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之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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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之井-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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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白蛟!

    白秀麒惊呼一声,失手将酒杯掉在了地上。顷刻间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喝醉了酒似地开始扭曲模糊、颠颠倒倒。

    内耳前庭器官在过强的刺激下制造出晕眩和恶心的感觉,他不得不暂时闭上双眼稳住脚步。紧接着筵席上的寒暄声忽然放大了数十倍,变成了让人心跳加速的喊杀声。

    他悚然睁眼,发现周围的景物又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又回到了不久之前曾经梦见过的黑暗大牢中。身上依旧穿着狱卒的黑袍,只是头上并没有蒙着火焰纹的黑纱。

    没有那个必要了,因为牢房甬道中的鬼火冥灯已经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金红色的火焰四处蔓延着。

    他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发现几乎所有的牢房都大敞着牢门,里面要么空空如也,要么躺着与他装束相同的狱卒的尸体。

    地上都是血,一汪一汪的,映出他惊愕无言的表情。

    白秀麒拔剑在手,一路跑向大牢的最深处。途中又有许多刚从牢笼中逃脱出来的囚犯,张牙舞爪地向着他冲过来。

    他挥舞着宝剑砍杀了几个,可是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包围了起来。

    这么办?如果得不到援助,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白秀麒觉得自己神智清醒,但他并不感得害怕,内心深处反倒有了一种释然。就好像对于此刻的他而言,死亡似乎并不是一种坏的选择。

    他挽了一个剑花,甩掉从剑刃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屏息等候着第一个扑上来的敌人。

    可是突然间大地忽然发出了一阵巨大摇撼,头顶上石块粉尘不停地砸落,面前的大半条岩石甬道,竟然坍塌成了粉末!

    白秀麒瞪大了眼睛。

    他看见,在坍塌扬起的漫天烟尘之中,有一头巨兽现身了。它巨大的身躯覆满金甲,头与尾部却长着长长的鬃毛,那腥红的血眼和锋利的爪牙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真正令白秀麒不寒而栗的,却是那个轻松靠坐在巨兽身上的人。

    江成路!

    不,更应该说,是那个酷似江城路,却被打入大牢深处、严加看守的神秘男人。

    刚才还在与白秀麒缠斗的凶恶逃犯们,此刻全都匍匐在了巨兽爪前。然而巨兽却对他们一屑不顾,踩着沉重的步伐径直来到白秀麒的面前。

    白秀麒抬起头,怔怔地仰望着坐在巨兽上的男人,那个曾经与他偷偷**的人。

    惊愕,失望,愤懑,悲伤很多种情绪在胸中此起彼伏,心脏剧烈的绞痛搅得他几乎无法站立。白秀麒不得不将剑插在地面上,借以支撑身体。

    “你欺骗了我”他质问巨兽上的男人:“为什么背叛了我?!”

    容貌酷似江成路的男人,也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眼神里竟然是满满的快意。

    “因为你活该。”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座下的那头巨兽就扬起了利爪。

    一股阴寒的冷风向着白秀麒迎面而来,但是他没有躲避,似乎还不相信噩运会真的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可是下一个瞬间,那尖利无比的兽爪已经撕开了他的胸膛。

    鲜血喷涌,心脏从被撕开的裂口中被挖了出来,还在突突跳动着。

    !!!

    白秀麒痛呼一声,从**上坐起身来。

    夜色依旧静谧,窗外的湿地里蛙声一片,

    白秀麒喘了两口气,又压着嗓门儿咳嗽了几下,摸黑抓到了**头柜上摆着的矿泉水瓶,拧开灌了几口,这才逐渐感觉到心跳恢复了平稳。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梦见自己的死亡。

    静下心来之后,趁着梦境还没有开始褪色,他开始细细回想着梦中的内容。

    第一个梦,显然是因为江成路那一句“我是玉皇大帝”而引发的心理暗示。至于梦中的自己之所以会站在白蛟的视角上,则是因为吞下了那枚白蛟的龙魄,很可能在潜意识里受到了白蛟的影响。

    相比起来,第二个梦就要显得诡异许多了。

    白秀麒又喝了一口水压住了几声咳嗽。虽然知道一切只不过是梦境,但是回想起胸口被撕裂的一瞬间,心脏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

    他鬼使神差地抓起浴袍披在身上,悄悄的抹黑走到了虚掩着的房门口向外看。

    门后客厅的沙发上江成路还在沉睡。他太累了,恐怕就算打雷也吵不醒吧。

    客厅的落地窗外面有路灯的光亮,微弱柔和地落在了江成路的侧脸上。熟睡中的男人看起来英俊而沉稳,嘴角还带着一丝亲切的笑意。白秀麒愣愣地看了一阵子,实在没有办法将他和梦境中的那个人划上等号。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再多想了吧。

    江成路就是江成路,玄井公寓温柔的管理员。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与其被莫名其妙的梦境所左右心情,还不如相信自己的眼光。

    是的,白秀麒点点头——相信自己,就算错了,起码也不会后悔。

    好了剧透大师小白短期内不会再做剧透梦了。下一章他俩又是黏黏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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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你还不如乡村非主流() 
第二天早上,白秀麒就后悔了。

    他后悔昨天晚上刚开始咳嗽的时候,没有及时警觉并且服药。现在一睁开眼睛就觉得脑袋浑浑噩噩的,四肢沉重得像是吊了铅块儿,嗓子也干得简直要喷火。

    这是要倒大霉了啊。

    好在这个钟点江成路已经醒了,他从酒店医务室拿来温度计,一测温度蹿上了40。急忙又从医生那里要来了好几个冰袋堆在白秀麒的脑袋周围,顺便把昨晚自己睡的那**被子也抱过来堆在了他的身上。

    “我说这得带出去到医院打点滴吧?!”

    闻讯赶来的李坤也吓了一跳,搓着爪子在一边打转。

    湿地公园这边虽然环境宜人,但方圆几十公里没有像样的诊疗机构,最好的办法还是应该尽快把病人带到附近大城市去。

    江成路却摇了摇头。

    “没有这个必要。小东家是因为这几天阴气入体,再加上昨天晚上的呃,一点意外,导致身体无法负荷。光用药是没有办法改善的,只有靠他自己挺过去。”

    李坤愣了愣,忽然觉得害怕起来。

    “这几天我也阴气入体了啊,我、我会不会有事儿?”

    “你不是没有跟我们去山洞吗?再说,你的素质好像还蛮适合清修的,不会有问题的。”

    江成路反过来安抚了李坤几句,把他重新打发去楼下,让厨房准备一些清淡好消化的东西。自己则转身坐回在**边,守着白秀麒看他有没有什么变化。

    白秀麒烧得迷迷糊糊的,连李坤来过都不知道,只听见房门开了又关,耳边有人压低了嗓音嗡嗡地说着话。过了一会儿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倒是身边的**垫往下陷了一陷。

    是江成路在。

    虽然烧得浑浑噩噩的,但不知为什么这一点白秀麒心里还是异常清楚的。他动了动嘴唇,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凑到了嘴唇边。

    是水杯。

    虽然明白江成路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但盛情难却,白秀麒还是欠身起来喝了两口。冰凉的水滑入干渴的喉间,换来了片刻的舒适,只可惜实在太过短暂。

    他叹了一口气,哑着喉咙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离那个有点远。”江成路忍不住好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生过什么大病,这么点小问题就觉得撑不下去了?”

    “谁说我撑不下去了?”白秀麒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好、好。”江成路将水杯放回柜子上,又伸手过来搭在他的额头上,“什么都别想,睡吧。等好一点就带你回家。”

    “回家,回哪里的家?”

    “当然是你家啊。”

    “我不去,到处都是花,估计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烂了,很臭。”

    “好好,那就回我家,回玄井公寓。”

    “不去,你那张**又窄又硬,还没有地板来得舒服。”

    “小东家,抬杠是不对的。”江成路叹了一口气,拿开自己的手:“那我可把你撂这里,不管了啊。”

    “别,我这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白秀麒一脸病怏怏的,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偷笑:“手别拿开,挺舒服的。”

    “当然舒服了,我这是在给你运功疗伤。说好了,就疗十分钟。”

    反正**够大,江成路干脆蹬了鞋子坐到了**上,靠在**头找了一本杂志单手翻阅着。

    额头上短暂移开的手心又贴了回来,身旁的**垫下陷得更加厉害了,耳边还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不用睁开眼睛白秀麒也能够感觉到江成路的存在,这让他感觉到安心和舒适。

    在这样的气氛下面,好像什么事都能够轻易地说出来。

    本着反正自己在发烧,说点胡话也没关系的心情,白秀麒开始了喃喃低语:“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骑着一头怪兽,那怪兽一爪子把我给挠死了。”

    江成路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回应道:“呵呵。听起来挺蠢的。我骑着小怪兽,那你在梦里是什么打扮,奥特曼吗?”

    “不,在那梦里面我和你是情侣关系。”

    白秀麒觉得这段话自己好像曾经说过:“可是后来,我被你欺骗了,死得很凄惨,很可能是死不瞑目。”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江成路又翻了一页书:“哥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喜欢的人受那种委屈。”

    什么意思?白秀麒因为他的这个回答而微微一愣,心底里旋即涌起了一股苦涩。

    “是啊,所以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在梦里,我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回答说我活该呵呵,被卖了还帮人数钱,是挺活该的。”

    “”

    江成路怔了一怔,终于放下了杂志:“我的话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

    白秀麒苦笑:“你以为我以为你什么意思?”

    “别抬杠,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不是在抬杠,是在发烧,在说胡话。”白秀麒又开始耍赖。

    这下轮到江成路哭笑不得了:“我说你生了病,怎么好像嘴巴倒是伶牙俐齿了许多?”

    白秀麒又“呵呵”笑了两声,心里头正郁闷呢,也就不去抬杠了。

    就这样安静了两三分钟,江成路忽然又主动问:“睡着了吗?”

    “着了。”白秀麒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江成路嘿嘿一笑:“那也好,不是都说催眠中得到的答案更加真实吗。”

    不等白秀麒反驳,他立刻就抛出了一个问题:“你猜我今年多大了?”

    “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白秀麒反问:“怎么现在倒是知道自己多大了?”

    “是不记得。”江成路点点头,接着又抛出了但书:“但是自从我叫江成路这个名字之后,就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模样,一点儿没有衰老。”

    “”

    尽管脑袋烧成了浆糊,但白秀麒觉得自己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自己能够长生不老?”

    “倒也未必,总之至少比一般人类的寿命要长很久。”

    说到这里,江成路把杂志丢到地上,挨着白秀麒的身旁躺了下来。

    “长生不老固然很值得羡慕,但是你想一想,如果那些你深爱的人,一个一个地全都病了、死了,再怎么想念都见不到了,那么这样的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义?”

    “”

    他这么一说,白秀麒倒是想起了去年才刚刚过世的祖父。

    能够明白那种想念的感觉,明明记忆还是如此鲜明,生活中还到处都是祖父留下的痕迹,可是人却再也找不到了,众生芸芸,却查无此人。

    但有的时候白秀麒也会想,因噎废食总归是一件愚蠢的事。人类从没有因为分娩的痛楚而停止生育,又怎么会因为害怕死后的孤独而拒绝接受美好的情感?

    再说了,就算拒绝了爱情,那么友情难道就不可贵吗?看见昔日挚友一个个作古,难道就不伤心难过了?

    于是白秀麒也将这两层意思说了出来,却只换到了江成路的一声叹息。

    “我是死硬理性派的,你是鸳鸯蝴蝶派的。我们两个是没法沟通喽!”

    “你才是麦当劳苹果派。”

    白秀麒仗着生病又开始胡言乱语:“你就是没胆去爱而已,活得长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公交车上搂搂抱抱的乡村非主流呢。”

    他这个比喻倒是有趣,逗得江成路笑出声来:“也许是这样吧,但如果你能够站在我的角度,或许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抛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如果我真的爱上你了,那你能不能接受,当你百年之后我会很快地忘记你,开始新的生活?”

    白秀麒愣了一愣,心想这不清不楚问得又算是哪一出啊,心里头也跟着莫名烦躁了起来。

    “不能!”

    他哑着声音恶狠狠地拒绝:“白蛟和翠莲都能一起投胎去呢,你要是真舍不得,就不能把我的转世给找出来?”

    “谁给你的错觉,以为白蛟和翠莲转世之后还能够在一起?”江成路笑得有点无奈:“人海茫茫,更不用说三界六道浩如烟海,又有多少的风能够两次吹过同样的沙粒?那不是单凭一点修为能够办得到的事。”

    说着他按住白秀麒额头的那只手忽然微微用了点力气:“睡吧,睡醒了我们回家。”

    白秀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觉得一阵汹涌的困意忽然袭来,无法抗拒。

    这天中午,吃过午餐之后,白秀麒的体温勉强算是有些下降,于是被连着毯子一起裹着丢进了商务车的后座。三个人抓紧时间启程,总算是在傍晚时分回到了玄井公寓。

    虽然曾经充分地表达过对于硬板**的不满,但是白秀麒还是躺在了上面。

    来探病的街坊邻居来了又走,跟遗体告别似的。韦香荼送来了能够安神压惊的药材,江成路麻利地熬煮之后喂给他喝下,当天晚上烧就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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