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僵硬,站立不稳,竟向旁边歪倒,眼看着就要栽到楼下去了。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
这只手苍老、布满皱褶,但很坚定。
是邵婆婆。
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孟小芳拉入了楼中。
一只高跟鞋脱脚掉了下去,好几秒之后,才听到响声。
脚踏实地,孟小芳浑身瘫软,冷汗湿透了衣服,鞋少了一只,丝…袜也被勾破、露出雪白肌肤。
她喘着粗气问:“邵婆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邵婆婆也气喘吁吁,好容易稍微平稳一点儿,说道:“我……我在家门口看见你,表情恍恍惚叫你也听不见,我感觉不对,就……就跟着你。一直跟到烂尾楼这边……你一层一层地爬楼,我跟着爬,差点儿没把老婆子我给累死……后来,你像疯了一样跑,朝楼外跑,吓得我赶紧叫你……”
孟小芳茫然四顾,然后看着邵婆婆问:“我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邵婆婆瞧着她,浑浊的老眼里竟有光,她说:“我看你啊,八成是撞邪了,鬼迷心窍,这才迷迷糊糊到这儿来……”
孟小芳大惊失色:“啊,鬼?”
邵婆婆笃定地说:“唔,那鬼要害死你,所以引你跳楼。我虽然看不见它,但是知道坊间流传一个对付鬼的土办法敲打金属物发出声音能吓退鬼物,我从一开始跟着你就拿了一根铁棍子在手上,刚才敲钢筋水泥柱,好险把你震醒了,要不然……”
她没说完,孟小芳也知道如果刚才自己没有醒过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邵婆婆问:“你看到了什么?”
孟小芳说:“我没看到什么呀。是一个小孩儿,带我过来的,咦,他现在不见了……”
说着四下找寻。都没有闹闹的身影。
邵婆婆打了个寒颤,一手拿着铁棍不停敲打地面发出声响,一手去拉孟小芳,嘴里急促地说:“什么小孩儿啊,那就是鬼!别找了,赶紧走吧!回到家里吃点儿糖、撒点儿米……”
孟小芳心里面疑惑,那样可爱的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是鬼呢?
然而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由不得她不信。
邵婆婆一边敲铁棍一边拉着孟小芳快速离开。
在她们的身后,站着一个大头小孩儿,他静静看着俩人背影,月光下,他的身体几乎是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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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探案()
陆凡在医院里休养了一天,平静无事,感觉身体恢复了八成,立刻打电话给张钧。
张钧问什么事。
陆凡说:“重要的事,见面聊。”
张钧自从被“贬”,整天无所事事,感觉自己快发霉了。听到陆凡说有“重要的事”,猜测是对之前的案件有了新发现,马上兴奋起来,驱车赶到天元医院。
将医生、护士、护工都撵出病房,锁上门,就剩陆凡、皇甫心燃和张钧三人。
陆凡把自己此前遭小鬼袭击的事情告诉了张钧。
张钧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袭击你、把你咬伤的小鬼,就是那起案件中被虐杀而死的小女孩儿?”
陆凡点头,伸出手,让他看伤口,现在虽已消肿,但还是有个恐怖发黑的牙印。
并说:“小鬼头顶七孔,没看到脐下三刀,不过基本可以确认。”
张钧“嗯”了一声,沉吟道:“依你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陆凡说:“我们的目的是揪出那个利用小鬼作祟的幕后黑手。虽然现在不知道他是谁,但从他针对我这一点来看,我们之间必然存在某种因果,等等看,他一定还有动作。不过,我不想坐等,张哥,带我去见一下那孩子的父母吧。”
张钧虽然已不负责此案,但他比谁都更希望尽早破案,听陆凡肯出力,马上答应:“好,这就去!”
天元医院是皇诚集团旗下的私营医院,各种手续包括出院手续,只需要皇甫心燃大小姐一句话,便有人办妥。
陆皇二人乘坐张钧的车,去找那孩子的父母。
事发之后,那对夫妇搬离了原来所租住的出租屋,另外找了一套房子,一室一厅。
兜兜转转,找到了地方。
刚走进房间,发现里面已经有访客了。
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其中一个领导模样。
张钧呆了呆,似乎认识他们。
那两个警察也看到了张钧等人,走过来,打量了陆凡和皇甫心燃一眼,也没在意,领导模样的人对张钧说:“张调研,这个案子已经不归你管了,你还来干什么?”
眼神和语气有几分轻蔑,有几分优越感。
从“副局长”变“调研员”,称呼的不同代表了现实的差别。
张钧面无表情,提了提手里的牛奶和水果,说:“杨警官,我们来探望朋友,这不违规不犯法吧?”
杨警官冷笑一下,说:“小张,你还太年轻,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年轻人,多历练历练没有坏处的。”
张钧“嗯”了一声,没有多讲一个字。
杨警官又看了陆皇一眼,说道:“此案一定会在我手中告破!”
张钧点了点头,依然面无表情,说:“我预祝杨警官马到成功!”
杨警官笑了笑,说:“行,那我们就不打扰张调研探望朋友了。”
他有意将“探望朋友”四个字说得重些,倍显阴阳怪气,然后招呼身后警员离开。
望着二人走掉,皇甫心燃问:“张哥,那是谁啊?”
张钧说:“市局接替我分管刑侦的杨警官,现在案子由他负责。”
皇甫心燃听陆凡说过张钧的情况,嘀咕道:“那人怎么怪怪的?”
张钧说:“别理他,他就那样。”
心中却不免叹息,这个杨警官,年纪比自己大,进入市局班子的时间也比自己长,本来早就应该担任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却在之前被破格提拔上来的自己给顶了,所以一直不服气。
这回,自己坐了冷板凳,他终于如愿以偿。
工作调换之后,脸都变了,平日明里暗里可没少挖苦讽刺自己。
今天,他们应该是过来例行走访,不料碰在一起,也真是平白受气,叫外人看了笑话。
陆凡倒是没有理会这个插曲,径直向屋子里走去。
那对夫妻都在,经介绍,陆凡知道丈夫姓钟,便称呼他们为钟先生、钟太太。
钟氏夫妻听张钧介绍陆凡和皇甫心燃是风水阴阳方面专家、请来看看。三十多岁的钟先生,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对于一行人的到来,他并没有钟太太那般热情,端上茶水之后,就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脸色发冷。显然,已把陆皇当成了神棍骗子。
要不是碍于张钧的警察身份,恐怕早把人往外轰了。
哪有这么年轻的阴阳先生?还有女的!
其实,对于张钧长时间以来没能破案、警方也没给一个明确的说法,钟先生心里只怕也是有意见的。
钟太太的态度稍好一些,听说她进了精神病医院一段时间,现在精神还有些恍惚、说话还有些语无伦次。
坐在屋子里,陆凡等人能够明显地感到一股压抑的沉闷。
皇甫心燃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觉得屋内森寒,身体有些瑟瑟发抖。
钟太太说她总是能够看见自家的小孩果果在房子里跑来跑去,一回头,又不见了。然后最近总是梦到果果赤…裸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浑身流着血,脸色青紫,哭着说“妈妈,我痛”。
开始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思念孩子所致,没想到后来到了无法入睡的地步,差点儿又进一次精神病院。
钟先生带着她去寺庙了求了一串佛珠戴着,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陆凡感觉她的精神明显地衰弱,语言没什么逻辑,颠来倒去,说不清楚。
问旁边的皇甫心燃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皇甫心燃一直在关注钟太太,此时说:“钟太太体质虚弱,身上沾有不好的气,但不是邪煞之气,只是阴气较重。”
钟先生在旁边冷笑,心说,这是阴阳先生还是对口相声?
陆凡也不理他,对皇甫心燃颔首表示赞同,转而问果果死时的具体情况。
钟太太立刻就崩溃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而是钟先生,尽管半信半疑,却还是将当日之事讲了一遍。
与张钧此前所述基本一致,只是再听一遍更令人心痛。
钟先生说女儿死后的几天,他就听老家的老人讲,这里面存在巫术弄鬼的可能,他仔细回忆,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实古怪,阴恻恻的……
第133章 开坛做法()
女儿死后几天,钟先生听老家的老人讲,这里面存在巫术弄鬼的可能,他仔细回忆,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实古怪,阴恻恻的。然而那个时候悲伤过度,哪里注意查看那么多?后来警方讲说屋子里面根本就没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附近的居民也没有瞧见有什么异常的人出入。
这个案子几乎所有线索都是断的,于是就挂了起来,至今仍无音讯。
他们前一阵子先是忙着钟太太在精神病院住院,然后是忙着跟那个房东打官司,也就没注意这事,结果钟太太最近这一个多星期都是半夜惊醒,一身一身的淋漓大汗,说见到果果了,后来实在不成,去了医院求医、去了寺庙求佛,都无法。
两口子简直要崩溃了。
张钧抿着嘴唇,面沉如水,似乎在替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内疚不已。
陆凡皱着眉头,脸色也不轻松。
皇甫心燃看着他,等待着他说点儿什么。
陆凡咳嗽一下,对面前这两位普通的年轻夫妇说:“或许你们不相信也不能接受,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钟先生老家老人所讲的应该是确实的,你们家小孩子中了邪术。
“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那东西在行话里面叫做‘养鬼’,就是将你果果的三魂七魄全部夺出来,炼制成一个供施术之人驱使的恶鬼。
“果果所中的邪术,在养鬼术中是最恶毒的。果果死的时候,受尽折磨与虐待,稚嫩纯洁的内心怨根深重,加上,受人驱使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也是莫大的痛苦,而施术之人必定不是什么好货色,他必定会用非人的手段逼迫于果果……
“所以,小孩儿时常制造幻觉、托梦给母亲,既是一种对亲人的眷恋,也是一种对痛苦的宣泄。”
听了陆凡这一番坦诚的话语,钟太太心如刀割,哭得几乎昏死过去。
钟先生一边替老婆抚背,一边咬着牙,说:“小伙子,你说的是否为真?要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陆凡盯着钟先生,说:“你也许认为我跟那些街头行骗的神棍一样,对你们有所企图。但我可以告诉你,第一,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是因为同情你们家的遭遇,才巴巴地跑到这儿来,不收你们一分钱;第二,我和张警官的目的一样,要将罪犯揪出来,还世间以正义,给你们一个交代,为果果洗刷冤屈!即便你计较这些,我自会离去,但并不会放弃探查,因为此事,我陆凡管定了!”
他的想法是,张哥是警察,我也是警察,只不过我这叫龙魂秘警。惩恶扬善乃警察天职,也是修炼道心的重要途径。
然而,这段话在别人听来,却有不同想法。
张钧看向他,眼神露出钦佩之色。
皇甫心燃冲他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点个赞”,俏脸儿上满是笑意。
钟太太突然直接跪在陆凡面前,声泪俱下地哭道:“陆凡,你可一定要帮帮我那可怜的孩子啊……”
钟先生则是一脸的懊悔,说:“陆……陆小师傅,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冒犯,请你海涵,请一定帮帮我们啊!”
陆凡把钟太太扶起来,让他们坐下,舒缓一下情绪,然后问他们要果果生前的照片。
望着照片里小女孩儿那稚气可人的模样,眼睛又黑又大、干净明亮,陆凡的心也不由得一痛,同时确定了,那夜在医院袭击自己小鬼,就是果果。
当然,她是受人操控。
可恨!
他说:“我刚才已经表过态了,能帮的肯定帮。此案凶手太过狡猾,得用一些非常手段。”
这就列出纸条吩咐张钧和皇甫心燃去采买东西,然后让钟太太把果果生前经常使用的东西都拿出来。
钟太太说,那凶手实在太可恶,把小孩儿生前最喜欢的玩具和餐具等都给偷走了,他们连怀念自己孩子的依凭都没有了。
陆凡皱眉,说:“你们想一下,有没有什么跟孩子联系很紧密的东西,不会一样都找不到了吧?”
钟太太幡然醒悟,说:“哦,有一样,就是果果四岁生日那天,长虫牙,就带他去拔牙,那颗牙被我跟医生要来,包好放在家里,给她留念。我记得,那天她一口蛋糕也没吃,还生气呢……”
说着,声音哽咽,眼中泛泪。
陆凡心说,有牙齿那是最好不过了。
催促道:“钟太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把果果的牙拿出来吧。”
钟太太抹了一把眼泪说:“好,我去找找。”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带着东西,来到了钟家三口之前租住的房屋。
这是应陆凡的要求。他说要开坛做法,必须回到死者死地,效果才好。
钟氏夫妇在和房东打官司,尚无结果。
房东恨死了钟先生和钟太太。
见到他俩跟见到杀父仇人一样。
但是当张钧亮出警官证以后,房东的态度大转变,答应让他们进屋看看。
那套房至今没有再租出去,因为惨死过小孩儿,谁也不想沾惹晦气。
进了屋,直接来到洗手间,陆凡也不避讳房东,直接将法坛设在此处。
洗手间面积不大,其他人只能在门外看着,皇甫心燃给他打下手。
洗手间中央,放一张小桌,铺上黄布,摆三个橙子、三个苹果、一盅米饭、猪肉鱼肉一小份,燃蜡烛一对,点檀香三支。
陆凡对桌竖掌,恭拜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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