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有求于人,连称呼也带着腻腻的甜味。
“有什么事儿,你就问吧!”
“从这里到安顺场的道路,你知道怎么走么?”
“当然啦,果基家族的每一个人都对这片土地了如指掌。”沈茵娥骄傲地说道,看了看张慕癞一眼,似乎在琢磨他为什么问出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
“那太好了,不知沈茵娥小姐可否能为我们红军带个路?”张慕癞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那可不行,果基家族的大事小情都得经过哥哥的同意,没有他的许诺,我可不敢自作主张。”少女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哥哥是谁?”
“就是我的哥哥喽!”少女给了张慕癞一个白眼。
“不是,我想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哥哥叫果基约达,因为年纪小,我们部族的人都叫他细约达。汉人都叫他小叶丹。”
“什么?你哥哥是小叶丹?你是小叶丹的亲妹妹?”
“怎么?你也知道小叶丹,哥哥他很有名吗?”
“有名,简直是大大的有名!后世稍微学过一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彝海会盟啊!可以说没有小叶丹的带路,红军真有可能成为石达开第二!”张慕癞一边想着,脑袋的汗刷的一下冒出来了。
若是让小叶丹知道自己看光了他妹妹的身子,别说什么结为兄弟,恐怕还不得尽起族人来跟我拼命啊!
“那个,茵娥,你不会把今天的事儿告诉你哥哥吧?”张慕癞可怜巴巴地说道。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知道遇见了一个为我取了个好听名字的汉人,其他什事儿么都没啊?”少女调皮的反问道,接着发出咯咯的笑声。
“是,是没有其它的事儿。咱们林间偶遇,根本没看见什么瀑布、潭水的。”张慕癞随声附和,跟着笑了起来,心头一松!
第十九章 新人如花虽可宠,故人似玉由来重()
第一节百里相送
酒至半酣,刘伯城司令员叫警卫员拿进来一面红军的旗帜,送给小叶丹。沙马尔各忙接了过来,展开看去,却是绣着“中国工农红军彝民果基支队”的字样的军旗。同军旗一同送给小叶丹的,还有刘伯城司令员亲手签发的委任状。
小叶丹大喜,有了这个东西,则名正言顺,加上之前的十八条枪,假借红军的名义拉起一支队伍不成问题。这些见得着的实惠远比虚无缥缈的承诺来的实在,一时间宾主尽欢。
红旗漫卷,长风猎猎,一大队红军骑兵策马行进在百里彝区。沙马尔各骑着马跑在前面,张慕癞、沈茵娥骑着马跟在后面。后面是两人一排的骑兵团战士。
原本小叶丹只派了沙马尔各给红军带路,谁知道沈茵娥又是央求,又是撒娇的要求跟着去。小叶丹就这么一个妹妹,本不愿意让她跟着受累,架不住沈茵娥磨他,只好同意她一起跟着去,特意嘱咐沙马尔各,若是果基娓娥有什么闪失,你也别回来了!
张慕癞见沈茵娥一起同行,心中也是一甜。有没有未来暂且不提,携美同行总是好的,特意让骑兵战士给她提供了一匹温顺的矮脚马,方便骑乘。
部队行进路线必经的一个山坡上,几个彝家汉子打扮的人埋伏在那里,看着这伙从未见过的汉人骑兵。一个娃子说道:“队长,这伙汉人闯进咱们的地盘,打么?”
那个领头的队长骂道:“你疯啦,就凭咱们这几条破枪,拿什么跟人打?那可是骑兵,你想跑都没地方跑去。”
领头的队长顿了顿,疑惑地说道:“先等等看,前面那个穿着咱们自己打扮的人很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个娃子挨了骂,急于立功,使劲瞅了瞅,忽然惊喜地说道:“是沙马尔各,咱们的当家娃子!奇怪,他怎么会和汉人混在一起?”
队长一听,仔细看了看,说道:“确实是沙马尔各,好像还有果基娓娥。大伙把枪都看好了,要是哪一个走火伤了当家的,小心他剥你们的皮,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喂,前面可是沙马尔各?”
“是我,你是细日木吧?”
“真的是你啊,当家的。你记性真好,我是阿措日木。能问问你怎么和汉人当兵的混在一起了么?是他们强迫你的么?”
“不是,这是红军,咱们自家人。已经和咱们彝家结为盟约兄弟。是细约达叫我给他们带路的,你回去和你的族人说,以后还要有许多红军路过这里,不要为难他们,知道不?”
“知道了,当家的,你放心吧,我这就回去通知他们。”
骑兵团一路前进,沙马尔各一路宣传,使得后续的红军部队在经过彝区的时候得到了彝人的热烈欢迎。当然欢送的队伍里,也有不少人乘机伸出手来喊着:“红军兄弟,给点钱吧!”更有甚者,在红军掉队少量人员通过时,还乘机抢了几支枪,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经过一路疾行,沿途消灭了几伙不开眼的非果基族彝民,张慕癞率领的骑兵团在沙马尔各的配合下很快到达了大渡河畔。
在一处高岗上,张慕癞勒住了战马的缰绳,停下脚步,对着沙马尔各和沈茵娥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这一路多蒙两位照顾,让我们能够快速抵达这里,谢谢两位,也请两位带话给细约达,红军说到做到,我张慕癞也是如此。让他放宽心,对付罗洪家族的事情不要着急。送到这里已经出了彝区很远。两位请回吧,下面的路程就要靠我们自己来走了。”
沙马尔各当然愿意回去,马上这帮红军兄弟就要和官府打仗了,兵凶战危,能离得越远越好,果基家族的荣耀还需自己回去维护。只是看沈茵娥的样子,明显不愿意分开,自己也不能强迫细约达的妹妹,因而略显踯躅起来。
张慕癞看着略显憔悴的沈茵娥,有些心疼。这是一个对感情热烈、对爱情执着、对亲情看重的好姑娘,一路陪自己跋涉毫无怨言。只可惜自己投身红军、投身革命,此身已不属于自己。前路凶险莫测,哪怕是自己都不敢保证不受伤、不牺牲,因而不能误了这女孩一辈子,狠心开口道:“茵娥,前路多艰险,你还是回去吧!你哥哥还在盼着你早些回去,不要让他着急。”
沈茵娥咬着嘴唇,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张慕癞,说道:“慕癞哥哥,我的心意你也能感觉到,我还想陪你一路走下去,不知道你可同意?”
按照少女的想法,张慕癞哥哥若是喜欢我,定会让我留下,若是对我无情,才会舍得让我回去。张慕癞心里对是如何打算,就此能见分晓。
张慕癞脑袋的汗又开始呼呼地向外冒了,心说这艳福果然不是那么好享的。若是后世,大不了带上一起处处感情,合则聚,不合则散。可这个年代不行啊!你若是答应带她走,就相当于对你托付终身,是要负责的,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
经历过一次感情,张慕癞将婚姻这件事看得很重。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秘密,那个明眸善睐的菲鸿学姐才是他一生的最爱。虽然天人永隔,但在记忆深处却似乎从未分开。
既然没有达到那个程度,张慕癞也不想让自己的草率决定伤了这个好女孩的一生。况且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带走沈茵娥,若是被小叶丹知道告他诱拐无知少女,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茵娥,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可我却没有做好准备,也不会假意欺骗你。你这次先随沙马尔各回去,给咱们彼此留出一段时间和距离让我好好想想。若是有一天我想通了,哪怕山高水长、艰难险阻,我都会回来找你!”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不勉强你。只希望你早做决定,莫要让我等的太久。再见,慕癞哥哥,说话一定要算数!否则,有瀑布、碧潭见证,我可要向你的神灵告状的哦!”
第十九章 新人如花虽可宠,故人似玉由来重()
第二节如何不惊动敌人
目送着沈茵娥与沙马尔各策马走远,张慕癞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全是被少女最后一句话给吓的。真不带这样的,你都告诉我忘了,如今又拿出来一顿显摆,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好不!
算了,想那么多真没啥用,还是想想怎么渡过大渡河吧!
大渡河是岷江最大的支流,两岸峭壁林立,水流湍急。当年,太平天国将领石达开亲率数万大军进抵大渡河,并在南岸安顺场渡口陷入清军重围,最后全军覆没。如今,张慕癞率领的骑兵团又来到这里,能否渡过大渡河,打开一条通道,关系到数万中央红军将士的生命。
“侦察员回来没有?”
“报告,还没有回来。刚开始下雨,天黑路滑,时间上或许耽搁一些。”
“让部队做好隐蔽,注意防雨,不要弄湿了身子,否则容易感冒!”
“是!”
一边休息,张慕癞开始回忆,记忆中的安顺场是怎么拿下的。只可惜这段记忆太模糊,好像是十八勇士用渡船强渡过去,占领了渡口。后来因为船少,只能接着去泸定桥,方才安全渡过河去。虽然这次依靠骑兵团的速度比原本的历史提前了几天,可历史的惯性就在于,你原本以为改变了历史,其实你还是在这历史的圈子中打转转,被玩弄于掌中而不自知。
果然,侦察员的回报让张慕癞直撇嘴。贼老天,一点机会都不给。安顺场的敌人确实不多,只有川军两个连左右,渡口对岸则有约一个营的兵力。敌人已经构筑好大半工事,还在忙碌的修建其他工事。至于渡船,只看见一条,其余的船估计都被敌人毁掉了。
川军只使用这点兵力来守卫渡口,果然是与蒋某人非一条心呐!让我好好想想,这一段的守军是谁来着?对了,是川军第二十四军杨木森的部队。好像临来的时候朱老总提过一句,说杨木森给他写过一封信,要求互不侵犯。朱老总回信说,“只要他不堵截红军北上抗日,红军不会打他。”
看来这个杨木森确实是存了保存实力的心,否则凭他手里六个旅的兵力,如果真想堵住红军,派在渡口守卫的,就不会是区区一个营的兵力了。
算了,不管怎样,先拿下安顺场再说。计议已定,张慕癞决定趁着天黑,先把守军的两个连干掉再说。若能不惊动对面的敌人,则用渡船偷渡的把握会更大一些。
安顺场的守军正是杨木森派出的第五旅七团一营的部队。一间小屋子里烧着火盆,热腾腾的饭菜摆了满满一桌,川军的两个连长正愁眉苦脸地对坐喝着闷酒。
“老哥,你说咱俩咋就这么倒霉呢!在河这边无险可守,迟早被红匪包了饺子。”
“老弟,怎么说呢。我是因为上个月的孝敬给的少,得罪了营长,所以才被派过来当替死鬼。你不一样啊!你还是团长的副官出身呢,下派当连长也就罢了,怎么也被派出来送死呢?你和团长的关系那么亲近,营长哪来的胆子撒?”
“老哥,别提了。就是因为和团长过于亲近,替他安慰了一下养在外面的六姨太,不知被哪一个嚼舌的家伙捅给了团长听,虽然没抓到证据,但也被下派到这里送死嘛!”
“好了,不说这些破事儿了,反正听说红匪尚远,咱们还能有几天好日子活。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弟,干一个?”
“干!”
两个家伙在屋里喝的热闹,手下的士兵也没道理闲着,聚集在伙食房内,也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黄昏后的天空有些阴沉,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哨兵躲在一个避雨的屋檐下,羡慕地听着里面传来的喧哗声,暗自咽了咽口水。
“啪嗒”一声响,在这喧哗声中显得有些不起眼,可这微弱的声音却被这哨兵捕捉到了。这家伙天生耳朵要比正常人灵敏很多,否则也不会被派出来当哨兵了。
“是谁在那里?快出来,不然老子开枪了!”这个哨兵很是机警,一边说着话,一边拉开枪栓,身子藏向屋檐下的黑暗处,枪口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喵”一只野猫从那个方向窜出来,绿油油的眼睛凶狠地看了哨兵一眼,火烧屁股似的爬上墙头,随即消失不见。
“他娘的,一只野猫也敢跟老子凶,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炖肉吃!”哨兵虽然骂骂咧咧的,心却放了下来。只要不是人就好,这年头,人比动物要可怕的多。
“小李子,叫唤啥子,有情况么?”
“没有,刚刚过去一只野猫。”
“招子放亮些,莫要偷懒!”
“是!”
阴影里,穆森吐了吐舌头。刚刚是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破瓦片,发出声音。若不是张慕癞手疾眼快从旁边捉住一只野猫扔了出去,弄不好会暴露目标。
张慕癞亲自带着第九纵队的战士摸进了敌人的驻地,只是虽然防守有些松懈,但这个叫小李子的死太监耳朵太好使了,一点的声音都能被他听见。要想悄无声息的摸过去,就必须先把他干掉。
这个小李子嘴上说没事儿,实际上心里还有些怀疑。努力把自己藏的更紧,举起的枪口始终没有放下来。张慕癞他们要想把他做掉不发出一丝声音,真的很难。
怎么办?难道要强攻么!已第九纵队的实力,解决这两个连的川军并不费力。就怕惊动了对岸的守军,失去了偷袭的效果,会给骑兵团带来不必要的损失,那可不是张慕癞想要看到的结果。
靠在街道这侧木板房屋的墙壁上,张慕癞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又被一一否定。忽然,他靠在墙壁上的身子一顿,“这个房子是木头房子,南方天气常年湿热,因而墙壁很薄!”
有办法了!张慕癞从右腿上拔出一把刺刀,悄悄地在身后的木板墙壁划了个洞,钻了进去。以他变态的力量和对内气的作用,普通的刺刀都能轻易做到削铁如泥的功效,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声响。(。)
第十九章 新人如花虽可宠,故人似玉由来重()
第三节你们想干嘛
从这户房屋里面寻到哨兵背靠着的墙壁并不难,以张慕癞灵敏的反应能力和过人的听觉,很快找对了位置。期间即使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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