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嘉靖这话里,其实就能够听出来嘉靖和严嵩君臣之间的关系如何了。
“只是可惜了,怎么生出了如此个不争气的逆子。”
“若非是想着他这老东西就这么一个独子,日后还要靠这独子养老送终,朕早就把他这独子个下狱了。”
也不怪嘉靖这么说,原本嘉靖对严世藩的印象就不好,这些年虽然没人弹劾了,可前些年的时候,弹劾严家的奏折可是不断的,既然是弹劾,肯定是严嵩和严世藩两人都有名的。
那个时候,嘉靖就认为严嵩忠君,肯定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多数应该都是他那逆子严世藩所为。
而之所以没动严世藩,其一是看在严嵩的面上,其二,则是因为嘉靖也不认为严家真能做出奏折上那些个所谓的罪大恶极的罪名。
在嘉靖看来,之所以严家被如此弹劾,肯定是因为严嵩手中权势过大,所以被满朝文武给嫉恨了。
要说小毛病,严家肯定有,可是却绝对不会像是弹劾的那些个奏折上所说的那么严重。
而如今,前些日子曾毅的奏折,更是坚定了嘉靖心里的想法,那就是严嵩还是好臣子的,只可惜,却教子无法,而严世藩果然不是个东西。
“老奴听下面人说,严世藩闭门思过了,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黄锦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不过,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东厂不是锦衣卫,有些事情,他不该知道,所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说,不然就是惹祸上身。
(本章完)
第33章 安排()
徐府。
虽然徐阶清廉,可其到底是内阁次辅,这宅子,也是皇帝赐下来的,所以这宅子可是不小,后花园内还有个不大的凉亭。
此时,徐阶和张居正师徒两人就趁着月色,坐在这凉亭下面对弈。
张居正手持黑子,面对徐阶相让一子的情况下,仍旧节节败退。
“叔大啊,你这棋艺可还是没什么长进。”
徐阶笑着按下一子,随即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心里在想着什么事?”
张居正对着棋盘看了许久,苦笑着把手中的棋子放下,随即道:“还是恩师明白学生啊。”
“小师弟……。”
张居正刚说了个开头,徐阶就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在往下继续说。
“这事,并非是为师让人做的。”
徐阶眉头皱了起来,他在得到消息以后,也在推测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曾毅,可到最后也没有个结果。
毕竟曾毅在京城根本就没有什么根基,所以,想从这上面推测出个缘由来,是不可能的。
而除此外,那自然就是有人想要借助曾毅来落了严家的面子,甚至有更大的针对严家的图谋,若是这样的话,那能出手的人可就多了。
但是,虽然猜不出到底是谁出手帮了曾毅,可有一点,徐阶基本上是肯定了的,那就是出手之人的意图,八九不离十是要借助曾毅来对付严家。
这事,徐阶其实心里是不乐意的,毕竟曾毅是他的学生,这等于是算计了他的学生啊。
不过,这话徐阶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而是看着张居正道:“今个也就咱们师徒二人,你不妨说说看,那暗中帮助曾毅的人,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徐阶这话,其实就是考究张居正了,如今徐阶心里早就准备培养张居正了,把张居正当成是日后接替他在朝堂当中的弟子。
培养弟子这事,很难,并不是看见一个才思敏捷的就能培养起来的。
最起码师徒二人要有共同的政治理念,如此一来,才能把这个弟子当成是自己的接班人培养。
而且,还要选准了人,只有如此,日后自己告老还乡了,在朝中才会有人照拂一二。
“学生以为,此时帮助小师弟,无非是…看中小师弟的潜力……但是这个可能不大。”
“而以小师弟来落严家……。”
张居正款款而谈,他自然也知道徐阶这话是考究他,所幸这事情他之前就已经猜测过了,而且,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这个时候说出来,倒也不算是没有准备。
徐阶笑眯眯的看着张居正,心里对他这个早已认定了的接班弟子是越加的满意了。
他这弟子对此事的判断虽然和他不大一样,可整体而言,却也相差不多,这点差别徐阶是可以允许的。
毕竟人与人不同,而且年纪不同,位置不同,所看所想自然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如此的相似,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看的倒是透彻。”
徐阶轻叹了口气,师徒两人已经没有继续在往棋盘上落子的心思了。
“你小师弟如今看似暂时安稳,其实,已经处在风波的中央了。”
“随时随地,一个不慎,你小师弟怕就要遭殃了。”
说完这话,徐阶从石墩上站了起来,抬头看着高高挂起散发着柔光的明月,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你小师弟是功臣一个,可惜,为师也不能护他周全。”
“甚至,这个时候为师根本就不能出手相助,若不然……。”
这些话,徐阶必须要说出来,毕竟他是内阁次辅,而且今个他跟前的又是他的得意弟子,这话若是不说出来,会让他的那些个弟子如何看他?
弟子有难,做恩师的去冷眼旁观,这让那些弟子日后如今依附在他这个恩师周围?
张居正赶紧躬身,道:“恩师您这话严重了,小师弟其实是明白您的难处的。”
“今个下午在翰林院的时候,小师弟还曾让弟子代他拜谢恩师,望恩师宽恕他不能前来拜见的罪过。”
张居正这话说完,一直抬头看着月亮的徐阶双眼闪过一丝光亮,不过,却随即隐了下去,他知道,他这个得意弟子不至于在这事上冲他说谎。
若是如此,他那便宜弟子曾毅,倒是真有几分玲珑剔透的心思了。
“在让他忍耐些时日。”
徐阶眉目间露出一丝精光,原本,他还在犹豫这个法子可不可行,可既然曾毅有如此一副玲珑剔透的心思,那这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了。
“为师会给他安排一个去处的,以你小师弟的才智,应该会比在京城呆着要安全的多。”
徐阶这话,已经透漏出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要把曾毅从京城给外放出去,离京为官。
曾毅虽然只为翰林没几天,可是,到底是有过这个资历了,所以,这个时候外放曾毅为官,倒不算是断了曾毅的前程。
而且,这个时候曾毅若是呆在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可却是最危险的地方。
就像这次一样,皇帝前脚刚敲打玩严家,第二天一大早,严家对曾毅的报复就来了,若是不在京城,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严家传递消息的速度也就会慢了许多,且在想找曾毅的麻烦,这一来一回传递消息的速度,可就慢多了。
而且,一旦离开京城,严家的控制力就会小很多。
且最为主要的,严世藩心狠手辣,可是地方上的那些个官员能和严世藩的心狠手辣相比的,可没几个。
所以,若是外放为官,曾毅的安全性会提升许多,尤其是曾毅心思通灵,应该能应付过这一段时间。
就算是真出了什么事,京城内,他这个内阁次辅多少也能给周转一下的。
张居正双眼圆瞪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苦笑道:“原本学生还想着让小师弟看管翰林院的藏书楼,想着那是一个不生事的地方,没想到,恩师竟然已经有了安排,不过,外放为官,的确比呆在京城要安全的多。
(本章完)
第34章 思绪()
曾毅买下的这个院子,并不算大,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小院。
院内只有一个茅房可灶房,至于住的地方,就只有正屋内通着的两个小房间了。
“少爷,咱们住这安全不安全啊?”
曾宣大晚上的,睡不着觉,可怜怜站在正借着烛光看书的曾毅身旁,翰林院内藏书楼的藏书,多数是可以暂且带回府上的,当然,前提必须是翰林院的翰林才行。
当然一些重要的孤本之类的,肯定是不能外带的,而且,外借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不会太长了。
而曾毅如今又没什么官职,整天去了翰林院其实就是在那看书,而且如今这个朝代也没什么娱乐的项目,所以曾毅回来的时候,干脆把没看完的正看到一半的书做了登记,然后带了回来。
所谓的早睡早起,曾毅还真是没养成这个习惯。
而且这几日,哪怕曾毅心胸何等的宽广,也不可能真的对严家的报复而毫不担心。
所以,就算早早的躺下也是睡不着,只会胡思乱想,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多看些书。
而且,曾毅发现他的记性超好,几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又是守着翰林院内,若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多充实下自己,那也太对不起他的超强记忆力了。
只不过,今个晚上被曾宣在旁边这么一直念叨,曾毅也是看不下去了。
“咱们住这怎么就不安全了?”
曾毅无奈的叹了口气,把手里正看的古籍给放在了桌子上,抬头看着在一旁满脸害怕的曾宣,原本还有些说上几句,可话到嘴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毕竟曾宣的年纪若是放在后世,那只不过是顽童的年纪,而如今,却跟着自己担惊受怕,这让曾毅无法责怪什么。
“那严家好歹是当朝权贵,权倾朝野,真要对付咱们,也必定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这点你到是可以放心。”
曾毅笑着安慰曾宣,他很清楚曾宣到底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严家派人暗杀他们,可这点在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朝堂的这些个官员们之间,有一套自己的规矩,除非是真的被逼急了,若不然是绝对不会派人暗杀的。
而且,就算是暗杀,那也是暗杀那些七品之类的官员,或者是远离京城的官员。
同样品级之间的官员,哪怕真的闹的不可开交,也没人敢暗杀对方,一旦失败,对方难不成不会反过来暗杀么?他自己的亲人等哪个能全都照顾周全了?
尤其是京官,暗杀就更难发生了,除非是有许诺了条件,让对方自尽的,这种情况倒是有不少,可暗杀,在京城更是几乎不存在了。
而且,就算是真的成功了,皇帝的眼睛是瞎的么?
所以,官员们之间有官员们的规矩,暗杀这种事情,或许会有,但是目前而言,绝对不会出现在他曾毅的身上。
更何况,严家对付他一个小小的庶吉士,若是在用暗杀的手段,那,严家的颜面可就真的丢尽了,严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曾毅看着曾宣,道:“还是你自己乱想的?”
也不怪曾毅会这么问,得罪严家的事情,曾宣肯定是知道的,可刚才曾宣担心的这些,曾毅可就不知道曾宣是怎么会想起这个的。
“我猜的啊。”
曾宣一张略有好转的脸色苦巴巴的道:“今个出去的时候,听路人说的,然后我有推测了一番……。”
曾毅用手拍了拍额头,无奈的苦笑了起来,听路人说的,然后在加上自己的一番幻想,这还真是没事找抽型啊。
“行了,你赶紧睡去吧。”
曾毅摆了摆手,道:“咱们还不值当严家派人暗杀呢,除非严家不想要脸面呢,若不然还作不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曾毅这话一点都没错,严家如今的权势,若是还派人来刺杀曾毅,那岂不是意味着严家自己慌乱了,意味着严家自认在朝中权势不如以前了?对付一个小小的庶吉士都要刺杀,这更会让严家威严尽失的,所以,严家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严家又不傻,岂会去做?
“严家。”
等到曾宣回到自己小屋以后,听到关门的声音,曾毅从椅子上站起,看着窗外的月色,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曾毅他们这个小院虽然不大,而且曾毅的这个卧室也是由正屋进去,等于是一个套间,可却带着一个小窗户,推开正好看到月色,还算是不错的。
严家如今的行动,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开始对他曾毅进行强势报复了。
可在曾毅看来,却并非如此,以严家的猖獗,满朝文武那些个大臣们严家还不放在眼里,甚至当今皇子裕王,严家都能压着户部不给每年的岁赐,直到裕王给严世藩送了银两之后,才算是让户部给裕王补齐了这几年拖欠的岁赐。
由此可见,严家是何等的猖獗,连皇子都敢拿捏。
虽然如今严家被敲打了,可之前把他赶出客栈,却仍旧是小打小闹。
甚至在曾毅看来,把他赶出客栈,不过是严家想要看他的笑话,让他丢尽颜面,同时让百官瞧一瞧和他严家作对的下场。
一旦什么时候严家没了顾忌,或者真的狠下心对他动手,那他的处境将会是非常的危险。
虽说严家在皇帝敲打期间不可能真的狠下心来对他曾毅动手,毕竟这么做的话很是不划算,可这个可能终结是有的。
既然有这个可能,现在,曾毅就必须要想一个好的应对法子,而不是坐以待毙。
若是真的就整天这么干耗着,他的结局也就注定了,肯定是逃不过严家的毒手的。
“难啊。”
曾毅叹了口气,虽说上次的劫难躲过去了,可是这次却更难躲了,他心里倒是有不少的法子,可架不住这些法子他根本用不出来,毕竟他官职太过卑微了,而且在朝中有没什么人脉,空有法子,却施展不出。
(本章完)
第35章 陈以勤()
第二天一大早,曾毅刚到翰林院点卯,张居正就在旁边把曾毅给拉了过去。
“之前给你说的事,为兄已经给学士大人说过了。”
张居正拉着曾毅边走边说:“学士大人已经同意了。”
“如今掌咱们翰林院的学士是陈以勤陈大人……。”
听到陈以勤的名字,曾毅脑海里猛的嗡了一下,陈以勤,这位可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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