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歌靠在柴火垛上,背硌得生疼,大红的嫁衣在地上拖拽的全是泥。
她侧着耳朵听了会儿,确认不会有人来了,这才闭上眼睛,接收起原主记忆和剧情来。
原主叫段玉姝,出身书香世家,如今刚刚十九岁,正读着大一。
这个世界像极了舒安歌印象中地球的九十年代,段玉姝所在的华国,也是八九十年代开始告诉发展。
此时的大学文凭,还是相当值钱的,段玉姝考上的还是一个在全国排名靠前的大学。
原主家世不错,学历也不错,按理说日后人生也会一帆风顺,过上不错的日子。
变故发生在放暑假时,段玉姝一直羡慕舍友兰晓茹口中趣味横生的山林生活,还有她描述中美不胜收的风景,很想随她一起到她的家乡玩儿。
但段玉姝的父母十分疼爱她,对她管教严格,从小就不准她到同学家借宿。
兰晓茹就给段玉姝出了主意,让她以留在学校进行暑期实践的名义,瞒着家人、学校和同学,偷偷跟她一起回乡下。
她贴心的解释了,瞒着学校和同学,是为了先斩后奏,这样段玉姝家里人就算打电话询问学校了,也不能将她再追回来。
两人虽然家境相差很大,但由于都喜欢读书,爱好又极相似,所以关系好的跟蜜里调油一样。
段玉姝还真的听了兰晓茹的话,瞒着学校和同学,偷偷带着换洗衣服、日用品和绘画用品,打算与兰晓茹一起到山中住一段时间。
她向往山林最重要的一层原因,就是想到山中写真,提高绘画水平。
兰晓茹和段玉姝在她老家省城汇合,接着两人一道各种转车折腾,来到了兰晓茹的老家。
这一路火车、汽车、三轮车还有摩托车,两人都坐了,到最后入山时还是坐的牛车。
一路上,段玉姝既忐忑又兴奋,对即将带来的山林生活充满憧憬。
到了龙河村后,兰晓茹带着段玉姝住到了,她唤做大姨的人家。
龙河村穷的超乎段玉姝想象,但她和兰晓茹住的宋家很宽敞,家里有许多古色古香的建筑,听村里人说,宋家人是百年前迁到龙河村避难的。
宋家人不多,年轻人多数都出去上学了,只有一个病怏怏的少爷宋岳在老宅里养病。
龙河村重峦叠嶂,山清水秀,美景如画,段玉姝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来的第一天就拿起画笔作画。
她的好日子没能过多久,到龙河村的第三天,兰晓茹突然不见了,段玉姝也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宋家人说,兰晓茹把她卖了三千块钱,从今以后她就是宋家的媳妇儿了。
段玉姝自然一万个不肯,她尚抱有一丝幻想,反复说她跟兰晓茹只是同学,她没有权力将她卖到这里。
眼看宋家人听不进去,段玉姝又表示,她家境不错,只要他们愿意将她送出去,她可以让家里给他们一万块,补偿他们的损失。
但宋家人还是不愿意,执意要让段玉姝嫁给病怏怏的宋岳。
第448章 冲喜新娘征服剑灵夫君3()
段玉姝黛眉乌发肤如凝脂气质典雅,明眸皓齿鲜亮可爱,与龙河村皮肤黝黑牙齿发黄头发乱蓬蓬的村妇,形成了鲜明对比。
宋岳对她自是一见倾心,一心惦念着要娶她。
宋家为了给儿子冲喜,紧锣密鼓的办起了喜事儿,段玉姝心中又怕又恨,表面上应承下来,暗地里偷偷从宋家后院中翻出去,想要逃出龙河村。
宋岳得知段玉姝不见了,在家中发起了脾气,郁结于心,病的愈发厉害了。
宋家人怕他气坏了身子,片刻不敢耽搁,立马着手去找人。
龙河村交通不便,宗族意识极强,宋家人百年下来,在村里也联了许多姻亲。
买来的小媳妇儿不见了,宋家人召集了村民,一起翻山越岭的到山上寻找。
段玉姝对山中地形完全不了解,慌不择路的跑到原始森林中后,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出逃不到两天,就被村民找到,五花大绑的带回了宋家。
自此之后,宋家将段玉姝看管的更严了,连拜堂时都不忘给她下药,以免她到时候闹腾惊了新郎。
宋家迷信,盼着冲喜后宋岳病能好起来,恢复健康。
然而事与愿违,宋家将婚礼办的热闹喜庆,宋岳也的确心情大好,但病人不宜过喜过怒,他大喜之后就一命归西了。
无辜的冲喜新娘段玉姝,成了宋夫人和宋老爷泄愤对象,一个使出各种手段虐待段玉姝,另一个则冷眼旁观提供人手。
段玉姝出身书香世家,自幼被家人保护的极好,如今沦落到山沟里,宋夫人对她非打即骂,她怎能受的了这个苦,很快就消瘦了下来。
宋夫人只有一个儿子,宋岳病死后,她变得神神叨叨又偏执,认定了都怪段玉姝勾引了宋岳又逃跑,他才死的这么早。
段玉姝被宋夫人拿刀子毁了容,被关在宋家柴房里,不人不鬼的活着,柴房里放着木桶,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时不时还要被打上一顿。
好好一个姑娘,硬是被折磨的神智不清了。
被困的日子里,段玉姝最想做的事儿就是质问兰晓茹为什么要害她,两个人同进同出,她为了三千块就将她卖到了深山中。
刚被困在龙河村时,段玉姝还盼着家人能找到她,日子久了她被折磨得加疯疯癫癫,心里只剩下回家这个念头,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龙河村人十分团结,宋家在村子里又极有钱,宋老爷兄弟四个,除了自家之外,家族人丁希望,根本没有人帮段玉姝出逃。
段玉姝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在一次被毒打之后,又冷又饿奄奄一息的在柴房等死。
濒死之前,她恍惚见到一个英气逼人湛然若神的神秘男子,他眸光无悲无喜,静静的站在她面前,只问了一句她可有什么心愿。
段玉姝靠着最后执念,告诉神秘男子,她死后不想被宋家人弃尸荒野,想要回到望水城去。
望水城是段玉姝的故乡,她被折磨时,心心念念要回的地方。
神秘男子面无波澜的摇了摇头,告诉她,他无法将她送到望水城,但能将她遗体埋到大山深处,不会有人打扰她的清静。
段玉姝吊着最后一口气,神色惨然的道了谢,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神秘男子,果然未曾食言,在段玉姝死后,将她埋到了离龙河村很远的山林中。
段玉姝化为鬼魂之后,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乡,却发现兰晓茹在她失踪后,频频到她家中慰问她的双亲,还模仿了她的爱好和言行举止。
段父段母女儿突然失去音讯,正是悲伤之时,兰晓茹的出现,让他们不免移情于她,对她十分照顾。
但二老一直没放弃寻找段玉姝,在寻找女儿的过程中,他们像是突然老了十几岁。
段玉姝迫切想要告诉他们,是兰晓茹害了她,然而父母根本看不到她。
头七过后,段玉姝怀着满心怨恨消失了,但她心中执念难以消散。
剧情提示很少,舒安歌隐隐觉得,以兰晓茹城府之深,心计之狠,她绝对不会不惜一切出人头地,日后一定会做出更多幺蛾子。
原主的愿望是报答神秘男子殓葬恩情,离开龙河村与父母团聚,同时揭穿兰晓茹的真面目,让她和宋家人为自己犯下的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舒安歌梳理完剧情提示后,这才开始清点原主的记忆,段玉姝作为独生女,自幼受尽宠爱,性情温和柔善,同时还是学霸,乖巧懂事又充满浪漫色彩。
她前十九年的人生堪称一帆风顺,看的舒安歌不胜唏嘘,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磨难,花朵一样的年纪在摧残中零落。
在将原主的记忆看完一遍后,舒安歌叹了口气,为原主的悲惨命运不平。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柴房外风声呼啸,屋子里冷的像冰窖一样。
舒安歌又冷又饿,身上还疼的厉害,外面哭声断断续续,猫头鹰的叫声格外渗人。
之前的药效散去了不少,舒安歌手脚终于能活动了。
宋家人可能没料到药效会这么快散去,所以没有将舒安歌绑起来。
四肢能活动后,舒安歌头一件事儿就是将嘴里手帕扯了出来,朝地上呸呸呸吐了几口。
接着,她又掀开衣裳,借着瓦缝中漏下来的月光,检查她身上被掐的地方,伤的有多严重。
当确认都是有些皮外伤后,舒安歌松了口气,之前宋岳还没死,宋家人为了给他冲喜,还没丧心病狂到将她腿打断的地步。
但是宋岳死后,段玉姝时常被打,最严重的时候,腿被打断不说连肋骨都断了,她真的是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中,活活熬死的。
舒安歌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绪,她一定要离开龙河村,还要让宋家人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原主不能白白死去,她活动了下手脚,原主身体孱弱,明显不是习武的料子。
这也代表着,舒安歌功夫再好,也只能勉强空手解决几个村民,难以像上个任务世界那样,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
第449章 冲喜新娘征服剑灵夫君4()
柴房外传来婴儿哭似的猫叫,柴火垛里还有悉悉索索的老鼠移动声。
舒安歌站起身来,凑到门缝前,窥探外面情景。
月亮明镜似的照着大地,柴房外,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再远的地方,唢呐声飘渺的响着。
灵堂怕是已经布置好了,乡下风俗是停灵三天后再下葬。
剧情提示中,没提这些无关要紧的小事儿,舒安歌猜测着,按照风俗,宋家人明日可能将她拖到灵前送葬。
毕竟就算宋夫人再记恨她,如今她也是宋岳刚过门的妻子。
况且,农村有很多风俗,妻子守灵是非常看重的。有的生前没老婆的,死后还要想尽办法给亡者结个冥亲。
柴房中一股烟尘味儿,站在门边,外面的空气清新湿润。
舒安歌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周围的灵气,惊喜发现,龙河村灵气十分充沛。
她睁开眼睛,眸中透出鲜亮的光芒,一下子看到了逃出龙河村的希望。
比起练功夫,其实舒安歌更喜欢修习道家法术,毕竟撒豆成兵呼风唤雨,比舞刀弄棒贴身肉搏更炫酷。
舒安歌心情敞亮,又开始琢磨起神秘男子的身份。
他出现在段玉姝濒死之时,还将她安葬在离龙河村极远的山林中,绝不是普通人。
山中多精怪鬼魅,舒安歌怀疑他不是普通人类。
段玉姝心思澄净,是一个很好的修道苗子,只是她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所以最后抱憾终生。
舒安歌在靠门的地方盘膝坐下,闭上眼睛,驱除心中杂念,一边在心中吟诵着道家心法口诀,一边试着吸收月亮精华,将灵气引入体内。
龙河村灵气充沛,原主天赋过人,舒安歌又是熟门熟路的老手。
不到两个时辰的工夫,舒安歌顺利引气入体成功,她再睁开眼睛时,视野变得格外清晰。
舒安歌心情大好,修道可以净化人体内杂质,还能让人变得耳聪目明。
原主资质如此好,如果舒安歌运气足够好,开了灵窍的话,即使不刻意运功,也能看破妖魔鬼怪行迹。
明月西沉,深沉夜色席卷而来,舒安歌继续引气入体,脸上被掐出来的青紫伤痕也没那么狰狞了。
大约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狗吠声突然响起,远处隐约传来人声。
舒安歌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尘土,靠着柴垛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越走越近,柴门吱吱呀呀的被推开了,还是昨天那两个粗壮婆子,两人一个手中提着油灯,一个手中拿着白麻孝衣还有孝布,眯着眼说:“少奶奶,夫人让您给少爷守灵。”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舒安歌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装出害怕的神情哭丧着说:“我要回家,你们放了我吧,我家里给你们钱,给你们好多钱。”
两个婆子对望了一眼,往前走了几步,将舒安歌架了起来。
她软绵绵的站着,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凄苦的神色在油灯摇曳的光下晦暗不明。
左边的婆子将油灯放下,两人搭把手,麻利的脱下了舒安歌身上嫁衣,又为她换上了孝服。
“少奶奶,您就认命吧,宋家在龙河村也是大户人家。只要你不想着跑,老老实实替少爷守着,夫人气过了,以后也不会为难你的。”
“秦婶儿说的对,王婶儿我也劝你一句,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认命吧。”
舒安歌垂着眼睛,眼中含着泪,要哭不哭的也不说话。
两人架着她的胳膊,将她一路连搀带扶的送到了灵堂上。
灵堂正是昨日布置喜堂的地方,到处都是白幡白幔白纸,白惨惨的一片。
天地桌上点着白蜡烛,香炉里点着三炷香,供品上插着筷子,乌木棺材就在后面搁着。
桌上放着宋岳的黑白遗像,他眼神直勾勾的,要笑不笑的样子,诡异中带着恐怖。
有两个小丫头在灵前跪着,不停的往瓦盆里扔纸钱,蓝幽幽的火光,化作团团青烟飘上天去。
姓秦的婆子和姓王的婆子,按着舒安歌跪在地上,让她先给灵位磕了三个头后,又让她跪在灵前,像两个小丫鬟一样守灵。
小丫鬟年纪才十几岁大,梳着粗粗的大辫子,头发没什么光泽,熬夜熬得眼睛发青,烧纸时困的脑袋一顿一顿的,又不敢闭上眼睛睡觉。
地面冰冷,还好两三层衣裳隔着,疼痛还在可忍范围内。
但要结结实实跪上三天,估计舒安歌的膝盖不废也要残了。
年轻人身子好,病痛抗抗就过去了,但等年纪大了,年轻人受过的伤痛就变成了受不完的罪。
两个婆子哈欠两天,没一会儿就靠着柱子睡着了。
小丫鬟机械的烧着纸,除了刚开始好奇的看了舒安歌一眼后,接下来也没怎么瞧她了。
舒安歌两腿盘到一起,继续开始吸收天地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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