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认识,走,赶紧回去吧。”
听闻栾柔要走,奚贺一脸迟疑,“可是,人家有话要跟你说。”
“说什么?你有话就去找你家人说去,你跟我说不着,赶紧走,别以为你是皇子我就不敢打你哦,走。”
奚贺一脸委屈,嘴角撅的如稚龄幼儿似的。
边走边回头,看的栾柔于心不忍,于是又喊了一声,“回来。”
奚贺脚步一顿,面容一喜,立即转身走到栾柔身边。
“赶紧说,你到底要干嘛。”
奚贺一脸别扭,“五妹又打我了,父皇不理我,今年夏天的俸禄被花了,隔壁的小太监还放狗咬我……。”
站在一旁栾柔越听眉头拧的越紧。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用得着跟她说吗,皇家的事她一个丞相养女管的了吗,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有必要在那里抹眼泪吗,真受不了。
奚贺还没有抱怨完时,栾柔突然打断道,“等会,你跟我说这事干嘛,这你和别人说去。还有,你今年多大了。”
奚贺掰了掰手指头,一脸憨厚的告诉栾柔,“二十四。”
比她大哥年纪都大,还在那掰手指呢。
“你身边就没有别的人了吗。”
奚贺摇了摇头,“母妃去世了,父皇不理我,星星总是和别的女孩子玩,一枫冷冰冰的不让我玩这还不让我玩那,娘……。”当奚贺要说出那娘子二字时,栾柔的眼眸一瞪,立即让奚贺改了口。
“我们是一家人,已经亲亲抱抱过了,所以这些话只能和你所说。”
栾柔叹了一口气,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了,就去了一趟桃花林,就招惹这么一个煞星回来。
该死的,她刚刚就不应该心软。
“好吧,但是这样的事,你只能和我说一次,一次知道吗。”
奚贺用力的点了点头,“恩。”
“五公主在打你的时候,你也反击揍她啊,把她打哭后她不敢在惹你。”
“不行,姚贵妃会骂的。”
“笨啊,你不会偷着打,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打,若是有人看见你了,你就直接装傻,躺地上打滚撒泼,反正你已经是个傻子了,谁还会跟一个傻子计较。”
奚贺心里直翻白眼,打滚撒泼,亏她想得出来。
“还有啊,你不是说皇上不理你吗,你哭啊,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奶……。”
栾柔点了点头,“你会哭不。”
“会,我哭的可凶了呢,我给你哭一个,哇……。”
“停。”栾柔一脸不耐,“别在这哭,要哭回家哭去。”
“还有你刚刚说小太监放狗……。”
栾柔把奚贺一些列的问题通通解决后,又嘱咐了一遍道,“这回记住了没,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我们不认识。”
“恩。”栾柔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我们不认识,这回走吧。”
奚贺转身走到自己的马匹处,撇了一眼骆昂,翻身跃到马背上,伸手挡住自己的嘴,用着只有身旁骆昂能听到的声音道,“娘子,你放心,你刚刚和我说的话,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也不让人知道你是我娘子,我们亲亲抱抱过了。”
骆昂听此话,脸色一僵,抬头看向奚贺,奚贺已经扬起鞭子抽打在马腿上。
栾柔走过来,看着脸色难看的骆昂道,“大表哥,刚刚三皇子说什么了。”
她刚刚看着奚贺嘴唇在动,应该是在说话吧,和谁说话,是和表哥吗,说什么让表哥脸色如此难堪。
“大表哥。”
骆昂收敛神色,“柔儿,你和三皇子认识。”
“我们不熟,那个我们回去吧。”
骆昂没有在询问下去,牵过马匹同栾柔一起回围场。
——
夜里骆府,骆昂独自坐在自家凉亭里,端起酒杯,看着天上的日月独饮。
思绪飘远,九年前栾柔五岁,长得粉雕玉琢,因为栾家以及周边的亲戚都没有女儿,唯有栾柔一人,所以从小养成了她骄纵霸道,以及想要什么必须得到的霸道的性格。
那年他十二岁,刚刚与父亲从军营回来拜见姑母,结果一进门无意间撞倒一个小丫头。
最后惹来那小丫头一顿打,他从未与女孩接触过,没有想到那一次意外之举,便与那小丫头结下梁子,每次自己去栾府都要被她整蛊一番。
一次,他在府中收到了栾府送来的纸条,上面写着到林子里面赴约。
看着那上面歪七扭八的纸条,以为是谁恶作剧,故而没有理会,便去做自己的事。
谁能想到,当天晚上收到栾府下人送来的信,栾柔不见了帮忙去找,这时他才想起那个纸条。
于是在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独自去了树林,寻找许久后,他才在一棵大树下发现栾柔的身影。
那小小的一团子,坐在大树下睡觉,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上前把人抱起,得到了小丫头一顿抓,嘴里还嚷嚷着,她爹是丞相。
当看清他本人后,搂着他的脖子猛哭。
在她断断续续的哽咽声中讲述,他真是可气又好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五岁大的小丫头,竟然这么记仇,捉弄他,约他到林子里,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没有来,等着等着自己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她已分不清回家的路,夜里林里的鸟儿蝉鸣还有那咕咕的蛙叫全部现,吓的她大哭,最后哭着哭着又睡着了。
五岁的栾柔趴在骆昂的背上,因为天色漆黑还有恐怖的声音,小手越发楼的紧。
就在骆昂感觉呼吸难耐的时候,听见栾柔喏喏的声音道,“大表哥,长大后我嫁给好不好。”
骆昂一僵,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异样,虽然还处于孩童时期,可是那句话在他心里却扎了根,发了牙。
骆昂轻声应承,算是同意了栾柔的话。
时间推移,五年以后,他一直在军营历练,本想等栾柔长大便上门提亲,每天都抱着这样的想法努力学习。
在父亲任职期满,已经十七岁的他随父回家,他带着在外给栾柔买的礼物来到栾府。
那时已经十岁的栾柔出落的十分漂亮,他满心欢喜,再过几年这小丫头就就是他的了。
在他满怀幻想时,才发觉那曾经说长大要嫁给他的小丫头已经把他给忘记了,并时刻跟在大表哥栾毅身后吵着嚷着要嫁给他。
他一直不知道,那小丫头当初说要嫁给他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处于恶作剧,若是后者她做到了。
他的心已经容不下别人,只能远远的看着栾柔追随栾毅的身影,还有那一声声亲昵的称呼。
端起酒一饮而尽。
爱撒谎的小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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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33 心痛至极()
七皇子奚寒和栾洋接触后,越发的发觉栾洋的性子太对他的口味。
栾洋性子冲动,却十分仗义,眼里揉不得沙子,跟栾洋在一起游玩放松肆意,快活的很。
今日,书院沐修,奚寒和栾洋相约。
来到栾府,奚寒对着栾丞相有了大大的改观。
“七皇子,往这边走便少二少爷院子。”
奚寒淡笑,这栾洋也够实在,竟然让他亲自前往他的院子,而不是出来迎接。
跟着管家途径一处院落时,忽然听见一阵琴声。
脚步一顿,顺着那发出琴声的地方望去,眉头一挑,脸上挂着笑意,“这琴声可是贵府的大小姐弹的。”
之前听魏州说栾柔的琴技可以吸引蝴蝶,若是赶巧碰见栾柔弹琴,他还真想去看看这人弹琴是如何吸引蝴蝶的。
管家栾福回应道,“这不是小姐弹的,是大少爷。”
额,栾毅。
他差点忘记了,栾毅的琴艺在圣中也是一绝来着。
可惜,他还以为是栾柔弹的呢,女人弹琴看看倒是美,男人吗,算了吧。
“走吧。”
——
此时,栾毅的初月斋内,栾毅坐在树下,拨动的琴弦,一身白衣被风吹起,以及那长长的墨发随风飘动。
“大哥叫我来有何事?”
栾柔站在一旁,她已经听栾毅弹琴好一会儿了,若是前世就算听一天,她都愿意,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兴趣。
许久栾毅停止弹琴,抬眸看向栾柔。
“想不想和我弹奏一曲。”
恩?栾柔微楞,“大哥琴艺超群,我这两笔刷子实在难以和大哥媲美。”
栾毅脸色微僵,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栾柔如此避讳他。
这边栾毅还没有出生,那头吉祥就已经把琴摆放在栾毅对面。
栾柔眉头轻蹙,看着本该在她房里放着的星云琴。
“坐吧。”
栾毅突然冷声道。
“我不想和大哥合奏。”
栾柔拒绝的干脆。
那站在身后的蝴蝶和飞鸟俩人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那抹疑惑。
小姐和大少爷俩人吵架了吗。
站在栾毅身后的吉祥,很有眼力的退到蝴蝶和飞鸟身后去。
“我们先出去。”
蝴蝶蹙眉,小声道,“为什么,小姐还没有让我们走呢。”
知道蝴蝶是个楞性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所以看向飞鸟,飞鸟则点了点头。
最近她也发觉了,小姐和大少爷之间出了一些问题,若是能借此机会说开也挺好的。
于是挎着蝴蝶便往外走。
蝴蝶微楞,觑声道,“飞鸟,你干嘛,小姐还没有让咱们走呢。”
整个初月斋只剩下栾毅和栾柔二人。
僵持片刻后,栾柔坐在了琴前。
“要弹什么?”伸手在琴弦上整理琴音。
栾毅沉吟片刻,自古琴艺有个说法,若是俩人配合的融洽,无需专门提出弹奏哪个曲子,只要弹奏对方就一定能跟的上,他寻了多年至今无法找到能与他这样合奏的人。
栾毅没有说出琴谱,自顾自的弹奏着。
栾柔听着那琴音,抬眸看了一眼栾毅,这是琴谱吗,她怎么没有听过,难不成他故意乱弹。
不管是不是乱弹,赶紧弹上一曲后离开。
双手平放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气后,在栾毅弹奏的音节上直接接了进去。
当俩个琴声渐渐融洽在一起后,栾毅的心乱了节奏,手上的琴弦如他心情一般弹的毫无章法。
栾柔不以为意,一直以为栾毅故意为之,所以不管栾毅如何弹奏自己的琴曲,栾柔都接的上。
栾毅的情绪渐渐平复,开始认真的弹奏,由跌宕变起伏,由悠长变深远,琴声渐渐平淡绵长。
这边栾柔越弹心越烦躁,不知道栾毅到底想做什么,这样的琴声枯燥无力,若是谈下去,估计她会睡着的。
不知不觉弹琴的主导变了,刚刚还是栾毅领着栾柔,转眼间变成了栾柔为主导。
琴声的节奏变得飞快,以刚刚栾毅那乏味的琴声,栾柔弹奏的便变得多姿多彩。
看见栾毅心情不佳,栾柔的心情就越愉悦。
刚刚栾毅不是故意把琴弹成那个样子让她心烦吗,这回她要让栾毅尝尝她在深宫受难时的心情。
嘴角轻轻勾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
——
琴风变了,抬头看着栾柔,只见她手指飞快的在琴弦拨动,速度变幻的让他有些应接不暇,额头溢出点点汗水。
不是栾柔的琴艺难缠,而是那琴声起伏,好像如利剑一般的穿透了他的心里。
怎么会,为什么他会被栾柔带入这样令人难耐的情绪里。
栾柔越弹,前世的情绪散发的就越强烈。
看着栾毅眼神都变了,心里大声叫嚷着,难受吗,痛苦吗,知不知道她更痛苦。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有最亲近的俩个婢女,还惨招横死,生活不能自理,每天饥肠辘辘,躺在脏乱的床上,她变卖了身上值钱物件,求人发了无数封信给栾毅,只想在死前看自己最爱的人一眼。
而他呢,郎心如铁,即使再看不惯她,在觉得她轻浮可贱,就算他不念旧情,哪怕她是同他一起长大的一个陌生人,他都应该来看看不是么,可是他没有,一次都没有。
一想到她前世死时那个惨状,栾柔紧闭双眸……。
双手用力抬起,猛地拍在琴弦上,只听巨大的瓮声,刺人五官。
当栾柔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恢复一丝清明,有些气虚不稳的对着栾毅道,“大哥,柔儿累了,就不陪大哥了。”
不等栾毅回答,栾柔转身就走。
当栾柔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初月斋后,栾毅眼底一花,脸色煞白,一只手杵在琴上,另外一只手捂住胸口,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心—痛—至—极。
吉祥飞鸟还有蝴蝶三人等候在初月斋外面。
听见巨大的琴声后,着实吓了她们一跳。
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琴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蝴蝶转身便想往里面冲去,谁料吉祥一个反手把蝴蝶挡住。
“不能进。”
蝴蝶蹙眉,“你家啊不能进。”
吉祥也不恼,因为在蝴蝶这里听了太多这样没有礼貌的话。
“让开你。”
吉祥如柱子一样挡在哪里,任凭蝴蝶怎么闯,都冲不开吉祥的束缚。
这时栾柔从初月斋里面走出来。
“做什么呢。”
“小姐。”
“走了。”
“哦。”
栾柔走在前,飞鸟和蝴蝶紧跟其后。
这边吉祥蹙眉,这几日他天天看着大公子因为大小姐愁眉不展,今天他本想借此机会让大公子把藏在心里的话通通都说出来,只是……,看着小姐的模样,难道大公子什么都没有说。
转身走进初月斋,看见那一脸狼狈的栾毅后,吉祥大惊。
“少爷。”
——
栾柔发泄出多年的憋闷,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
双手举天用力的抻了个懒腰。
一身轻松的对着蝴蝶和飞鸟道,“走,咱们出去逛逛,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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