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控制自己向下坠落的身体,心中惊觉:不知道为什么头顶上方的绳索断了,而身体正受着地心引力的影响,在不断的向下方跌落。
惊觉之后心说:完了,这脚下的深坑不知道有多深,像我这样掉下去,估计肯定会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而帮我收尸的人,一定没法认出来我原来的样子。
心中不由得感叹:这种高空坠落的死法,自己英俊的外貌绝对是难以保存!
第八章 枪声()
我在深坑内向下坠落的瞬间,竟然,最先考虑到的是自己死亡后的样子不要太难看。事后想想,我真是佩服自己在临死时的所欲所求。
我悬挂着的安全绳索上面,上方依次是师父和洛克队长,这根绳索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断的,他们俩会不会也像我这么倒霉,摔了下来。就在我胡思乱想十几秒钟的时间,下坠的身体就跌在了松软的土地上。当身体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说:真是命大,还好自己已经离深坑内的地面不太高,而且庆幸这里的泥土地非常的松散,自己才没有被摔死。
我在摔在地面上的一瞬间,便急忙站起身闪到了一旁,怕上方万一还有人掉落下来,直接砸在我的身上,到时候我没被摔死反而被压死,不是死得很冤枉。
结果,我起身闪避的时候太过慌乱而没有注意脚下,被脚下的不明物体绊了一跤,跌了个狗吃屎,而且身后背着的背包,直接砸在了我的头上,砸得我脑袋七荤八素,双眼直冒金星。心中不由得暗骂:他姥姥的,这是“人要倒霉,喝口凉水也他奶奶的塞牙”。我将砸在脑袋上的背包推到一边,然后坐起身,摸出背包里面的军用探照手电,打开以后照向身边的地面,想要看看绊倒我的是个什么鬼东西。
结果,手电筒光亮扫出去的瞬间,吓得我从地上猛地窜起,倒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没再次跌倒在地。原来,我刚才摔下来的时侯没有摔伤,心中一直感激深坑内的土地很松软所致。但是,我现在才发现我从高空掉下来,之所以没有摔伤,并非是因为深坑内的土地松软。而是因为,我刚才掉下来以后,跌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他现在正以无比怪异的姿势,趴在绳索下方的地面上一动不动。我看着他趴在地面上的姿势,怎么看都不像是活人能够摆出的姿势。
从地面上趴着的人衣着上可以看出,这个人应该是搜救队的成员,不知道是先头下来探路的两人其中之一,还是在我同条绳索下方的那个老外。为了确认死者的身份,我硬着头皮,走到地上趴着的老外身前,将手中的手电筒对准他的头部。结果,我只看到了白花花的脑浆,在地上摊成一大片,好像搅烂的豆腐脑一样。
地上的人已经看出本来的面貌了,看到白花花的一片脑浆,恶心得我差点没吐出来,心说:还好我下午没有吃什么东西,要不现在会有一大堆的呕吐物,喷在我面前的尸体上。
我难受的吞了吞口水,强压下泛滥翻滚的胃酸,别过头不再看地面上的尸体。但是,想到尸体的惨状,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内心觉得事有蹊跷,只好稳定情绪,转回头再次仔细观察地面上的尸体,再看一次,我立刻察觉了不妥之处。
地面上躺着的这个脑浆崩裂的死人,是处在和我同一条绳索,在我下方的那个老外。因为,他手腕上帮了一条类似红丝巾的绸带,这东西是这名老外母亲的遗物。他们外国人说是唯物主义者,但是,其实也是很迷信。老美的大头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贴身带上一个家人的物品,比如家人的照片,或者家传的项链之类的东西,说是幸运物,可以保佑平安。
而地上死相惨烈的老外搜救队成员,手上绑着很显眼的一条红色绸带。队伍在出发之前,自己曾经听他讲述过红绸带的意义和故事,所以自己记得手上绑着红丝带的老外。而就在要下入深坑内的当时,自己还曾经对走在前面的他嘱咐过要“小心”。
现在明确了死者的身份,所以自己才会觉得事有蹊跷,刚才自己在跌落下来的地方不是很高,而这个老外还在自己绳索的下方,就算是没有防备突然的摔下来,死相也不至于这么惨不忍睹。难道说:他的惨烈死相,并非是摔落所致。想到这里,我急忙站起身,将手中的手电筒向四围扫射出去。
但是,深坑内浓雾蒙蒙,手电筒的光亮在五步开外,就只能看到一个小亮点,四周除了能看到手电筒射出的一条光柱外,看不到其他任何的参照物。
深坑内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也看到任何的人或物,我的心里难免有一丝的紧张。心想着要再次仔细检查一下死者的身体,然而,就在我即将转身的瞬息间,一阵枪声骤然从头绳索上面的人,此时应该已经陆续的下降到深坑内了。可是,现在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自己孤零零身处在寒风和浓雾中。现在一回想,自从枪声响起了以后,深坑内就开始变得格外安静得出奇,而雾气也变得越加浓厚,在空中挥动五指,雾气就像水波纹一样穿过指缝之间。
许久没有独自孤身处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了,我的心又开始乱做一团,犹豫不决起来。我思索着:是不是应该对着上方呼喊两声,看看有没有人回答。但是,一想到地上的尸体无端消失了,这说明深坑下面存在着某种未知的危险,一旦我喊叫出声,无疑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在这种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加上我虚弱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宜冒然行事。想到这里,我觉得还是静悄悄的等待比较好。
确定了想法以后,我将背包反抱在怀中,然后,将后背紧紧的贴在土壁上,以防深坑内有人或其他的不明物体突然偷袭我。我将手中的手电筒也关了,心想:反正在这迷雾缭绕的深坑内,手电筒的光亮也是形同虚设,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反受其害。
恼人的漆黑再次降临,天上的月光很是明亮,却照不清浓雾笼罩的深坑,潮湿的雾气肆虐着身体的每根敏感的神经,让人透不过气来。我后背紧贴在冰冷潮湿的土壁上,心里暗暗的祈祷,师父他们能快点下来。
紧绷的神经,使得我的精神和意志很快就感到了疲倦,不由得哈欠连连,疲惫的黑手又一次毫无预警的向我伸来。我一次又一次努力的撑起沉重的眼皮,不由得心想: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真心的希望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结果,就在我再一次的猛然睁开眼以后,心中大叫一声“惨了”,我竟然真的坐在地上睡着了。我急忙从地上站起身,回忆着自己是怎么就睡着了,究竟睡了多久了?
我抱着背包打量一下四周,深坑内的雾气变得又浓厚了许多,周围还是安静的要命,不禁诧异的心想:师父他们怎么还没有下来,难道刚才的枪声并没有解决问题,还是说他们已经下来了,却和睡着了自己擦身错过了。
想到这里,就觉得再继续这样干等下去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和上面的人取得联系。我将沉重的背包又背回身后,先是打开手电筒,紧贴着深坑最外侧的土壁,低着头缓缓的向旁边移动。手电筒照亮的地面上,除了我的脚印以外,没有其他的任何痕迹。之前自己曾经听到过麻袋在地上拖曳的声音,可是,现在看到血迹的周围,并没有出现拖痕,而尸体就好像是溶解在空气中了一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暗黑的天色,浓厚的迷雾,诡异的深坑,危机蠢蠢欲动在潜伏着。我额头上的神经嘣嘣的直跳,脑袋开始发晕,喉咙就好像沙漠一样干涸。我扭开水壶的盖子,润了润喉,对着四周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结果,回应我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土壁上的绳索离地面有一段距离,我没办法再从新爬上去,只好沿着土壁继续向前迈进,希望能遇到其他的成员。可是,我把所有搜救队成员的名字都叫了个遍,寂静的深坑内还是没有任何的应答。我贴着土壁横向已经走出了很远的距离,可是还没有到达尽头。于是,我便调转头往回走。而在我掉转头往回走的时候,我先是朝着自己左手边的方向移动了两步,也就是离开土壁的方向迈了两大步,然后打着手电筒,一边照射地面察看痕迹和线索,一边直线的向前行进。
我之所以离开土壁,是想试图在地面上寻找到一丝痕迹和线索,看看到底师父他们有没有下来过,而这深坑内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活物存在?
可是,我的想法很完美,结果却是徒劳无功,不但没有发现任何的痕迹,还致使我面临了一个十分窘迫的境界。
那就是,我竟然迷路了。
第九章 铁树()
我在深坑内一直等待搜救队的其成员到来,可是,等到最后自己都睡着了,搜救队的其他人员还是没有下到深坑里面。于是,只好自己孤身一人开始在迷雾遍布的深坑内搜索察看。结果,屋漏偏逢连夜雨,拄着拐又遇千层梯。本来就已经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偏偏在这诡谲迷雾遍布的深坑内,又好死不死的迷路了。
自己明明记得是在直线前行,可是,当我估算自己已经走回到下来时候,便信心满满的往左边迈了两大步。结果,却没有看见下来时的土壁。我心想:也许是自己的直线行进出现了些许的误差。于是,便又往左边的方向,也就是土壁所在的方向迈了两大步。结果,还是没有看到之前下来的土壁。
这下子,我不免有些心慌,思索自己行进的方向没错,直线行进的距离也不可能出现太大的偏差,自己又没有转弯,怎么左手边的土壁就不见了踪影。于是,我急忙侧转过身,直直的朝着自己下来的土壁方向走去。
结果,走了许久以后,前方还是就只有浓浓的雾气,根本看不到土壁的踪影。我这才确信自己迷路了,看来在这迷雾之中,方向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现在,我又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境界。选择性的问题又一次扰人的出现了,就像恶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可乘的缝隙,趁机将你嘲弄玩耍一番。我现在迷路了,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静静的坐在这里慢慢的等天亮,估计过了清晨,深坑内浓雾就会逐渐的开始消散,到那时,既可以找到前行的路,又可以找到从深坑上去的办法;而第二个选项是,现在大致确定一下自己身处的这个位置,然后寻觅一个方向继续前行,这样有可能走到深坑内任意的一处尽头土壁处。但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即使找到临近的土壁,自己也没有办法离开深坑,上到地面上去。不过,也许在行进的过程中,有可能会走到深坑中央的陵寝处,说不定还能瞎猫碰到死耗子,撞见和自己失散的师父和搜救队。
我仔细评估了一下两种办法,问题的关键是要先找到大部队,我可没自信自己能独自找到月儿,并成功的将她安全的解救出来。思来想去,待在原地而遇到队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在行动中相遇的机率会大些。想到这里,我已经决定要在深坑内继续行进,即使,最终没能遇到失散的师父,但也可以想办法离开这迷雾遍布诡谲的深坑,上到安全指数比较高的地面上去。
主意打定,我想起包里有个指南针,便将它从背包里面翻了出来,结果,用手电筒的光亮一照,就见指南针的指针,晃晃悠悠的转来转去,就是没办法停下来。我惊奇的看着不停晃动的指针,心说:难道这深坑内有干扰磁场的东西存在。这下倒好,再想要准确的确定方向是不可能了,我只好将指南针从新塞进背包内,然后背起背包,抬头看向天空。
黑色的夜空上没有看到任何的一颗星星,好像全部都被莫名的乌云给遮住了,而孤零零的月亮,反倒格外的明亮。看着夜空,我心说:没有星星辨位也没有关系,可以用月亮来辨别方向。月球在冬夏两季,在天空的运行轨迹不同,每晚因地球的自转,其所出在天空的位置也不同。但是,月亮和太阳一样都是东升西落,我现在身处地球的东北,日升月升都会比较早。一天中,正中天月丰满的时候应该是在夜空南方偏东一些,而萧条的月牙则会出现在西方,而后消失,太阳替代月亮渐渐升起。
看着夜空中现在月亮的样子,应该是亥时整,心说:自己之前的一觉,看来睡掉了不少时间,师父他们大有可能已经找到深坑内的陵寝了,自己也得抓紧时间赶路。
我明确了方向以后,打着手电筒继续在深坑内行进。在可见度极低的深坑内行进了许久,由于看不清楚前路,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甚至可以用缓慢来形容,而手中的手电筒已经开始发热变得烫手了。背包里面虽然有备用的电池,但是我担心长久持续不间断的照射,会使手电筒的灯泡烧坏。所以,我将手电筒关了,让它暂时休息一下,降降温。
而我并不担心照亮的问题,因为,我这次进山,准备的装备那叫一个齐全,所有自认为能用得上,又轻便的东西,几乎全部都带上了。背包被我塞得,就好像是个被填满各种馅料的粽子一样,沉重的要命。看着沉重的背包,心说:难怪我会异常的疲惫,多半是叫这个沉重的背包所累。
我翻动地上的背包,心想:反正深坑内受限于浓雾的影响,光亮照射的范围有限,只要有点光亮能照亮面前脚下的路,不至于让自己摔跤就可以了。于是,我从背包内抽出几根蜡烛和手套,先将棉线的手套戴在手上,这是为了避免被滚烫的蜡泪烫伤。戴好手套以后,我这才点亮一根蜡烛,将它微微倾斜着握在手中,蜡烛的光源在浓雾中散发开来,几乎和手电筒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举着昏暗不明的蜡烛走了没多远,猛地发现眼前浓雾的深处,好像影影绰绰有着树木的身姿,树枝还在妖娆的晃动着。我心中诧异,心说:没想到这深坑内还种有树木。不过,这树影远远的看上去,好像张牙舞爪的恶魔一样,看着十分的慎人。
我朝着有些稀奇古怪的树影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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