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就里的勋小暮来了一句。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难道说,你哥哥根本没有在洛桑,其实他就在仲宫,就在我那个地下室里面?还是说,你哥哥的手臂上有这个国家异常罕见的贯穿伤,可是即使这样,他也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因为你不值得信任?
是这样吗?
我看着电脑,像叶宝宝捧着高粱花子那样,笑的一脸的灿烂,冲着电脑来了一句,“hi。”
安静。
寂静
冰冻。
无人说话。
很尴尬。
总之,说完这句话,我都想要效仿一个很古老的动画片里面的人间大炮,穿着一身鲜红的好像烧红的螃蟹一般的衣服,双手伸出,绕一个巨大的圆圈,然后大吼一句:
“时间――停止吧!!――”
良久,电脑中传出不带有人类情感的声音,“小姐,我不怎么欣赏你的幽默。还有,lance,我可以和你私下谈谈吗?”
清场。
看样子勋家兄弟有私房话要密谈。
我连忙退散。
马克思大叔的行动力非常值得称赞。
他很快把我请到一个能看到荷花池子的屋子里面,沙发旁边的原木茶几上甚至已经摆好了一份华美的冰激凌。
“这个我不能吃。热量有些高。”虽然这样说,可是我的两个眼睛珠子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华美的水晶盘子。
max大叔倨傲却又恭敬的说,“这是豆制品和冰冻酸奶制造的甜品,热量几乎为零,请慢用。”
呃。
欧美名流的生活方式比较诡异。
他们疯狂的热爱豆腐,喜欢吃新鲜的草,喝清水,除了没事就品尝那些昂贵精致的,仿若溶化的红宝石被盛放在水晶杯中的红酒之外,似乎已经回归到了中国古早的贫民时代。
我热烈的堵了满口的零卡洛里冰激凌。
啊!!――好朴素的口感。
不过还是很好吃。
于是终于觉得,这些天来的饿肚子的苦难得到了补偿。
客厅这里甚至还有一个薄的像层纸一般的触屏电视。max大叔怕客人枯等无聊,还开了电视,把调控器放在我面前,我随便按了一个台,居然是财经。
屏幕上一个穿着套装,头发蓬松的像团发菜的女主播,飞快的动着嘴,屏幕下面,是滚动条,红绿箭头相间,是今天沪深两市股票的收盘价,和跌涨幅。
“今日沪深两市大盘低开,银行类股票承受巨大的抛压。
继正大国君银行董事长跳楼自杀之后,兆丰创投董事长勋兆丰因涉嫌伪造账目、虚报利润额和巨额资金漏洞的罪名,于今日早上9点整,被bt市检察机关依法拘留。
兆丰创投业已停牌。
兆丰创投为合资银行,其境外母公司康斯坦丁基金持有该公司11%的股权。康斯坦丁执行主席为美籍华裔勋世奉先生,勋兆丰与勋世奉同为勋氏家族成员,是近亲叔侄关系。
目前勋世奉先生正在瑞士洛桑参加世界银行家会议,由于健康原因,不接受任何记者采访。”
我看着,忽然觉得鸭梨好大。
电视屏幕中闪现出几张模糊的照片,全是勋世奉的侧影。
其中几张是在伦敦itz酒店门外,带着黑超的保镖们随意把宾利车停在一旁,下车打开四少那辆长的跟科技怪兽一样的座驾,伸手挡住车顶,四少这才从车子中出来。在众人环绕之下,他似乎被什么打扰了,面无表情的微微侧脸,被记者拍下几个瞬间。
财经八卦还在继续,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下康斯坦丁在华尔街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还有市场传闻的勋氏家族内斗,内容八卦堪比草莓周刊。
最后,他们自己得出的结论是,介于康斯坦丁和兆丰掌门人之间的恩怨,勋四少极有可能袖手旁观兆丰的财务危机。
我这是神马p啊?
随便看个电视都能扫到勋家的八卦!
勋暮生聊完天,过来了。
似乎刚才的哀伤颓废醉酒无奈无聊一扫而空,就好像哈利?波特里面的巫师拿着魔法棒冲着他“你刷新吧,你鸡血吧,你刷新吧,你鸡血吧”一阵狂念咒,他就真的刷新了一遍,又被注射了鸡血。
不过他张嘴说的话,还挺可人心的,他笑的像一个佛爷,“跟我走,请你吃饭。”
我马上拿出纸和笔,让他写证明书,说是他,堂堂的勋七少请我吃饭的,如果有任何诸如体重增加的不良后果,由他全权负责。
这个时候的勋暮生可爱的就像一个多拉a梦,几乎有求必应。
勋小暮二话不说,刷刷的写下一个字据:
准许alice长成一头猪。
落款:勋暮生。
我,“”
嗯,好吧,虽然这个字据很烂,烂的让我几乎想要把整个抹茶拿铁倒在他的脑袋上,可是我还是有点感激他。至少让在ada姐姐和simon张面前有个‘奉旨’胡吃海塞的无比正当的伟大理由。
1717()
勋暮生请客的地方是一家私房菜馆杀手房东俏房客。
私房菜,那不应该是个安静的地方吗?
可为什么,勋家的黑衣私家把车子开到这里,我一开车门,外面就是一片爆闪的镁光灯,有如白昼。
我连忙把车门关上。
勋小暮从车子的另外一侧开了门,他优雅的双腿跨下,然后冲着车子里面像个老电影里面的纨绔子弟那样略微弯腰把手伸给我,
说实话,我不太想下车。这感觉就像我是一只一直躲藏在巨石下面的蘑菇,然后勋小暮忽然一下子把巨石掀翻,然我这颗可怜的蘑菇暴露在暴烈的阳光之下。
我难受。
他的眼神带着警告,冲着我一努嘴。
好像一只长外的瓜。
我认命的拉着他的手,被他牵下车。
然后啪啪拉奇们的长枪短炮冲着我们一阵乱轰,还有许多人举着麦克风冲到前面,我的嘴巴子上甚至还被人不小心杵了一下,怪疼的。
“七少,您对勋兆丰先生入狱有什么解释?”
“四少的康斯坦丁是否真的会对兆丰创投的财政危机袖手旁观?”
“四少现在正在养病吗?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康斯坦丁是否也参与了兆丰创投的巨额非法集资?”
勋暮生把我当在他身后,双手抬起,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然后他才说,“首先对大家为athu的身体状态的担忧表示感谢,他的健康一向很好,最近只不不过是过于疲劳,不过他的健康状况不会影响资本市场的信心。康斯坦丁基金在纳斯达克的收盘价为每股票125美金,逆市增加1%,没有收到影响。”
“还有,康斯坦丁不是兆丰的母公司,只是持有小份额的股票。同时康斯坦丁的财务健康状况一向良好,不过我们为了稳定市场信心,已经将账目交给著名的会计公司普华永道进行审计,稍后,所有结果均会向美国证监会和中国新闻界公开。”
接着又有一个问题,“七少的意思是说,康斯坦丁急于要撇清与兆丰创投的关系,是不是就是说,勋四少决定袖手旁观了?”
勋暮生用招牌的纨绔子弟的迷人的笑容说,“哦,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些问题?明明我的职位是et娱乐集团的总监,诸位似乎应该问我一些娱乐新闻,哈哈全文阅游之天下无双。”
随即,一个声音被抛了出来,“七少对于您七叔正在坐牢,而您自己当即搂着肉弹招摇过市有什么感想?”
勋暮生只剩下那一张面皮在笑了。
“首先,肉弹这个词,不适合我朋友,她身材很苗条。还有,我们吃饭是公事,跟你的恶意揣测毫无关联。”
不知道谁来了一句,“她就是那个alice!”
“alice?就是用手段踩朋友上位的那个新人?”
“就是她!就是她!”
然后所有人像水中涌动的鲳鱼一般,冲着我。
“alice小姐,您对于荆棘王朝女主角林欢乐遭遇临时换角一事有什么解释?”
“林欢乐被换角和你有关吗?”
“是不是你想要得到那个角色而诱使七少为你更换角色?”
“听说林欢乐是你的朋友,你们当时还同住一间合租屋,你这样做,会不会太不讲道义?”
“对不起,今天采访到此为止。”
勋暮生抓着我的后领子,把我从人群中拎进了私房菜的大楼。
我抓住勋暮生问,“林欢乐被换角是怎么回事?这个角色是她全部的希望,而且她明明很胜任!”
勋暮生冷淡的说,“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我,“为什么不换掉苏宁?林欢乐比她演的好!”
勋暮生,“可是苏宁为剧组抗下了1千多万的投资。你认为,林欢乐的演技和市场价值比得过这些吗?”
他说这话,就好像市场上卖猪头的,把每块猪肉分清尽量,然后仔细过秤,在他眼前只有价值,所有的肉块不会有高估,也似乎不怎么会低估。
我跟在他后面默默的走着,到了一个桌子前,他坐了,让我也坐下。
他把菜单给我,让我看。
我又问,“那林欢乐怎么办?”
他双肩轻松的一耸,很明显的那个意思,whocaes?
我站起来,“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了。”
勋暮生,“这算什么,廉价的友谊吗?为什么你就不能发现自己的幸运?我给了你别人幻想都幻想不到的机会。同样的,我能给你这个机会,也能给别人。”
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和我记忆中的小暮完全不搭嘎。
我摇头,“不是,勋先生,我很珍惜这个机会,所以我要节食,我不能让simon他们有什么借口把我踢出et,你也知道,现在的工作实在太难找了,连大学生都过剩,更别我说这样没文凭没有背景的小虾了。”
“无论如何,谢谢您。”
我甚至还像日片韩片中的淑女那样依循古礼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才走的。
到了门口,一个喝的差不多要茫的男的冲着我笑。
“小姐,你到哪里去?我请你喝酒吧。”
真不幸。
无论我怎么不想搭理他,我们都得坐同一个电梯下楼,这让他好像会错了意。
“小姐,我的跑车就在楼下。”
到了楼下,我走的后门,省的碰到记者,谁想到,那个男人的车子似乎也停在后面的停车场里。我往前走去公车站,那个男的也一直向这边走。
“我的跑车在这里,在这里!”
同时,biubiu两声,打开车锁的声音。
我一回头一看,
靠!
一辆光鲜亮丽的,红色的――美人豹。
照simon张的想法,开30万的车子冒充宾利的是蠢蛋,那开7万的车子冒充跑车就敢当街泡妞儿的是什么?
草履虫?
我换了两次公车,摇了40多分钟,才回宿舍。
我一开门,那个在众多媒体心目中架子大的堪比华尔街之王的应该在洛桑开世界银行家会议的康斯坦丁执行主席勋四少童鞋,正在喝茶看片儿――关于北极生物的纪录片。
他的头发有些潮湿,似乎刚洗完澡,手臂上缠绕着医用防水胶带。
皮肤娇嫩,光滑水润的,像个刚出锅的白糖糕。
我看了看他,“四少,那个,你用的是我的电脑吧。”
他看了我一眼,“嗯。”
我,“我电脑设置了密码的”
“是1234567吗?”
我,“,嗯,是。”
“对不起,我没有意识到那是密码。安全等级实在太低。”
“哦,那我下次设置高一些的。”
“好的,麻烦你了。”
这到底是什么次元空间的谈话啊??!
不知道这样想对不对。
家有四少,如有宠物。
需要定时投喂。
我把从公司借出来的那个马克?雅各布的裙子像个神像一般的挂起来,因为弄脏或者稍微损坏,都要从我万恶的卖身钱里面扣钱。
然后我自己从淘宝买的连衣裙,到街上买了两笼汤包、一份河粉、一份凉面,一份辣鸭脖,一份藕,还有灌在塑料瓶中的店家自制的山楂酸梅汤。
在这个貌似有些伤感的夜晚,有个活物可以一起分享食物,无论ta是流浪猫,流浪狗,街边卖姑娘的小火柴,还是华尔街的银行家,这些都不重要,真的!
当然,华尔街的银行家更好,尤其是个负伤的,隐藏对不能说的秘密的银行家更好,这样可以让我深刻的理解到‘其实我还不是最惨的,你看勋四少,身家不可计算,不一样蹲在小屋里面啃鸭脖吗?充其量,他啃鸭脖子的时候比较优雅,可他再优雅的进食方式也不能把鸭脖子变成一只牡蛎!’
不过就像所有的变装舞会都有终结。
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之后,面具和伪装一起被红果果的扒下,银行家会继续在上东区吃他的bunch,小虾米会继续在街边小店捧着一份小笼包喝豆浆。
就像两条河流,虽然因为自然灾害偶尔有交集,不过最终还是要分开。
早上我一睁眼,屋子里面就剩我一个,哦,还有一张特殊花色签着‘勋世奉’大名的空白支票。我当时被这样的金灿灿的大运当即撞昏了头。我应该学姜喜宝的样子,拿着这支票到珠宝店去弄一个麻将牌那么大的钻石戴在手指上,或者直接从银行提出一大笔现金,然后轰的一下子砸到勋小暮的脸上,让他以后不要烦我!老娘不在乎你给的这个万人艳羡的鬼机会!或者是,直接买房子,解决我这辈子的生存问题,然后再抽时间好好eseach一下我前世究竟是饿死的,还是开车撞死的这个光荣而伟大的问题!
还有
电视中马云正在演讲,他用他那个深刻的小眼睛看着屏幕,然后严肃的说出来一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你穷困潦倒的时候吃了,早晚是要还的,而且损失的更多”
我陡然清醒了。
这支票只是封口费,不是包养费,如果我狮子大张口,它会成为我的丧葬费。
为了不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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