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是根本就想不到,今个闵煦竟然会出现在严家,当然,这也不算告密,只能算是传递一些消息。
“你们刑部近些年来也没审过什么大案了吧?”
严嵩并没有在如今这个案子上询问什么,而是询问起了最近这几年刑部审问的案子情况。
闵煦不知道严嵩心里在想些什么,别看他是刑部左侍郎,也算是朝廷大员了,可是在严嵩跟前,他什么都算不上。
内阁里的大学士还能被严嵩换掉几个呢,更何况是他一个区区的刑部侍郎了。
到了严嵩如今的权势,什么官职在他跟前都是一样的了,反正权势肯定是没他大的。
所以,闵煦根本就猜不透严嵩在想什么,毕竟这可是权倾朝野十几年的大臣了,若是能轻易被猜透心思,还会有如今的权势么?
“最近几年刑部这边倒是风平浪静,这也是咱们大明朝在阁老您的治理下蒸蒸日上的原因啊。”
闵煦倒是会说话,刑部审问的案子,那都是大案要案,这几年刑部之所以没问过什么大的案子,那是因为但凡如此的案子,都交给了锦衣卫。
可到了闵煦的嘴里,却成了严嵩功勋卓著的原因了,而且言辞间更是把严嵩的地位高高的捧起,他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少不得会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不过闵煦其实心里也清楚他说这话是有些过分的,但是,他今个来严府,其实就是来投诚的,也就是不想被如今这个案子给牵扯进去。
甚至,闵煦现在出现在严府,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严家这个时候要重新展示属于严家的威严,那么肯定是要收拾一些和严家不对付或者平日里给严家捣乱的官员的。
而在这同时,严家肯定也会提拔一些亲近严家的官员,如此才能更让别的官员看清该如何站队。
在闵煦看来,这就是他的机会了,如今朝堂之上,因为严家的压制,不少有才能的官员其实都是被压了下去,并没有坐在该做的位置。
而这些个官员不仅才能和处理朝政的能力要比他闵煦强,就是资历声望也要比他闵煦强上许多的。
这种情况下,他闵煦想要慢慢熬出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是什么时候严嵩驾鹤西去了,到时候这些个被压制的官员怕就会一个个冒出头了。
而闵煦又不甘心如今这个地位,虽然严嵩已经年迈,精力不足,这是百官瞧在眼里的事情,可是在闵煦看来,这对他却并无太大的影响。
他只要借助这次机会,官职能够往上走一走,这就足够了。
至于之后,他大可以不过分的依附严家,甚至若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大可以告老还乡。
这就是闵煦的策略,先把官职往上走一走,这样他的资历也就有了,日后哪怕碰到不能取决的事情,在行告老还乡,到时候位置也会比现在高一些不是?
而且,闵煦不认为他今个做的事情有什么过分或者不对的,毕竟他说的并非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只是些严家稍微用心就能打探出来的情况,所以哪怕说出来了,他心里也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
“这朝廷啊,还是咱们万岁爷掌控大局呢,我这么个破老头子,不过是在中间跑跑腿,传个话罢了。”
严嵩笑呵呵的说着,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脸上却是浮出了自豪之色,当今圣上这么多年来一心修仙求道不问朝政,而他权倾朝野这么多年,最为自豪的就是大明江山虽然不姓严,可这十多年来,却都是他这个内阁首辅在做主,
(本章完)
第151章 大清洗()
不过严嵩到底是人老成精,虽然闵煦的话说的很是让他喜欢,可到底闵煦并非嫡系,更何况严嵩之所以能够一直权掌朝野至今,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所以只不过是嘴角微微一笑,让闵煦根本就分不清严嵩这是觉得他说的话好笑还是如何,以至于也不敢在多说什么。
“刑部尚书做到这个地步,上任以来无大案审问,也难怪他会如此。”
严嵩眯着眼睛,这么长时间了,身子仍旧是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身上搭着的狐皮里面挨着衣服的位置倒是略微有了些温度。
严嵩这话闵煦就不敢接腔了,说到底他担任刑部左侍郎的时间比郑晓担任刑部尚书的时间还要多出好几年。
当初他原本就以为他自己肯定是下任刑部尚书了,毕竟当时他自己也是中立官员,更何况他当时就是刑部左侍郎了,只不过没想到突然会冒出来一个郑晓来,若说心里对郑晓没有恨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虽然有恼恨之意,可朝廷之上可不就是如此,真正的高官有实权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一群人去争,只有极个别的能坐在那几个位置上,其余大多数都是失败者。
所以恼恨肯定是有的,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淡了,毕竟这是朝堂之争并非个人恩怨。
而严嵩这话,若是他接腔了,那他在刑部这些年也没审过什么大案,岂不是尴尬了?
闵煦不接腔,严嵩倒是不在意的,毕竟他身为内阁首辅,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说话,旁的官员听着,最后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能和他严嵩平等而坐的,可以说是没有。
“若是这天下真的太平了,官员真的清廉了,又岂会有如今湖州府这个大案?”
“湖州府既然能出现这等大案,那是不是证明别的州府也可能出现如此大案,甚至惊天大案?”
“只不过因为没被发现,所以被掩盖了下去。”
“刑部清吏司是做什么用的?御史言官是做什么用的?”
“这并非是刑部一家的过错,也并非的都察院的失误,这也是老夫的失误。”
“陛下一心修仙求道,将这大好的大明江山交给老夫执掌,可若出了如此的案子,老夫汗颜啊。”
“等过些日子,刑部这边把这案子复审以后,老夫也会自行上一道请罪的折子,毕竟出了如此大的案子,老夫这个内阁首辅百官之首当有过错的。”
“其他衙门该罚的罚,该查的查,必须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严嵩这番话说的言辞凿凿,可其实却是在传递出一个意思,那就是这个案子刑部复审结束之时,便是严家开始清理朝堂反对严家的官员的时候了。
之所以把时间放在那个时候,或许正如严嵩所说,这是大案,皇帝那边都在盯着呢,所以这个案子当中严家并不想搀和进去,若不然怕是要弄巧成拙。
可等这个案子结束以后,连严嵩这个内阁首辅都上折子请罪了,更何况是那些可能被牵扯到的官员了。
不管是刑部或者都察院或者是户部,只要是有牵扯的,不管是失职或者什么,肯定是不能幸免了。
而这个时候,可不就是严家对朝堂官员又一次大的清洗的开始么?
念及此,闵煦的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原本以为严家这次只会针对曾毅和一些平日里和严家作对厉害的官员,以此来起到威慑的作用,然后在提拔几个官员,来造成明显的对比。
在这之前,任闵煦如何去想,也想不到严家这次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决心,竟然想着借助这次案子,来一次清洗朝堂官员的大动作。
这一旦开始,可就意味着朝堂的又一次震荡开始了。
甚至,此时闵煦都有些庆幸,幸亏他今个来严府了,若不然怕是到时候严家大的清洗之下,他这个刑部左侍郎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而他今个来的严家,到时候刑部尚书的位置不提,最起码他的位置该是能保住的。
而严嵩为何会把这些话给他一个刚刚靠拢严家的官员透漏,闵煦心里其实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严家根本不怕他把这情况说出去,甚至,严家就是故意想让他把这事情说出去的,让朝臣有所准备,让一些朝臣开始惶恐,然后严家在开始一个个的清洗他们。
严家如此做,就等于是不把百官放在眼里,让他们明明知道严家要对付他们,甚至明确的提前告诉他们,严家要对付他们,任由他们做准备,严家根本无惧,这是何等的猖狂?
不过同时,这等猖狂也会让那些原本随风摇摆的官员在这等威胁之下迅速的向严家靠拢,这其实也是一种手段。
当然,这种手段满朝文武当中,也只有严家才能玩转,换成的别的官员,敢透漏出这种意思,怕是会被朝臣给打压的直接滚回老家的。
“阁老您管着咱们大明朝这么大的家业,有所疏忽也是难免,您何苦自责呢?”
“您若是自责了,让我等下面官员又该如何自处?”
闵煦苦口婆心的劝着,其实话里话外全都是奉承的意思。
“老夫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多劝。”
严嵩摇了摇头,然后双眼微微合拢,声音也低沉了下去:“这年纪大了,精力也跟不上了,着实恼人啊。”
这话,摆明了就是要赶人了,只不过是说法文雅一点罢了,毕竟都是文人,总不能直接说赶人吧,那也就有失他这位当朝首辅的身份了。
闵煦赶紧拱手:“下官就不叨扰阁老您休息了,阁老您可千万养好身子,这大明朝的江山还要您撑着呢。”
“日后若是有什么费心的事情,您尽管吩咐下官,下官去做就成。”
闵煦快速说完这些话,就轻轻的退了出去,只不过心态却和来时大为不同,那个时候还只是想着借助严家上位,可如今,得知了严家想要动雷霆手段之后,却是又想着彻底依附严家了。
(本章完)
第152章 故人()
刑部那边的复审情况,曾毅不知道,也没准备去打听,毕竟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最为主要的是那三十多万两的白银注定了这个案子不可能出什么大的纰漏的。
就算是严家真的权势滔天,可那三十万两白银,当今圣上可是盯着呢。
如今那三十多万两白银已经被下旨运去了西苑,虽说还没明说是当今圣上要留下这三十多万两白银,可这意思其实就已经如此了。
这个时候,若是刑部这边复审结果这案子是冤假错案,那可以,这三十多万两白银去找皇帝去要去吧。
若是谁敢让皇帝丢这个脸面,脑袋也别想要了,等着脑袋搬家吧。
所以,对于这个案子的复审曾毅没有丝毫的担心。
唯独有一点,昨个他在街上,隐约看到一人,似乎就是严妙涵,只不过等他追过去的时候,却是没找到人。
这却是让曾毅心里有些无奈的,虽说他本人对严妙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他这具身体的前身却是对严妙涵有几分情愫的。
虽说严妙涵一直是以女扮男装的模样出现的,可只要不是傻子,一般都能看出来到底是男还是女的。
后世所谓的女扮男装能瞒过所有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事无绝对,那些原本模样气质偏中性的女子或许女扮男装以后能够瞒过旁人眼睛,但很显然,严妙涵并不在此列。
“严家。”
曾毅嘴里轻声嘀咕着,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一袭青衫,颇为无奈,严家那可是高门大户,当今朝堂头一号的权势之家。
就算是严家招婿,也不可能招他这种七品官的微末小臣。
更何况,最为主要的是他如今早就把严家个彻底的得罪了,严家招他为婿,严家的威严何在?
更何况,严家日后的结局是注定的,曾毅也不愿意和严家牵扯上什么关系的,只是可惜,他这具身体内似乎还有那么一些不受他控制的念头产生。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曾毅摇头,站在窗子旁边,他这是二楼,而且还是临街的好位置,窗户打开,正好能看到外面的小贩叫卖的声音。
这可比他在京城的宅子那边热闹的多了,若非是有人相邀,曾毅是绝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来这种地方的。
“曾贤弟,你果然是早到了。”
一道爽朗的声音打断了曾毅的私蓄,还未进门,衷贞吉就大笑了起来,一脚刚踏进屋内,就冲着曾毅连连拱手:“真是对不住了,为兄的错,为兄的错,原本想着能早走一会,可却没想到临时有事给耽误了。”
“这紧赶慢赶的,还是来迟了,竟然让贤弟久等了,等一会为兄自罚一杯。”
说着话,衷贞吉就已经走到了曾毅的身前,满脸含笑的上下打量着曾毅,不等曾毅开口,下一句话就直接说了出来:“这去乌程县一趟,看起来可是受了不少罪,比起在京城的时候,可是更有当官老爷的气质了。”
说完这话,衷贞吉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很显然,这话是开玩笑的,算不得什么,不过用来缓解气氛却是在合适不过了。
“这才多久没见,贞吉兄可是变了不少。”
曾毅同样满脸含笑,虽说不知前些日子衷贞吉下帖子邀他来赴宴是作甚,虽说帖子上写的是为他接风,可曾毅却是有些不信的。
毕竟这个时候,谁和他走的近,就有可能被严家给盯上了,这种情况下,曾毅从来没想到过还会有旁人会为他接风的。
不过虽然不信,可曾毅却不会表露出来,而且今个也来了,不为别的,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来不得?
不过曾毅说的话却是属实,在他离京之前,衷贞吉可并非如此性子的,那时候的衷贞吉可是很稳重的。
“入了官场,哪能不变啊。”
衷贞吉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只不过却面色不变,仍旧含着笑意:“今个也没旁人,就咱们兄弟二人。”
“不过如今贤弟你可算是风口浪尖的人物,所以为兄才定下了这包厢。”
说完这话,衷贞吉就已经后退了几步,在屋内的桌子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同时邀请曾毅坐下,很显然,菜肴之类的肯定是已经点好了,只等酒楼做好送进来了。
曾毅也不客气,拉了把椅子坐下,他刚才还在纳闷,这包厢内的桌子怎么如此之小,想来是衷贞吉提前有过交代,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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