨不得拿搬砖给董健开瓢。可她不知道地儿,好在知道晓晓姐工作的工厂,问着错误的地址奔过去,知道董家在山的那头却没有冲过去。
满腔的怒火早在长长的路程中渐渐消磨,她打道回府,没有直接对董健出手。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林秋会在董家附近等她,从白天等到黑夜,硬生生将健健康康的人整成中暑甚至昏迷过去。
她自是愧疚万分,若不是她干的蠢事,若不是她的莽撞,林秋如何会中暑。
她不止心虚,还有一丝莫名的别扭和尴尬。她知道自己应该对林秋坦白,出这样的事,林秋对她铁定不顺眼,她若是不说明白,这误会只有越来越深的可能。
可理智归理智,做归做,瞧着林秋冷冷的眼神,道歉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躲在外头的时候,瞧见林秋爬起来,拿着吊瓶不知道要干什么,她赶紧冲进来制止。
林秋深深地看着夏依颖,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现在她没什么精神,没有什么精力,去捣鼓明白,为何夏依颖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夏依颖被林秋看得微微不自在,只是她知道是她理亏,哪怕不自在亦不该躲林秋的目光,只有硬着头皮看着林秋。
“我想上厕所。”一字一顿的,声音沙哑而粗粝,嗓子干涩难受。自李芸的温开水后,她滴水未沾,现在自是干渴难耐。
人有三急,夏依颖自是不拦着,只是默默地倒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等着林秋出来的时候有温开水可以喝。
林秋赖在厕所中不走,她抿着唇不知道以怎么样的态度面对夏依颖。她现在不想见夏依颖,她的心眼小,没有说原谅就原谅这回事,她只知道那些伤人的话,叫她心里着实不好受。她不否认她有赌气的成分在里头,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只是没做面对她的准备。
不过她倒是知道,中暑昏迷是谁送她来的医院。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我这就走,但是我想说的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你可不可以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件事说来话长。”夏依颖何尝不知道林秋这是无声地拒绝,只是她希望林秋可以给她个机会解释解释。
“没必要解释,我没怪你,就这样吧。”昨天她要解释的时候,夏依颖何曾给过机会,现在她又凭什么非得听她解释来解释去。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夏依颖跺跺脚,到底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犹豫一下,打开病房门,只有垂头丧气地离开。
不是她不解释,是林秋她不爱听的,这可不能怪她。只是站在门外的她,久久伫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几次向前退回来没有离开,几次手摸上门把又收回来,没有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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