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大概是猜出来王达肯定是要倒霉了,可这事情锦衣卫也有直觉的,感觉肯定是要闹大,所以,也就没动王达的家。
不过,虽然没有抄家,可却也有锦衣卫在王达的府邸周围来回溜达的,王达家中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的往外转些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和王达待遇不同的,则是曾毅了。
曾毅虽然也被抓进锦衣卫了,可是他的府邸周围却根本就没锦衣卫暗中监视,这其中自然也有曾毅穷的原因,根本就不用担心有什么可转移的。
可更重要的,却是锦衣卫的一个态度了。
当然,旁人是肯定不知道锦衣卫的盯梢的,毕竟锦衣卫盯梢也是十分隐秘的,若是知道,怕是对曾毅的处境就会多出几分期待了。
只不过,这些曾毅可就不知道了。
曾毅如今的处境还算可以,虽然被关入了锦衣卫的诏狱当中,可却也没被用刑,不仅如此,就算是一日三餐,也还算凑合。
虽然肯定是比不上在家里的时候,可也没有所谓的馊了的饭菜。
而和曾毅相比,大不相同的则是如今仍旧只能趴在地上的王达了,锦衣卫的诏狱内可是不会给什么铺盖的。
别说是铺盖了,就是床铺什么的也是没有的。
牢房内唯一有的可以取暖的,就是地上的干稻草了,说是干稻草,其实也是有些潮湿的,毕竟是在这阴暗的大牢内,潮气根本就散不掉的。
曾毅还好些,虽然诏狱环境不好,可是他却没病没伤的,身体还算可以,能够坚持下来。
可是王达却不同了,在进诏狱之前,可是被杖刑三十的,如今估计还是皮开肉绽的模样,期间虽然见有锦衣卫的人来给他撒了些药。
不过锦衣卫的动作可不怎么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粗鲁至极,直接一手就把黏在身上带血的衣服给彻底揭开了。
只是那一下,曾毅就听到原本似乎奄奄一息的王达那痛彻心扉的惨叫了。
毕竟那破碎的衣服可是粘在伤口上的,这么揭下来,原本还算是止住了血的伤口立时就又开始流血了。
随后锦衣卫的人直接就把一瓶药给撒在了王达的伤口处,然后就不在搭理他,直接扭头锁上牢门走人了。
可以想象,这是锦衣卫现在还不想王达死,估摸着还想从他嘴里问出些什么来,所以才会给他上药的。
“你说你这闹的,咱俩又没仇没怨的,你这折腾的,还把自己给折腾进来的。”
曾毅的牢房和王达的牢房没隔几件,而且这牢房都是栏杆,到处都是缝隙,说话声音清晰的很。
这几天,曾毅闲的无聊的时候,就是自顾自的和王达说话聊天,虽然王达几乎都是不搭理他,或者说,王达根本就没力气和他闲扯。
不过曾毅却是也不介意,总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或者说,更多的不过是故意刺激王达的。
“若是早知今日,谁会如此?”
王达这次倒是没有沉默,而是过了半晌,方才抬起了一丝声音,道:“只是这事又并非是王某故意的,醉酒误事啊。”
“只能说是悔不当初。”
“若是在有日后,王某是在不敢贪杯误事了。”
王达声音中充满了悔悟之情,只不过,说出来的这话曾毅根本就是不信的,不过,虽然不信,可是曾毅却能够理解王达说出的这话。
毕竟不管是换成谁,碰到这种事情,只能是咬死了不承认,若是一旦承认,那下场也就定下来了。
当然了,曾毅不认为王达会一直咬死了不改口,毕竟锦衣卫的能耐是天下皆知的,进了锦衣卫的,就没不张口的。
别说是王达这种攀附严家的奸佞小人了,就是那些真正的有骨气的官员,进了锦衣卫,也是锦衣卫想要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要说什么。
所以,曾毅不认为王达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他现在嘴硬,不过是面对自己罢了,这个时候的嘴硬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王大人啊,你说你这何苦呢。”
“通政司那么多的奏折,你偏偏就记住了下官的奏折内容,而且还说了出来,这话说出去,有人信么?”
“你啊,到现在了还嘴硬。”
“也不瞧瞧现在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呆着呢,这可是锦衣卫的诏狱。”
“到了这地方,你背后就是有通天的背景,那也不成了,除非是当今圣上开口,否则啊,没人能救得了你。”
“你现在嘴硬,至多是给你自己平添几分你所谓的骨气罢了。一旦锦衣卫用刑了,王大人你还能坚持多久?”
“你的嘴硬,不过是给自己招惹罪受罢了,到时候大刑之下,你这罪也受了,该招的也招了,何苦呢?”
曾毅这话,其实也就是闲着无聊了,在吓唬王达罢了,毕竟他如今这状态,是王达造成的,若不然,以曾毅之前的预测,他至多是进刑部大牢罢了,可有了王达在这折腾,他竟然进了锦衣卫。
虽然如今这情形看来,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可其实却并非如此,锦衣卫的情况,任谁也琢磨不透的。
别看他现在状态看着似乎挺好,可指不定明天就能大刑上身,然后严刑逼供,这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这是锦衣卫。
(本章完)
第214章 结案()
“袁大人似乎有些不高兴?”
刑部,刑部尚书郑晓笑眯眯的看着袁炜,脸上还挂着一丝诧异之色,似乎是对袁炜此时的脸色有些好奇。
“这案子应该是无误了,袁侍郎该高行才对啊。”
郑晓说的案子,就是户部那边的案子,这个案子如今是交由户部这边和礼部侍郎袁炜共审的,至于黄锦旁听,这个倒是有些难办了。
毕竟黄锦平日里是要在宫中伺候皇帝的,其更是在皇帝身边伺候了那么多年了,这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问完的,若说是让黄锦真的从头到尾全都旁听,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多数时候,其实就是黄锦派了一个内侍过来旁听,之后在回去告诉黄锦就是了。
今个刑部这边其实也是刚送走了那内侍的。
“是该高兴。”
袁炜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只不过这笑意却是有些不自然,这案子如今在刑部及他们的会审下,已经定案了。
可正因为是已经定案了,所以他才会纠结郁闷的。
袁炜又不傻,曾毅弹劾户部的奏折闹的那么大,而且皇帝也动了怒,直接都让锦衣卫抓人了。
这种情况下,户部这个案子,如今其实就是烫手山芋了。
别看现在皇帝在没下一步动作了,可其实,这是在等他们这边先把户部的案子给结案之后才会有动静的。
如今刑部这边既然已经准备结案了,可想而知,陛下那边肯定也该有接下来的动作了。
其实刑部这边的查案很简单,只不过是从新问话,查看些户部的账薄,然后签字画押,至于户部的银库,刑部这边是进不去的。
别说是刑部这边进不去了,就是袁炜查案的时候,也没进去过户部的银库。
户部的银库,那可不是想进去就能进的,除了户部有资格进入的人员以外,其余人想要进去,那可就必须要有当今圣上的圣旨才行。
毕竟户部存放着的是大明朝的银子,若是谁都能轻易进去,银子少了算谁的?
锦衣卫是何等的厉害,可是这户部的银库他们也是不敢进的。
所以,其实刑部复审这个案子,也是很简单的,之所以拖了这么长时间,其实就是袁炜在其中作梗,故意拖时间的。
毕竟曾毅的那道奏折事情闹大之后,他必须要想出一个周全之策方可。
正如旁人所说的,曾毅的那道奏折有些含沙射影,他查出了这么多人,可却没有提户部尚书一句,哪怕一个失察之罪都没提过户部尚书。
甚至,户部三分之一左右的官员涉案,又岂会只有一个湖州府的账目出了问题?
虽说当今圣上是让他查的户部关于湖州府那边的案子,可是他身为臣子,这些事情既然知道了,不提,那就是罪。
甚至袁炜都不能狡辩说他没想到,这事情太过明显了,任哪个官员怕是都能想到的,他若说是没想到这茬,根本不会有人信的。
只不过,袁炜不管是怎么拖,这个案子都是要有结束的时候的,他这拖了将近半个月,这个案子还是复审结束了。
可偏偏,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袁炜还没个想法的。
之前,袁炜也是去了严家的,可惜严世藩那边也没什么好的法子,或者说,严世藩根本就没想什么法子,皇帝那边不先表态,就不可能有什么主意的。
不过最让袁炜糟心的,则是户部尚书马坤和严世藩闹翻了,这让袁炜更是糟心,生怕马坤在背后使绊子。
“这卷宗本官今个整理一下,明个就送去给陛下过目,不知袁侍郎意下如何?”
郑晓笑眯眯的看着袁炜,其实,这话是郑晓故意说出来让袁炜不痛快的。
郑晓身为刑部尚书,并非是严家那边的人,可是就算如此,对于严党的官员,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尤其是如袁炜这般朝中大臣,他们的站队几乎都是很清楚的。
郑晓身为刑部尚书,他的性子不说嫉恶如仇,但却也是正直的,若不然也不会没有向严家靠拢。
所以,对于袁炜这种靠拢严家,同时借着青词上位的官员,郑晓是很瞧不上眼的。
尤其是这些天,严党官员整治曾毅的法子,更是让郑晓瞧不上眼的,所以他才会说出这番话来恶心袁炜。
原本,袁炜是还准备把这个案子在拖上一段时间的,只不过却被郑晓给有意无意的结案了。
在郑晓看来,曾毅虽然被下了锦衣卫的诏狱,可是他的那道奏折所起到的作用却是还在,甚至还因为严党的弹劾而使他那道奏折的威力变的更大了。
所以,若是想要让严党受到一些损失,那就必须趁着这股劲还没过去的时候,赶紧结案,才会有更大的可能让严家倒霉。
若不然,真要拖个一两个月这边才结案,到时候怕是陛下那边对这个案子也该不怎么上心了。
朝堂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经不起拖,一但拖延下去,这其中就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的变故。
“可以。”
袁炜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似笑非笑的笑容,道:“既然已经结案,自当赶紧给陛下呈送过去,岂能让陛下久等?”
“只不过,这次会审既然是以刑部为主,到时候尚书大人您一人去就成了,下官这些日子身子也有些不舒服,明个就不去西苑了,在家休养一天。”
袁炜如今可是躲着西苑那边的,若是他真也和郑晓一起去西苑了,若是陛下当时就问他刑部的事情,他该如何回答?
最起码,若是他不去西苑,就算陛下想要问他一些事情,也会让人在传,到时候总是多些思考的时间。
“这几日袁侍郎你的确是辛苦了。”
郑晓满脸关切的看着袁炜,点头道:“毕竟你礼部那边,和刑部这边不同,让你礼部侍郎来刑部这边会审案子,的确是要费心思不少。”
“也该好好歇息几天了。”
“等明个面圣的时候,本官自会提及袁侍郎你的功劳的。”
(本章完)
第215章 消息()
锦衣卫诏狱。
“曾老弟,这大牢呆着可不舒服吧。”
刘博厚笑眯眯的提着饭盒,让狱卒打开了牢门,在曾毅的牢房内摆上了一张小桌子。
“刘大人,竟然劳您来这……。”
曾毅赶紧站起了身子,冲着刘博厚拱手,这个时候后面跟着的锦衣卫的狱卒已经把小桌子给摆好了。
“贤弟你这都进了咱们锦衣卫诏狱这么长时间了,为兄这也没得空,不能过来,心中实在是不安啊。”
刘博厚叹了口气,示意摆好酒菜的狱卒退了下去,然后方才缓缓坐下。
“贤弟也坐吧,咱们兄弟之间,那么多的客气做什么?”
刘博厚笑着冲曾毅伸手,示意曾毅坐下。
曾毅倒也不客气,直接在小板凳上坐下,说起来,锦衣卫的饭菜虽然没有馊的,可也不怎么好吃,毕竟是诏狱,给他们这些犯人吃的,怎么可能做什么山珍海味。
所以这些日子,曾毅可是馋的厉害。
右手拿着筷子,曾毅也不说话,只是夹着菜吃。
其实对于今个刘博厚会出现在锦衣卫诏狱内,曾毅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这诏狱就是锦衣卫的官员,也不会轻易来的。
这里关押的人一般而言都是皇帝钦点的犯人。
就如同他曾毅这般,就是皇帝钦点的抓的人,也正因为此,所以这才会被称之为诏狱。
这种情况下,除了负责审问的锦衣卫官员外,其他的锦衣卫官员,一般而言是不会来的,若不然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担待不起的。
而且,曾毅入这锦衣卫大牢也已经有半个月了,刘博厚一直都没来过,如今说之前忙,这话曾毅是不信的。
当然,最为主要的,则是曾毅不认为他和刘博厚两人的关系有多好。
别看之前两人有不少的交流,可到底只不过是两人的互相结盟罢了,可是这种关系没有经过任何的考验,所以根本就不牢靠的。
“曾老弟,你在这诏狱内,老哥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却是还能给你送些吃的。”
“如今天气冷了,这边也能给你送来些被褥。”
“不过肯定不是新的,但老弟你放心,这也是老哥让人给洗干净的,毕竟这是在诏狱内,若新被褥,传出去也不像话不是。”
刘博厚笑眯眯的说着,也就是这会没酒,若不然怕是就该端起酒盅了。
曾毅双眼一亮,这可是好事,这半个月他都没睡过一次好觉,牢房内的干草也有些潮的,根本就没法睡。
“多谢刘大哥了。”
曾毅冲着刘博厚拱手,不管刘博厚现在说这些是有什么用意,但是这的确是曾毅现在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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