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君华此刻的状况估计得让吴亚国和一众居民议员失望了。
被徐璐带到地表之后,她想象中的鞭挞与侮辱并没有到来,甚至一点过分的待遇都没有受到。倒不如说,鱼骨头基地的人对她太过友善了。
她很意外,不过当她询问徐璐的时候,却只得到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医护人员治好了她的脸上的淤青与血痕,还替她接好了断掉的几根肋骨。以170年的医疗技术,消除这种程度的损伤很容易,只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些生存在废墟之上的幸存者竟然也掌握了这些技术。
紧接着,她就被带到了地下室中。
这里有松软的床铺,也有一张桌椅。墙上虽然镶嵌着粗壮的锁链,但并没有人给她戴上那玩意儿。
每到吃饭的点,都会有一名年轻的女兵为她端进热腾腾的饭菜。如果她想上厕所,同样是那名女兵进来给她戴上手铐,然后用电击器指着她,将她押送到厕所。
这让她很困惑,难道他仅仅打算把她关在这里?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
地下室铁门被打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看到江晨那似笑非笑的脸,韩君华心中出乎意料的平静。
一如那天站在五十式电磁炮下,她面对着江晨,用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读秒。
走到了这位前避难所所长的面前,江晨随手抽过了一把椅子坐下。而徐璐则是站到了他的身旁,笑盈盈地注意着韩君华的眼睛不说话。
“现在心里什么感想?”看着一脸平静的韩君华,江晨笑眯眯地说道。
乌黑色的长发垂至肩头,两道柳叶眉下是一双湖水似平静的眸子。脸颊上依稀可见几道淤青的伤痕,但经过药物的调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隐去了。那身军装已经换成了普通的避难所连体服,紧致的布料勾勒着那形状姣好的曲线。
听说她在避难所中惨遭毒打,不过现在看上去气色还算不错。
“你是来戏弄我的吗?”
“当然不是。不过你似乎一点都不害怕?现在你可没什么好威胁我的了。”江晨笑道。
韩君华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如初见的那次对视。
见她不说话,江晨接着开了口,“被自己守护的子民背叛是什么感觉?绝望?悔恨?难以置信——”
“很遗憾,都没有,”韩君华摇了摇头,“你准备如何处置我?”
都没有?
闻言,江晨挑了挑眉毛,“你希望我如何处置你?”
“静脉注射。”
“那是什么?”
“比较人道的死法。当然,如果嫌麻烦的话,一颗子弹也可以。”
“不,你可能误会什么了,处死你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江晨笑道。
虽然人格有些缺陷,担任行政职务显然不适合,但是调。教一番,弄去担任军职还是不错的。
发展到了现在,鱼骨头基地各方面的人才都不缺,但唯独指挥型人才这块依旧是一片空白。打仗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炮火覆盖,然后简单粗暴的步兵冲锋。这种作战模式对于小规模的战斗自然是足够了,但随着鱼骨头基地的发展,不能一直期待对手都是些小虾米。
从看到韩君华的第一面,江晨就动了招揽的心思。身为PAC陆军上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混成了避难所所长,但想必在师团级作战指挥上不太可能是个草包。
“我的忠诚只属于PAC。”然而这小妞并不是那么的给面子,只是平淡地说道。
“但那玩意儿已经没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韩君华问道。
江晨愣了愣,以为她还没认清这地表的现实,于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PAC?去N光年之外找去吧。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加入我,或者——”
说着,江晨从兜里摸出了一把手枪,“咔”的一声上膛,然后“啪”的一声拍到韩君华面前的桌上,挑衅地直视着她的双眼。
徐璐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桌上的手枪,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韩君华,轻轻扯了扯江晨的衣袖,“老板。。。。。。”
她担心韩君华会用这把枪做些对江晨不利的事。
“没事,你先出去好了。”江晨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虽然很担心,但江晨的命令对于任何“骑士”都是绝对的,徐璐警告地看了韩君华一眼,然后退出了门外。
韩君华瞟了眼桌上的枪,然后询问地看向了江晨。
而江晨的回应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生,或死。”
韩君华沉默了片刻,拿起了桌上的枪。
江晨淡定地看着她的动作。
接着,她将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一如那天清晨的初见。
“你这家伙。。。。。。何苦呢?”江晨无奈地说道。
“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以一名军人的身份死去,是我的荣光。”
难道PAC的军官都是偏执狂吗?
“难以理解。”江晨向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你不会理解。”
说完,她扣下了扳机。
摇了摇头,江晨闭上了双眼。
耳边传来撞针锤击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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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使命的尽头()
叮——
撞针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然而子弹出膛的爆破声却并未响起。
弹夹里没有子弹。
韩君华的眉头跳了跳。
半晌,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将手枪拍在了桌上。
“这算是在戏弄我吗?”
“并不是。”江晨叹了口气,收起了桌上的那把手枪。
他曾做过很多种设想。
如果她拿起了这把手枪后,试图用枪劫持他,胁迫他进入避难所,以拯救那些曾经抛弃了她的人。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那说明她依旧迂腐地顾虑着那些人的生死。如此一来,想要迫使她就范的话,只需要反过来用那些人的生命威胁她就行了。
如果她无法扣下扳机,那就说明她并不想就这么毫无意义地死去。这样的话,想要控制她只需要一枚奴役芯片就足够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做了在江晨看来最坏的选择。
对于不怕死,又了无牵挂的人,他还真想不出什么主意来控制她。
奴役芯片?那只不过是一种比用枪指着脑袋更文雅、更简便的胁迫方式罢了。虽然能够监视人体激素活跃水平与心率进行测谎,但并不能左右人的思想。
“我是真诚地希望你能加入我到的事业中。”江晨试图做最后的劝说。
“事业?你将这称之为事业吗?”那嘴角扬起了一抹似是不屑的弧度,这是韩君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对江晨露出的第一个表情,“我是PAC的军人,我希望我死的时候也是。”
脸上闪过一抹恼怒,江晨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看来谈判失败了。”他玩味地笑了笑,站起了身来。
韩君华用“显然如此”的眼神回应了他。
“很好。”
只留下了这两个字,江晨站起了身来,走出了门外。
走了吗?
望着江晨离去的背影,韩君华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出乎了她的意料,门再次打开了。
进来的是徐璐,那个笑容清纯到让她感到很不舒服的女人。
“我不明白,你为何要拒绝我们的领袖。”徐璐笑盈盈地看着她说道。
“你愿意为他去死吗?”韩君华淡淡地说道。
“当然。”徐璐脸颊浮现了一抹病态似得潮红,不过很快便消失了,恢复成了那笑盈盈的模样。
“那你应该能理解我,泛亚合作的意志,既是我的生命。”
主义上升到了信仰的高度,其实与宗教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一个信仰的是具体的神灵,一个信仰的是某种崇高的理念。
徐璐没有理会她的说辞,只是笑盈盈地说道,“你还真是个幸运的女人。”
“是吗?”
“当然,因为领袖说他说,会亲自调。教你,直到你屈服为止。”
“。。。。。。”韩君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是什么幸运的事吗?
只能说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人(变态)都有了。。。。。。韩君华在心中默念了句。
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冷了下来,一袭白裙的徐璐俯视着她,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的一日三餐将变成一日两餐营养合剂,直到你醒悟为止。”
“无妨。”然而韩君华的回应,只有淡淡的两个字。
徐璐玩味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你能坚持多久。
几名女兵走入地下室内,搬走了床铺的棉絮和其它的一切家具。
“享受小黑屋的时光吧。”
留下了这句话,徐璐转身走出了门外。
。。。。。。
看来奢望事事都称心如意是不现实的,韩君华那小妞硬是硬到了最后。不过她越是这样,江晨反倒越是感兴趣了。他还就不信这个邪。
一句话形容就是欠调。教!
正巧,他有的是时间调。教。
韩君华的事先放在一边,027避难所的事进展得倒是挺顺利的。
按照江晨的吩咐,每到中午十二点,鱼骨头的士兵便会开着一辆挖掘机,缓缓地向垂直的井下倾倒重量为两吨的沙子。
沙子倒得很慢,然而从一千米的高度落下,依旧是将那钢制电梯板砸的爆响。
那持续约莫半小时的爆响,就如同一段咒语,缠绕在每一名避难所的居民心头,折磨着他们的心理防线。
此刻,避难所内再也没了喜庆的氛围。
惊惧,怀疑,不知所措的表情挂在每一名幸存者的脸上。
满地都是垃圾,工业区的空地上充斥着令人作呕的酒气。人们聚集在这里,等待着吴亚国的解释。
“这是怎么回事?吴亚国,你说过!你和他们都谈妥了!”一位站在前排的居民,愤怒地指着他的鼻子怒道。
明明在三天前,他才将他捧上王座。
“这,这不能怪我,是那群野蛮人不守信诺。”面对民众的质疑,吴亚国冷汗直冒地说道。
他从那些人的眼中,瞥见了似曾相识的色彩。
这让他感到恐惧,他不想成为第二个韩君华。
“冷静,大伙们,如果我们慌了,那才是正中那些人的下怀。”吴亚国咽了口吐沫,拼命地试图安抚民众的情绪。
“冷静?我们该怎么冷静!他们想要活埋我们!”一个人尖声叫道。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他们还需要我们的技术,包括那个未完成的猎虎II设计图,他们需要我们,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一名议员试探性地提议道。
“电梯的承重只要二十吨,要是超过了这个承重限度,我们就再也上不去了。”
“倒的是沙子,将沙子移开的话,电梯还是可以用的。。。。。。”
“有什么用?上去投降吗?”
“该死,这群不守信诺的野蛮人!”
咽了口吐沫,吴亚国冷汗直冒,刚想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冯辉却走到了楼梯上,擅自发言道。
“诸位。。。。。。虽然我知道不该由我来说这话,但是。。。。。。如果照这个消耗速度,避难所的能量只够用五天了。”
五天!
比起那些沙子,似乎他们有更紧要的事需要担心。
一但能源耗尽,这里变成一座死城只需要十分钟!
吴亚国恼怒地瞪了冯辉一眼,后者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但脸上并没有反悔之意。
冯辉知道,现在提出来这个问题,如果做些什么,避难所或许还是有救的。。。。。。虽然他的感觉从来都没对过。
能量短缺如同一道魔咒,萦绕在每一名居民的心头。
这些天来的狂欢,已经让他们将那所剩无几的能量,消耗的差不多了。
“如果是韩君华的话。。。。。。”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半句话。那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话才说道一半便赶紧闭上了嘴巴。
在所有人都恨一个人的时候,为那个人辩护是非常危险的。
然而他显然是失算了,他的观点出乎意料地没有遭到驳斥?
“是啊,如果是她的话。。。。。。”
“也许,注意我的措辞,我说的仅仅是也许,当初我们可能。。。。。。呃,做得有点过了?”
不得不说,集体是健忘的。
直到这时候,他们才想起那个人为他们做的一切。仔细想想,她的所作所为似乎都是为了他们。身为独裁者,她似乎并没有用独裁来为自己谋取私利。
舆论开始渐渐地转向对韩君华的同情。
听着那一声声交头接耳,吴亚国知道,自己不能在犹豫了。
如果再犹豫下去,自己只怕会成为整座避难所的罪人!
如何让民众产生信心?如何冠冕堂皇地摆脱属于自己的责任。
他做了一个意料之中,但却愚蠢至极的举措。
“诸位!听我说,听我说!现在,我们面临着自027避难所成立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听着他的高呼,人们再次停止了议论,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承认,我是的目光是短浅的,学识是粗鄙的,我为我的能力感到深深的歉意。”吴亚国垂下了眉目,深深地向着全体居民鞠了一躬。
交头接耳声传来,但吴亚国没有理会,他抬起了头,举起了双臂,高喊着。
“但我相信,群众的智慧是伟大的,眼界是开阔的!”
面对着那一双双怀疑的目光,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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