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人,您就搬走吧。”
“小店真是要关门停业几天的……。”
客栈掌柜的满脸苦涩的哀求着曾毅,原本曾毅住在他客栈离,他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二甲第一名,而且还是翰林院的老爷。
可谁知道,昨个大半夜就有人给他传话了,若是在敢让曾毅住在他这客栈内,他就等着关门吧,而且还要进大牢。
听到这个消息,客栈掌柜的就愣住了,不过既然是做生意的,都是八面玲珑之辈,只是一瞬间,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曾毅弹劾严家的事情,如今已经不仅仅是京城官员知道了,在整个京城内,就算是普通百姓也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严家势大,没人敢明着议论罢了。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不用多问,肯定是严家那边的报复来了。
严家是忠臣还是奸佞,他这个小小的开客栈的管不了,他只知道,若是曾毅今天不走,那他肯定是要有麻烦的。
“要不然你先去别的客栈去住几天去?”
客栈掌柜的从旁边小二手里拿过来一锭银子,双手碰到曾毅跟前,满脸哀求之色:“大人,这是您当初的房钱,这算是小店做的不对,分文不收您的,都退给您,您就别为难小店了,成么?”
曾毅面色阴沉,掌柜的一大早就来求着让他退房,可偏偏旁边客房的人都还住的安稳,曾毅自然知道这里面是有蹊跷的。
“怕是出了你这客栈门,在没人肯让本官住店了吧?”
曾毅淡然开口,双目紧紧盯着掌柜的双眼,果然,在其中看到了一丝躲闪之色。
“这掌柜的可真不厚道,当初曾大人金榜题名的时候,他还大肆宣扬来着……如今。”
“可不是么……如今得罪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开客栈的毕竟……。”
掌柜的在曾毅客房门前闹了这么一出,早就引来了不少围观之人,在得知了曾毅身份以后,自然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其中,不乏对曾毅同情之人,可也只是同情罢了,面对严家的强权,还真没人敢帮曾毅说一句话。
“您要不然……试试。”
客栈掌柜的虽然肯定是要顾着他自己,可到底面对曾毅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敢直视的,毕竟严家如何,别说满朝文武了,就是普通百姓也都心里清楚的。
“唉。”
曾毅叹了口气,既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也不愿意在难为这客栈掌柜的了,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他而起,没必要连累他人。
看了一眼客栈掌柜的手中的银子,曾毅没有去拿。
众目睽睽之下,这银子,曾毅拿了,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毕竟这银子他拿的合情合理,是客栈这边赶了客人,自然是该有些补偿的。
可若是不拿,损失的不过是一锭银子,可同时,传了出去,那对他曾毅而言,可就多了几分的名望。
一锭银子和名望之间,只要是稍微聪慧一点的,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既然是住店的,哪有不付店资的?”
“既然掌柜的不方便,本官退了这房便是,这店资却是没道理在拿回去的。”
说完这话,曾毅悠悠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丝无奈之色,低声道:“说到底,是本官连累了店家你啊。”
说完这话,曾毅拉住了满脸不忿,想要和店家理论的曾宣,转身回了房间,准备收拾东西退房离开。
掌柜的双手捧着银子,浑浊的泪珠从老脸上滑落,深吸了口气,把银子收了回去。
曾毅是把他自己摆在了一个被奸佞迫害的处于略势的地步,尤其是最后,曾毅的那翻话,更是透漏出了无奈之色,让人忍不住心生不忍和同情。
人总是善于同情弱者,尤其是一方原本就声名狼藉的情况下,曾毅这番行为传出去,更能为他增添几分善名的。
名望和人心,这两者最为难得,这两者是需要日积月累的,但却又是最为重要的。
曾毅现在虽然处境危险,可这个时候却是他获取名望和人心的最佳时机,所以,曾毅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本章完)
第22章 惊喜()
“是曾毅曾大人吧。”
曾毅刚出客栈没多远,就被人给拦住了。
看着眼前三十左右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曾毅眉头皱了皱,虽然不至于害怕跑路,毕竟这是大白天的,而且他还是朝廷命官,严家就算嚣张,可这个时候也肯定要收敛些,断然不敢在这个时候派人如此加害他的。
把已经一半身子拦在自己身前的曾宣给划到一边,曾毅微微摇了摇头,冲着对面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拱手道:“正是本官,不知阁下是?”
络腮胡的汉子看着曾毅不见丝毫惊惧之色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丝讶然,不过随即就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串钥匙:“这是我家老爷让给你的,是一处独院住处,位置就在……。”
曾毅楞了一下,他在京城可没什么朋友,根本想不通会是谁在这个时候帮他。
若是徐阶在帮他,那根本就不用这么神秘。
“敢问贵府老爷是?”
曾毅拱手,不过却没有去接钥匙,有些东西,不是眼前看着的那么美好。
“这个咱就不能说了。”
络腮胡的汉子憨厚的笑着,挠了挠头,声音嗡嗡道:“来之前老爷说了,你若是不愿要这钥匙,那就让俺告诉你,这宅子可不是送给你的,只是让你暂住,你不必担心那么多。”
“而且,如今整个京城可是在没一家客栈敢让你住的,更没哪家的宅子敢卖给你的。”
“你若是不住,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曾毅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露出几分笑意,不过还是摇头道:“多谢贵府老爷提醒,只不过,无功不受禄,这宅子,曾某实不敢住下,若不然,定然心中难安啊。”
络腮胡汉子似乎是有些不解曾毅为何如此执着,不过,还是开口道:“这是房子的房契,你看好了。”
说着,络腮胡从怀里掏出一张盖有官印的泛黄了的纸张在曾毅跟前让曾毅看仔细了,然后才道:“三十两纹银,这宅子是你的了。”
“价格倒也便宜”
曾毅笑着点了点头,京城的独院价格也在四十两纹银左右的,三十两纹银,的确算是便宜了。
这个时候的房契或者地契虽然有官府加盖的官印,可官府备案的却没多少。
若要官府备案,不仅要去找官吏,而且还要花费银钱才能备案的,而且找官吏的时候肯定又是要一番麻烦的。
所以,大多数的房契和地契其实在官府是没有备案的,紧靠一张加盖了官印的契约为凭的。
而且房契和地契上是不标注名字的,所以,交易的时候十分的方便。
而现在与他有仇的,无非就是严世藩那边,但是曾毅不认为严世藩会让人弄个假的房契来骗他的三十两纹银。
严世藩让所有客栈不敢接曾毅,那是他的权势,可若是用假房契来骗曾毅三十两纹银,传了出去,严世藩可是丢不起这个人的。
除此外,哪个不要脑袋的敢造假房契还盖上官府大印,是为了这三十两纹银不想要脑袋了吧?
所有,曾毅根本就不担心被骗。
正好刚从客栈内出来,所有的东西都在身后的包裹里呢,从里面拿了三锭银子,交给络腮胡,同时房契到手。
“银货两清。”
络腮胡冲着曾毅拱了拱手,笑着道:“曾大人倒是够谨慎,不过咱这买卖,肯定诚信,您就尽管放心住就成了。”
说完这话,络腮胡扭头走人,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过他的名字,曾毅没一直没问。
“少爷,咱们这是有地方住了?”
曾宣双眼放光的盯着曾毅手里的房契,要知道刚才他还以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要露宿街头了呢,毕竟严家的权势如何,曾宣这段时间也是清楚的。
他们之前住的那家客栈都不敢在让他们继续住下去了,更何况是别的客栈了。
可谁曾想,刚出客栈,这就有人把房契给送来了。
“这是欠下了个人情啊。”
曾毅叹了口气,人情债最难还,尤其是这种在危难时候来帮忙的,虽然对方肯定也存了些的小心思,可对于曾毅而言,这的的确确是帮了他的大忙。
而且,这人情,日后一旦对方表露了出来,那肯定是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还回去的。
曾毅的这些心思,曾宣可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他和自家少爷又有地方住了,而且还不是客栈,是自己的宅子。
这足以让曾宣忘掉之前的烦恼,满脸兴奋之色。
“行了,这房契你给收着吧。”
看着满脸兴奋之色的曾宣,曾毅无奈的叹了口气,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把房契递了过去。
曾宣楞了一下,随即小心的接过房契,叠好,然后放进了衣服里:“少爷您就放心吧,房契放在我这肯定不会丢的。”
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曾毅苦笑道:“你现在就把房契收起来了,咱们怎么过去?”
房契上面一般都有注明位置的。
而且刚才那络腮胡并没有说明这宅子的位置在哪,曾毅他们只能是依靠房契上的地址去找的,不过,房契上的标注一般都是非常清楚的。
“好咧,好咧。”
曾宣嘿嘿傻笑着,从怀里又掏出了房契,小心的展开,双手捧着,让曾毅看个仔细。
盯着房契上的内容看了个仔细,曾毅方才开口道:“行了,收起来藏好吧。”
房契上的地址就在翰林院不远处,也就是一刻钟的路程,对于曾毅而言可以说是极为方便的。
这应该是那暗中帮助他的人特意挑选出来的地方。
“少爷,咱们现在就剩下十几两银子了。”
曾宣收好了房契,在那掰着指头盘算着:“咱们过去之后,还要置办家具什么的,到时候肯定又要花费好几两银子呢。”
“这么一来,估计都剩不下什么了。”
“要不然让老爷……。”
曾宣在曾毅身边小声的嘀咕着,显然主仆两人的盘缠已经告罄,而对于曾宣而言,没银子了,肯定是要给家里老爷送信,让老爷找人送来点了,他平日里凑合点就行,可总不能让少爷也凑合啊。
(本章完)
第23章 局势之论()
“严世藩这可真是乱了方寸。”
张居正脸上笑意不断,说出这话的时候,更是带着得意之色,毕竟,弹劾严世藩的奏折虽然不是他写的,上奏折的人也并非是他,可却是他认同了曾毅,所以,曾毅这道奏折才能到皇帝跟前。
若不然,没有他张居正说服恩师,曾毅这奏折哪怕写的天花乱坠,也绝对到不了皇帝跟前的。
张居正虽然不会因此就自傲什么,可心里还是高兴着呢。
坐在对面的邹应龙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冲着张居正拱了拱手,道:“咱们这些个做师兄的,倒是不如曾毅这个小师弟了。”
“师兄你是翰林官,倒是不多说什么,可师弟我可是御史啊。”
说完这话,邹应龙叹了口气,他是御史,专门就是纠察百官的,可照样弹劾不动严家父子,甚至有时候奏折还能被拦下来,根本就送不到皇帝跟前。
而近几年,他也在未曾上过弹劾严家的奏折,只因为他的座师徐阶告诉他时机还不成熟,让他暂且忍耐,保存实力。
当然,徐阶的话不可能这么直白,但是,这意思是不会错的。
所以,这几年来邹应龙一直在忍耐,一直在暗中搜集严家的罪证,同时,每当他忍不住想要弹劾严家的时候,都会自我安慰,时机不到。
可现在,曾毅一个刚入了翰林院的庶吉士,用了几件常人眼中根本不可能对严家造成打击的案子,让陛下那么起了对严家的敲打之意。
这对邹应龙而言,是何等的讽刺。
虽说曾毅的奏折上用了一些计较,可到底是有了效果,而他们这些御史什么的,怎么就没想到?
张居正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盛了,虽说邹应龙这话是在夸曾毅的,可在张居正看来,这里面有他的识人之功,而且,曾毅更是他认同的师弟,所以,邹应龙越是夸赞曾毅,张居正就越高兴。
“何止是师弟你啊。”
张居正满脸笑意的道:“为兄不也是如此?为翰林官这么久了,终日想着如何搬倒严家父子,让严家父子认罪伏法,可到了如今,不照样是一事无成?”
“咱们的这个小师弟,可是才思敏捷之辈,就连恩师如今提起咱们这个小师弟,也是夸赞连连的。”
张居正这话可是大实话,别说是徐阶提起曾毅有夸奖了,换成是任何一个官员,碰到如同曾毅这般知礼数,懂得什么叫做尊师重道,又心思灵巧的弟子,就没哪个会不喜欢的。
“有了小师弟的珠玉在前,我也准备效仿一番。”
邹应龙一手端起跟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使劲放在了桌子上,沧桑的脸上满是斗志昂扬,双眼中更是充斥着凌厉之色:“以前严家在陛下跟前牢不可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丝动摇,定要借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彻底把严家给推到了,也免得严家继续把朝廷给弄的乌烟瘴气。”
张居正眉头皱了一下,看着邹应龙已经放在桌子上的空杯,拿起了酒壶往里面斟满,方才慢悠悠的道:“云卿这是想效仿小师弟的法子,弹劾严家父子了?”
云卿是邹应龙的字,张居正是邹应龙的师兄,这么称呼他,倒也算是合理,而且还显得两人关系亲近。
邹应龙点头,冲着张居正道:“正是如此。”
“满朝文武奈何不得严家父子分毫,如今总算是有了这么一个破绽,可见圣心已经动摇,这个时候岂能在给严家父子弥补的机会?”
张居正端起自己跟前的酒杯,轻轻摇了一下,低头看着酒杯中的波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不过,在抬头之事,张居正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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