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乘舟亦能覆舟,这个到底但凡纵观过史册的郡王不会不知道,更何况是一直拿着青史上贤明君主做对照的百里曜。
但是虽然清楚,但是这件事情本来就传的有些蹊跷,而且还是自己的嫡长公主先是受了委屈,到现在这个地步自己怎么能把自己和王后的公主推出去。
百里曜的心里苦闷,结果早朝的时候齐阁老就突然站出来上交了一份万民请愿书,皆是要百里曜把花祭的事宜从百里宝殊的身上收回来。
百里曜看着被太监拿上来的请愿书,心里翻涌着怒火,但是眸光却越发的冷静的看着低着头站在下面为民情愿的齐阁老。
真的好
如果自己真的这般做了,他的长公主日后还如何的自处,百里曜看着请愿书恨不得立刻拿起来扔到齐鹄的脸上。
百里曜身处君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臣子逼到了眼前,而且自己却找不到一个合理的推脱的理由。
这样一想对着恒宇国的嫉恨有多了两分,连带着要嫁过去的公主和一直站在恒宇那边说话的贵妃,以及现在站在大殿上硬着要逼着自己做出来个决定的齐阁老
“国主,依微臣之见,这流言来的奇怪,定然是有人故意散播扰乱民心,而且损了皇室的颜面。其心可诛”南风瓒最后出列的说了两句。
“而且事关我蔷国长公主的声誉,事关我蔷国皇室的颜面,怎么可以单凭这这些平民的言论就让公主受了不白之冤”
“文相这话是何意”齐鹄看着关键时刻出来搅局的南风瓒说道,眸光微闪间,后面便又有一个穿着官服的文官站了出来。
“国主,这份请愿书也不是阁老想要拿上来的,而是数百位儒生跪在阁老的家门前的进言,还请国主定夺,早日安抚了百姓为好”
百里曜眉眼微抬的看出站出来的前任状元,这个状元是当时的齐阁老力保下来的。关键时刻果然是师徒齐心。
“微尘早闻文相曾经对嫡长公主有着启蒙之恩。也算是第一位老师,但是事关重大,关乎我蔷国的安定,还请国主和文相三思”
南风瓒听到这里也没有看一眼后面出来的这个前任状元。而是拱手对着百里曜拜下“微臣曾启蒙过长公主。所以知长公主的心性如何。万不可凭着这些人三人成虎便污了长公主的名声”
“微臣以为还是先派人查出这些流言都是从何时何地传出为好,省的委屈了长公主也中了这些奸人的挑拨,失了整个蔷国的威严”
“国主。微臣以为”
“行了”百里曜出声直接忽视了还想继续说话的状元,可以为了老师和国主作对,看着齐阁老倒是真的很会带学生,若是长久以往自己这偌大的蔷国前朝到底是听谁的主意。
“文相言之有理”
“国主,还请国主三思”状元郎看着百里曜就要倒向南风文相的一边,立刻上前跪了下来的说道。
“这位赵侍郎倒是真的忠心为主,不过赵侍郎为何这般笃定的认为长公主真的有碍国颜,还是说赵侍郎曾经亲眼所见了,不过长公主在恒宇的见闻赵侍郎应该不会亲眼所见如此赵侍郎是听谁说的话竟然如此坚信不疑”
“文相眼中了,赵侍郎不过是一心想要为国主分忧,言语间过激了些”齐鹄看着把这个怀疑引到自己身上的南风瓒说道。
“言行过于轻浮,只是听风便雨,耳根绵软,如何成大事”
“少年成才,难免心里多些傲气,还请文相嘴下留情”
满朝文武静声,听着这两位大臣你来我往的护着各自的学生。
百里曜听了一会还是打断了南风瓒和齐鹄的话“赵侍郎言辞不当,但是看着一片赤诚的份上,查出流言之事便交给你来做吧,翰林院那边的事情先停下来吧”
“至于公主的事情,改日再议”
下了朝之后百里曜便直接去了百里宝殊的永翊宫,一路跪下的请安声不绝,百里曜进了内殿才发现像是在等着自己的公主和太子。
“父皇才下朝吧,可是那些臣子惹到了父皇”百里宝殊却好像没有听到一丝闲言碎语的起身,扶着百里曜坐在了一边,亲自的给百里曜端了一杯清茶。
“父皇为儿臣的事情如此烦忧,儿臣实在是不孝”
百里曜看着自己清清淡淡,尚且安然的公主也收了些心里的火气,喝了手里的清茶,也重新的沉淀了下来。
“这件事情你放心,父皇不会让你受到委屈”
“儿臣先谢过父皇,但是儿臣也明白父皇的难处,若是因为儿臣而让父皇站在百官和蔷国百姓的对面,就是儿臣的过错了”
“皇姐,这件事情明显就是这些百姓受了别人的挑拨,实在可恨”百里宝佑也在一边的气愤道“明明是皇姐受了不公”
“别在父皇面前说这些孩子气的话”百里宝殊轻笑着说了一句,随后坐在了百里曜的下首的椅子上。
“既然出了这些事,总是要有解决之法的,这些文臣和天下儒生一顶帽子扣过来就算是父皇站在儿臣的这边,儿臣也已经讨不了什么好来”百里宝殊看的很清,这些事情往往是你越发的掩饰,这些人就是越发的信以为真。
“父皇也应该知道,儿臣会来还带了一个人回来”百里宝殊说了一句,就对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封赐点了下头。
不多时便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形虽然带着消瘦但却很是高大的男人,虽然穿着最普通的侍卫服,但是身上却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息。
“草民秦子咒叩见国主”
百里曜先是看了身边的百里宝殊一眼,才把视线重新放在了跪在下面的秦子咒的身上。
“父皇,他便是救了儿臣的那位恒宇将军”百里宝殊也视线淡淡的落在了秦子咒的身上,随后才起身也跟着跪在了百里曜的眼前。
“是儿臣的疏忽害得父皇和皇室受了非议,父皇儿臣没有了名声不要紧,只是不想父皇和太子因此受到儿臣的连累”
“皇姐,我不怕这些个外臣的非议”百里宝佑看着百里宝殊的架势心里更加不平的说道,“皇姐如此便让臣弟如何”
“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百里宝殊抬头,目光变得凝重的看了百里宝佑一眼“一切但凭父皇做主,儿臣心里无怨无悔”
百里曜沉默了一会儿,才好像回过神来,亲自站起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百里宝殊“你自小虽有些任性,但是却一直都没有犯过错事”
“你如此懂事,但却让父皇不忍”百里曜说着又看了眼一直跪在地上的秦子咒。
“是你救了公主,本应该是个恩,但是却因此变成了怨”百里曜心里也知道秦子咒是因为什么坐上了恒宇国的将军,像是这深一层的意思,百里曜看着百里宝殊的目光越发的愧疚起来。
“你也起来吧”百里曜说着,看着站起来的秦子咒,视线又落在了秦子咒那张带着残破的脸上。
“”百里曜是真心的把百里宝殊疼爱到了骨子里,这可是越来越像自己逝去王后的嫡长公主,但是若真的嫁给了这样的人
“父皇,儿臣说过,儿臣无悔”
“容我好好想想”百里曜也是被震到了,连自己的尊语都忘了说下去。
其实百里曜心里也明白,目前的情形看来,如此便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但是自己却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百里宝殊目送着离开的父皇,眼睛也带上了微红,转头就看到还一直带着愤恨目光看着秦子咒的皇弟。
“佑儿”百里宝殊轻声的叫了一句“他不仅救过我的命,也曾经就过你的命,以怨报德的事情我蔷国的皇室可是做不出来的,你可知道”
“可是,皇姐”
“好了,皇姐今天有些累了,你什么都不许做”百里宝殊说道这里看着百里宝佑的表情也变得格外的严肃“不能把皇姐的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掉,你是蔷国太子,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百里宝殊总算是松了口气的坐在了椅子上,偏殿里站着一直近身伺候的喜鹊和被叫进来的秦子咒。
“你也先出去”百里宝殊对着喜鹊说了一句,喜鹊虽然不情不愿,但是最终还是走出了出去,顺便带上了外间的门。
百里宝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喝了两口茶。
“你坐下吧”百里宝殊看着秦子咒脸上横贯了差不多整张脸的疤痕淡然的笑了一下“虽然那****被吓到了,但是怎么想这伤疤也不会有这么大”
“我现在需要你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不会再想着杀你了,或者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能或者跟我来到蔷国我已经没有了杀你的心”
秦子咒坐在百里宝殊的身边,也抬手拿起了放在自己手边的茶杯,直接喝了两大口才放下没有了茶水的玉杯。
“好几次都差点死了,不过还好在下的命硬,还是挺了过来”秦子咒的脸上说着就露出来一个狰狞的笑意,看着几位的渗人。
“你救了我一命,我也还了你一命”
“公主此话怎讲?”
“若不是我让人暗中护着你,你还真的以为你能安然的跟我来到蔷国?”
“但是我好像救了公主不止一命了吧”
“所以本宫无以为报,如今以身相许了”(。)
第一百一十章 御赐婚讯()
其实百里曜也没有考虑多久,第二天突然大招天下的赐婚下来,整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有些蒙圈了。
这可是他们蔷国国主这么多年来捧在手上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长公主殿下,还未到适婚年纪便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的尊贵王室女。
虽然说最近名声在外被人传的有些歧义,但是蔷国嫡长公主的身份却不会因此有任何的改变,看着国主的意思非但没有因此厌了反而有更加疼惜的意思。
站在文官前列的齐鹄脸色也猛然的黑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这次怕是国主要在心里恼了自己。
“长公主回到蔷国便已经把恒宇前将军一同带了回来,虽然冒犯了我蔷国的长公主,但是皇儿的性命也得以保全,长公主回来便已经秉明了此事,朕想着如今诸事繁忙可延后再议,只是没有想到会出了这等的污秽之言”
“既然百官都如此注重我朝长公主的婚事,今日便再次写下诏书,公布天下,此后若再有闲言之语流泻,绝不姑息”
百里曜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然带上了许久不曾在前朝露出的努力,殿下的文武百官皆是沉默不语,更甚者有不少臣子的眼睛都似有若无的瞥向齐鹄的方向。
不久前还理直气壮的赵侍郎也低低的压着头,非但在也没有人理会,而且还丢了在翰林院里好不容易得来的差事。
如今被上不上、下不下的吊在这里接受着众人的白眼和嘲讽,就算是齐鹄在此时也未敢再说些什么其他的话。
这边诏书一出。那边留言就跟着销声匿迹了,虽然蔷国的王城还是没有落雨,但是那股带着些恶意的激愤之声却是没有了。
内务府这边会看颜色的奴才一个塞着一个的聪慧,就算是百忙之中也能抽出时间来,虽然仓促,但是也能在王城里找到一处合适的三进门院,这边得了旨意。
那边就立刻把已经准备得当的物什往里面搬。
这处院落以前是个富商的住址,虽然许久不曾住人,但是整体格局都不错,里面也是假山曲水。楼台亭阁尽有的。
麻利的把杂草清除。然后摆上开的正好的花盆,水榭里放生了五颜六色的锦鲤,房子也都修葺了一边,都是出自工部那边派出来的能工巧匠。木门窗子能换的都全部换新了一遍。
厅堂里摆着两只人头齐高的珐琅瓶子。墙壁上也挂着书画和木雕诗文。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馨香,已然穿戴整齐的奴才候在大门口,俨然一副等着新主驸马爷入府的架势。
秦子咒是坐着马车从宫里出来的。走到半路就觉察到方向不是回公主府的,不过身边跟着的人他都不熟悉,唯有一个面熟的年垚是长公主身边的近卫他是知道的。
不过秦子咒问了两句,都没有得个准话,也就放下了窗帘,什么都不问了,反正不是去死就行了。
秦子咒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护送着出宫的年垚却才转头看了一眼马车,脸上有过一闪而逝的幽怨。
他是跟着长公主去到恒宇的近卫自然知道为什么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还不是这位恒宇的前将军算了,还能说什么,毕竟是救了他们的长公主不是,不然长公主真的在恒宇国除了什么事,他们这些人也真的是别想活了。
可是看着长公主最后要嫁给这样的一个人,他也不是第一个感觉愤然不平的人。
最后到达了新的住处,饶是秦子咒心里有些准备,但是下了马车就看着这么多人恭敬的跪在自己的面前行礼也是有些不习惯。
为首的管事倒是笑得谦卑中带着亲近的凑了上来,然后把秦子咒给迎了进去。
秦子咒跟着管事往里面走,看着自己的新住处也有些愕然,空气里还残留着让人感觉到冷清的气息,但是进来却已经是焕然一新的景物。
身边的奴才说着恭贺的话,一套一套都不带重复的从嘴巴里冒出来。
“秦公子,既然送到这里,我等要回宫复命了”年垚听着这些话,心里更是难受,最后也不管秦子咒日后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反正他不想在这里了。
秦子咒听到年垚的话才转身,一张疤痕脸大大方方的让人看着,一点自卑的自觉都没有。
“”年垚看着秦子咒这样看向自己这边,还以为这位不知道怎么这么幸运的未来驸马爷有什么话要说,结果就这样的静静地看了自己两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年垚也没有想那么多,反正先带着人回宫了,把事情都和百里宝殊汇报了一遍。
“你下去吧”百里宝殊也没有多少的反应,看样子根本就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的一样,淡然的低头看着娇兰新绣出来的花样,栩栩如生的蔷薇花,用及其艳丽的颜色勾勒了出来。
“这是不是你又钻研出了什么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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