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卫笙瞳孔紧缩,她自然知道应天是哪里,也知道应天的军区代表着什么。
全国八大军事集团之一,掌管着五省一市的军事力量!
而令她深感不安的是,闫柏清现在将致维党如此重要的力量,堂而皇之的展现在自己眼前,那就只有一个打算,要么自己答应,要么自己就带着这些秘密跟迈尔斯一同上路。
迈尔斯的死是一道震慑,也是闫柏清送她的头礼,估计在他看来,他是在展现自己的诚意。只是这份诚意显得冰冷恐怖了些。
之所以卫笙能够断定这位付老与致维党的关系是个秘密,则是因为她深深的知道,国家不会答应一个参正攵党派掌握如此骇人的力量。
想到这,卫笙忽然笑了,“其实闫先生并不需要大费周章,自打向李先生自荐的那天开始,我就是抱着能够靠上这颗大树的打算。其实您都不需要把我绑过来,打个电话说卫笙啊,加入致维党吧。我这边就立马应下来了不是?”
她话语轻松地调侃,倒令闫柏清有些愣住,又眯眼道,“你一早就打算加入致维党?”
卫笙便笑道,“闫先生不用多生疑虑,我确实是一早就抱着这层打算,自打从李先生的下属那里听说李先生和致维党的一些传闻,我就有了这层打算,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大树底下好乘凉,否则一旦等我的产业真正发展起来,就像今天这样的局面难保不会再次发生。”
她这话其实真假掺半,但其中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实话,所以态度坦然,在闫柏清面前呈现出了极高的可信度。
加入致维党的想法早已有之,从接触李显宗开始的那一刻,卫笙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这也是她玩火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除了如她刚才所言确实打算靠上一颗大树为自己积累根基,以防将来再次被人觊觎外,还有着接触到国致维党和即将成立的基诺车队,希望能等到一个为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洗刷冤屈的机会,让东尼娅不会在死后依旧背着黑锅。
对后一个打算,卫笙现在没报太大希望,毕竟历史已经改变,当初的人事物再不同于以往,运气好或许可以等到这个机会,或许再没了这个机会。
以现在的心境看待过往的冤屈,或许已经没了开始的义愤填膺,报复的意义似乎也没那么大了。
但是那个不但害了自己,且害了崔贤的女人,她永远都不会放过,无论前世今生,天涯海角,总要再次与之碰面,而这一次的游戏规则,她说了算。
而这番话假的那部分,其实很简单,她不是一个乐于被人摆布的人,前世她没有答应国致维党的摆布,今生更不会让闫柏清将她攥在手中。
闫柏清其实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他接触卫笙时用了跟李显宗一样的套路,即便方式不同,也都是意图威逼她就范。
或许这是他们这群自诩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习惯性做派,而卫笙在他们眼中的层面确实还是太低,两者间有着不可逾越的地位鸿沟,就如闫柏清可以自由出入应天军区在最高长官家中喝茶谈话,而卫笙在面对一个地级市的书记却还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这份鸿沟是目前的她无法跨越的。
眼下她就范了,却不知对闫柏清到底是个好事,还是个坏事。
“你很聪明。”闫柏清停顿半晌,忽然露出微笑。
这时,门外的付少似乎是有些等不及了,所以敲门后笔挺而入,“爷爷,我跟吴旗今天返程,待会就回s海了。”
卫笙转头看他,心忖原来是付学斌的孙子。
那方,闫柏清则看了卫笙一眼,开口道,“沅殊啊,你们不着急的话再稍等一会,待会帮闫叔顺道将卫小姐送到s海火车站去,我们再说两句话。”
第229章 几分豪情,大的时代(三更)()
付沅殊微微挑眉,转头看向卫笙。
而付学斌竟是冷哼一声,“放个假回来呆两天,恨不得马上就走,也不知道你妈非让你念个什么研究生!我付家子孙不做个铁血汉子充什么文化人!”
对于老爷子每到这个话题,从不顾及何人在场都会怒斥两句的作风,付沅殊早已经习惯了,闻言只得苦笑一声,对闫柏清点了点头,“车子就在门外等着。”
说罢,朝着老爷子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去。
……
待卫笙走后,付学斌才凝眉问道,“你真的打算用她为黄章扳回局面?”
闫柏清淡淡笑道,“黄主席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不觉得这小丫头很有趣么?她胆子大得很,说不定能为我们打开僵局。”
付学斌蹙眉沉吟,半晌摇头笑道,“下面不作为,正党这副局面确实僵持太久了,年轻人有朝气,说不定真能活络活络这滩死水,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主动去打开局面。”
闫柏清闻言轻笑,站起身端着浅口的茶杯在手中轻转了一圈,“挂上了正党头衔,会有人逼她动动的。”
此时,卫笙已经坐上了吴旗的军用吉普,同时也没想到闫柏清真的将自己绑来后就打算扔到s海火车站让她自行回家。虽然知道路途遥远加之朝南没有飞机场,但她更乐于像是来时那样浑然不知地就到了地方。
不过她确实推掉了闫柏清打算派人护送她一路的打算。
吉普车是吴旗的,他的爷爷与老爷子是战友,所以他自小就跟付沅殊关系不错,毕业后就被老爷子安排进了s海警备区,这些都是吴旗在卫笙上车后兀自念叨的。
而这辆牌照以南k1打头的军用吉普就是代表着s海警备区。
吴旗就风风火火地开着这辆车上路,一路上根本不去顾及各项规则,包括红绿灯。就连出应天市收费口时,亦是畅通无阻直接放行,根本没有关卡拦截,更别提缴费了。
卫笙就面无表情地坐在后座,不过她无心享受此刻的特权待遇,而是回忆着刚刚闫柏清的话,朝南直属部主委?他竟然真的放心将朝南市这盘子交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不过她心中清楚,这致维党的内部头衔除了是一个象征性的身份外,并没有太多实质性的好处,甚至说可以是个强盗主义,他们就好像是一个霸占市场份额的大品牌,在自己的同类商品具有一定优势时候才拉自己加盟,自己如果选择不加盟,先不说有没有命在,这个品牌会扶持其他的加盟商抢占朝南的市场份额,反正不会让这份额落在自己手里。
而当自己答应加盟,有了这层头衔,代表身为致维党中人,则可以顶着致维党的招牌在朝南涉入黑白两道的势力,算是品牌授权了。
不过,她也确实需要这份品牌授权,毕竟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还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虽然这凉未必那么好乘。
今天她为鱼肉,人为刀俎,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局面会有所调转,这道巨大的鸿沟她有的是时间跨越。
“刚刚我爷爷在跟你谈什么?”付沅殊这时转过头来,轻瞥着她开口问道。
卫笙今天已经屡次享受了居高临下的态度与鸿沟带来的差距,并不乐于再享受这位背景深厚的付少那份居高临下的口吻,所以她轻轻笑了笑,没有答话。
付沅殊显然被她略带轻蔑的笑容激得蹙起眉头,随即笑道,“寂寞小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吴旗顿时从倒视镜看了卫笙一眼,咧嘴乐道,“什么寂寞小姐,什么情况?你俩之前认识啊?”
卫笙在火车站下了车,此刻的s海火车站与十几年后差距甚远,可以说十几年后的车站比有些小城市的机场还要气派和完善,但眼下……
从整个城市四处修建高架桥和道路的工程不难看出,这座城市正在历经一场质地改革,最终将实现飞跃。
如果没有意外,一个月后宋晓将会带领原始团队到这边搞初期规划,趁着眼下房价还未大涨,将公司总部落定在这座未来的东方国际大城,经济之都,无疑是最好的安排。
眼下虽然来s海务工的外来人员已经有之,但却还不如后世那般。
所以当卫笙操着一口虽然标准,但却并非本地口音的普通话买票时,车站的票员径直将车票拍在了她的身前,卫笙拿着车票站在车站的天台上,俯瞰着正在进行飞跃转变的未来之都,心里莫名升出几分豪情。
在这个黑白交替机遇与危险并存的时代,在这改革春风吹拂下万物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时代,在这海纳百川包括万象的时代,她凭借一己之力,在这座国际之都,是能扎下脚跟?还是俯瞰群雄?亦或是被淘汰出局?
在不可预知的未来,这座国际之都必将上演一场群雄争霸,响应着时代的交替,刷新着逐鹿者的未来。
站在天台,望向远方正在大肆动土的城市,卫笙紧紧抿起嘴唇。
“唉?那小孩怎么上来的!动工呢赶紧下去!没他妈看见警示牌啊?”一道呼喝声从身后响起,卫笙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捏着前往朝南的车票灰溜溜地下了天台。
因为刚刚一直有人不方便,所以下车时她才将手机开机,好在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两天并未将电耗光,此时给刘建仁打了个电话,才得知她失踪时在百货商场门前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别说父母了,就是校方都已经得知她被绑架失踪的事情,警方亦是在立案侦查。
“帮我两个民警,就说劫匪已经抓到了,我正被送回朝南市,把这事先渡过去,我大概明天下午三点半会到朝南,手机快没电了,等我回去以后先跟你碰一面。”卫笙匆匆挂掉电话,就进了站台。
这个事情闹成这副模样可大可小,自己失踪三天,算上明天就是第四天,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借口,恐怕无论是爸妈还是学校都不好交代。
想到焦急忧虑的父母,卫笙心中对闫柏清就更不待见。
第230章 小人物的春天(四更)()
到了朝南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半钟,骄阳西沉,昏黄的余晖洒满朝南市的大街小巷。
卫笙就像一个远行的旅人,走出车站时徒然升起了一丝思乡之情,即便她不过才离开了三四天。
刚出车站,就不难见到刘建仁那辆丰田车就停在车站门口,他斜靠在车身,两腿交叉,穿着黑色的长袖皮夹克,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虽然头发看起来干净爽利,但那张脸上却疲惫尽显。
他就叼着烟,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的派头,好像全天下谁也不放在眼里似的,倒是吸引了路过女生频频侧目,按照后世的话说,刘建仁那张长了个鹰钩鼻的帅气面容,回头率还挺高的。
卫笙见到他就缓缓露出笑容,后者抬头也看见了她,夕阳余晖下,他丢掉烟头大跨步朝她跑来,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你没事吧?到底什么人把你绑走的?他们想干什么?你怎么逃出来的?”
卫笙就叹了口气,含笑道,“我没事,上车再说。”
两人上了车,卫笙将此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尽数告知刘建仁,因为她在袁春波帮忙抢下中学工地以后就将自己跟致维党的周旋告诉了刘建仁,所以后者对此还是大致了解的。
此刻听闻致维党高层竟然要让卫笙担任朝南市致维党直属部主委,当下惊讶得咋舌。
要知道,在去年11月份,卫笙刚刚转入朝南市第一中学,也是第一次见到李文淼的时候,他们谈论李显宗这位朝南直属部主委,还带着三分敬畏的态度。
然而现在,短短数月过去,卫笙已经取代了他的位置。
对于此,刘建仁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卫笙又何尝不是如此,她又岂会想到,因为迈尔斯的开端,使得她三番博弈尽数展现在了致维党高层的眼中,从而被如此‘看重’。
夕阳余晖下,卫笙望着窗外景色不由得心生感慨,她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建立工厂的同时周旋于政黑之间,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朝南市拼出了自己的一片天,虽然这片天距离彻底放晴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已经实属不易。
这半年来历经种种,无论是与万城集团的博弈,还是与李显宗、甘波乃至介入到唐明山与葛沅水的博弈,几次三番力所不及,险遭厄运,最终却如擦边球般划过厄难转危为安。
以小人物之姿周旋于这些足以撑起朝南半边天的大人物之间,凭借前世的眼光和这部电话,凭借着胆识与日积夜累的学习,终在这1999年的春天,迎来了安定的曙光。
“你爸妈那边我已经安抚好了,找了两个民警到你家去撒谎,等你回去就说被人贩子给拐跑了,警方侦破了案件给你送回来的就行。”刘建仁单手打轮,“对了,我最近想联系袁春波在南山搞比赛,反正那也算是你的地盘了对吧?我这半年累成狗,以后闲下来也有地儿玩玩了。”
卫笙闻言沉吟,自打李显宗倒台后,南山车队的投资人就改成了她,不过到现在为止倒是还没得什么需要投资的地方。
本来卫笙跟袁春波之间有些拎不清楚的账,毕竟他原来跟着李显宗也算致维党的人,自己扳倒李显宗后,袁春波开始收拢李显宗的摊子,金钱方面不够了则到自己这里来拿,而二人之间似是因为近期太忙,又似乎是有着些默契,并未讨论该如何分家的问题。
现在她成了致维党的人,如果按照门内制度她算是袁春波的顶头上司,而另一方面她也是扶持袁春波的人,如果后者是个聪明人,相信会主动在这件事上做出表态。
次日,星期三。
春雨细细密密的浇盖大地,树梢冒出了嫩绿色的叶芽,路边的花坛亦是有着不知名的花草冒出头来,为这个春季增添了无限的色彩。
入眼的画面,亦是由白雪皑皑的寒冬,转为缤纷多彩的阳春时节。
春雨的降临,预示着寒冬彻底离去,卫笙打着雨伞在‘被人贩子拐跑后’首次来到了学校,迎接她的再次是舆论的热潮以及第一中学谣言漫天的小道消息。
“看着了吗?就是她。”
“让人贩子拐跑了,听完我都快被吓死了,命真大,还能好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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