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了几十步,杨仁天看到一只受惊的麂子在前面十几步处一晃就不见了,他连忙抬脚就追。
“啾”追出几十步之后,前面稍微空旷的地方,杨仁天终于又看到了它,他连忙张弓搭箭,憋气息声,啾的一声,就射中了麂子的头,它弹都没弹,身子直挺挺的就倒下了。
麂子再快还能快过疾如闪电的箭?杨仁天他们射移动靶射惯了,能提前判断移动量,因此百发百中,麂子等于是傻傻的送到箭头上的。
“是麂子?哦!是好货,麂子肉滑嫩,是山林中最好的野味之一,今天我们有口福了。”杨文礼也快步追过去,看到是麂子就高兴地说道。
真正的山里人都知道,山里的野味,最好吃的是野鸡、斑鸠和麂子,什么野兔野猪相差远了,那只有一个名,野兔肉有一股土味,野猪肉很柴而且味道重。
“我们到前面再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小溪,就在那里烧烤。”杨文礼作出决定道。
“是”仁天和仁洪齐声答应道。
比较大的山谷,一般有小溪,这是下大雨时,山里汇集的雨水冲刷而成的。
一只麂子足够三人饱餐一顿了,因此杨文礼一行不再注目四顾,径直往谷中走去。
行了约三百步远时,突然迎面踫到几个人,杨仁天他们反应快,马上张弓搭箭对准对方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实静下心来一看,杨文礼就知道他们只是普通的猎户了,面像平和,目无凶光,而且很惊吓的样子,穿着也是破破烂烂,这是绝对错不了的。
“大大……大王,我们是猎户,实在没有吃的了,才冒死进山打猎,还望大王饶命。”对面几个猎户,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劲地嗑头直求饶。
不仅是杨文礼判断出他们是猎户,他们也判断出杨文礼他们几个是山大王,根本不是普通人,他们杀气弥漫,目光凶悍,比猛兽还可怕,更可怕的是,他们个个身材彪悍,满脸横肉,不用试就知道,杀他们易于反掌。
杨文礼把弓一收,然后示意仁天、仁洪两人也收起弓箭,语气平和地对几个猎户说道:“无妨,我与别的大王不同,我不喜欢欺负弱小,我喜欢欺负强者,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起来吧!”
“谢大王不杀之恩!”几个猎户又嗑了几个响头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你们可能不知道,此地原来的大王,插翅虎,已经被我灭了,此地现属我管辖,你们今后只管进山打猎无妨。
还有你们看到了吗?这里土地肥沃,水源方便,非常适合开垦成良田,这里没有官府的重税,如果你们愿意来这里定居,第一年我只收两成税,就是说,如果你亩产只有一百斤,我只收二十斤稻谷,然后逐年递增,最高只收一百斤。
怎么样?比你们在山外租种地主富户的田土划算吧!而且我保证,你们人人都有饭吃,断粮的时候,我可以借粮给你们,不收利是,只收本金。……”杨文礼详细的说了他的优待措施。
“大王仁义,果真是这样,小人愿意搬来,我们本来会打猎,到这里,饿不着肚子的。
以前的大王,插翅虎,太凶残,我们只敢偷偷摸摸的进山,以至于生活困顿。
如今大王高义,请受小的一拜!”
几个猎户中年长的一个代表他们回话,然后又带头结结实实嗑了三个响头。
穷苦猎户有什么?最多不过是几间茅草屋,有许多甚至是人字屋,就是用木棍茅草扎成一个A字形的简陋屋子,搬家对他们来说,不是大事,说走就可以走。
杨文礼的这些条件,非常优厚,比租种地主的田土,好太多了,人都会思考,所以他们马上就答应搬来。
至于是否相信的问题,那个不用考虑,杨文礼他们明显就是山大王,杀气太重了,真要对他们不利,早就杀了他们了,所以他们一点也不怀疑。
“哈哈哈哈!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们有什么困难,比如耕牛、农具、种子缺少的问题,可以到跑马岭去找我,我可以无偿借给你们。
还有你们可以向你们的亲戚朋友宣传,邀请他一起到这里来,这个山谷这么大,足可以开垦出一千多亩良田。
不够,再找别的山谷嘛!总之,在我跑马岭的周边,只要你们每年依章纳粮,我保证你们的安全。”杨文礼淳淳诱导,什么好条件都一股脑的说出来,目的就是想吸引他们到这里来。
“谢谢大王,谢谢大王……”那几个猎户,又是连声道谢不已。
……未完待续
第47章 过江龙()
杨文礼之所以想招些山民进山开荒,是因为他如今的实力太弱了,同后金的黄台吉比,是蚂蚁与大象的区别,很快就要步入天启七年了,他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
不过他也有优势,他有科学的练兵方法,从他十个家丁的表现来看,他就有十足的信心,另外,他有先进的武器装备。
比如弓箭、比如杨刀,他懂科学原理,制作出来的弓箭,不仅射程远,更重要的是统一的标准制弓,射击精准,射程相同。
这个很重要,古代没有人能做到,算是他一个巨大的金手指,古代的弓箭,因为古人不懂科学原理,所以做不到他这么远的射程,想想看,你可以射到别人,而别人却射不到你,只能被动挨打,这个滋味怎么样?
又加上他可以工业化大批量制造,缩短制弓周期,这又是一个巨大的优势,这一点朝庭、流贼、后金,三方势力都做不到。
是的,他就是以这三方势力为假想敌,他们都势力强大,因此他才感觉自己的实力还非常弱小。
说到黄台吉,就不得不说说此时后金的情况了,现在还是五月,后金正在攻打宁远,此时宁远的守将是袁崇焕,宁远城城高墙厚,袁崇焕又心高气傲,誓死守卫宁远,后金久攻不下。一日袁崇焕命城头红衣大炮,炮轰奴尔哈赤的中军,意外地射中了一炮。
当时虽然没有杀死老奴,但也把他吓得半死,于是他觉得攻克宁远无望,遂令撤军。回到沈阳之后,努尔哈赤闷闷不乐,动不动就下达屠杀汉人令,以至于整个东北大地,只剩区区三百不到的读书人,其他的汉人更糟,十停去了九停。
也正是这样,可能是老奴坏事做尽,惹得天怒人怨,患上了毒疽,于同年8月11号病死。
老奴的死,对后金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但同时,黄台吉这个枭雄的上位,却预示着后金很快会强大起来。
后金很强大,这一点勿庸直言,而另一方势力的流贼,到了明年就会揭杆而起,流贼不事生产,只知破坏,而且是见人就收,强行裹带,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很快就会席卷天下。
虽然还是没影的事,但是流贼的破坏力更强,影响力更大,很快就会影响到这里,所以杨文礼必须提早筹谋。
……
虽然说来很长,其实只是杨文礼脑袋里一瞬间兴起的念头,只见他一副和蔼的面容对那些猎户挥挥手说道:“别尽讲客套了,我不陪你们多聊了,我们要去找小溪,搞烧烤去,瞧,一只多肥的麂子啊!哈哈哈!记住喽!我的名号叫过江龙。”
杨文礼他们走远了,几个猎户还在那一动不动,久久疑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三叔,你说这个新大当家说的是不是真的?”一个年轻的猎户问年长者道。
“应该是真的,他没必要骗我们,今天如果我们踫上的是插翅虎,你说我们还有命吗?”年长者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
杨文礼是故意向他们报了名号,一个他临时想出来的名号,名号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都可以,关键是能向外界透露出跑马岭换了大当家的情况。
新大当家是好是坏,这才是重点,民众的传播力是很恐怖的,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
到时候,说不定有在外面活不下去的贫民,迁到山里来。到了这里,就是他的人,到时候,他的兵源选择余就更大了。
官府再强大,它也管不到山里来,这里离外面有几十里山路之远,来再多的官兵他也不惧。
杨文礼的目的达到了,这几个猎户出山之后,跟自己的亲友添油加醋地讲了他们今天遇到的事。
虽然他们临走时,总是会叮嘱亲友不要对外人说,他们的亲友也满口答应了。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玄乎,到了后面的吃瓜群众,和邻居亲友说的就太不靠谱了。
“张老汉,你知道跑马岭换了新大当家吗?”
“不知道”张老汉实话实说,消息还刚传到这里,他当然不知道。
“听说跑马岭现在的大当家,叫做过江龙,那家伙,生得身高一丈二,腰如磨盘般粗壮,牛眼大的眼珠子,血盆大口,他吼一声,就能震死一片的人,他跺一脚,地动山摇,威猛无匹。
不过,听说他不屑欺负弱小,说是有失他的威名,现在大别山里面,已经可以随便去打猎了。
听说还有人躲到山里面开荒去了,只要交两成的租,那里土地肥沃……”
“快嘴刘,你说的这么好,干么你不搬进山里去呢?”张老汉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他知道快嘴刘这个人,嘴上没把门,尽乱说,他的话十句没有一句可信的。
“我……我正想搬进去,看到你人还好,特意告诉你,你还不信了。”快嘴刘自知他的话很难让人相信,于是他强自装作自己也要搬进去。
哪知道,后来别人都拿话兑他,他为了顾面子,还真搬进山里去了,这是后话不提。
却说杨文礼一行三人,打了一天猎回去,真可谓是满载而归,什么野鸡、野兔、斑鸠,每人都打了好几只。
杨仁天和杨仁洪,当然是拿回自己家里去了,他们每人有五名奴兵,都是自己搞吃。
当杨文礼拿着猎物回食堂的时候,刚好晓红姑娘也下班过来吃饭了,她一见杨文礼手里提着的几只野味,立刻高兴得蹦跳起来说道:“哇!今天有口福了,这么多野味!”
“你想吃,那还等什么?快点拿进去帮娟儿姑娘收拾啊!”杨文礼将野味往她手里一塞就转身回家了。
两人相处久了,说话就很随便了,就像朋友之间说话一般,晓红姑娘也越来越性格开朗了,有时还和杨文礼开几句小玩笑。
其他的姑娘也和她差不多,她们已经渐渐地走出自己心里的阴影了,山寨里到处都飘荡着她们欢快的笑声。
……未完待续
第48章 回家()
第二天,杨仁天就向杨文礼请行:“大当家,趁着天气晴好,我想今天就回去接家人,请你恩准!”
杨仁天是怕夜长梦多,趁着少爷松口了,就赶紧回去接来家人,所谓富贵不还乡,辟如锦衣夜行,如今他的生活条件好了,他就想接双亲来尽孝了。
杨仁天家的家庭条件当然不好,不然也不可能把他从小卖入杨家为奴了,杨仁天现在有独立带院子的大屋,有十亩良田,有一两七钱白银一个月的俸禄,算得上是富裕中产之家了,比他父母肯定要强上许多倍。
之所以是一两七钱白银,是他五个奴兵,每天值岗放哨有两钱白银一个人的俸禄,加上他自己的七钱,就是一两七钱白银了。
杨文礼想了一下说道:“可以,每次回去两个人,带上你们的奴兵回去,到我家接了我的家人来,嗯……把我做实验用过的木螺杆、铸铁螺杆,挤压机、杨刀钢模、制弓用的模具以及我记录的骨瓷试制资料,全部带来,其它不能带来的全部毁掉。
你代我传话,告诉老夫人,我们杨家就作为租屋算了,全部租给茅山冲的佃户,我们每年去收一界租子……”
杨文礼事无巨细的叮嘱清楚了,他不打算再回茅山冲了,因此,那些先进技术以及工具就要全部带回这里,免得泄露了秘密。
这次杨仁天是和杨仁地两人一起走的,杨仁地工作比较清闲,回去十天半月不会有影响。
……
回去还是沿着来时的路回走的,沿着蕲州的边界走,远离州城,不怕碰上官兵。
一行十二个人,都是全副武装,完全没有伪装,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根本不怕有人敢拦路抢劫。
路过柳树坝的时候,杨仁天与杨仁地还特意去了那座山神庙,庙里的小乞丐已经不见踪影了,不知去了哪里?可能他们之中又有人饿死了吧!
两人感慨了一番之后,又重新上路,又走了几十里,终于到了杨仁天家里。
杨仁天家里是典型的赤贫家庭,两间破烂的版筑茅屋,摇摇欲坠,恐怕一阵大一点的风就能吹倒。
杨仁天站在家门口久久伫立,眼眶里的泪水好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涌,擦干了又有,一点不见少。
近乡情怯,六年了,整整六年多了,他由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到如今已是花样青年,可是记忆中的家还是一点没变,不,好像更破败了。
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家里这么穷?父母每天起早贪黑的做事,换来的却是肚子都填不饱,连自己这个亲儿子都只能忍痛卖掉。
恐怕正如少爷所说,特权阶级太多了,朝庭沉重的赋税,全部加到了我们这些贫苦家庭的头上了,因此,是下雨天背稻草,越背越重,总有一天,会压弯腰,压断骨,再也没有从新站起来的机会。
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少爷,他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天纵之才,他的目光深远,是自己可以一生追随的主人。
感怀良久,杨仁天用衣袖擦掉泪花,深呼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踏入了家门。
此时正是晚饭时候,两个熟悉而又苍老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一张简陋的桌子边吃饭。
杨仁天的父母年纪比较大,两个年长的哥哥,早已成家另过,正因为他们年纪大了,所以养不活他,只得忍痛把他卖了,目的只是想他活下去。
扑通一声,杨仁天双膝跪地,以头点地哽咽道:“双亲在上,不孝儿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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