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门的人,虽然会中蛊,但要说蛊术之精,那还比不上滇西的黑苗,那才是真正的蛊术大家。”他又吸起了水烟袋,吞一口烟吐一口雾:“我在年轻的时候,曾经帮过滇西黑苗家的一个女族长,她欠我一个人情,说以后有事尽管找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她应该能救这个女娃子。”
关于黑苗的事情,我也有过耳闻。
至少在傣族的这个花家寨里,一听说黑苗,那都是闻之色变的。
传说黑苗里的女子,人人都会蛊术,因为蛊只寄托在女子的身上,因为当地的蛊又被称作“草鬼”,所以这样的女子,又被称作“草鬼婆”。
据说她们一旦看中了某个男子,只要一下蛊,男子就会情不自禁的迷上女子,跟她回家成婚。
而男子如果事后不愿意,一旦逃离苗家的话,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就会腹痛难忍,最后只能返回女子身边。
如果不回去,就是个肠穿肚烂的下场。
当然了,关于苗家蛊术的传闻种种,诸如心蛊、****、虫蛊等等,数不胜数,大多都是以讹传讹,假得很。
说着,花满楼站起身来,转身去茅屋里面折腾一会儿,没多久就拿出一个约莫杯子口大小的银镯子,递给我。
镯子是纯银的,上面镶嵌着几颗宝石,在镯子的内侧,还刻着一行小字。
我仔细看去,费了半天劲,终于认出那行字来:小楼一夜听春雨。
最下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左”字。
我看花满楼有些惆怅的表情,忽然有些悟了:“这是……你的老情人?”
“憋瞎说!”花满楼好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下子跳了起来:“我……我像那种……那种人么?”
我瞪了他一眼:“男欢女爱,你又不是圣人,为什么不能有?而且,别人姑娘都送你镯子了,啧啧,还小楼一夜听春雨,这小楼,莫非说的就是你,啊哈哈哈!”
“还笑!”花满楼老羞成怒,吹鼻子瞪眼的敲了我一下:“我七十多的人了,她也差不多六十岁了,你就不能毅重点?”
……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那你总该告诉我,怎么找她吧?”
“咳咳。”花满楼咳嗽了一声:“这姑娘的时间不多,我先用法术保住她的命。你去南定河,沿着南定河往南走,找到一个叫做翁丁寨的地方,问一个姓左的族长,就能找到她了。对了,这小赤魃不要带去,免得引起误会。”
第128章 屠夫()
我听花满楼这一说,满头黑线:“你不让我把小红带上,万一这路上再被杂门那群家伙攻击,我岂不是分分钟要完蛋的节奏?”
白小舞跟在花满楼的身边,我倒是不太担心,这老家伙有的是本事,他既然敢说让我把白小舞留下,他就肯定有他的打算,我倒不太担心。
如果没有小红帮忙,我唯一保命的本事就是饕餮之眼,而且后遗症很严重,有杂门那群下蛊控兽什么都会的人在,我哪敢把自己置身于那种危险的环境里?
花满楼这时候又起身拿了一个玻璃小瓶子,以及一把小刀来:“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人,哪怕他门派人再多,毕竟都还要受到法律的约束,只能搞些鸡鸣狗盗见不得光的玩意儿,是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对你展开攻击的。”
他这么一说,我醒悟过来:咦,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啊。
那个滇*师倒是个亡命之徒,什么都敢做,可杂门的人,一直以来都没有现身,就是弄点蛇啊虫啊老虎啊这类的东西攻击。
除非在十万大山那种人迹罕至、只有天王老子才能管的地方,他们才敢乱来。
花满楼一边跟我说着话,一边拿起小刀走到白小舞的身边,用小刀在她的指尖轻轻一点,挤出几滴血来。
将血装到了玻璃瓶子里,他这才塞上瓶盖,将瓶子递给我:“你把这东西交给她。”
他口里的她,就是那个姓左的族长。
我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出发?”
“你身上受了伤,伤势还不好,先简单休息一下,睡一觉,等醒了再走。”他说着,又开始折腾。
先是在房间里架起一个小炉子,点上火,然后架上一口小铁锅,开始熬东西。
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他丢了下去,我眼瞅着有几片干蝴蝶、一截骨头、几根奇形怪状的树根,以及几朵干枯的花朵、还有几颗跟石子儿一样的东西。
然后,他找来一张凉席,让我把白小舞放上去睡着,随后又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抓出几把白色的细细粉末,分别洒在了她的手、脚、头的地方。
说也奇怪,随着他这几把粉末洒下去,白小舞的脸色本来是一片淡金色的,这时候居然慢慢恢复成苍白色,变成了以前的模样。
他松了口气,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塞入白小舞的嘴里让她含着。
做完这些,他才拍拍手,过去找了根筷子,开始在小锅里不停的搅拌。
这时候,锅里的东西早就已经煮沸,被他这一搅拌,一股极其苦涩的味道就飘了过来,好像那种熬中药的味道。
最奇怪的是,这股药气居然好像有灵性,也不散,自动就向着我这边飘。
花满楼让我把它们吸到肚子里。
等我吸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由自主就躺在竹椅上面,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天光已经大亮,花满楼不见了踪影,白小舞还是静静睡在那边,而小红已经爬到我的怀里,流了我一胸脯的口水。
……!
我醒的一瞬间,小红也醒了,她一把从我怀里爬起来,脑袋已经扭到门口的方向,嗅了嗅鼻子,似乎察觉到嘴巴不干净,很自觉的在我身上蹭了蹭,把嘴巴擦干净。
我再次郁闷。
“咯吱”的一声,花满楼推开门进来了。
随着他一推门,风雪瞬间迎面扑来,让我一哆嗦,真冷。
大雪山这地方就是这样,一年四季都在下雪,气候环境太恶劣了。
一见到我,他哈哈大笑:“昨晚睡得好吧,来,先吃点东西。”
说着,他递给我一个油纸袋,里面装着两张大油饼。
昨天我也是折腾了一天,担心被下蛊,路上就啃了点干粮,实在饿得不行。这时候一见到油星子,一把接过来,几口咽下去,只觉得浑身舒畅。
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花满楼又从身后摸出一个葫芦,揭开盖子,递给小红:“来,乖孙女儿,吃东西。”
我一边嚼着大饼,一边瞪了他一眼:“她只喝血的。”
奇怪的是,小红对着葫芦里嗅了嗅,居然一把就把葫芦接了过去,两手抱起来就往嘴里灌。
一种红色瞬间沿着她嘴角流了出来。
“喂,老叫花,你还真喂她吃血啊!”我叫着,伸出手指头在小红嘴角蘸了蘸,放到鼻子下面一闻,就嗅到了强烈的血腥味,还有酒味。
“刚好寨子里杀羊,我弄了点羊血来,混着酒给她吃,以后再逐渐加大酒的比例。你放心,等过几天你回来看,我保证这小赤魃以后跟我一样无酒不欢,啊哈哈哈哈!”
我无语。
还好小红的体格好,要是一般的小孩,敢这么大口大口的喝酒,那早就要进医院了。
小红几下就把葫芦里的血酒喝光,然后将葫芦“咣当”一声丢到地上,摇了摇脑袋,跟酒疯子似的哇哇叫了两声,然后身体一软,就倒在我的身上。
花满楼过去看了看,满意点点头:“恩,不错,这酒是花五自己酿的,度数高,管她一天不折腾了。刚好老五家大郎等下去城里,你跟他坐摩托下去。”
这个寨子叫花家寨,里面自然是姓花的人居多,而这个花五,就是村子里的屠夫,大郎就是他家的大儿子。
我听他这一说,皱眉问:“老叫花,你让我跟他去,就不担心杂门的人误伤到大郎?”
“你放一万个心,花大郎接了他父亲的衣钵,当了屠夫,手底下不知道结束了多少猪、牛、羊这些牲畜的性命,他这样的人,身上的血腥煞气,一般没见过血的蛊,根本就不敢靠近。”
花满楼这一解释,我才明白,为什么他要让我跟花大郎一起去城里。
说着,他又递给我一个小包,正是他用来洒白色细粉末的那个包:“你带着这个,真要是被蛊虫包围,洒上一圈,百虫辟易。对了,出门的时候,刀就不要带了。”
紧跟着,他又交代我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这才让我出门,说花大郎已经在路口等我了
第129章 天王盖地虎()
我在路口果然见到了花五叔家的大郎。
花大郎骑着一辆摩托车,裹着件军大衣,头上戴着皮帽,穿得严严实实的,见到我,很憨厚的笑了:“小四,你回来啦!啥时候回来的,也不去我家坐坐,这就要去城里?”
花家寨的人都比较淳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即使几年没回来了,模样变化不大,这一见面,倒没有半点的生分。
“嘿嘿,大郎哥,好久不见。”我笑着过去,拍拍他的肩头:“是呀,遇到点麻烦,回来找老叫花帮忙。”
花大郎一边招呼我坐上车,一边又找了顶皮帽给我戴上,这才发动摩托车,边走边和我聊:“如果在外边被人欺负了,别的不说,咱们花家寨有的是汉子,半点问题没有。但要是涉及到鬼鬼神神的方面,那就只能楼伯帮忙,我们插不上手。”
“那是。”我笑着。
我俩一路走,一路扯着闲话,虽然天寒地冻风大,可在花满楼的家里,我喝过两口烈酒才出来,这时候酒劲发作,却也不觉得难受,反而浑身热乎乎的。
还真别说,也不知是花大郎身上的杀气重,还是其他的原因,这一路上,倒是再也没有遇到杂门的人,再加上摩托车的速度快,花大郎又走的村道,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到了县城里。
随后,花大郎又叮嘱我好一阵,让我自己小心后,这才离开。
我裹紧外套,按照花满楼给的地址,去找一家叫作“美丽发廊”的店。
花满楼说,这个发廊的老板,是江湖外八门里面“千门”的人,易容技术很高明,让其帮我改头换面一下,再去找黑苗的那族长,免得以后给他们惹麻烦。
他还说,让我千万护住自己的心脏,别让心脏再受伤,因为我本来与人类不同,不会被阴邪侵体的,可心脏一旦受伤,那就失去了自己的特性,与人类没什么区别了。
经过这几次的经历后,其实他不说,我也能从尸参以及“鬼拦车”上察觉出来。
而且我心脏如果不受伤的话,蛊虫也没那么容易在我的身体里存活。
我想着这些事情,见路边一个大婶在卖炸土豆,就过去问:“大婶,请问鸡街怎么走呀?”
我这一问,大婶瞟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不高兴:“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模样也算端正,去鸡街做什么?”
我:……!
我去鸡街,还得有条件?
我正纳闷呢,旁边一个正叼着烟、把双腿搭在电摩托上的大叔笑了,笑得很神秘:“伙子,五块钱我带你过去。”
我这时候赶时间,也不跟他瞎扯了,立即点头:“好,五块就五块,不过你要快点。”
大叔笑得露出一口黄牙:“哎哟,小伙子挺心急的。”
等我上了大叔的电摩托,旁边的大婶还数落我:“小伙子啊,年纪轻轻的要学好,没事少往那种地方去,伤身体,惹上病可不好了。”
她这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说,让我满脑袋黑线,哪怕我再笨,也知道这个“鸡街”是什么地方了。
真尼玛的丢人啊!
我脸皮再厚,这时候也有些微红。
鸡街其实不远,就在客运站的后面,两分钟就到了。
大叔将我丢到街头,收了我五块钱,给我个会意的眼神:“小伙子好好玩,嘿嘿嘿嘿。”
然后就溜了。
我抬眼望去,只见整条街上,都挂着“发廊”、“美容”、“按摩”的字样,门里面的沙发上,都坐着三五个浓妆艳抹的妖…娆女子,扯一袭轻纱半遮半掩。
很少有男子出没。
偶尔有一两个,那也是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生怕被别人见到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脚有些发软。
不是怕。
哪怕前面是一群僵尸,或者一群恶鬼,只要有底气,我都不怕。
可现在,我却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根本不敢挪步。
出入这种地方,有损名声呀。
不过想想白小舞现在的病,我稍微做了一下思想斗争,还是咬着牙,厚着脸皮,举步就迈。
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五!
反正没熟人!
我这一进入街道里,正探头找“美丽发廊”呢,几个挎着包的大妈就冲了过来,一把靠近我,低声的问:“小弟,找小妹玩?”
……!
接着,几位大妈各种推销,什么她家的最漂亮啊、她家的最年轻啊一类的,拉拉扯扯的就要把我往房间里带。
我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词:“老鸨”。
唉。
这一段路可把我走的。
勉强甩脱几位大妈的穷追烂打,我终于在这条街的尾巴上,最里面的位置,见到了传说中的“美丽发廊”。
苍天啊!
我欲哭无泪,几步纵了过去,一把跳进去。
里面,一个穿着件红色大衣的女子正斜塘在沙发上,嘴唇涂得老红了,脸上画着厚厚的妆,手指里夹着根长长的烟,正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来。
那烟雾在她的嘴里这一吐,居然形成一朵一朵的烟圈,相互缠绕,大的扣小的,看起来很是帅气。
而店里面,正有几个姑娘对着镜子坐着,旁边几个姑娘站着帮她们打粉化妆。
似乎,这个店与其他的店有些不同。
一见我进去,红衣女子扫了我一眼:“不好意思,本店不做男士的生意。”
“我……”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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