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连城裔说着,身形几转,最终带她入了一处类似洞穴的地方。
湿润温和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相较于外间的寒风冷冽,这里却是如春日般地温暖,点点地火烛让黑暗的洞穴变得明亮,墨寻打量着四周。
最先看到的自然是洞穴正中那硕大的不规则形的汤池,淡蓝色的粼粼波光上方冒着蒸蒸地热气,俨然是一处活水温泉。氤氲湿腾中,四周地景物一看便是旧物,却分外地精致。
几位宫婢正在往汤池中洒着药草和花瓣,空气中的香气和药草味道便是由此而来。
而指挥着众人的温珩,身上衣衫虽整齐,发鬓却不像以往那样一丝不苟,还有略显惺忪的睡眼,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人叫醒的样子。
墨寻还未反应过来,连城裔已抱着她径直入了汤池,暖烫的温度沁入皮肤浑身的酸胀瞬间缓解了不少。
隔起地屏风将里面的风光与外很好地隔了开,墨寻闻着淡淡地草药味道,心神微微地一动。
“感觉怎么样?”
连城裔的手臂自她身后圈过来,炙热地胸膛紧紧贴着她光滑的裸背,“这处泉自地下千米喷涌,常年温热,实在难得。朕让人加的这些草药,也有疏通经络的功效,对你的身子大有帮助。朕早便想着带你过来这儿了……“
他蓦地又止了口,墨寻却是自他微变的神色中听懂了他隐匿未说的话——早前她因流产,身子不便。
“这草药……真得有效吗?”
或许是萦绕在鼻尖的味道有些熟悉,让墨寻下意识地想到自己每日都有服用的事后药……心里微微地不适。
“当然。”
他抓着她的手臂,细细地看着纤白上的青红痕迹,眼里露出疼惜,“如果温珩敢欺君的话。”
她的颈部,胸口,全部都是二人欢爱残留的痕迹,他小心地撩起泉水,看着那透明的水珠自她纤白的玉肌滑落,痕迹却依然还在。
她的皮肤太薄,只这样轻轻一抓便会留下红色地印记,他每次虽有小心,尽起兴来,力气却也有些难控制,也难怪她会说疼……
“微臣不敢。”
屏风外温珩的声音略显尴尬,却依然保持着低沉谦和,“姑娘尽管放心,这草药汤浴的确有安神醒脑,疏通经络的功效,对姑娘的身子极为有益。姑娘不妨多泡一会儿。”
他这话,让墨寻方微提的心终于落定。
也是,这草药也不可能是有其他功效……连城裔自己都泡在这里呢,怕什么!
179。180:你们,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墨寻点头,了然状,“长公主还未出嫁呢,这便一心向着夫家了?”
希嫔的父亲方中庭在朝中与季凌风走得近,关系也慎密,是季家一党。方中庭在朝中虽未能位列文官之首,却颇有些地位,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方中庭与吴提督在朝堂上一直是对头。
可想而知,这样一个人若是忽然倒台,或者说因为自己女儿的死而嫉恨上了季家,那对季凌风和季堇凉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我答应过四弟。在没有嫁给凌风之前……不会帮他什么。堇凉也为希嫔求过情,但是被拒绝了。”连城筠的语气颇为淡漠,神色浅淡,“所以……我才会想到你。如果你肯说一句话,我想四弟不会不……姣”
“长公主,若是我记得不错,当初第一个上奏皇上立季堇凉为后,说我张扬跋扈不配一国之母的人,就是这位希嫔的父亲吧?”
墨寻蓦地开口,打断她的话,声音亦是将其地冷淡,“您知道的,我不喜欢多管闲事,尤其是我讨厌并且也讨厌我的人。长公主既然已经答应了皇上不会管这些事,那么最好是能说到做到,言而有信。”
连城筠看着她,眉心蹙了又蹙,几次蠕唇却还是没有再说出话来。
来夙阳宫非她本意,她的心里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趟来的结果是何,可是她却不得不来籼。
墨寻看着她微白的神色,心中几分赦然,“长公主如此为难,若是给季统领知道了怕是会心疼坏吧!想必,也不会再开口给长公主提这种要求了吧!”
“墨锦欢你不必挑拨离间,我也不会上你的当。我既然已决定嫁给凌风,便不会再有其他想法。”连城筠看着她,字字说得清楚,“你不能因与堇凉敌对,便将自己的情绪牵到我与凌风的身上。”
“既然长公主也知道他们与我各有立场,那么,又何必自寻烦恼的同时,还要来我这里找不痛快呢?”墨锦欢同样凝着她,“长公主有自己的选择,我同样也有。”
连城筠的神色黯了黯,眼眸微垂,一笑,“你的选择?的确,你如今占据着四弟,这便是最大的优势。原本,堇凉与四弟每月还有一日的夫妻能做,而今就连这一日也被你抢了来。墨锦欢……你的确好手段。”
同情弱者,这大概是女人的本性吧!想当初,连城裔对她不理不睬的时候,连城筠对她的同情,只怕比如今对季堇凉还要多一些……
不过,现在的季堇凉,是弱者么?
忽然想起连城裔昨日在地泉的时候跟她说的话。
墨寻勾了勾唇角,或许……是?
“当然,我如今不把握皇上,还能有谁呢?”
耳边有发丝垂落,墨寻随意地在指端绕了两圈,朝着她一笑妩媚,“长公主说的也许有道理吧,我的手段或许真得不错。皇上昨个儿还应了我,愿意为我变成一位昏君。我总不好白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您说呢?长公主。”
“昏……”
连城筠的脸色微微一白,诧异地看着她,“四弟,竟然这样说?”
她眼底的情绪,显然是不敢置信。
若真是如此……那么,季堇凉和季凌风,他……他要置他们于何地?
与方才的云淡风轻不同,此时的连城筠眉心蹙得深深,明明只是二十方几的岁龄,脸上却有着与她年纪不符的愁容。
至于脸色,墨寻瞧不清,但心里却不由地生出一股不忍。
若此刻站在她跟前的人是季堇凉,欣赏她的这种神情或许还会让她的心情变得不错,可她……犯不着。
“长公主是在担心什么呢?怕我抢了皇后娘娘的位子么?”
墨寻的唇角微微一弯,颦笑间尽是万种娇娆风情,“那么,长公主多心了。这也不过是我与皇上chuang榻之间的戏言,我不会当真,皇上自然也不会当真。皇后娘娘与皇上青梅竹马,相识多年,情谊非一般人可比,如今又身怀龙嗣,地位稳固得很。我即使想要抢,怕也是抢不来的……皇上虽然如今对我不错,但,还不至于为我一个女人昏庸的地步。”
她明明是在安慰人,可对方的神色却因她一句一句的话而变得更加沉郁,墨寻自觉地住了口,也没了安慰人的心思,“长公主,昨晚的觉还没补回来。今日便不陪您了。”
她说着,在前示意,准备送她出去。
抬手的瞬息,袖子里的东西却一下掉了出来,幸好是一块石头,东西落在地上咚得一下,但并没有坏。
物件很小,颜色漆黑如墨,连城筠的眼皮却是一跳。
墨寻俯身把它拾起来的同时,连城筠诧异的声音不出意外地在头顶响起,“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个吗?”
墨寻愣了一下,毫不避讳地直言道,“瑾王送的。”
“他送你的?”
墨寻点头后,连城筠的唇角一翘,神情好像瞬间受到了刺激似的,话语也不由自主地
夹起了刺,“他果然找上了你!你们一个手段高明,一个心思沉重,还真是般配!”
她的反应有些大,墨寻稍一愣,“瑾王不过送我一块漂亮石头,欣赏把玩而已,长公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欣赏把玩?”连城筠瞥一眼她手心的物什,冷笑,“连城瑾贯会用这种把戏!”
墨寻一脸无辜疑惑地样子,连城筠只觉得刺眼无比,“这块石头是他打小就携带的贴身之物,也是他要送给心爱女子定情的信物。”
“这样……”
墨寻眨眨眼,恍然,“这么漂亮,那我更舍不得扔了!”
“你们,还能更不要脸一点吗?”
连城筠看着她愣了稍瞬,唇边露出一抹讥笑,“墨锦欢,我警告你,你现在是四弟的女人,无名无份也是!你最好对得起他给你的这份宠爱!若不然……我定不饶你。”
说完,她转身离开。
墨寻摊开手心的石头,漆黑的不算光滑的表面,上刻的字迹分别是二人的名。
连城瑾这家伙,若是能亲眼看到连城筠刚刚的神情,铁定会开心坏了吧。哼,得亏她这戏演得好!
……
地泉。
温温的泉水涌流不断,独特地药香绕在鼻尖,整个身体都感觉舒适了起来,墨寻还真有些洗上瘾了,每天睡前都会来这里泡上一阵。
这地方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最主要的是……连城裔不再跟她来这里,即使来了,也不会下水,就像如今这样隔着屏风,在外等着她……
憋屈的模样,实在是太难见到他这个样子了。
“墨锦欢,朕猜得不错的话……你在偷笑,是吗?”
光滑而名贵的玉石打造地豪华座椅上,连城裔一连换了几个位子都不是很舒服,再看屏风上的那个纤细软影,正靠着浴岸安静闭目,乖巧而又享受的模样,声音含着浅浅地警告。
“当然了。”
墨寻没有回头,笑声伴着哗啦啦地水声,心情不错。
连城裔挑下眉,将捏在手里的小石块儿随手丢出去,穿透屏风,“咚”地一声,恰好落在墨寻身前半丈的浴池中,击起的水花不出意外地溅到墨寻的脸上。
她拍着水花尖叫,身后传来他低沉悦耳的笑声。能够作弄到她,他自然是无比的开心。
“连城裔,你个小人。”她抹一把脸,低咒。
“小人?”
连城裔轻哼,弹指间,围在湖周的屏风应声落地,美人在浴风光尽显眼前。
“或许,朕该这样欣赏,才能彰显出朕这个小人的本色。”
“连城裔,你大爷。”
墨寻忙地将身子重新矮下,藏匿在这药草水浴里。暗暗地在心里发誓,明天再不来泡这鬼东西了,一定不能来了。
不是她矫情,实在是这家伙……最近这几天良心发现似的又像早前那样,恢复成盖棉被纯聊天的模式,这火应该也窝得挺厉害,她实在没胆子再挑战他,万一这家伙一个不高兴,直接跳下水来,在这种地方和她……墨寻也不会觉得稀奇。
她的脊背细滑干净,身上青红的痕迹也消褪了些,几乎快看不到了。
今晚大概可以了吧?嗯,下次收敛着些,不能再这么激烈了,不然搞得一连好几天吃素,遭罪得还是他自己。
连城裔悻悻地想着,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点触着光滑的玉椅,凝着她的身影,眸色渐深。
算算日子,照温珩说的,他这几天得加把劲儿了!
180。181:半个戊奴换一个王妃的名分()
大概是想得太过专心,她玉白的身体在眼前撩动,连城裔的身体便不由地起了反应。
压抑转移的效果似乎不怎么见效,最后只得有些气馁地放弃。
愤愤地瞪了池水中完全不知所谓的女人一眼,匆匆出了去。
肩胛上蓦地一凉,墨寻忙地躲开,回头怒瞪他,“连城裔,你个——”
声音在喉咙里一窒,微瞪地双瞳死死盯着眼前如妖魅般的男人,心脏跳到嗓子眼,满满地惊慌无措姣。
“嘘,他就在外面。”离鞅一身媚红曳地长袍,纤细地食指停驻在弯翘得唇边,眼神则性感而暧昧地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扫过,“你这样乱叫,被他听到就不好了!”
墨寻下意识地望向洞穴,他怎么进来的?连城裔呢?刚刚明明还在她身后调侃来这,离鞅就这样闯进来,他……难道就没有一点察觉吗籼?
“果然是倾城绝色,这般姿容……难怪连城裔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离鞅的舌尖在唇边舔舐而过,目光愈发地贪婪。
“你想干什么?”
墨寻将身子整个藏在水中,只露出格脑袋盯着他,眼睛里满满警觉。
连城裔那般武功内力,还有那些深藏暗处的暗卫……若是这些人都能让他轻松避过,这样大咧咧地出现。那么,这个人有多可怕……不难想象。
“本公子此番来,是给你送个信。”
离鞅俯在岸边,撩起的水在手心里,温热蒸腾,水量并不少,但水却一滴也没有从他的指缝中落出。
“连城裔将卓荔从宫里送了出去,的确信守承诺,没有再找她的麻烦。但是很不幸……卓荔在走出锦都城的第二日,准备去和苏哈回合,又被成朗给捉去了。”
他清楚地看着墨寻地眼神微闪,唇角弯勾,眸中邪魅地又浓了几分,“如今,她大概正在南晋,受着和你差不多的待遇吧!”
“你什么意思?”
墨寻小心地隐藏着脸上地情绪,眼角却不由自主地瞥着洞口。连城裔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同你侍候咱们的皇上一样,卓荔大概也成了成朗将军的床奴。”
离鞅尽管未看着她,一字一字却也是说得清楚,“不过,她该比你好一点,以大半个戊奴作嫁妆,换一个正王妃的名分还是可以的。”
他本以为他此话说完,她的神色必会大变,却没想到墨寻一下笑了出来,“成朗与她也是一起长大的,也算青梅竹马。既是这样,那我也就放心了。多谢离公子百忙中抽空前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有劳了。”
她说得清淡宽慰,好像这事本就在她所料之中,如今听到也不会太意外一样。
离鞅的眼眸渐渐地深起来,幽幽的瞳孔映着沉暗的浴水呈现成墨绿的颜色,唇边地笑意却是更浓更深,“墨锦欢,你知道我的目的。那么,不妨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你如今被连城裔看得紧,那珠子在你手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