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杜白在此审案,无关人等休得多嘴!”
“李杜白?如老夫没记错,本朝刑部及大理寺一众官员当中,并没有叫做李杜白之人,你到底是何方来的贼子,竟敢侵占我大理寺公堂!且还在这里胡乱审案!”秦桧也是当即训斥道。
“秦桧狗贼,我李杜白乃是天理寺的总审官!特持总审令前来审理岳飞一案!”白里度则义正辞严的回应道。
“你!你!你竟敢辱骂当朝宰相!”
“哈哈,秦桧狗贼,我今个儿就骂你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招?”
“来人啊,给我将此贼子拿下!”
秦桧的话音刚落,便从外面冲进来一队持刀官兵,这些官兵冲进来后,便直奔公案后端坐的白里度而来……
白里度则冷笑一声,且还巍然不动,根本就没把这些冲地来的官兵放在眼里,其之所以会如此有底气,也完全就是基于总审令上所附带的一个被动技能——【威武】,公堂之上,可屏蔽一切敌对攻击。
结果,冲到近前的数名官兵根本就动不了白里度一根汗毛,只能是将他给团团围在座位之上。
秦松见此却仍不死心,大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给我将此贼人诛杀当场!”
围住白里度的数名官兵纷纷举刀便砍,结果砍到白里度身上的刀不仅没有半点伤害,并且还都生生给弹了回去。
一名官兵则还大喊道“回禀秦相,此人竟然刀枪不入!”
“啊?刀枪不入!”
白里度则也根本不理会身旁围着的官兵,“啪”的一拍惊堂木,便继续开始审案
“岳云与张宪的案子已结,接下来,本官要审理岳飞一案,鉴于本案所谓串通谋反的书信物证均不存在,且在前案当中,张宪亦是被王俊与张俊等人设计诬告,而诬告的目的便是要借张宪的谋叛罪名来牵连岳飞,做岳飞的第一条罪状,即所谓『策划谋反』,便不成立,万俟卨,你可有意见?”
万俟卨则立即答道“小人确无意见,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现如今刑部以及大理寺一众官员均已到场,外加秦相也在,关于岳相公的逐条罪名是否成立,可就不能是我一个人轻易说了算的……”
“好,既然如此,在场的各位官员对此判决可有意见?如有意见,还请站出来说话!”
白里度之所以要这样子来问,其实也是有意在给秦桧那帮人挖坑,真要是有谁愿意蹦出来,那自己倒也不介意再多催动几次刑罚技能!
“……”
瞬间,公堂之上便陷入了一阵少有的安静,这种时候,也似乎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
“周三畏!”
见到没人愿意站出,秦桧便拉扯了一下身旁站着的周三畏的衣袖。
周三畏也是立即出列,拱手说道“下官周三畏,身为刑部尚书,且为本案的副主审,对于大人刚刚的判决,下官并无意见!”
“周三畏!你…你竟敢……”一旁的秦桧显然并没料到周三畏会临时反水,竟被此话气的张口结舌起来。
而李若朴、何彦猷以及薛仁辅则也一并站出来齐声道“我等亦无意见……”
先前那个被白里度给用肃静禁声了的罗汝楫,则也在此时激动的连连挥动手臂,却还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白里度便当即为其解除了禁声……
“御史罗汝楫,对此判决有意见!”
“好!来人啊,先给这位罗汝楫脊杖二十!”
“是!”
两旁分列的衙役中,立即便冲出来三人,不由分说,便将罗汝楫按在地上,刑杖轮番砸下,噼啪声当中也同时夹杂着罗汝楫的阵阵哀嚎惨叫。
一旁的秦桧也并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大声疾呼道“你,你怎可以对朝廷官员滥用私刑?”
“哈哈,你秦桧既然可以结党营私陷害忠良,那我为什么不能对尔等用刑?如今到了这公堂之上,我便就是这儿的老大,我想对谁用刑便对谁用刑……”
这时,罗汝楫的二十脊杖也刚好打完。
“罗汝楫,我来问你,现在,你可还有意见?”
“下…下官,无…无意见!”瘫倒在地的罗汝楫痛苦的答道。
“好!秦桧,就剩下你还没表态了,怎还不站出来?”
“我…我…我也没意见……”秦桧憋了好半天,也只能说没意见。
“好,下面审理岳飞的第二项罪状,即所谓的抗旨逗留,万俟卨!请将该罪名的细致说辞再一一道来,我好对相关人等进行提问。”先前万俟卨所讲的,白里度虽还记得,但却还是让人觉得比较含糊,于是白里度便让其再讲详细些。
“好的大人!依据大宋律法,临军征讨,稽期三日者,便须处斩,淮西之战,岳飞于两军未解之间,十五次被受御笔,并谴中使督兵,仍逗留不进,导致濠州一战救援不及。”
结合先前自己所掌握到的资料,白里度深知,宋高宗赵构开始对岳飞起杀心,恰恰就是发生在这段期间,而后续秦桧等人在给岳飞罗织罪名时,发现策划谋反的罪名难以成立,便在淮西之战抗旨逗留一事上做足了文章,并且还在背地中做了一些手脚,否则正常来说,岳飞的这个抗旨逗留的罪名,也显然就是不成立的。
所以接下来的审理环节,自己也自然是需要格外小心才对……
第八八五章 十五道御札()
为了达到最直接的辩护效果,这一次白里度所问之人,便正是一直端坐在公堂上的岳飞。
“岳飞!关于淮西之战抗旨逗留之罪,你可有话要讲?”
岳飞则起身拱手答道:“回大人,我岳飞带兵多年,自然清楚『临军征讨,稽期三日者,便须处斩』的大宋律法,又怎会犯此低级错误?所以整个淮西之战期间,也绝无稽期三日的行为发生过,这一点,大人完全就可以通过将在下的行军日志与皇上的那十五道御札进行比对而决断,并且刚刚万俟卨也有提到,那就是皇上有派送信中使到我军中督兵,试问,在有中使现场督兵的情况下,我又如何敢抗旨逗留?至于濠州一战救援不及一事,那就请大人好好问一问张俊张枢相了……”
“哦?”
岳飞的这最后一句话,也算是提醒了白里度,于是他便再敲惊堂木,对堂下的张俊喝问道:
“张俊,濠州一战到底有何隐情,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估计是秦桧的到来给了张俊某种底气,又或者是真言的效力对其难以持久,就见张俊嚣张答道:“哼!濠州一战,明明就是你岳飞抗旨逗留,要不然杨沂中也不会冒然北进并因此中了兀术的埋伏,且若你能及早抵达,即便是杨沂中依旧会中埋伏,那也不至于会损失掉六万精兵,要知道这六万精兵当中,可是有皇上的三万殿前司兵啊……”
听到这里,白里度也自然是听明白了,所谓的殿前司兵,估计也应该就相当于是皇家御林军,而濠州一败,这三万御林军尽数折损,身为皇帝的赵构也肯定是十分的郁闷,而张俊等人却又将这一黑锅甩给了刘锜与岳飞,赵构因此对岳飞起了杀心也就在所难免了……
对于张俊的质问,岳飞则冷笑道:“呵呵,杨沂中乃是你张俊的旧部,而淮西又是你主场之地,那杨沂中如若不是听从了你的指挥,又怎敢冒然北进?而柘皋大捷之后,你要与杨沂中一起耀兵淮上,军中又有何人不知此事?而我岳飞之所以没能够及早抵达,还不是因为你在柘皋大捷写信与我,说:『前途乏粮,不可行师』”
“哈哈!”张俊则猛的大笑起来,并又说道:“岳飞,你说我曾写信与你说『前途乏粮,不可行师』,但我为何却对此一点印象都无,我若真给你写过此信,那可否请岳相公找出此信,好让我等也都看一看啊?”
“是啊,如若真有此信,那就找出来让我们看上一看!”罗汝楫也在一旁附和道。
岳飞则愤然道:“哼!张枢相敢如此猖狂,想必也已然是派人到过我府上,并已将此信找到销毁,但你或许忘记了,你当时可还有让你的属官对我派去你那里传话的干办于鹏说过:『战事已了,援军不须前来,此间无粮可因!』”
“啊?”张俊听到此话,也是为之一愣。
“张枢相,你可真有对属官讲过此话?”秦桧则也小声问道。
“回秦相,事隔数月,在下一时也有些记不清了……”
白里度则当即问道:“隗顺,于鹏是否也在牢中?”
“回大人,于鹏确实也被关在牢中!”
“来人啊!带于鹏到堂上来……”
“是!”衙役当中立即便有两人出列并跑出门外。
没过一会,这两名衙役就带着一人回到公堂,所带之人也正是【于鹏】。
“于鹏,我来问你,你当时在张俊军中,其属官可有让你给岳飞传话,内容为何?”
“回大人,下官于二月十七日骑快马抵达和州县衙与张相公送我家岳相公书信,所传达岳相公之意,乃为刘杨张三张暂缓与金人决战,设法诱金敌深入,以图全歼四太子大军,然第二天,柘皋之战便已打响并取得大捷,二月十九日,张相公的属官便找到我,让我拿着回函急速返回,并还让我给我家岳相公传话,说:『战事已了,援军不须前来,此间无粮可因!』”
“张俊,现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呵呵,这于鹏本就是岳飞的私兵,其当然是要向着其家岳相公说话了,仅凭此人空口白话,亦不能证明岳飞没有抗旨逗留……”
“既然这样,你也休怪本官没给你机会讲真话!”
“真言!”
再次对张俊发动了真言技能后,对方也果然再次跪到地上。
“回禀大人,正如于鹏刚刚所讲,小人的确有在二月十九日,给岳飞回信,并在信中提及『前途乏粮,不可行师』”
一旁的秦桧也显然是被这一突发状态给完全搞懵了,惊呼道:“张枢相,你难道疯了吗?怎可讲此实话?”
跪在地上的张俊则无可奈何的答道:“秦相,小人也是不想啊,但是这些话到了嘴边,就是忍不住要往外讲啊……”
“这一定是堂上贼子使的某种妖法!”
白里度也暂时不打算理会秦桧,继续追问道:“张俊,那么你当初写给岳飞的那封回信,如今又在何处?”
“回大人,前阵子为了搜集岳飞在淮西之战中抗旨逗留的罪证,万俟卨便亲自前往岳飞府上进行抄家,除搜走了皇上颁给岳飞的全部诏书之外,就也顺便将小人写给岳飞的那封信给一并找到了,我在拿到这封信后,当即就将其给烧掉了……”
“烧掉了!好大的胆子!竟敢毁坏证物,来人啊,给我打二十脊杖!”
话音一落,两侧的衙役也是再次冲出三人,将张俊按在地上后,板子便轮番的砸了下来。
待到张俊的二十脊杖被快速打完,秦桧却突然开口道:
“李杜白!即便是张枢相给岳飞写信告诉其前方无粮,不可行师,皇上在随后发给岳飞的御札中也一再强调过前方有粮,让岳飞尽管前往前线,而岳飞却置皇上的命令于不顾,仍旧我行我素,直到两军交战结束都未曾见其与金兵有过交手,那这抗旨与逗留的罪名也自然就是成立了的,不论你再怎么动用妖法,也仍旧改变不了这一事实!”
——任务提示:面对秦桧的强势反驳,你激活了副本任务【十五道御札】,请通过对宋高宗十五道御札进行细致分析,并结合岳飞的行军记录,以论证岳飞并没有抗旨逗留的行为,如论证失败,则副本将提前结束。
第八八六章 一道应用题……()
对于宋高宗赵构写给岳飞的那十五封诏书,也就是所谓的十五道御札,白里度其实也有在《风波亭千古奇冤》一书中看到过,并且也看得十分的仔细,这些御札给白里度留下的一个最直接的印象,就是宋高宗赵构对岳飞的用词格外的客气,而这种客气的背后,其实也恰恰就表明二人的关系出现了问题……
可现如今,在面前的卷宗当中却并没有附上这十五道御札的文字内容,至于岳飞的行军记录,则就更是没有。
通过再次对万俟卨发动真言技能才得知,原本万俟卨在从岳飞府上抄走了皇上写给岳飞的全部诏书之后,对于修改皇上御笔这种掉脑袋的事,却是半点胆子都没有,而岳飞的行军记录虽说可以擅改,但要想不留痕迹却也是十分困难,而负责记录行军日志的孙革与于鹏二人也始终未曾服软,所以其就干脆让人将这些物证都给藏匿了起来,想的就是硬扣罪名。
再次传唤了一位叫做【元龟年】的大理寺评事,被藏匿起来的十五道御札以及岳飞的行军日志才终被呈到堂上,另外,此期间岳飞写给皇上的几份奏折底稿,也都被一并呈了上来。
“元龟年!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会待我审案时,你须将这十五道御札按顺序排好,并将御札的日期及内容给大声朗读出来,同时,还须将岳飞的行军记录及相关奏折找出并与之进行匹配,能否做好?”
“大人请放心,小人定会认真照作”元龟年跪地答道。
“好,那就站到我身边来!先将这些物证分好类,并按时间远近排好顺序……”
“是!大人!”元龟年应了一声,便从地上爬起,快步跑到白里度身边后,便开始对公案上摆放着的材料进行整理,很快便整理成了三堆。
“大人,物证已经整理好,并排好了顺序……”
“好,那就开始吧”
元龟年先从桌上拿起一个册子,打开后又清了一下嗓子后,才读道:
“此为本年正月二十三,癸亥日,岳飞上枢密院《乞会诸帅兵破敌奏》:近据探报,虏酋将自寿春等处入寇淮西。臣契勘,目即上流未有贼马侵犯,欲岂圣慈令臣提兵前去,会合诸帅,同共掩击。兵力既合,必成大功!伏望速赐指挥施行。谨録奏闻,伏候敕旨。”
这道奏折所讲的内容,白里度也自然是听明白了,相当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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