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死了,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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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死了,重生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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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扮演“沙师弟”的鼻涕虫,也是裴昶阳一并叫过来的,名字也可逗,刘笔缇,想来他爸妈也是算准了这货流鼻涕的特性,故而取了这么个名字。

    他和刘笔缇来黄金沙滩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逗裴昶阳开心,裴昶阳开心了,就会给他们钱。多少郝庞已经不记得了,他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还有印象,不过是因为大冷天的在海边作妖,最后他病了好些天,喝了不少中药才好。

    郝庞咽了口唾沫,总觉得喉咙眼里冒出来一丝两丝的苦味。

    “笨蛋,我再说一遍啊,你现在是猪八戒,我是孙悟空,他是沙和尚,你喊完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就要演灵感大王,然后我用金箍棒打你,你就大喊大圣饶命大圣饶命,知道了没?”裴昶阳捡起躺在地上的金箍棒仔细拂拭,郝庞一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是后来市面上卖的那种塑料棒,也不是后世卖的那种能亮能响能装电池的大棒,这是一根木棒,却在头尾设置了两个枢纽,一旋转就能抽出暗藏于内部的半截,上头还刻着四个大字,定海神针。

    郝庞有意想问问这是谁做的,不过看裴昶阳不耐烦的样子,他明智地选择了缄口不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他哥哥正好上大学,现在又正值春季,要是学费再拖欠下去,学校很可能直接劝退郝葆。

    “快演啊!”裴昶阳粗声粗气地催促着,“不然就要上课了,那就玩不成了!”

    郝庞思忖片刻,试探地问:“咱们换个游戏怎么样?”他现在可没心情玩角色扮演,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唯有亲眼看见老娘,他才能彻底相信自己这离奇的遭遇。

    一想到这里,他的指尖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层热汗附着在手心上,黏/腻不堪。心脏不由自主地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嗓子眼一样。近乡情怯,他怕看到多年不曾见到的亲人,更怕看不到他们,他怕这只是一场梦,更怕下一秒梦醒,睁开眼依旧是空荡荡的天花板。

    裴昶阳到底是个十岁孩子,之前已经玩了小半个小时的角色扮演,再加上郝庞的不配合和刘笔缇机械拙劣的演技,早就有些意兴阑珊,这会儿听到郝庞有了新的提议,顺手把金箍棒收到身后,凑过来扬了扬下巴,状似开恩般道:“说说看。”

    郝庞轻轻勾唇,半跪下来,白嫩的手抚了抚地上的沙子,拇指和食指相互磋磨,略微感应了一下沙子的湿度。

    刘笔缇和裴昶阳双双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郝庞的一举一动。

    郝庞上辈子就是玩沙高手,曾经有一段时间还以表演沙画来养家糊口,现在想来,也许因为他家住沿海,再加上这片他打小便时常流连的黄金沙滩,这才让他跟沙子结下了不解之缘。

    黄金沙滩的沙质极好,大片大片的细沙在海水的浸渍下呈现棕黄色。郝庞先是拢起一堆沙,再反复用手掌夯实,利用手掌侧面按压将多余的沙弃置不用。他的手速极快,不多时,一个半圆形拱桥的轮廓就出来了。

    “哇!”两个小孩纷纷惊叹出声,他们不是没玩过沙子,可他们从来没像郝庞这样玩得简单粗暴,一气呵成。尤其是裴昶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脑子里自动带入了自己动手时笨拙的模样,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郝庞当然不会就到此为止。他用指甲在桥面上划出漂亮而规则的纹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座石拱桥,上面堆砌的大理石规则美观,惹人不住赞叹工匠的鬼斧神工。轮到制作桥洞了,郝庞不得不借用裴昶阳手里的金箍棒,出乎他的意料,裴昶阳几乎是立刻就把先前宝贝得不得了的金箍棒递给了他,眼底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郝庞很快开辟了桥洞,紧接着用指腹磋掉摇摇欲坠的碎沙。桥洞做好之后,他又用拇指按压拱桥的扶手做出了凹凸不平的箭垛,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郝庞手下就出现了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模型。

    刘笔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嘴微张惊叹道:“好漂亮,比我爸妈做得好看多了!”

    裴昶阳虽然没说话,小嘴依然倨傲地抿着,可亮晶晶的眼睛完全出卖了他。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装饰这座拱桥,随便用什么东西,贝壳,叶子,哪怕是螃蟹也行。”郝庞示意两人动起来,自己把衣服鞋子穿好,一边循着记忆往家走,一边心里头默默盘算起来。

    他用沙子做拱桥,并不是要刘笔缇和裴昶阳照葫芦画瓢,而是想让他们享受“装饰”它的乐趣。孩子是富有创造性的,他们也需要一个平台去施展他们天马行空的想法,而这些,沙盘完全能给予他们。

    这是一个商机!

    郝庞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他应该做些什么。沙盘游戏在后世非常火,不管是儿童,还是成年人,都能在创造中享受独有的乐趣,沙盘游戏本身具有的自由魅力,是那些既定的程序和套路给不了的。在他的印象里,九几年,国内的沙盘游戏刚刚开始出现,但由于沙盘游戏的提出者是外国人,以至于严重滞缓了沙盘游戏普及的速度。

    一个好的东西,不应该因为观念而蒙尘。郝庞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找好了理由,琢磨着怎么样才能筹钱开一家沙盘工作室。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家里有一件大事儿正等着他。

第3章 讨债() 
天蒙蒙亮,静谧的羊肠小道上突兀地响起奔跑的脚步声。郝庞起先还是犹豫不决,慢慢的脚步才快了起来。

    坑坑洼洼小土路,郁郁青青老榕树,一切都那么熟悉,尘封在内心深处的记忆一点一点随着耳畔的风流泻出来,差点让他热泪盈眶。

    “呼呼~”郝庞气喘吁吁昂着头,木质的深棕色大门,来回纵横着许多刻痕。郝庞定定地站立在门前,伸手细细抚摸铜环和刻痕,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食指沾染了不少灰尘木屑。大门两侧,老旧的都快褪色的春联,还有财源广进的横幅,都在静静凝视着他,仿佛在迎接归家的孩童。

    郝庞忐忑的心突然就平静了。

    他转动门把,独属于金属碰撞的声音直达耳膜。他打开门,晨曦的光猛然照射下来,光亮充斥了他满眼。他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像是春日里饮下的一盅烈酒,让人乍寒还暖,身心微醺。

    然而还没等郝庞醉完,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大堂里的响动,更兼有刺耳的吵骂声。郝庞神色一凛,赶紧把门合上,抬步往大堂奔去。

    说是大堂,实际上里面的陈设简单到寒酸的地步,这会儿被人一砸,桌子腿木屑碎的到处都是,反而给空旷的大堂增添了一点儿存在感。

    “别他妈给老子装穷,老子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要是还不还钱,我就带着弟兄们天天来这闹事儿!”粗犷的男人声音响彻大堂,郝庞踱步进去,昏暗的灯光映照着男人凶狠的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郝庞恶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旋即目光匆匆巡视了一遍,很快就定格在护着表姐缩在墙角的老妈。郝庞忽略掉骂骂咧咧的男人们,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老妈,逼兀昏暗的空间里,她是唯一的亮色,直击郝庞心房。

    郝庞慢慢走近,人还未到老娘面前,眼眶却先一步湿了。十六年前的母亲,头发还未花白,细细的鱼尾纹若有似无,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美艳动人的模样。郝庞几乎是虔诚地看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嘴唇无声地蠕动,竟是连一句妈也喊不出来。

    “哭什么,没志气,男儿有泪不轻弹!”郝妈把儿子揽到怀里,动作是和语气完全不符的轻柔。她的神情愈发坚毅,仿佛她站在那里,就如同铜墙铁壁,足够为郝庞抵挡所有风雨。

    郝庞屈指抵住几乎要溢出来的呜咽,赤红的眼睛里光芒明灭。他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郝琦岚女士,这一次就让我来守护你,妈,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郝庞知道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就这几个男人砸东西的空档,大堂里头又进来了几个中年女人,那几人悠然站在远处,和郝庞他们隔开巨大的空间,显然不是来雪中送炭。

    为首的女人双手抱胸,剪裁得体的服装衬得她的动作愈发婀娜多姿。她柳眉轻挑,嘴角含笑道:“琦岚,我早说过,这人哪,贵在有自知之明。要是当初你不再婚,也不至于现在拖着个拖油瓶子,哦,还有这一屁股债,啧啧。”

    郝妈默不作声,连个正眼也没递给她。郝庞阴鸷的目光扫过衣着光鲜的女人们,上辈子,郝琦岚女士鲜少在他面前提起这群女人的来历,郝庞那时候年纪也小,自然而然以为这些人只是街坊邻居,虽然他们从来没给自己家半点好脸色,郝庞也没往其他的方面想。

    直到老妈离奇过世,郝庞才在后续的调查中陆续查明了这些“街坊”的身份。

    郝琦岚女士出生在地主家庭,由于历史问题,原属于郝庞外婆的土地都被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夺去,而郝庞外公,也在那场浩劫中选择了自杀,至今都未曾平反。眼前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郝庞有血缘关系,却在他们家陷入困境的时候冷眼旁观,那个说话的女人更是其中翘楚,她名叫黄静怡,是郝庞外婆大哥的小女儿,年纪跟郝琦岚女士相仿,郝庞想来想去,这个女人如此针对他老妈的原因也只有看上了杨万里……

    凶神恶煞的男人们和冷嘲热讽的女人们虎视眈眈地看着郝庞他们,整个大堂被一股低气压笼罩。郝庞站在老娘和表姐前面,眼底是遏制不住的愤怒。

    黄静怡嘲讽地哈哈大笑:“郝家是没人了吗,要你一个小屁孩子来撑场面,哦,我忘了,你就是个没爹的杂种,还有你妈,也就是个穿了就扔的破鞋!”

    郝庞死死盯着黄静怡,黑沉的眼眸中酝酿着风暴。上一辈子,老妈把他保护得太好,他从来不知道老妈和这一波人的关系已经达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每次见到“街坊”还会微笑问好。回想起来,他真他。妈是日了狗了!

    站在黄静怡身边的女人们便跟着指手画脚起来,还有人叫嚣着盘问那些男人为什么还不动手。郝庞见讨债的那波人似乎真的有被撩拨的痕迹,心里着急的同时大脑飞速运转。

    带头大哥捡起一根断裂的桌子腿,尖锐的断面隐隐有冷光闪过。那人拿着它上下掂量,缓缓走过来,沉重的足音让人胆颤。

    那群女人也自动消音,不错目地看着带头大哥的动作。

    郝庞咬紧牙关,他不怕被打,可要他眼睁睁看着老娘被打,那是绝对办不到的。郝庞攥紧拳头,浑身肉肉都绷得紧紧的,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却猛然看到男人露出的一小截手腕上带着一条红绳。

    他试探地开口:“今年是你的本命年吧?”

    带头大哥挑了挑眉,浓密的眉毛抖动,更显得杀气腾腾。郝淑雅往自家表弟身后躲了躲,这种时候,有个男人站在她面前才能让她感到一丝丝安全感,哪怕这个男人还是孩子。

    郝庞强自镇定,即便握着表姐的手已经满是黏腻,也不敢放松哪怕分毫:“这条红绳很漂亮,它是用艾草抽成丝,再用红曲米慢慢熬,直到艾草丝都熬成红色,才能开始制作。每一条丝直径不超过两毫米,要结成绳至少得用几十条艾草丝才行,而且结绳的时候,力气不能太大,不然丝会断,也不能太小,否则很容易松开。”

    带头大哥眼神闪了闪,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这有一个习俗,本命年要穿戴红色的东西,以期本命年里能够顺顺利利,无病无灾。你一定很少回家,很少和父母联络吧,你的家人怕你没有他们的嘱咐,忘了穿红内衣红裤头,连着好几个晚上赶工替你做了一条红绳,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摘掉,他们求的,不过是你平平安安。”

    带头大哥停下脚步,敛眉沉思。

    郝庞心里大为舒缓,他继续循循善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实在手里没钱,你们也看到了,我家几乎算得上是家徒四壁。我不知道雇佣你们来讨债的人允了你们什么,我只知道擅闯民宅是犯法,故意伤人是犯法,你们真的有必要为了这笔钱坐牢吗,你们的家人,难道就愿意为了这点钱看着他们的儿子亲人进去吗?”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们再来,我一定把钱还了。”

    带头大哥回头看了一眼兄弟们,发现不少人都有所退却。跟着他十多年的大头手里摩挲着一块玉佩,那是大头妈三跪九叩从冰心庵求来的,说是能保人平安,大头炫耀了有半拉月。

    说到底,谁愿意刀口舔血坏事做尽?他们求得不过是养家糊口罢了。

    “大哥,我看这家人也挺惨的,要不下次再说?”

    “是啊大哥,今儿就这么算了吧。”

    带头大哥闻言,眼神锐利了一瞬,转头看向郝庞三人:“下个月今天,一个子儿都不许少!否则我可不会像今天这样,简简单单就放过你们!”

    郝庞正要大舒口气,却听见黄静怡尖细的声音骤然响起:“这位大哥,你可别听这小子的,一个月,呵,口气可真大,就算给他们一年他们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那可是三千块,就这个下了岗的破鞋,还有她那窝囊的木匠哥哥,啧啧啧,大哥你英明神武,可别中了这家人的缓兵之计,一个娃娃说的话可做不得数。”黄静怡伸出纤细的食指,遥遥指向郝琦岚,眼底的轻蔑毫不遮掩。

    带头大哥皱了皱眉,阴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你们最好别耍花样,谁挡我财路,我断谁生路!”

    郝庞死命咬牙,彻底把黄静怡恨上了。他本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算一个月后还不了钱,一句童言无忌也足够把老妈摘出去,没想到黄静怡居然对他们落井下石到这个地步。即便内心抓狂郁闷,郝庞依然维持着面上天真的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带头大哥,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看上去愈发纯真。

    带头大哥挥手狠狠将断木掷于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高耸着鼻头,使得他原本就凶狠的脸庞愈发狰狞:“给个准话,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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