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发,纹身,带着一群少年飙车,不良少年的标准配置。
他还在上学么?
能开得起这么贵重的车,家庭条件肯定不错,应该不会轻易答应他辍学。
一群少年看起来狂放不羁,据舒安歌这一路观察,他们还是守规矩的。
人少的地方,踩油门踩的欢畅,到了人多的地方,也会放慢速度,规规矩矩的排成一竖行。
还有一点,她主动搭讪,这些家伙虽然爱起哄,但没一个嘴巴不干不净,比尤桂丹这个天天把礼义廉耻挂嘴巴的人强多了。
滨海大道清净无人,海浪拍击着礁石,腥咸潮湿的海风撞在身上,像婴儿软绵绵的拳头。
海边,日晒,紫外线。
舒安歌望着自己白皙的小腿,暗自祈祷千万别晒黑。
一口气冲到山顶,少年们这才停下机车,再次取下头盔。
“真tm爽,这种天气就该出门飙车,考试有个屁用。”
“哈哈,出门前,老宋鼻子都快气歪了,你们看到了没?”
“还是磊哥潇洒,说走就走,天不怕地不怕。”
变声期男孩子的声音,不是个个都好听,嘎嘎呱呱的样子,让舒安歌想起鸭子叫。
她怀里抱着头盔,抿唇忍着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中,荡漾着明亮的波光。
鸡公头凑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一支烟递给卫鑫磊,帮他打着火后,自己也抽了一根。
他嘴里叼着烟,朝舒安歌挤眉弄眼的笑:“小姑娘,你不怕我们是坏人么?”
“别叫小姑娘,我比你还大呢。”
“我叫龙飞,今年十七上高二,你多大了==!”
他很不服气,将烟从嘴里拔了出来。
“我也十七,一月的生日。”
“艹,那还真比我大两个月,比磊哥大五个月,哈哈。”
龙飞性格很逗比,前面说着艹,后边就自顾自笑了起来。
他二百五的举动,惹来其他人的嘲笑。
“龙飞又开始嘚瑟了,不怕磊哥收拾你。”
“切,我跟磊哥好的穿同一条裤子,是你们能挑拨的么。”
他一脸骄傲,好像跟卫鑫磊交好多厉害一样。
“你十七了?”
卫鑫磊靠在机车上,抽着烟,神情淡漠的望着地面,冷不防问了这么一句。
舒安歌楞了一下,才笑着接话:“是的,离十八岁也没几个月了。”
“看着不像。”
卫鑫磊简单评价。
她长得太嫩了,白嫩嫩的脸庞,像一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花。
“英雄所见略同,你叫什么名字,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龙飞最活宝,蹲在地上,仰头看着舒安歌说话,卫鑫磊斜出一脚把他踢到了一旁。
这一脚力道不重,龙飞委屈的捂着胸口:“磊哥,我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何如此狠心。”
“女生面前,注意点儿。”
龙飞眨了下眼睛,还要继续喊冤,一个男生插了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龙飞,竟然蹲别人裙底。”
他立马反映过来刚才磊哥为什么踹自己,弹簧似的跳了起来:“我没,我就是平时蹲惯了,小红你可别冤枉我。”
“呸,说了多少次,不准叫大爷小红了。”
他们吵吵闹闹,没个消停的时候。
“你们是学生么?在哪儿念书,怎么现在还要考试。”
“是学生啊,在英迪念书,教的全是乱七八糟的破烂玩意儿,还说什么跟国际接轨。”
龙飞抱怨了一通后,又幸灾乐祸的冲舒安歌傻笑:“不过比你们书院强,听人家说,你们那边跟女子监狱似的,不准跟男人说话,是这样的么?”
“”
人性就是,当自己处境艰难的时候,看到世上有比自己更惨的,心里立马就平衡了。
“雅颂书院名声那么可怕么?管理是严格了些,说监狱有些夸张了。但在洗脑方面,比监狱还可怕。”
舒安歌迎着海风摇头,又嫌太阳晒,用头盔挡着半边脸。
英迪国际学校是越市最好的私立高中,一年学费十几万,家庭条件一般的孩子还真念不起。
龙飞说英迪教的都是破烂玩意儿,应该是孩子气的发泄。
“喔喔,你们书院的灭绝师太很有名气,我以为里面学生都被养的跟小尼姑一样呢。你在雅颂念多久了?
往常卫鑫磊也不觉得龙飞话那么多,今天见他一直围着小姑娘打转,心里就有点儿不高兴。
这点儿不高兴,不太不够光明磊落,卫鑫磊也不好表现出来:“你叫什么名字?”
他眯眼看着自己载了一路的小姑娘,她小巧的下巴,让他想起了夏夜悄悄绽放的丁香花。
“方安歌,你呢?怎么称呼。”
龙飞坐在栏杆上,翘着二郎腿,把还剩半截的烟头扔到垃圾桶里。
第1667章 佛系继母靠边站9()
“卫鑫磊。”
依然是淡淡的语调,好似年纪轻轻就厌世了一般。
“嚯,我们磊哥名字很厉害的,三金鑫三石磊,多气派。”
龙飞是个磊哥吹,眼睛眯成一条缝,笑得像只鹌鹑。
一群气质飞扬跋扈的小青年中,混进一只温顺漂亮的小白鸽,大家眼神儿都忍不住往舒安歌身上瞟。
他们也有相熟的女生,一样的染头发、弄纹身、做指甲,这样素面朝天清汤挂面的,民国电影里走出来似的,还是头一次见。
雅颂书院的女生,在龙飞他们眼里,就像从地里扒出来的老古董,一个比着一个没趣儿。
舒安歌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固有认知。
学也逃了,车也飙了,躁动的少年们,哪儿能继续安分下去。
他们歇了一会儿后,又有了新的去处。
这次,舒安歌没跟着他们一起去闹。
“能借我一百块,把我放到市中心那儿么?下次见,我还你钱。”
风掀开她厚厚的刘海,露出一双明亮慧黠的眼睛,舒安歌手指缠着辫梢,笑容中带着几分俏皮。
这年代移动支付还没那么火,大家钱包里还是放钱的。
一个留着卷毛,额头上顶着几颗青春痘的男生,趴在车把上懒洋洋的说:“磊哥,别被人骗了啊。第一次见面就借钱,是把咱们当凯子了吧。”
英迪国际学院一年学费十几万,能在这儿上学的,家境都不错。
卷毛不是心疼那一百块,就是看不惯这女生理直气壮问人要钱的样子。
龙飞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拿出钱包朝舒安歌晃了晃:“叫我声好哥哥,我送你两百。”
家里父母忙着做生意,龙飞穷的就剩钱了。
卷毛白了龙飞一眼:“你还起劲了是吧。”
“啧,老李你懂什么,我这叫江湖救急,仗义!”
舒安歌冲龙飞说了声谢谢,但没要他钱的意思,眼神专注的望着卫鑫磊:“卫同学,你能借我一百块么?我很尽快还你的。”
她瓷白的小脸,在阳光照耀下,泛着白玉似的光,挑不出半点瑕疵。
卫鑫磊心不在焉的想着,被这样一个漂亮精致的女孩子骗了,他也认了。
况且,他不认为她会骗他的钱——哪儿有人那么笨,扔掉金娃娃,只为捡一粒芝麻。
卫鑫磊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红色钞票,随手递给舒安歌,像递张卫生纸一样。
“谢谢,你手机借我一下,我存下我的号码,还钱时联系你。”
呼哨声再度响起,龙飞朝卫鑫磊竖起大拇指。
长得帅就是好,他们磊哥走到哪儿都是视线焦点,大把大把的女生追在他后面跑。
同样染头发戴耳钉,龙飞他们不止一次被讽刺成杀马特,卫鑫磊就是时尚帅气。
卫鑫磊抬眼扫视了下众人,呼哨声顷刻消失。
“不用还。”
三个字,简简单单,撇清了悬浮在两人中间的暧昧泡沫。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舒安歌望着卫鑫磊,浅褐色的眼睛,被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
“麻烦。”
卫鑫磊说着麻烦,从裤兜里拿出手机递给舒安歌。
他长着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白净修长的手指上没一点瑕疵。
舒安歌接过手机,先给自己打了电话,这才存了号码。
“好了,谢谢你。”
卫鑫磊收回手机,通信录靠前排的位置多了一个新名字——“安歌”。
a开头,排第一,真是个狡猾的小女生。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沿着滨海大道飞驰,进入闹市区后车速慢了下来。
舒安歌在越市新奥电影处下的车,他们还要继续聚会,她不太适合跟着。
再度戴上头盔时,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间,让卫鑫磊有些小愣神。
这一段小插曲,就像这香气一样捉摸不透。
“嘿,磊哥,小美女要是给你打电话,一定要跟我们说一声啊。”
“叹气,我怎么就没这样好的桃花运呢。”
“聒噪,不想聚会就回学校。”
卫鑫磊踩了一脚油门儿,离弦之箭似的往外冲去。
繁华的市中心,舒安歌的打扮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
她模样生得好,黛眉修眼唇红齿白,像是特地站在街上拍写真的一样。
舒安歌看着广告牌上播报的时间,招手叫停了辆出租车。
“到明鸿花园。”
明鸿花园是越市房价最高的地方,方敏达在这里买了套大别墅,专供他和水佩杉以及一对龙凤胎居住享受。
至于方安歌姐弟俩,在别墅只能住客房,连个专属的房间都没有。
在雅颂书院小闹一场,只能说稍微替原主出了口气。
舒安歌一门心思要大闹的,所以要留点儿余地。
她当着水佩杉和尤桂丹的面,跳上不良小青年的摩托车,她们少不了在背后编排她。
尤其水佩杉,天天在书院装名门淑女,被她拆穿真面目后,怕是要恨的咬碎牙。
原主在雅颂书院上学,身上不能带手机、身份证和钱,处处都不方便。
舒安歌这次回去,是打算拿到原主手机和身份证,免得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不到二十分钟,明鸿花园就到了,舒安歌结账之后,将零钱攥到手心里进了小区。
雅颂书院的民国风校服,看着漂亮实用性不高,连个装东西的地方都没有。
一座座欧式洋房,坐落在风景秀丽的园区内。
舒安歌按了电铃后,家政阿姨擦着手从屋里走了出来。
待瞧见舒安歌,王阿姨面上露出笑来:“小姐怎么突然回来了,先生知道么?”
她说着话将门打开,舒安歌敷衍的嗯了一声:“回来有些事。”
也只能敷衍,她总不能说自己逃学回来的。
王阿姨人还不错,至少比水佩杉那个眼高于顶的表舅妈强多了。
平时,水佩杉苛待原主,让她干活的时候,王阿姨总是悄悄帮忙搭把手。
进门后,舒安歌换了鞋子,水佩杉表舅妈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楼上传了下来:“呦,大小姐回来了。你妈急得都快报警了,生怕你被小混混拐到不干不净的地方去。”
水佩杉表舅妈姓李,将近五十岁,长着一张扁圆的脸,鼻子好像一个大蒜头贴在薄嘴唇上,额头干瘪苦相十足。
第1668章 佛系继母靠边站10()
要不是表外甥女儿提携,李舅妈还在小县城里替不省心的儿媳带孙女。
多亏表外甥女儿是个念旧的,她才能住大别墅,每天吃着山珍海味,只用接送两个孩子上幼儿园。
在她眼里,水佩杉是个极有本事的,二婚还能找个开公司的大老板,还把他笼络的服服帖帖。
没来方家前,李舅妈想着水佩杉虽然嫁得好,但前头两个孩子到底是心腹大患。
方敏达再疼爱她,以后家业也是要交给长子的,男人不就这点儿惦念,毕竟水佩杉再婚后生的孩子太小了。
到了方家后,李舅妈对水佩杉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一不打,二不骂,前妻留下的俩孩子就成了没出息的废物,她还里里外外得了个好名声。
水佩杉自己不打骂两个孩子,但不拘着家里保姆和司机刁难刻薄他们。
“狗仗人势的东西。”
舒安歌瞥了李舅妈一眼,径直朝客房走去。
李舅妈倚着栏杆,脸上笑堆不住了,她以前刻薄讽刺方安歌,对方总是低着头回屋子去。
最生气的时候,也不过涨红着一张口,让她别再说了。
“你骂谁呢你。”
李舅妈脸颊上肉哆嗦着,眼球直往外突。
“骂狗仗人势的东西。”
“砰”的一声,舒安歌关上了客房门。
李舅妈拿出手机,嚎叫着跟水佩杉打电话告状:“太太,我没脸在方家干下去了。大小姐回来就骂我是畜生,我这把年纪,就算她瞧不起我,不愿把握当长辈,也不该骂我是畜生啊。”
水佩杉接到李舅妈电话,听着她在里面嚎,将听筒挪远了些。
“方安歌回去了?”
“刚回来,换了拖鞋就当着王阿姨的面骂我。”
李舅妈继续告状,水佩杉沉下脸:“先挂了,等晚上先生回去,你好好跟她说。”
挂了电话后,李舅妈恶狠狠的盯着客房门。
门开了,舒安歌换了身休闲装,朝李舅妈翻了个白眼:“听清楚,我骂的是狗仗人势的东西,没骂你畜生。当然,要是你这样认为,我也不反对。”
说完话,她“啪”的一声又关上了房门,留下差点气背气儿的李舅妈。
王阿姨拿抹布擦门框,有些担忧的望了舒安歌房间一眼。
小姐平时不声不响的,今天气性也太大了点儿。
李舅妈这人最爱告歪状,骂她一句,还不跟捅了马蜂窝一样。
舒安歌翻箱倒柜,将原主攒的私房钱,还有身份证全拿了出来,手机也充上了电。
原主被洗了两年脑,人变得闷闷的,性格也有怯懦。
所以方敏达和水佩杉,都没想着把她的身份证和手机收起来。
再说了,她现在用的是水佩杉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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