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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广厚见不得心头白月光受委屈,皱着眉头斥责梅纯如:“我看你是病久了,心思糊涂了,桂香这些年来哪点对不住你。要不是她,维雍和慧君的生活还不知谁来操持。”
“广厚,别说了,我知道姐姐心里苦,不是有意的。”柳桂香半靠在温广厚肩膀上,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就像看自己的大英雄一样。
梅纯如寒心不已,将脸撇到枕头另一侧,不去看他们令人作呕的神态,想到女儿又难忍苦闷。
“病人需要多休息,探访时间结束了。”医生拿着厚厚的病历本进入病房,提醒温广厚一行人离开。
温广厚单手背后,不冷不热的看了梅纯如一眼后,偏过脸跟柳桂香还有温慧君说:“慧君,桂香,我们走。”
温慧君急着去听戏,父亲喊了一声,就迫不及待跟梅纯如告别:“母亲,您好好休息,我过些天再来看你。”
“你是病人的女儿?”
查房医生打量着珠圆玉润的温慧君,问了这么一句话。
温慧君矜持的点点下巴,特地瞟了舒安歌一眼:“是的,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
她巴结母亲有什么用,她才是温家名正言顺的嫡女。
“哦,既然是病人家属,请你跟我们过来做个血液配型手术。合适的话,今天为病人献血。”
温慧君笑容僵在脸上,她还没回话,柳桂香先急了:“大夫,您这是什么话,人的血是能乱抽的么?胡乱抽血会死人的!”
她急的腔调都变了,温慧君也是一脸铁青:“抽血会死人么,我”
“放心抽血不会死人,只是扎针的地方会有些痛。大少爷昨天已经为母亲献过一次血了,二小姐可以今天献血。”
“慧君,女子身体娇贵,献血会伤到元气的,你千万不能随意让医生抽血。”
柳桂香抓着温慧君的手腕叮嘱,同时冲舒安歌吼:“贱胚子,你是见不得慧君好,非要害了她才心满意足!”
第1855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6()
梅纯如躺在床上,听着柳桂香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吼声,格外心疼舒安歌。
世上哪儿有这样做娘亲的人,对自己亲生骨肉如此尖酸刻薄。她对自己亲骨肉尚且如此,对维雍和慧君又能有几分真情?
“咳,慧娟一片好心,柳姨娘不要骂她了。”
又被梅纯如叫了一声姨娘,柳姨娘鼻子都快气歪了,只能紧咬着贝齿。
温慧君吸吸鼻子,一脸委屈的看向梅纯如:“娘,你别被温慧娟骗了,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慧君,你不能这样说三妹。”
也是巧,温维雍刚从外面进来,就听到温慧君向梅纯如告状。
医生取下挂在口袋上的钢笔,一般写病案,一边解释:“输血没任何危险,你看这位先生昨天刚输过血,今天气色不是很好么。”
温维雍听医生这么说,立马追问:“大夫,需要再抽一袋血么?现在就可以。”
他撸起袖子,露出稍显瘦弱的胳膊。
“连续抽血容易营养不良,这个小姑娘既然是病人亲属,可以抽一管血。”
医生打量着温慧君,觉得这小姑娘太娇气了些。
温慧君脸色煞白,咬着唇可怜巴巴的说:“我怕抽血,抽血是不是很疼?”
“君儿,娘现在身体不好,咱们做儿女的总要尽一份心。”
温维雍的规劝,没能感动温慧君,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梅纯如。
“算了,咳,我今日感觉好多了,君儿既然害怕,就不用抽血了。”
“谢谢娘,您一定要快点儿好起来!”
温慧君喜形于色,让梅纯如格外难受,柳姨娘则是微抬下巴,眸中露出得意的神采。
舒安歌哪儿愿意她继续得意下去,主动问医生:“米医生,听说只有血型一样的人才能输血,父母的血型决定了子女的血型?”
米医生惊讶的看了舒安歌一眼,点头道:“是的,西方医学在血型研究上有一套相对成熟的理论。咱们古代时的滴血认亲,其实不够严谨,现在有了血型说加以配合,可以更有效的鉴定出亲缘关系。”
事关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米医生不由自主的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是这样,我总觉得自己跟姨娘长的不像,有机会真要验一下血型,或许是出生时抱错了呢。”
这话题米医生没发接,只能一笑而过。
柳桂香捏紧手帕瞪大眼睛,差点失声尖叫出来。
温慧娟这臭丫头,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还没吱声,温广厚先发了火:“够了,有你这样为人子女的么。你娘生你时,差点伤了身体,你三言两语就像换个娘亲。怎么,难不成还觉得你是从大太太肚子里爬出来的。”
他语气恶劣,一脸嫌恶。
不知真相的人,还真以为温广厚只是为柳姨娘打抱不平。
舒安歌心里门儿清,这俩人只是心虚了而已。
“父亲别发火,您不觉得奇怪么?从小到大,柳姨娘对二小姐呵护的无微不至,待我就像宿世仇敌一样。亲生的母女,总有一份牵绊在,我就琢磨着别是我俩出生时抱错了。”
最近遇到一些事,所以断更了,不会太监的e=´o`*唉,很大很大的事)
第1856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7()
“住嘴,你这个贱胚子,别痴心妄想了!”
柳桂香大怒,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毫无仪态可言。
“我不过是略提了一句,柳姨娘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舒安歌冷笑,梅纯如半躺在病床上,看着柳桂香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也起了怀疑。
以柳桂香的性格,会贬损自己的亲生骨肉,对她非打即骂,把她的女儿捧在手心么。
凡事不能细想,梅纯如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她从前怎么就从未怀疑过。
当初她跟柳桂香是前后脚生下女儿的,她亏了身子,差点没熬过鬼门关,三天后才第一次抱了女儿。
如果真像慧娟说的那样,老三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想到这个可能,梅纯如胸口钝钝的疼,手指无意识的抓紧了床单。
她必须要弄个明白,不能稀里糊涂的被人蒙骗一辈子。
温广厚瞪着眼,看向舒安歌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女,更像是看仇人。
他越是这样,梅纯如心里就越膈应难受。
温广厚到底多喜欢柳桂香,她这些年看的清清楚楚。如果温慧娟真的是从柳桂香肚子里生出来的,他会这样讨厌她么?
人不能钻牛角尖儿,梅纯如此刻甚至觉得她连查证都不必了。
这么多年来,她太过愚蠢,一直受人蒙蔽,忽略了最浅显的的真相。
“爹,娘,你们都冷静些,怎么忽然讨论起二妹妹和三妹妹的身世了?”
温维雍浑然不在状态,他对于慧君坚持不愿给娘亲输血,有些不满但也能理解小姑娘心里害怕。
但三妹妹和柳姨娘的争执,他就看不懂了。
难道说,母亲和柳姨娘还能抱错自己的亲骨肉?
“维雍,咳,你到娘身边来。”
梅纯如朝温维雍招招手,人生到了这个年纪,该看开的不该看开的,她都已经看透了。
她现在只想弄个明白,究竟谁才是她的亲生骨肉。
温维雍走到病床边,半跪着身子,握住母亲的手,眼神中全是浓浓的担忧。
梅纯如抓紧儿子的手背,力度之大,在他手背上抠出了几个小印子:“维雍,替娘好好查一查,米医生不是说可以验血型么?我想知道,到底谁是我的亲生女儿。”
“娘,你不想认女儿了么?温慧娟又黑又丑,怎么会是你的亲生骨肉。”
温慧君委屈的要死,她实在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被温慧娟挑唆了两句,就开始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且不说医院变故,温维雍应下了母亲的请求,温广厚几人怀着怒气离开。
舒安歌在医院照应着,每天做各种药膳给梅纯如吃,自己也顺道补得珠圆玉润。
她脸庞变得圆润,没以前那么瘦削单薄,看起来倒和梅纯如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这些日子,梅纯如越看舒安歌,越觉得熟悉亲近,懊悔之意滔滔不绝。
如果三姑娘才是她的亲骨肉,那她这个做母亲的。这么多年来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在柳桂香手下受苦,该是如何的造孽。
自那日在病房中闹过一场后,温慧君就没在医院露过面。
温维雍劝她多到医院看看,换来的则是温慧君泪眼汪汪的指责:“大哥也讨厌我了对不对,你和母亲一样,都被温慧娟迷了心窍。母亲怀疑我不是她的亲生骨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是你的亲妹妹!”
“慧君,你想多了,即便你和二妹妹抱错了,你仍然是我妹妹。”
温维雍一句话,气的温慧君差点晕过去。
她才不要做卑贱讨人厌的庶女,她是温家唯一的正牌千金。
温维雍咀嚼不出温慧君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干巴巴的拿话安慰她,末了还劝:“母亲在医院养病,心思难免敏感些。你也别犯左性,抽出空到医院一趟,不愿意输血查个血型还是可以的。”
“不,我不要!”
温慧君抱着脑袋尖叫,脸部肌肉扭曲的抽动着。
“你啊。”
温维雍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为难。
二妹如此抗拒,他难道要绑着温慧君去医院抽血?
鹤市在华夏众多城市中,经济排行还算靠前,教育行业还算发达。
舒安歌在对比许多招生简章之后,决定报考振华高级学堂。
振华高级学堂属于男女混合学校,对于年龄限制不高,在北方很有名气。
这个年代许多人家思想还很保守,不愿意让女孩子和男生一起上学,怕闹出不好的风评来。
能到振华念书的,无论男女都出身于比较开明的家庭,舒安歌很看重这一点。
温慧君念得是女子学堂,舒安歌不想和她凑在一起。
入学考试不难,大约一百多人报名,不乏从外地赶来的考生,本批次一共录取二十人,竞争还是挺激烈的。
报名费一块五是不退的,考上之后,另交学费、书本费、住宿费等。
试卷发下来,舒安歌大致扫了下,难度一般,拿满分没什么问题。
她拿着笔认真答题,考场内其他人,一个个拧着眉头,时不时的要咬两下笔杆子。
还有人做到着急处,直接拿脑袋往桌子上撞的。
监考老师敲了对方桌子,沉着脸提醒:“肃静,不要影响其他考生。”
撞桌子的学生十七八岁,茫茫然抬起头,嘴唇边两撇青色胡茬,像两撮儿小问号。
天气燥热的厉害,咕咚咕咚的喝水声,和笔落在纸上的声音混在一块儿。
没有风扇,身穿体面制服的监考官热的满头大汗。
当考试结束铃敲响的那一刻,有人如蒙大赦,有学生当即就掉起了眼泪。
舒安歌收拾好文具,与监考老师道别后,慢吞吞的往外走。
录取名单将在三天后公布,不需要再进行复试。
考试持续一天,结束时天还亮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将校园装点的格外幽静秀丽。
有穿着靛青布衫的学生,在树下摇头晃脑的背课文,也不嫌太阳晒人。
也有学生聚在一起议论时事,一个个慷慨激昂,恨不能立即上战场。
“夫君,求求你不要抛弃我和可儿,我跪下来求你了。”
女子凄婉的声音,听得人满心凄惶。
舒安歌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挽着发髻,穿着旧式青色袄裙的中年女人。
第1857章 民国之要命的白月光18()
中年女子背对着她,手里牵着一个六七岁的短发小姑娘,佝偻着身子抓穿长衫男子的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许多学生驻足围观,李炳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当众扒了衣裳一样。
“程文娘,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要带着可儿来学校闹,母亲会照顾她的。”
程文娘哭得更惨了,两只眼肿的像核桃一样:“夫君,你不要休我,求你别休我。我可以不打扰你,一个人带着可儿待在乡下照顾公婆。”
她真的很绝望,要不是无论可走,也不会偷偷带着女儿,从乡下逃出来找丈夫。
家里逼着她再嫁,婆婆要给可儿缠脚,豆丁大儿的孩子,就被逼着各种干活。
她愿意伺候公婆,干所有家务活,只希望可儿少吃点儿苦。
“够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偷偷带可儿出来,爹娘他们知道么?”
李炳一个头两个大,他着实不懂,程文娘怎么就听不懂道理呢。
可儿不懂事,见娘亲哭爹爹发怒,自己脚又疼的厉害,也跟着呜呜的哭:“爹,我的脚好疼,爹爹,您别不要娘好么?”
为了让丈夫回心转意,程文娘脱掉女儿的鞋袜,露出她溃烂的脚趾:“炳哥,婆婆非要给可儿裹脚,她脚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李炳愣了一下,单手背在身后:“糊涂,已经是新时代了,娘怎么能给可儿裹脚呢。你回去吧,过几天我就回乡下一趟,劝爹娘不要太拘着可儿。”
学生们都在一旁看着,李炳实在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
“炳哥,我求你了,你就当可怜我,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程文娘哭得肝肠寸断,李炳神情冷峻丝毫不为所动:“文娘,我们在一起就是个错误。你大字不识一个,唐诗宋词一句不懂。我需要的是妻子,不是生育工具。”
在这个年代,进城之后抛妻另娶的文人,不独李炳一个。他好歹还给了发妻一些大洋做补偿,比其他人强多了。
学生们在一旁看着,虽然同情程文娘,但也理解先生的做法。
一个有文化的男人,如何跟大字不识的乡下妇女,凑合着过一生。
怪只怪包办婚姻害死人,让两人都深受其苦。
程文娘没文化,只是讷讷的重复:“你念书时,我在家种地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