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任何反抗,被架上了车。他们用一条黑布蒙住我的眼睛。我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声音像是雪雕的。
很静,没有人说话,只有汽车马达的轰鸣声响。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停下,我被拉出车子。被人架着进了电梯,出了电梯又进了一个房间。他们把我按坐在一把椅子上,用手铐把我的双手双脚铐在椅子上。然后才撤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
屋里有些黑,只有一盏台灯摆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桌子后面是两张椅子。在我刚刚适应了屋里的光线后,门被打开了,走进两个人,身穿军装。
他们坐下之后打开手中的资料,看了一会才开口说询问我。
先是问了我姓名,性别。年龄,籍贯,户口所在地。然后又问了我父母的姓名,年龄,籍贯户口所在地。我皱着眉头回答了他们所有的问题,感觉很是奇妙,他们更像是在审讯犯人。
由于涉及到我的爷爷和父亲,而他们的资料需要保密,并且属于a++级的,所以我的资料中关于家庭成员这块是假的。真正的资料也被封存起来。
我答完他们的问题之后。他们开始询问关于这次行动任务中,我杀死边防战士的事。
一次次的重复问我问题,家庭的,任务的。我一次次耐心回答。我不知道我在这个小黑屋子里呆了多久。但是人已经换了五次了。
每当我坚持不住,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们便会用强光灯照我的眼睛。
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像是在审讯犯人一样审讯我。哪里出了差错?只是我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开枪杀了我们的边防士兵吗?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嘴巴又干又涩。胃在抽搐。我咬着牙在坚持。
雪雕开门走进来站在墙角,我开口问道,“这是为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胸看着我。
桌子后面的两个人开口继续询问我重复的问题。我看着雪雕。麻木的重复回答。
忽然被踹开了,雪狐闯了进来。“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她是我们战士!不是你们的敌人!”他胸口剧烈起伏。“你们这样审讯了她三天!”
雪雕关上门,冲着正在发怒的雪狐冷静的说,“雪狐,你不应该来的。”
“我不来?我不来等着你们把她折腾死吗?”雪狐上前抓住雪雕的衣襟,“雪雕,她跟着我出生入死!是我们以后的战友!要不是她幸运。她已经死在边境线上了!你让我怎么忍!”
“雪狐。她的资料是假的!即使她不参加这次任务,那么要进入我们那里,一样会被查出来的。”雪雕声音变大。“我知道人是你选的,也是你带的,可是她这样一个有问题的人进了024,万一奸细怎么办?将会有多少弟兄因为她为失去生命!雪狐,那是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战友,而她现在还不是!”
雪狐松开了雪雕的衣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人带到这里审问。024是哪,从来都没接触过,听都没听过。
像宋家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资料都会做手脚,我和他们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在官方正式
露了脸,大家都知道谁是谁家的,而我却没有。只要不涉及到太前方的事,便不会有人详细调查他们的资料。几乎没有人会去冒险跑到前线去,大多数人都会按照家里的安排一步步的往上走。
“我已经通知了她以前所在团的团长,今天就能到,核实完身份之后,一切就有结果了。”雪雕开口说。“为什么?”雪狐开口问我,眼神很复杂。
我想说话,可是长时间没有喝水,加上说话太多,这时的我已经说不出话来。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雪雕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0713团的团长和078军步兵团的团长。
“我0713团的团长李宏军。”
“我是078军步兵团的团长张志远。”两个人进屋做了一番简单的自我介绍。
“是这样的,关于宋景致通知的政审资料,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她关于家庭亲属方面的资料是假的,李团长知道吗?这个人是有张团长推荐参加东方神神剑同种部队选拔的吧。”雪雕直接开口说。
“我知道。”李宏军开口说,“我知道她的资料室假的。不仅我知道,张团长也知道。”
张志远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
两个人的话让屋里的人愣住了。雪狐很快反应过来,“那么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很抱歉,我不能说。但是我可以保证,宋景致同志的身份,家庭亲属绝对不存在任何问题的。”李宏军坚定的说。
“宋景致同志出了什么事吗?”张志远开口问,他的心思比较细腻。
“景致!”张志远这才看出被铐在椅子的我。
李宏军怒吼出声,“你们在做什么?怎么能这样对待同志!她犯了什么错,让你们这样对待她!你们这是在询问同志吗?这是在审讯犯人!”
“我很抱歉,但是宋景致同志的政审材料有问题,我们这样的单位……”雪雕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屋里所有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特种部队执行的任务都是危险,混进去一个奸细,损失不可估量,每培养出一个特种兵,都需要国家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
李宏军和张志远对视了一下,李宏军冲着张志远点点头。
“你们能保密吗?屋里所有的人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能做到对外不泄露一个字吗?正常情况下我应该去上级汇报完之后,得到批准之后才能说,一旦我汇报完了,这孩子就不能呆在这里了。我现在私下对你们说,冒着被处分的危险,只是为了成全她的愿望。你们能保证吗?”张志远说的很郑重。
“能保证,今天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雪狐和雪雕对视了一眼开口说。
既然是由李宏军把我征进部队的,自然应该他开口说。“她是宋老的警卫员亲自送到我那里的,她姓宋,她父亲是宋振国,037集团军的最高长官。她母亲是军魂基金的负责人。”李宏军开口说。
屋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对于军魂基金他们可能还陌生,毕竟没有接触。可是宋家,我爷爷宋老,父亲宋振国在部队是响当当的人物。
“宋老?宋振国?”雪雕不可思议开口道,“她是宋老的孙女,宋首长的女儿?”
张志远点头,“是的。她是宋老的孙女,宋首长的女儿。”
雪狐沉默了。
“当年,边境马家劫持了几家的孩子。对外虽然说是保密,可是闹得太大了。我也也知道一些。”张志远叹了口气说,“其他几家的孩子活着回来了,宋家的孩子抬回来的是尸体。”
“这事儿我知道。”雪狐开口说,“我当时参加了那次任务。所有的过程全部清楚。”他看了一眼雪雕继续说,“那时候你还没来呢。我也刚进队伍不久。过程就不说了,宋家那个男孩身上缺了一个小手指,被人放光了血,身上其他的伤口无数。”雪狐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大家显然忘记了我的存在。
我慢慢垂下头,紧紧咬住下唇。听着他们的话,我心上已经愈合的伤口被重新撕裂了。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苍白的脸,碰触到了那个冰冷的身体。心,痛得紧紧收缩在一起,整个人都 无法呼吸了。我浑身在颤抖,愤怒的颤抖。
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的流了下来,滴在衣襟上。
“雪花?”谁在叫雪花,雪花是谁?
“景致啊,景致!”谁在唤着我的名字。
我慢慢的抬起头,一脸的茫然,眼中是空洞。
“景致!”我听到很多人喊我,可是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我的世界一片鲜红色。
宋柯死了,宋柯死了!我以为我已经适应了,却不是。再提起,却比以前更痛了。
我一脸绝望。
我的世界终于崩溃了……
91 没有番号的部队()
“宋景致,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么你只能离开这里。我是不会让你这样情绪不稳定的人进入我们的队伍,你会害死很多人的!”雪狐抓住我的肩膀大声对我说。“如果你想继续留下,你必须清醒过来!”
“离开……留下…。。”雪狐的话传到我的耳朵了,我渐渐回过神,我不能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还要替宋柯去报仇,我一定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要留下来……我求求你。”短短的三句话,我说的千辛万苦。
他用手擦着我的眼泪,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我的眼泪流不停。他干脆把我抱在怀里,“你所有的经历,我都知道。他们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的伤心,你的痛我都懂。可是景致,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走出来,不能被困在过去。你还有家人,战友,朋友,你不是只为了他一个人活着。”雪狐的声音很平静,带着安抚,“景致如果你想要留下来的话,你要克服,必须克服。我们所处的环境决定,以后你还会遇到类似的事的。你失控,会连累的你队友的。”
“帮帮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帮帮我……”我抓住雪狐的胳膊,恳求他,不停的恳求他,此刻我把我的脆弱显露出来。刚刚平复了些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手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打开的。
“我会帮你的,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的。现在好好休息一下。一切等你醒过来的。”雪狐温柔的说。
感觉颈部被人重重的劈了一下,闭上眼睛的一刹那,我看见雪狐的脸上挂着担忧和心痛。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听见屋里有其他人的呼吸声。我转头看过去。雪狐躺在我旁边的病床。他闭着眼睛,脸色憔悴,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
我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尽管一再小心,可是床还是发出了声音。
“醒了。”雪狐开口说。
我先喝了水,才开口说。“吵醒你了。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天。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吧舒服吗?”他问我。
“没有。”我有些内疚的说,“伤口,又裂开了吧。对不起。”
“嗯,是啊。又裂开了。医生重新缝合了伤口。”雪狐开玩笑的说,“不过挺好,能多休息几天。”
我没有继续开口说话。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雪狐开口说。“我联络了队里的心理医生,她正在往这边赶。”
“谢谢。”我开口说,“我知道我的情况挺麻烦的。”雪狐是可以不帮我的,让我离开就行了。
“想知道我们是什么队伍吗?”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准备告诉我吗?是准备让我加入吗?”我问。
“本来这件事情结束后,就打算带你去024的。从你去参加特种部队选拔。我就想把你选进024的。”雪狐停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们是没有番号的部队,为了方便称呼。我们给自己起了024这个代号。我不知道你对于没有番号的部队这方知道多少。我们那里条件很艰苦,任务危险,对人员选拔要求很高。第一眼看见你,是在选拔的时候,你带着你的战友进了林子。你发现了林子里的监控器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沉默代表着不否认。
他笑了笑说,“观察力不错,身手和体力也不错。很多人打架出手很刻意,学的那些招式生拉硬套。你呢?却是凭着感觉,动作很随意自然。你练武时间很长了吧。”他是不是再问我而是在下结论。
“嗯,我记不清练了多久了。”我随意道。
“你的表现我从头看到结束,所以决定选你的。哦,对了,过几天来的那个心理医生也是个女的,你们两个是我们那儿仅有的女性了。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女兵,一线的。”他开了个玩笑,“所以我们那都是光棍,名副其实的光棍营。”
我从他的话中感觉出了淡淡的无奈。
“女兵。”他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女兵在某些时候执行某些任务要比男兵安全很多,但是一旦被俘,比男兵惨很多。所以我们尽可量的不选女兵。你是我执意招进来的,我带着你去执行任务,一是因为没有合适人选,二是算是对你的考核。没想到后来变成这样。”他的语气中带着自责。
“我很感谢你。”我真诚的对雪狐说,“我进特种部队是带了某些目的去的。虽然没有恶意,但是私心还是很重,也许你能猜到,我是为马家而去的。”
“能想到。也可以理解,只要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和我们执行任务不发生冲突的。其实队伍里很多人都对那毒贩子充满仇恨的。他们被毒贩子害得家破人亡。”雪狐开口说。
“其实我知道,我有心结。一直没有解开,这么久,一直是选择逃避,时间久了就以为什么事都没了,结果却不是。”我自嘲了下继续说,“有些东西刻的骨子里了,不是你不去想就能解决的。我以前的那种做法是自欺欺人。”
雪狐沉默,他不知道怎么接我的话。
“希望这次,能彻底解开这个心结吧。”说完,我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次的事儿,我并没有通知你家里人,两个团长也答应保密。”雪狐开口说。“如果你家里人知道的话,一定会让你走的。希望你能好起来。”在这件事上,雪狐承担了绝大部分的责任,我如果出事,家里人第一个会找的一定是他。
“谢谢,我会努力的。”我说完之后,屋里再次静了下来。我躺下闭上眼睛。两个人没有在开口说话。
第二天,心理医生感到我们所住的病房。她放下行李包,看着我说,“我想先和雪狐单独聊几句,方便吗?”
“我出去走走,躺了一天了。”我走出病房,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
外面的树叶已经黄了,风吹过哗哗啦啦的往下掉。
秋风瑟瑟扫落叶,枯草凄凄画苍凉。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雪花!”雪狐从病房出来叫我。我走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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