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想马家小姐还有几年才能及笄?”庄煜顺手敲了庄炽一记。
庄炽忙说道:“可我不知道马小姐芳龄几何。”
庄煜没有说话,只比了个八的手势。庄炽见了不由低叹一声,他真有的等了。
庄煜很有义气的对庄炽说道:“十弟,五哥教你个法子,你只管先求了父皇母后同意赐婚,这赐婚诏书么,能压多少时间便压多少时间,这样你还能与马小姐多见上几面。”
庄炽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脸上又红了。自与庄煜聊天以来,庄炽的脸红了好几回,真是象个极容易害羞的姑娘家。
庄煜觉得自己说的差不多了,便笑着站了起来,对庄炽说道:“十弟,你好好想想,我去瞧瞧母后同淑妃娘娘说完话没有。”
庄炽点点头,站起来将庄煜送到殿外,然后一个人坐在椅上思索起来。
正殿之上,皇后与淑妃相谈甚欢,淑妃很满意马佳媛这个儿媳妇,再三向皇后道谢。刑部尚书马志明虽然没有爵位,可是却是隆兴帝面前极为得力的重臣,庄炽能有这样的岳家,将来自是有好处的。
让淑妃满意的不只这一点,还有一点更加重要,那便是马夫人是个生育能力极强的女人,她共生养了三子三女,而且全都养活了,这在大燕朝几乎都算的上一个生育奇迹。因为医疗水平不够高,几乎每个妇人都有失去孩子的惨痛经历。
马夫人的大女儿二女儿都已经出嫁,且都生育了子女,马夫人如今有三个外孙两个外孙女儿。由此可以想见,将来马佳媛也会为庄炽多多生养儿女,绝对能极好的开枝散叶,淑妃想到自己会有好几个孙子孙女,便打从心眼里高兴。
所以淑妃极为感激皇后娘娘,并且想求皇后娘娘在隆兴帝面前说说话,力求早日颁下赐婚诏书,也好彻底敲定这门亲事。皇后自然不会不答应淑妃这个合情合理的请求。其实这也是顺水推舟的一句话儿,皇后知道隆兴帝为了安马大人的心,这赐婚诏书必不会拖的太久。
淑妃得了准信儿,便满心欢喜的起身告退,她也是快有儿媳妇的人了,日后这四时八节都要打点给儿媳妇一家的礼物,淑妃不想有什么做的不周全之处让马府之人心怀不满,为了儿子的一生安宁,淑妃费这点儿小心思自不在话下。
淑妃走后,庄煜才从殿外探出半个身子,笑着唤道:“母后……”
皇后见庄煜搞怪的好笑样子,不由展颜笑骂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做这小儿行径,快过来。”
庄煜快步走到皇后跟前,笑着说道:“母后累不累?儿子给您捶捶背吧。”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庄煜便绕到皇后的身后,握起空拳不轻不重的捶了起来。皇后舒服的微微闭上眼睛,喃喃道:“煜儿这一去鬼方,母后就再没机会让你捶背了。”
庄煜笑道:“母后放心,儿子去震守鬼方,可儿子的媳妇儿还在京城呢,她会来孝敬母后的!”
皇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反手轻拍了庄煜一记,笑骂道:“你这熊孩子如今越来越没脸没皮了。还没成亲了就媳妇儿媳妇儿的叫上了?还好意思支使人家!”
庄煜嘿嘿笑道:“母后,这不早晚的事儿么,儿子不过是提前叫了几声。”
皇后知道庄煜是为了逗自己开心才故意不顾形象的耍宝,只轻轻将手覆在庄煜给自己捏肩膀的手上,低低说道:“煜儿,到了鬼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得给母后多写信,别让母后心里不踏实。”
庄煜立刻大声说道:“母后放心,儿子一定天天给您写信。”
皇后笑道:“哪里要你天天写,隔三五日写一封母后就心满意足了。在鬼方缺什么都写信回来告诉母后,母后替你置办。花费再多母后也担的起,不用替母后省银子。”
皇后完全有底气这说样的话,皇后出身于平城郡王府,她的父亲早年战死沙场,平城王膝下只有两个女儿,皇后出嫁之时,王妃将偌大王府家业一分为二,一份给皇后一份给了无忧的娘亲,更在隆兴帝继位之后将平城王爵还给皇家,老王妃皈依佛门,只身一人飘然出京,从此不知所踪。
皇后又是个极会打理产业之人,所以这二十多年经营下来,皇后的私房可谓极其丰厚,要不然她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几十万两银子分给她的三个孩子。在皇后的心中,庄煜就是她的亲生骨生,和庄灵和太子没有什么区别。如今儿子要去远方受苦,皇后这个做娘亲的自然要为儿子做好最充分的后勤准备。
“儿子先谢母后啦,到时候儿子缺了什么就来求母后。”庄煜笑嘻嘻的说了起来,目的当然不是要东西,而是安皇后的心。
皇后听了这话方笑了起来,儿女们越来越大,她能做的也越来越少,唯有在银钱上不让三个孩子受委屈了。至于六皇子庄烃和顺宁公主庄嫣,甚至是十皇子庄炽,皇后对他们都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等他们大婚之时,给多给少便要看皇后的心情了。或许会给庄炽多一些,可对于庄烃和庄嫣,皇后是不会补贴什么的。她的私房,爱给哪个孩子连隆兴帝都不好干涉。
这还是皇后不知道庄烃又在算计庄煜和无忧,若是知道了,皇后不独不给庄烃补贴,还会要他好看!
皇后留庄煜其实并没有什么要紧之事,她就舍不得将要远行的儿子,能多看一眼也是好的。庄煜心里也舍不得母后,母子二人说说笑笑,不觉便过了许多时间。
隆兴帝听说庄煜还在懿坤宫,便和太子一起出御书房,父子二人匆匆来到懿坤宫,他们同样舍不得儿子和弟弟。总觉得有许许多多的话要交待给庄煜,那些话怎么说都说不完……
懿坤宫中其乐融融,锦棠宫暮雨殿中,恭嫔便不是个滋味了。如今已经是正月初六,从大年三十到现在,隆兴帝每晚都歇在懿坤宫中,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按照老例,初三之后,隆兴帝就应该开始临幸其他的妃嫔。
恭嫔自被解除禁足以来,每天盼的没有别的,就只有一件,那便是盼着隆兴帝临幸自己,恭嫔不独心理上有需求,这身体也是很强烈的。而且只有被临幸,她才有机会得到隆兴帝的头发和鲜血。恭嫔可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对隆兴帝独宠的渴望。不知道儿子已经汲汲可危的恭嫔还在做着成为宫中宠妃甚至是封后的美梦。
因此在再次得知隆兴帝又歇于懿坤宫之后,恭嫔再也无法忍受了。她决定主动出击,便是半夜截人,也要把隆兴帝截到暮雨殿来。正月初一朝贺之时,锦乡侯夫人给了恭嫔不少银票,正好能派上用场。
恭嫔想的很美,只是她忘记了自己早就不再是宫中宠妃,不会再有什么人买她的帐,她就算是手里有银子都没那么容易送出去。
庄嫣送给恭嫔的那个嬷嬷见恭嫔神色不太对劲儿,一直怨毒的望着懿坤宫的方向,便立刻悄悄走出门,命跟着自己的小宫女去西四宫房给顺宁公主报信儿。当日顺宁公主命她服侍恭嫔,可不只是为恭嫔美容养颜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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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补足一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水落石出(上)()
温诚受刑过重,足足养了三天都没有缓过劲来,马大人用这三天的时间将马豹等人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审了个遍,甚至于连他们几人小时候偷只鸡摸条狗的事情都审了出来。
马大人仔细的研究了卷宗,却没有得到很有力的证供,不过那个刀子,也就是执行抢头发鲜血任务的瘦小之人倒是提了一句,说他去敬肃公府附近的宅子送头发鲜血之时,曾听温诚无意中说了一句,说是这下子总算是能交差了,刀子好奇的追问,却被温诚用一锭金子给打发了。
马大人本来就不相信温诚是真正的幕后主使,有了刀子这一句并不算很强有力的旁证,马大人心中越发确定了,他重新制定了审讯计划。传来狱医细细问了温诚的情形,然后便命牢子将温诚用担架抬到了后堂。
后堂之上,除了马大人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马大人连书吏的活计都暂时兼职了。牢子将温诚放下便都退了下去。
温诚身体很虚弱,可说话却没有问题,他睁开眼睛看着马大人,声音低沉的说道:“大人,一切事情都是小人自做主张做的,与其他人绝无关系,大人不必在小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温诚,你在拖延时间。”马大人并不理会温诚,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马大人话音刚落,温诚眼中就闪过一抹惊慌之色,虽然这抹惊慌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可紧紧盯着温诚的马大人已经发现了,他知道自己应该离突破口不远了。
温诚当然惊慌,因为他曾听庄烃无意透露了一句,拿到萱华郡主的头发和鲜血后,只要有七日的时间,他就能心想事成了。所以他才死咬着不松口,想的就是拖过七日。
只要能让庄烃心想事成,那么温诚就是最大的功臣,那怕日后他不能活着离开刑部,庄烃也会奉养他的母亲照顾他的家人。温诚虽然一肚子坏水儿,却是个极孝顺顾家的人。他就是怕若然供出庄烃,他的家人必会被庄烃所害。
马大人审案多年,最擅长观察人犯的细微表情,再从这些微表情中推测出人犯的心理,从而更好的审案断狱。温诚脸上那怕一丝丝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出马大人锐利的双眼。
“温诚,当日你从刀子手中接过头发和鲜血之时曾感慨一句总算能交差了,本官很想知道你究竟是要向谁交差。”马大人突然沉声喝道。
温诚一愣,他都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马大人忽然又放缓了语气,淡笑道:“马豹那些人连小时候偷鸡摸狗之事都尽数招了,还有什么是他们敢隐瞒不说的么,温诚,其实有马豹等人的口供做证,你已经犯下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的不赦之罪。”
“什么……”温诚忽的瞪大眼睛看向马大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便是诛连九族之罪么?怎么可以!他一个人死就死了,怎么能连累老母兄弟妻子呢。这诛连九族之罪,便是庄烃身为皇子,也是不可能抹平的。
“不相信?那好,本官就让你看看《大燕律》。”马大人反问一句,便将桌上的《大燕律》拿起来翻到十恶大罪那一页,拿到温诚的眼前让温诚自己看。
温诚拼命瞪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每多看一个字,温诚的心便冷了一分,果然那是诛连九族之罪,父三族母三族妻三族会尽数被诛杀。
“不……不……”温诚的激动的拼命摇头,以至于将自己摇昏了过去。
马大人皱眉试试温诚的鼻息,鼻端还有些气息,他便沉声唤道:“狱医……狱医……”
少时狱医拿着个小药箱跑了进来,简单给温诚检查一下便站起来对马大人躬身说道:“大人,人犯情绪过激昏厥,并不要紧,泼醒了就行。”
马大人点点头,狱医便出去提了半桶冰水兜头泼向温诚,冰的温诚激灵灵打了好几个寒颤,生生被冰醒过来。
马大人满意的点点头,挥手命狱医退下。然后对温诚说道:“是不是怕了?这诛九族之罚,已经许多年没有用过了,想必有许多人想看看这个热闹,到行刑之日,你会身披重枷被锁在站笼中,看着刀斧手将你的九族之人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杀死,那么多人恐怕得杀上几天才能杀完,你有足够的时间欣赏你的所有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在你的面前。”
温诚一把捂住耳朵,极度痛苦的大叫道:“不要再说了……求求大人不要再说了……”
马大人一把扯下温诚的双手,厉声喝道:“这便听不下去了?你还没有亲眼看到呢,本官听说你的独养儿子今年才五岁,啧啧,真是可怜啊,小宝真是命苦,没投个好胎,有你这么个爹!”
“小宝……小宝在哪里,大人,我的小宝在哪里……”温诚突然疯了一般的大叫起来。马大人的话提醒了温诚,他的儿子温小宝被人劫走了,只怕并不是被什么虎峰山的土匪绑架,而是被眼前之人派人掳走了。
温诚真是冤枉马大人了,掳走小宝之人可与马大人一文钱关系都没有,那是暗卫动的手。小宝如今被秘密关起来,倒也没委屈了他,有个嬷嬷专门照看着,好吃好喝的养着。若是温诚识相,小宝自然不会吃什么苦头,可温诚若是抵死不招,小宝就没好日子过了。
原本马大人真不想用小宝来威胁温诚,可温诚实在是不识相,所以马大人不得不用小宝来给温诚提个醒。
“想儿子了?”马大人并不直接回答温诚的问题,只是淡笑着问了一句。温诚瞪着马大人,双眼布满了通红的血丝。
“我也想我女儿了,因为审你,本官已经三天没有回过家,温诚,你耽误了本官与女儿相聚的时间,你觉得本官还会有耐心么?”马大人的声音里透出冷冽的杀意。
温诚忽然低了头,捂着脸哭了起来,小宝是温诚的心尖子,他什么都能舍弃,独独舍不下这个儿子。
马大人在温诚身边坐下,忽又缓声说道:“温诚,你知道今年是皇上的五十圣寿吧?”
温诚捂着脸点了点头,含糊的说道:“知道”。
“若你不是主犯,这罪名便要轻很多,再赶上圣寿节大赦天下,说不定你还能有机会活下去。是死是活,端看你自己选择了。哦,对了,本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你便是拖时间也是没有用的,那日坐在郡主七宝香车中的根本就不是郡主,而是忠勇小王爷的一个容貌俊秀的小厮。”马大人用闲话家常的语气说出一句彻底将温诚打击到底的话,让温诚苦心经营的所有心理防线立刻全线崩溃。
温诚放下手,呆呆的看着马大人,喃喃道:“那不是郡主的头发和血,是个小厮的?”
马大人点点头,很诚恳的说道:“你们以为能算无疑策么?其实王爷和郡主就是看破你们的目的,一早便命小厮坐在车中,单等着你们这些蠢货上钩。”
“怪不得,怪不得……”温诚连说了两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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