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江大小姐,看起来是那么漂亮,没想到,竟有这样歹毒的心肠!
裴景焕心里痒极了!
他忽然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女子能够笼住他!
因为她们都不够歹毒!
他需要一个,同他一样歹毒,不,比他还要歹毒的妃子!
“殿下?”只见裴景焕忽然出神起来,白义盛不由轻声唤道。
裴景焕忽然回过神来,站定脚步说道:“不好意思,本殿下忽然想起来,还有件急事要办,就不奉陪了。”
本来,因为燕王和晋王同时求娶的缘故,他虽然也觉得那位江小姐漂亮,但不敢插手。不过,似乎皇上还没有为那两人赐婚?是不是,皇上并不同意?
不管怎么说,他太需要一个歹毒的王妃了!
思及此处,再不犹豫,捏着玉骨小扇,便大步往回路走去。
白义盛和白灵卉顿时愕然。
看着裴景焕的身影大步离去,很快消失在花树后,不由得面面相觑。
“看来五皇子殿下真的有要事要办。”白义盛说道。
白灵卉咬了咬唇,点点头。
她心里隐约有些不安,随即想道,又有什么好不安的?难道会有人,放着她这样温婉可人的不喜欢,反而去喜欢江絮那种歹毒的女子不成?
想到这里,她放下心,对白义盛说道:“爹,咱们也回去吧。”
她不由得摸了摸脸,一个月内,她要这张脸恢复如初。然后,在吴太妃的寿宴上,大出风头。既让燕王后悔,也要让五皇子为她所迷。
至于江絮,白灵卉的眼底涌上一片讥嘲,一个罪臣之女,有什么资格再与她站在一处?
手下败将,不足为谈!
晋王府。
一辆马车从侧门驶入,里头传来“汪汪”的叫声。过了一会儿,又传来“啾啾”的叫声。紧接着,是“呱呱”的声音。
裴君昊见江絮生了气,一路上花样百出地逗江絮开心。
可惜,不论他唱曲儿,讲段子,还是学动物叫,江絮一直面上淡淡,丝毫笑意也没有。
最终,裴君昊鼓了鼓脸,“嗷呜”一声叫出来。
江絮仍然不为所动。
“絮儿,你怎么不捂我的嘴啦?”裴君昊挠了挠头,探头看过去,一脸纳闷地道。
江絮的眉头抽了抽,忍不住横他一眼:“上回不叫你学狼叫,是因为在野外,招来狼怎么办?这里是京城,哪儿有狼?”
他就是学一百遍狼叫,她也不会制止他的。
“呵呵,絮儿懂得真多。”裴君昊见她终于肯看他了,忙朝她竖起大拇指,一本正经地夸赞道。
这叫懂得多吗?人人都知道好吗?
江絮顿觉被忽悠了,懊恼地别过头,不管裴君昊怎么逗她,再也不肯开口了。
裴君昊也不恼,他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口里不止歇,又说起各种各样,有意思没意思的话。哪怕得不到江絮的回应,依然乐在其中。
倒是江絮,见他一路上自娱自乐,哪怕她一句话都不说,他也一脸兴冲冲的模样,不觉又有些亏欠的感觉。
“你的手好些了吗?”江絮的目光落在下面,看向他的手臂。
他明明被砍伤了一只手,她亲眼见到裴凤陨在他手上砍了好长一道口子,并且深可及骨。这才多久,他就这么活蹦乱跳的?不仅扛着她一路跑,方才还握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打?他就不疼么?
裴君昊眨了下眼睛,说出一句江絮始料未及的话来:“我习惯了。”
江絮微微张开樱唇,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裴君昊挠了挠后脑勺,呵呵一笑:“其实,京中传言我天生煞星,整天三灾八难的,不是断胳膊便是瘸腿,倒也不全然是假的。”
“不是说,别人让你背黑锅么?”江絮愕然说道。
裴君昊呵呵一笑:“有些是,有些不是。”顿了顿,他往她身边凑近了一点,“絮儿,你害怕吗?”
江絮见他忽然挨近,拧住眉头,挪开一点:“你真的无缘无故把自己摔断手、摔断腿?”
京中关于他的传言很离谱。什么吃着饭,椅子会断腿,让他摔个仰倒。只要他摔倒,身前的碗筷一定会掉落,砸在他头上。而见他摔得仰倒,一群下人必定会来扶他。只要他们一拥而上,一定会有人摔在他身上。然后一群下人全都被绊倒,统统压在他身上,最后造成重伤的后果。
裴君昊挠了挠头:“并不是无缘无故。事实上,我摔断腿、摔断手的次数并不多。只不过,有些时候得流点血,而这种时候又有点多。所以,虽然我们都避免找一样的借口,但这些年下来,仍然是……流传出去,就成这样了。”
“什么叫‘有些时候得流点血’?”江絮拧起眉头,“你为什么要流血?”
裴君昊才要回答,忽然身下马车停了下来:“王爷,到了。”
晋王府里委实没什么规矩,马车一直行驶到后院才停下来。
江絮一下马车,就觉得眼熟,不就是上回裴君昊带她来喝茶的地方吗?
“絮儿,慢点。”裴君昊先一步跳下马车,伸出一只手,恨不得把江絮抱下来的样子。
江絮嫌弃地避开他的手,自己轻轻跳了下来:“我想见朱嬷嬷。”
“好的,我这就带你去。”裴君昊一口应道,走到江絮跟前,低头看着江絮的手,忍不住想起在车厢里,他抓住她的手,打在脸上的感觉。
温温的,软软的,细腻滑嫩。
两眼望天,悄悄伸手过去,小指碰了碰她的。
“你干什么?”江絮本来正走着路,忽然觉得小指被碰了碰,低头一看,某人的爪子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蹭过来,顿时瞪起眼睛。
裴君昊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闻言转过头来,颇惊讶地道:“絮儿,怎么了?”
江絮怒视他一眼,想都没想,狠狠拍开他蠢蠢欲动的手:“王爷自重!”
“好疼。”被打了手的裴君昊,心里痒痒的,只觉打他的那只手,温温的,软软的,细腻滑嫩,忍不住还想被打一下。心里想着,手便伸了过去,送到江絮的眼下:“絮儿,你打我做什么,你看,都打红了。”
“啪!”江絮毫不客气,又给了他一下,狠狠瞪着他,“请王爷自重!”见裴君昊鼓着脸,丝毫不明白错在何处的样子,不由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如果王爷手痒,一会儿红玉来了,我会叫她好、好、伺、候王爷的。”
裴君昊顿时收起鼓起的脸,一本正经地道:“我带你去找朱嬷嬷。”
两手摆动起来,往前走去,再也没试图毛手毛脚。
江絮好气又好笑,跟在后头,往前走去。
“嬷嬷。”见到朱嬷嬷,江絮颔了颔首。
朱嬷嬷见到她,有些惊讶:“大小姐怎么来了?”
“我有些话想跟嬷嬷说。”江絮轻声道。
朱嬷嬷便让开路,说道:“大小姐里面请。”
裴君昊想跟进去,被朱嬷嬷挡住了:“就不打扰王爷的要事了。”
他哪有什么要事?裴君昊张口想说话,忽然看见朱嬷嬷对他使眼色,不由得挠了挠头:“什么?”
朱嬷嬷气他笨,口型对他说道:“大小姐吃饭了吗?”
裴君昊顿时眼睛一亮!忙转过身,往外跑去!
“大小姐之前让王爷传给我的话,我已经收到了。”进了里头,朱嬷嬷说道,“大小姐这次来,可是仍为了那件事?”
江絮想了想,说道:“我才从燕王府回来。有些事情,我想要提醒嬷嬷,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朱嬷嬷是历经风雨的人了,许多事情都通透得紧,见江絮犹豫,便立刻明白了:“大小姐若有话,便只管说。大小姐不想说的,老奴也不会问。”
江絮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问了出来:“我知道老晋王和老晋王妃是战死在南疆的。王爷,是不是也有这个打算,去南疆,为老晋王和老晋王妃报仇?”
朱嬷嬷愣了一下,看向江絮的眼神有些变了:“大小姐为何这么想?”
江絮垂了垂眼:“他有这个打算,是吗?”
朱嬷嬷抿了抿唇,说道:“不瞒大小姐,王爷从前是有这个念头。”
“从前?”江絮并没有忽略她话中的前提,“如今呢?”
朱嬷嬷笑了笑,看向江絮的目光,带着一丝打趣:“说起来,倒多亏了大小姐,王爷近来才不再提了。”
江絮被她话中暗含的意思,羞得双颊飞红,低下头去:“嬷嬷休要开玩笑。”
“老奴并没有同大小姐开玩笑。”朱嬷嬷的口吻带着一丝认真,“老奴想向大小姐讨个准话,大小姐也请不要搪塞,不知大小姐对我们王爷,有什么想法?”
江絮抿了抿唇,垂着眼睛说道:“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的意思就是,没有丝毫想法。
她不想嫁给裴君昊,不想成为晋王妃。
朱嬷嬷的眼睛落在江絮搭在膝盖上的双手上,见她微微捏紧了膝上的裙子,又去打量她的神情,但见她颊上的飞红还没有隐去,如玫瑰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微微抿着,不觉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大小姐可是嫌弃我们家王爷的名声不好?”朱嬷嬷一边问道,一边打量江絮的神情变化,“老奴敢以性命保证,我们家王爷虽然名声不好,却真真是个实心实意的好孩子。”
江絮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本来跟她说这些话并不合适,但是一来江絮是个主意硬的人,只怕同别人说也做不了她的主,二来她也想探一探,假若江絮真的对裴君昊没有任何想法,倒也不好勉强两人。
朱嬷嬷同老晋王妃是极好的交情,对裴君昊虽然不是看着长大的,到底他才出生的时候便抱过他,如今又是一心一意要服侍的主子。抛开这些,她也实在觉得裴君昊是个好孩子,他值得最好的,勉强而来的并不配他。
“莫非大小姐因为不知何处听说的,晋王府不甚安稳的话,才不愿意同我们家王爷说亲?”朱嬷嬷又问道。
老实说,她觉得两个孩子很般配。裴君昊生得极好,江絮也不差,一个性子好动,一个性子好静,一块过日子正是好。至于门第什么的,朱嬷嬷并不太讲究,而她相信,若是老晋王和老晋王妃仍在世,也不会讲究这些。
只要人品好,是好孩子,两个孩子又互相中意,门第之间差一点又有什么呢?
江絮低着头,避开朱嬷嬷的注视。
她此时心里颇有些彷徨。
本来她以为,对裴君昊只是普普通通,并没有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情感。但是朱嬷嬷的一席话,让她想起在燕王府的时候,听到裴凤陨说起裴君昊在南疆“叛国”的事,心中涌起的超乎意料的剧烈情绪。
朱嬷嬷说,裴君昊自从遇见她后,便不再提去南疆的事了。
听起来,她对他而言,似乎占了极重的分量。
心底隐隐有些窃喜,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愈加的沉重。
“嬷嬷,近来可发现晋王府有什么不对劲的?”江絮抬起头问道。
朱嬷嬷见她不答,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她觉得江絮对裴君昊并非口里说的那样,什么想法也没有。但是显然,她还没有考虑好。
这也无可厚非,总归她的目的达到了,那就是探出江絮对裴君昊并不是一点心仪也没有的。心里一松,朱嬷嬷笑道:“多亏那日大小姐提醒。回来后,老奴便几经排查,倒是发现几个行踪异常的。”
其实,这些年来,晋王府已经排查了一道又一道。当年老晋王与老晋王妃战死沙场,晋王府便只剩下裴君昊这个小主子,满府里数百个下人都伺候他自己,人多嘴杂,滋生了不少事体。
后来,黄管家把人遣散了一多半,只余下了世代伺候晋王府的下人们。便是这样,里头也藏有不少奸猾的。也有些是心肠歹毒的,都被易妈妈以极残忍的手段作弄死了。为了掩盖,才传出了晋王世子“克父克母克下属”的传言。
为了让等闲人都不敢靠近裴君昊,黄管家与易妈妈等人没少使了手段。
而那日听到江絮的提醒,朱嬷嬷本来是不相信的,毕竟这些年来,府里排查了一道又一道,基本上可以确信,府里都是可靠的下人了。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朱嬷嬷回去后还是跟黄管家商量,又暗中查探起来。
这一查却发现,晋王府近来两个月,府里出现不少奇怪的事情。原先没人报上来,都当做寻常了。仔细一思索,却是不对劲。于是将不对劲的那几个人,全都盯死了,只等他们露出破绽来。
说到这里,朱嬷嬷便十分感谢江絮。若不是她提醒,不定那些人要做出什么有害晋王府的事情呢?
“大小姐眼下没什么想法,倒也是好事。”朱嬷嬷说道,见江絮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便冲她笑道:“老奴也不瞒大小姐,眼下晋王府的确有些小小的不妥之处。等到过一阵子,奴才们把府里收拾妥当了,大小姐再仔细考虑不迟。”
江絮并不似一些闺中女儿一般,会为了儿女情长而冲昏头脑。她比大部分人都要冷静得多,这既是好事,也有不好。但朱嬷嬷以为,这样两个人才更般配。毕竟,裴君昊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若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便更配得上他了。
“嬷嬷,絮儿,我进来啦?”才说着话,忽然外头响起裴君昊的声音。
江絮一怔,站起身来。
朱嬷嬷却把她按下了,走出去道:“王爷又为何事而来?”
裴君昊呵呵笑着,探头往里面瞧,口里答道:“我想着絮儿或许还没吃东西,就叫厨房做了些点心,给絮儿垫垫肚子。”
他手里提着一只食盒,紧紧抱在手里,并不给朱嬷嬷:“嬷嬷,让一让,我进去提给絮儿。”
“老奴来就可以了。”朱嬷嬷一边说着,一边冲他使眼色。
姑娘家都害羞,他不能总这样没脸没皮地缠着呀?
裴君昊别过身子,不把食盒给她,一边试着往里钻:“我问问絮儿,喜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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