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状元郎的礼物咱们也看过了,接下来……。”
严世藩笑眯眯的说着,一声状元郎,已经代表了他对丁士美礼物的满意程度了。
“大人……”
“严大人请看……。”
有了丁士美的礼物珠玉在前,其他人的礼物在没能超越过丁士美礼物的了。
哪怕不提丁士美这镯子所需的手艺,但是这镯子的价值就是在场所有人都不能相比的。
各人眼光虽然不同,可这镯子本身所需的银两是不会变的,这镯子在严世藩的眼珠除了能展现出丁士美的心意和这镯子的手艺外,价值是不值一提的,这是因为严家财富富可敌国。
可这镯子在普通士子家中,那可就不同了,但是这镯子及上面珠宝本身的价值就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的花销了。
从礼物本身价值比不过丁士美,从礼物的做工上更是比不过丁士美,可以说,这次严世藩的邀宴丁士美把风头是出尽了。
就连一甲第二及第三名也是拍马都赶不上丁士美的风头的。
曾毅倒是沉得住气,直到除他外最后一人展示过礼物之后,曾毅才不急不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之前在外面买的那般很是普通的折扇。
把扇子从扇子套内取出,一手拿着扇柄,另一手在扇面上缓缓的滑动,把扇面打开。
扇面上画着的是一幅山水画,虽然画工或许不怎么样,只能算是普通,可是画的图案却是非常的壮观。
“下官家境虽然尚可,可却只是和普通百姓相比而已,若是和严大人您相比,下官肯定是比不得,也不敢比的。”
“其一,怕是冒犯了大人您,其二,怕是自取羞辱。”
“下官思前想后,总算是选了这么一柄折扇,寓意大人您心胸比这河流还要宽阔,比山还要高大。”
曾毅这一番话,说的也算是中规中矩,他这礼物只能算是街边随意买的,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若是正常情况下,这种礼物严世藩根本就不会收的,不仅不会收,肯定还要对那送礼之人打骂一番。
可今个的情况不一样,新科士子大多数的情况如何,严世藩心里是有数的。
像是丁士美这般家世的新科士子毕竟是少数,大多数是不富裕的,所以,严世藩今个原本就没打算收到什么贵重礼物,之前他也说了,只要新奇就成,这其实就是看这些个士子们对他严家是否上心了。
(本章完)
第8章 无法无天()
曾毅的礼物虽然是一把折扇,可在严世藩眼里,除了丁士美的礼物让他有些惊喜外,就属曾毅的这把折扇不错了。
或者说,是曾毅的口才不错,严世藩是对曾毅的口才有了兴趣,至于礼物,根本一文不值。
“你到是会说话。”
严世藩独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色:“一把普通的折扇被你说出了这番话,也算是难得了。”
一群人看向曾毅的眼神中已经带着些的羡慕了。
来的时候,都是想着买贵重的礼物,哪怕身上银子不多,也要尽可能的挑选好的买。
可结果,在严世藩跟前还不如曾毅一般街边几文钱随处可见的折扇。
丁士美的眼中闪过恼恨的光芒,他带来的礼物可是家族中花了大代价才得到的,用来讨好严世藩。
可曾毅凭什么得到严世藩的称赞?一把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折扇罢了,仅仅是凭着巧舌如簧,竟然得到了严世藩的欣赏。
难怪是独眼。
丁士美心里连带着严世藩也给怨上了,若非是独眼,岂会如此行为?
“曾贤弟倒是一番巧舌。”
丁士美笑着缓缓开口,满脸和善之意:“一把不值几文钱的扇子,借着贤弟的巧嘴倒是成了稀罕物了。”
“若是日后人人效仿贤弟……。”
丁士美冲着曾毅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话说到一半,没有继续往下说。
有些话,真说了出来,效果反倒是不足了,若是不说出来,能留给人更多的遐想空间,反倒是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看着丁士美和善的笑意,曾毅只觉得身上凉意阵阵,朝中大臣们之间勾心斗角,这个曾毅是知道的。
甚至,他也明白,就算是他们这几个一起进了翰林院的,日后也不可能真的就成了同盟。
可像是丁士美这般直接撕碎了脸面的,他却是真的没想到。
今天能够坐在这的,虽然不是朝中的老狐狸,可也都是头脑精明之人,丁士美这番话到底想要做什么,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的。
衷贞吉略显沉重的叹了口气,看了眼脸色已经有些难堪的严世藩,又担忧的望了眼曾毅,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虽说衷贞吉为人厚道,可凡事也肯定要为自己考虑的,更何况,他和曾毅并不熟悉,只不过是刚刚认识罢了。
眼前这种情况,谁也不知道严世藩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谁若是在开口说什么,很容易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严世藩的独眼当中满是阴郁之色,眼神在丁士美和曾毅之间来回扫过,最终落在了曾毅的身上:“差点就上了你的当了。”
“你倒是有能说会道之才,可本官这里却也不差能说回道之人。”
“本官倒是不怕今个收下你这扇子,日后在有人敢如此效仿。”
说完这话,严世藩的独眼流漏出的目光在丁士美身上扫了一眼,只是这一眼,让丁士美背后立时布满了冷汗。
严世藩既然有鬼才之称,那定然不是头脑简单之辈。
丁士美刚才话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严世藩心知肚明,甚至已经直接了当的否了丁士美刚才一半的话,这其实就是在给丁士美一个不大不小的教训了。
之所以容忍了丁士美刚才话里的挑拨,主要还是因为丁士美和曾毅的礼物对比之下高低立判。
严世藩本性就是贪财之人,底下的人起了争执,自然要看谁平日里对他孝敬更多,以此来偏向哪个。
至于所谓的道理,在严世藩这里从来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独眼中带着戏虐之色,严世藩嘴角上挑:“在本官这里,最不怕的就是偷奸耍滑之人,本官有的是法子整治。”
“本官也不听旁的,三天之内,给本官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本官也不要多的,价值三千两白银以上即可。”
“不管你是借、是偷、是抢或是有别的什么能耐,拿出来了,本官就认了你的这份心意,若是拿不出来。”
严世藩独眼微眯,射出狠戾暴躁之色:“若是拿不出来,你自己打断一条腿回老家呆着去吧。”
“滚吧。”
严世藩这些话说的不急不躁,仿若是在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可其实却是狠辣无比,拿不出来,不仅要辞官,还要自己打断一条腿,这任谁怕也是不能接受的。
尤其是这话是对皇帝刚刚点中的翰林所说,这是要有多大的权势才敢如此?
可偏偏,如此猖狂的话从严世藩的嘴里说出来,却似是习以为常一般,可见严世藩平时行事有多猖狂霸道。
火辣辣的疼。
气血冲头,双手死死握住,曾毅脸上硬是没露出半分的怒色。
两世为人,曾毅见的太多太多了,这个时候,他若是敢多说几句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怕是连这杏花楼的门都走不出去。
“下官记下了,严大人放心,三日之后,下官定会送一份让严大人您满意的大礼。”
曾毅深吸了口气,一直变幻的脸色也平静了下来,一时间似乎平静的有些吓人,甚至眼中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怪异。
“若是礼物不能让严大人您满意,下官自当辞官。”
说完这话,曾毅冲着严世藩拱了拱手,仍旧是礼节十足,没有丝毫失礼的地方。
只不过,曾毅越是如此的平静,所有人就越是觉得心中不安,尤其是丁士美。
果然,曾毅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丁士美身上,冲着丁士美微微一笑:“状元郎前途无量啊。”
说完这话,曾毅不在多待,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曾毅下楼,严世藩的独眼还盯着二楼拐角的地方,这么些年了,曾毅还是第一个在如此情况下,在他严世藩跟前如此平静的人。
此子的城府,够深,处变不惊,比起朝廷当中的那些个老狐狸们,甚至都要强一些。
只不过,随即严世藩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曾毅刚才的表现的确让他很意外,可到底还是威胁不到他严世藩啊。
(本章完)
第9章 圣旨()
“有点意思了。”
严世藩独眼看向丁士美,嘴角咧起一丝戏谑之色:“咱们的状元郎日后怕是要有麻烦了。”
说完这话,严世藩哈哈大笑了起来。
若是曾毅真的能凑齐他刚才的要求,那严世藩肯定不会在找曾毅的麻烦,他虽然性格乖戾,可却不是出尔反尔之人。
而丁士美刚才那番话,肯定已经把曾毅给得罪了,到时候……。
严世藩颇为期待丁士美和曾毅两人日后互相斗起来。
衷贞吉等人则是苦笑着对视了一眼,今个他们没帮曾毅说话,日后,也就注定了曾毅和他们的关系不会太亲密。
大家日后都是翰林院的同僚,到没有什么身份高低贵贱的区别,甚至起点都是一样的,若是真得罪了曾毅,那也没什么。
可偏偏,这事他们几个也算是倒霉,遭了无妄之灾。
而且曾毅最后表现的十分冷静,这份冷静沉着,扪心自问,他们这几个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曾毅在面对刁难困境的时候的表现,已经让这些人感到了惊艳。
若是往常,这种人他们肯定是要交往一番的,可如今,今个的事情,注定了他们和曾毅之前是有隔阂了。
丁士美神情阴郁,勉强挤出了一丝的笑意,可却显得有些难堪。
丁士美既然能被点为状元,他的才情肯定也是不差的,自然也从刚才曾毅沉重的应对中看出了曾毅的出众之处。
虽然不认为曾毅能在三日之内凑齐价值三千两的礼物,可有如此之人惦记,总归不是好事。
出了杏花楼的大门,曾毅一直平静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双眼中更是迸射出夺目的神色。
今晚曾毅对于丁士美的恼怒更胜严世藩一筹,毕竟,这事情原本就过去了,可偏偏丁士美在那边捣乱,想要坑害他。
这一点,是曾毅从来都没想到过的,就算是捣乱,那也是暗中捣乱,像是丁士美这种直面为敌的,除非之前就有大仇,若不然,是没人会这么做的,由此就能看出来丁士美为官之道尚且不足,稚嫩的很。
“大礼啊。”
曾毅嘴里喃喃自语,他现在身上总共也就不足一百两的银子了,在京城举目无亲,又如何能凑来三千两银子?
刚才之所以答应的那么痛快,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压制住心里的怒气罢了。
但若只是送上一份让严世藩绝对十分惊讶的礼物,曾毅倒还是真有些想法的。
只不过,这事情曾毅一个人可是做不了的,而且,这想法不过是刚刚盛怒之时,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来的想法罢了。
如今冷静了下来,虽然仍旧觉得这个法子可用,可是许多的细节却是需要完善的,而且,曾毅还需要外力相助。
第二天一道早,天刚蒙蒙亮,曾毅等人就在翰林院的院门前候着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圣旨什么时候回来,但有一点,那就是绝对不可能让圣旨等他们的,肯定是他们先到,然后在这等圣旨的。
只不过,今个的气氛有些怪。
按理说,圣旨来之前,这些新近翰林的新秀们肯定是要聚在一起闲聊,也算是互相认识,拉近关系的。
可今个,所有的人都是站在那干等,几乎没人说话,气氛着实有些诡异。
这也不怪旁的,丁士美昨个已经把曾毅给彻底得罪透了,两人日后肯定是对立的。
这种情况下,谁和他们两人其中一个搭话,肯定都是要被另外一个记恨上的。
虽说眼前的情况看,曾毅很可能三日之后达不到严世藩的要求,从而被迫辞官,可凡事没有绝对,更何况丁士美自持其是状元郎,目中无人,不把旁人放在眼中,能进入翰林院的,哪个没有自己的傲气的?
更何况昨个丁士美的所作所为太过不厚道了,如此一来,虽说丁士美的优势更大一些,可却也没人愿意搭理他,并非是单纯的怕得罪曾毅,更多的,是厌恶。
衷贞吉几次想要开口和曾毅搭腔,不过却被旁人的人拉住了袖子,冲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既然这个时候不想得罪曾毅也不愿招惹丁士美,那最好的法子的谁都不说话。
若不然正聊着,突然这俩人其中一个过来了说话,继续说下去还是如何?
本届的榜眼和探花两人面含微笑,靠在墙边站着,眼观鼻鼻观心,竟然陷入了假寐之中,显然也是不愿意一时多嘴而被牵扯进去。
翰林院内的官员今个算是见识了这么个奇怪的场景,今次这些进入翰林院的新科士子竟然全都在那一个个发呆。
日出东方,辰时过了大约一半的时候,有一队人马威严的冲着翰林院这边走了过来。
眼尖的已经能瞧见打前头走着的是穿着宫中太监衣服的公公,左右各跟着一人,双手捧着托盘。
托盘内放着明黄色的圣旨。
所有在翰林院外候着的人赶紧整理身上衣物,依次站好。
虽然昨天丁士美的行为让人厌恶,可他毕竟是状元郎,按照规矩,这次接圣旨,一甲三名在前,之后第二排是二甲的七人。
一甲第一名状元郎在第一排中间,榜眼在左侧,探花右侧。
而曾毅这个二甲第一名在二排中间,左右两侧同样是按照放榜时候的排名站好,这也是最后一次按照放榜时候的排名来的。
在之后,就没这么多规矩了。
“圣旨到。”
宣旨的太监在曾毅他们跟前五步远的时候,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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