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此人李善颇为熟识,此人虽然好机变,但是却是一个忠臣,李善选择相信此人。
“难道镇南王不赞同陛下封禅吗?”张说更是反问了李善,似乎李善的态度与他预想的不一样。
李善道:“封禅兹事体大,皇上登记不久,恩威不深似乎难以服众吧。不如多做实事,更好一些。”
张说摇了摇头道:“真是因为陛下恩威不重,才应该封禅泰山。先皇之时已经做出开元盛世,当今皇上继位实属偶然,自然又诸多朝中大臣心有不服。om更重要的是天下百姓与各州节度使的想法也是如此,如果此次皇上可以一举封禅泰山,那么必定轰动天下,那么皇上的皇室正统之名就更加坐实了。但是今天看来,似乎还是有不少反对声的。”
李善这才明白唐肃宗之所以不高兴的原因,看来这次封禅是预谋已久的了,难道这安禄山就是唐肃宗安排的?这倒很有可能,唐肃宗自导自演了一场瑞兽的戏份,想要借此封禅泰山以确立自己的威望。想想也对,如果不是唐肃宗亲口说出瑞兽,谁有敢说这匹白马就是瑞兽呢!
看来自己这次是站在了皇上的对立面了,皇上想要封禅未成,心中自然不痛快。而自己又在这时候去劝皇上,肯定是撞在了火药桶上。
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李林甫也会反对唐肃宗封禅泰山呢?难道此人另有野心?李善不禁心中一凛,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又被李林甫摆了一道。此人果然阴险,想必在朝上他并没有发表意见。
以李林甫的势力,如果与张说一统赞成皇上封禅,此事多半就成了。但是如果他反对的话,那么也不会来找自己去劝皇上。想来是李林甫保持中立没有表态,才会导致满朝文武各执一词,令陛下难以决断
而他又找来李善做最后一根稻草,自己压死了唐肃宗,那么必然招致唐肃宗的怨恨。没想到自己来长安还没有动作就已经先被算计进去了,李善颇为恼怒,主要还是不在朝中时间太长了,难免很多消息不灵通。
既然事情已经做成,那么挽回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况且李善确实认为封禅泰山并非良策,如此消耗人力物力却无益于社稷的事情李善向来不赞同。李善道:“我还是认为封禅泰山于社稷无益,如果陛下想要树立恩威还是着眼于当下,泽披于民才是正道。”
张说道:“谈何容易,你知道当初大皇子在武将之中威信甚高,而当今陛下为了夺位杀了大皇子,可谓是寒了边疆将士的心。你向陛下提过付出节度使制度的建议,你以为陛下没有考虑过马?”
李善闻言一惊,道:“难道陛下施行过废除节度使的计划?”
张说道:“措施还没有实施就已经传到了个节度使的耳朵中,十道节度使一同上表请求陛下收回成命。节度使不是陛下不想撤,而是撤不了,他们手中都握有重兵,以边关事重为由完全不听陛下调派。”
李善还想说什么,但是现在已经于事无补,只能长叹一声道:“我明白了,此事以后再议吧。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即便陛下封禅成功也改变不了现状,虽然眼下是太平盛世,但是需知道阳极则阴阴极则阳,往往昌盛就代表着衰落的开始。”
张说对李善的话深表叹服道:“镇南王言之有理,如有良策一定对下官告知一二,下官虽是一把老骨头,也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送走了张说,李善眉头紧皱。事情比李善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不但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朝外更是难以处理,节度使制度是唐朝祸乱的根源,正所谓尾大不掉。
如果地方的实力太过强大,中央就难以控制,现在看来已经到了中央难以控制的局面。如果唐玄宗在世说不定此事还有转机,但是唐肃宗无论是威信还是恩泽都与这些节度使没有关系,这些人不可能放任唐肃宗将他们废除。
看来事情已经非常棘手了,果然唐肃宗的能力还是有限。他不应该一下子招惹多有的节度使,他应该先找理由废除其中的一两个将兵权收回在逐个击破,但是如今消息已经走漏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根本不可能同时废除所有的节度使。
“叫安禄山进来。”李善对着手下仆人道。
安禄山小心翼翼的走进书房,道:“您找小的有什么事儿吗?”
李善道:“瑞兽之事,陛下许诺你什么好处?”
安禄山装傻充愣的道:“大人此言何意,小的不明白啊,瑞兽之事虽然是小的发现的,但是小的并不敢居功啊。”
李善道:“瑞兽之事难道不是陛下亲自策划的吗?说实话,不然我直接杀了你。”
李善朝阿三一使眼色,阿三手中长剑直接抵住了安禄山的脖子,安禄山赶紧扣头道:“小的说,是陛下将白马放到了围场,再让小的谎称见到瑞兽从天而降。陛下许诺小的事成之后可当范阳刺史。”
果然如此,差点就放虎归山,可不能叫安禄山放走。
李善眼中寒光一闪,笑道:“安禄山,现在你终于有一件事情对我很重要了。”
安禄山听了面色一喜道:“大人请讲,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的命,对我来说很重要。”(。)
第三百五十六章 探监()
“属下已经查到了户部侍郎的情况,请大王过目。om”李善的探子其拿来报告。
李善早就感觉当日李林甫所说的那个户部侍郎的案子有蹊跷,因此特地让手下人去查了一下,果不其然,其中还有不少的隐情。
“那个户部侍郎现在关在什么地方?”李善看完情报问道。
探子禀报道:“现在收押在刑部大牢。”
据李善所知,刑部已经完全投靠于李林甫,串通一气,因此这件事情一定是上下包庇,看来这个户部侍郎小命不保了。
“看来我的走一趟刑部大牢了。”李善面色冷峻。
探子的报告上写到户部侍郎在外名声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贪污受贿之事,更是难得的正直清廉的好官。李善不会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始末的,证据资料都在刑部手里,他这个半路插手的恐怕没有时间将这件事情查完户部侍郎就已经死了。
他做的就是调查这个人的人品,日久见人心,一个人如果一直做好事那么名声口碑自然会很好。手下人的话往往不奏报更加真实,况且李林甫这么急切的想要除掉此人,想必其中利害相关,李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李林甫如此大动干戈。
刑部大牢,李善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来,而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便装只带着阿三一人来到了刑部大牢。
少不了又被守门的牢头呵斥敲诈了一番,那牢头也算是有眼力的,虽然李善穿着朴素但是身后的仆从孔武有力,配饰也是顶级的丝织品,料定此人非富即贵。om所以下狠手敲了一把竹杠。
李善现在这个身份居然还要受这些人的气,也是有些压不住火。但是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刑部是李林甫的地盘,如果被人察觉说不定会传到李林甫的耳朵里,那不好就打草惊蛇了。
牢头看着李善递过来一锭金子,立马喜笑颜开,果然是大富大贵之人,一出手就是他一年的饷银。不过牢头也知道,钱多必然烫手,既然他肯出这么多的银子,那么所见的人也必然是重要的人。
牢头并没有急着接过银子,而是谨慎的问道:“你要见谁啊?”
“户部侍郎,沈川”李善道。
此人是刑部尚书大人特意叮嘱过的,任何人都不能于此人见面。果然这锭金子相当的烫手啊,但是风险于收益成正比,这平白掉下一年的薪俸也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为难的话就算了。”李善将金子往袖中一收。
“慢着,”牢头眼看这到手的金子飞了,更是着急,“那个,此人确实被要求严密看管,你们要快去快回,我只能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
李善微微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件事百试不爽。李善将金子扔给牢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
牢头带着李善进了大牢深处,连过了几道闸门方才见到沈川,此时的沈川披头散发在牢中一直大喊着:“奸臣佞党惑乱朝纲,我大唐江山就要葬送在这群人手中了,老天无眼啊。”
李善道:“既然你说奸臣在朝,那么你为什么不能廓清銮舆,清除奸佞呢?”
沈川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李善,道:“你是谁?是李林甫派来杀我的人吗?”
李善并不回答,反问道:“你希望我是什么人?”
沈川狐疑的打量着李善,看来看去也看不出李善到底是什么来路,李善这些年不在京城,认识他的人都是当朝元老,像这种在长安时间不长的人确实不认识他。
李善道:“你是被李林甫陷害的,如果你相信我,我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沈川看李善似乎不像是李林甫派来的杀手,能够在这时候来探监的除了李林甫的手下,沈川实在想不到要有别人,但是只要不是杀手,那么此人一定有非凡的背景,是友非敌,突然激动的道:“不论你是谁,麻烦你帮我给张说大人带个话,让他小心提防李林甫,此人有造反之心。”
李善心中一喜,果然沈川有事情要说,问道:“你且详细说来,我是大唐镇南王李善,如果你所说是实情,我保你不死。”
沈川面色一惊,道:“你真的是镇南王?”
李善掏出皇帝印绶让沈川看,沈川赶紧跪下扣头道:“请镇南王一定要明察秋毫为臣主持公道啊。”
李善道:“你快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沈川点了点头道:“此事要从李林甫的侄子李承威说起,此人现任雍州刺史,臣发现此人私自囤积”
沈川将事情对李善和盘托出,不过这时候牢头急急慌慌的跑来道:“时间到了,你们赶快离开,要是被上边发现了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善已经知道了事情原委,对沈川道:“你且安心等候,我这两天就救你出来。”
沈川道:“只要镇南王能扳倒李林甫,廓清朝纲,臣又何惜一死。臣的身家性命就交付给镇南王了。”
出了刑部大牢,李善对阿三道:“你尽快派人去雍州一趟,雍州是里长安最近的州,如果雍州发难,长安必定措手不及,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李善虽然一向小心谨慎,但是却没想到他们离开的时候却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李善去了刑部大牢?你确定他们没有发现你?”李林甫马上接到了线报。
“对,镇南王此番乔装打扮,用重金贿赂了牢头进入刑部大牢,按照大人指示,小的并没有跟上前去,只是远远的观察着,却对不会被发现的。”
李林甫冷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李善这小子来了就不会有好事儿,此人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总是要与我作对。幸好我早有准备,这次我看你怎么办。行了,你先下去吧,对了叫管家进来。”
李林甫的管家进来道:“老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李林甫将一封信递给他道:“你赶快跑一趟刑部尚书家,告诉他这件事情该办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李善的来意()
李善离开刑部大牢,马上去找张说,此事唯一可以帮他的恐怕也只有张说了。{'<( 张九龄是李善最信任的人,但是张九龄如今年迈,更是重病缠身,已经不理朝务许久了,李善确实没办法找他商议。
“镇南王,莅临寒舍有什么事情?”张说道。
李善神情严峻的道:“张大人可知道户部侍郎沈川?”
张说道:“知道啊,他不是前几日因为贪污等案件被抓入刑部大牢了吗?”
李善道:“沈川难道没有来找过张大人?”
张说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道:“这倒是有过,好像下过名刺说要来拜访。但是你知道朝廷官员之间的私下往来一向让人忌讳,况且我与他素无渊源,再加上我前段时间忙于河道赈灾事宜,所以也没有见着。既然是个贪官,那也就不见也罢了。”
李善摇了摇头道:“今天我去刑部大牢见了沈川,此人绝对不是贪污受贿之徒,相反,应该是个难得的正直好官。”
张说道:“那个下狱的人会承认自己有罪啊?但是听一面之词恐怕不妥,既然他已经入狱,那么就交给刑部审理就可以了,相信刑部一定可以将此事查清楚的。”
李善道:“此事是李林甫亲自住持的,而且我觉得李林甫对此事必有隐瞒。”
张说道:“李林甫大人虽然有时候做事有些偏颇,但是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谋害朝廷命官吧?况且此事还是皇上亲自过问过的。”
李善微微一笑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奇怪,堂堂宰相怎么会对户部侍郎的事情如此上心,如果李林甫真的为此假公济私那你觉得此事背后会是小事儿吗?”
张说听李善这么一说,神色一凛,问道:“你可有证据?”
李善道:“证据暂时没有,不过沈川似乎查到了一些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证实了。”
张说道:“即便如此,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况且这件事情说到底也是户部侍郎的一面之词,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啊。陛下怎么可能选择相信一个户部侍郎而怀疑宰相呢。”
李善道:“张大人,我觉得户部侍郎的事情并非当务之急,而这件事情所反应的问题却相当的严重。我此番从大理回到京城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我想于张大人推心置腹,希望张大人助我一臂之力。”
张说道:“镇南王但说无妨,下官愿闻高见。”
李善道:“朝廷现在的问题,最严重的就是军权四散,皇权不稳。在外,有节度使把持各府道的军队,在内宰相李林甫嫉贤妒能闭目塞听,而皇上沉迷享乐不能专心朝政,这才是当务之急。”
张说道:“镇南王此言一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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