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其间,全真教可以说是最尴尬的,夹杂在三国之间,总部位于汉境之内,汉主又是全真弟子,按理说全真应该是偏向于汉的,但汉兴起的太晚,全真与金国之间又是千丝万缕,甚至金国六王爷之子还是全真丘处机的弟子,全真教的祖师王重阳虽然故去,但其生前确是抗金保宋的一员,政治局势如此错综复杂,全真教不能行差一步。可以说,全真教时刻坐于火山口中,这时候,全真教的方向全靠掌教来掌舵。
但是,马钰跑了,甚至已经跑了好久,只是消息最一直没有放出来而已。
掌教隐身不出,全真教自然是收缩势力什么也不掺和,上上下下谨遵“出家人不介入世俗纷争”的原则。各个势力虽有怨气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源自然早已经知道了马钰前往大漠的消息,甚至可以说算的上前十个知道消息的人,毕竟,顾源出身全真教,消息来源自然不少。
甚至,就连马钰去了哪里,顾源也隐约猜到一些,中原之地自然是不会去的,能去的也唯有蒙古大漠,至于去做什么,大概舍郭靖而无其他了。
只是,如今到底不同了,如果说最开始顾源还有心情算计着剧情什么时候开始,郭靖多少岁了,有没有得到九阴真经什么的,如今的顾源格局确是截然不同,不管郭靖如今什么情况,黄蓉什么情况,顾源只想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万事繁杂,顾源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系其他。
蒙古大漠之中,郭靖早早的就入了铁木真的眼中,跟随着哲别学习射箭,跟随着江南七怪修习武功,不,现在只有江南六怪了,七怪之中的老五张阿生已经在郭靖小时候面对梅超风时死去了。更是与铁木真的儿女两小无猜,与拖雷结为异性兄弟,成为蒙古的金刀驸马。
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能力毕竟有限,顾源的影响力暂时也还没有传到大漠中来,整个大漠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顾源的影响,仍然行走在自己该有的轨迹之上。
郭靖已经长成了大小伙子,马钰到来的时候整个草原已经蒙上了一层白雪,整个天空白茫茫的一片,万里苍茫。一般人行走在这种地方,如果没有熟识蒙古道路的商旅唯一的结局不过葬身于草原雪地之中。马钰自然不是一般人。
当马钰找到郭靖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纵然寒风凛冽,郭靖仍然是在勤奋练功。却原来是以前每到晚上,江南六怪都会把郭靖单独叫来,拳剑暗器、轻身功夫,一项一项的传授。郭靖天资颇为鲁钝,但有一般好处,知道将来报父亲大仇全仗这些功夫,因此咬紧牙关,埋头苦练。
如今,纵然江南六怪不再夜夜督促,但夜晚练功已经成郭靖的一种习惯。马钰隐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时而摇头,时而点头。在马钰眼中,虽然郭靖颇为勤奋,但修习的小巧腾挪之技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这种小巧腾挪之术向来需要心思敏锐,于方寸之间工地必救,郭靖着实不是这块料,倒是扎根基的功夫,不需要花心思,只需要一板一眼的照做,竟然练得甚是坚实。
马钰平生见过习武之人无数,天资聪颖者莫过于顾源,勤奋刻苦者自然也是不少,郭靖虽然勤奋刻苦,却还不至于动容,但勤奋刻苦到连续十年时间一直修习打根基的功夫却不多见,毕竟这些根基功夫也只能强身健体而已,不是克敌制胜的手段,一般人尤其是年轻人哪里有这样的耐性,耐得住这般寂寞清苦。况且,以马钰之见,郭靖的根基之牢固丝毫不逊色于全真教三代弟子为首的那几个,一时间,竟然对江南六怪赞叹起来,“这江南六怪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还算知道根基的性!”
“少年,你这样是练不出什么名堂的!”看了一阵子,马钰不住的摇头,这郭靖所学太多太杂,还甚是粗浅,兼且不得要领,欺负欺负这草原上的牧民也就罢了,若是碰上江湖上的好手,也不过就是三招两式的事情。
郭靖停下拳脚,这才看到月光下站着一个身着宽袍大袖,头发打成髻子,风姿矍铄的中年道士,郭靖没有见过道士,自然也不知如何称呼,只是,偷看他人练武乃是江湖大忌,郭靖虽然不明白其间的缘由,但江南六怪既然这么告诉他,他也就牢牢的记在心底,只是,到底其中厉害郭靖还不清楚,眼见这人看着和蔼可亲,不似坏人,郭靖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只是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说这样练不出名堂?”
“少年,你可是郭靖?”马钰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反问道。
“是。”郭靖点头应是,双眼却是直盯盯的等着眼前道人的回答,从小到大,一路练武一路挨骂,武功早已经快要成为郭靖的“心魔”,眼前这人说他这么练练不出名堂,郭靖也深以为然。
马钰看了看附件灯火点点的蒙古包,知道稍有动静便会引得一大帮人过来,遂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跟我来!”
郭靖犹豫之间,却发现那个道人早已经消失不见,郭靖心中一慌,不知怎么的,直接向着道人消失的方向奔去,至于道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早已经被郭靖抛之于脑后。
郭靖奋力狂奔,借着月光终于看到了道人的背影,道人似乎知道他要跟过来,故意在他似的,眼看着郭靖就要追上道人,道人突然提速,郭靖眼中,道人仍是不紧不慢,似是悠闲踱步,但任凭自己怎么努力,就是无法让自己多接近道人一步。
“倒是个坚韧的性子!”不知走了多久,马钰眼角余光撇了仍在狂追不舍的郭靖,暗暗赞道。
两人一走一奔之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山脚下。马钰忽然顿住,措手不及的郭靖差点撞到马钰身上,顿时又引来马钰一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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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传法()
郭靖似乎是不好意思,摸着后脑勺跟着嘿嘿的傻笑。
“少年,你这样练功,再练一百年也不成!”笑声渐消,马钰正色说道。
郭靖本来傻笑的脸一下子僵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依着身体的本能,忽地扑翻在地,砰砰砰不住磕头,一口气也不知磕了十几个,磕头干什么,有没有用,郭靖一概不知,只是隐约记得当时对着六位师傅也是这样磕头的。
马钰笑道:“你向我磕头干甚么?”
郭靖心里一酸,见到马钰面色慈祥,犹如遇到亲人一般,似乎不论甚么事都可向他倾吐,忽然两滴大大的眼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哽咽道,“我我……我蠢得很,功夫老是学不会,惹得六位恩师生气。”
那道士微笑道:“你待怎样?”
“我日夜拼命苦练,可总是不行,说甚么也不行……”
“你要我指点你一条明路?”
“正是!”说着,郭靖又要伏在地下砰砰砰的磕头。
只是这处马钰却是伸出右手扶住了他,郭靖也是犟,见此不但不起身,反而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磕头,只是却感到扶住自己的这只手臂如同铁铸一般,纹丝不动。尝试了好一阵子,郭靖终于放弃,抬头不知所措的望着马钰。
“看到这处悬崖了吗?”
郭靖的眼睛顿时随着马钰的声音看向了眼前的山壁,只见得上面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山脚下倒是长着藤蔓,只是想要靠着这些藤蔓爬上山去无异于痴人说梦。
正盯的入神,郭靖忽然感到脚底一空,四肢乱舞中却发现自己竟然是被眼前道人提了起来,正好奇道人要做什么的时候,却看到道人足尖一点,如箭般嗖的飞向悬崖峭壁,眼看着山壁离自己越来越近,郭靖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预想中的脑浆迸裂似是没有发生,郭靖这才睁开眼睛,忽然发现眼前的景色有点陌生,向下一看,确是自己处在半山腰间,山脚在眼中渐渐变的渺小,越来越渺小,郭靖这才发现,道人似是提着他在飞,不自觉的,郭靖停止了挣扎,这才看到,道人不是飞,而仅仅只是“走”在这悬崖峭壁上,只是,道人足下轻轻一点,两人便跃出一两丈的距离,如此本事,在郭靖心中,也几乎与神仙无异了!
崖顶是个巨大的平台,积满了皑皑白雪。及至崖顶,马钰提着郭靖的手一抛,郭靖只感腰间突地一紧,再一松,身子向上飞举,落将下来,双脚已踏实地,正落在那道人面前。
马钰指着两块石鼓般的圆石说道,“坐下”。
“弟子站着侍奉师父好了。”
马钰笑道,“你不是我门中人。我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弟子,坐下吧!”郭靖心中惶然,依言坐下。
马钰道,“你这六位师父,都是武林中顶儿尖儿的人物,我和他们虽然素不相识,但一向闻名相敬。你只要学得六人中任谁一人的功夫,就足以在江湖上显露头角。你又不是不用功,为甚么十年来进益不多,你可知是甚么原因?”
“那是因为弟子太笨,帅父们再用心教也教不会。”
马钰笑着摇了摇头,“那也未必尽然,这是教而不明其法,学而不得其道。”
“请师……师……你的话我实在不明白。”
马钰道:“讲到寻常武功,如你眼下的造诣,也是算不错的了。若是论武学根基,你更是各中翘楚,因此武功我是不能传你的。”
还未待郭靖发问,马钰解释道,“你的七位恩师曾与人家打赌。要是我传你武功,你师父们知道之后必定不快。他们是极重信义的好汉子,与人赌赛岂能占人便宜?”郭靖道:“赌赛甚么?”那道人道:“原来你不知道。嗯,你六位师父既然尚未与你说知。你现今也不必问。两年之内,他们必会和你细说。这样吧,你一番诚心,总算你我有缘,我就传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
郭靖大奇,心想:“呼吸、坐下、行路、睡觉,我早就会了,何必要你教我?”他暗自怀疑,口中却是不说,确是想看看道人到底教些什么东西。
“不过,今天却不能教你。”马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似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
说着,马钰提前郭靖便走,这一次郭靖有了经验,倒是没有害怕的闭上眼,也没有玩命挣扎,倒是省却了马钰一番功夫。
虽然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对于马钰来说,不过是几个起落的事情,已经提着郭靖落到了山脚。重新站立在地面上的郭靖不免失神,毕竟,飞行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梦想,马钰虽然不是飞行,但在郭靖眼中也与飞行无异了,这一次自己也算是间接了一把飞行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次。
“上山下山你都已经知道路径了,循此路径你每晚上崖,我教你一些东西。”马钰的话唤醒了郭靖。
“你……你还要带我上去吗?”郭靖一脸希翼的问道。
“当然不是,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上去了!”声音自远处传来,郭靖再看去时,马钰已经消失在了悬崖之上。
再看悬崖,却着实不知道如何上去,只是自己已经亲眼看到亲身体会过这道人的高明,却怎么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马钰此举自然只是考验郭靖,毕竟,不要说郭靖,就是郭靖的六位师傅江南六怪也不能凭借轻功直登崖顶,郭靖明日若能过来,马钰自然会助其一臂之力,若是畏难不来,也只能怨自己不争气。
毕竟,马钰切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点一点来调教郭靖,中原的局势变幻莫测,全真教如何在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着实让马钰废寝忘食,若不是心中实在放不下郭靖之事,马钰是万万不会离开全真教的。即使如此,马钰也只打算教导郭靖三个月时间,到春暖花开之际,中原大概就要成为战场了,那时候全真教何去何从呢?伫立在崖顶,马钰幽幽地想着。
……
初始之时,郭靖上崖面对困难时全凭马钰拉扯,后来,郭靖每晚上崖时,马钰开始和他并肩齐上,指点他如何运气使力,直至他无法再上才攀上山顶用长索缒他上去,再后来,郭靖不但越上越快,而且越爬越高,本来难以攀援之地,到后来已可一跃而上,只在最难处方由那道人用索吊上。
郭靖的武功开始突飞猛进,只是三月的时间到底不能脱胎换骨,马钰却要离开了,纵然越来越喜欢郭靖,将全真心法、金雁功等全真武学倾囊相授,马钰到底没有收郭靖为徒。离去的时候,郭靖尚且一人上不得崖顶,马钰便在最困难处打了几个石桩,叮嘱郭靖练功万万不可懈怠。
望着马钰离去的背影,郭靖第一次有了不顾一切跟随离开的想法,只是,望了望远处的蒙古包,那里有他的母亲,有他的师傅,于是,郭靖只能静静地看着马钰的离开。
第四十八章 完颜洪烈()
作为如今金国的首都,开封城中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雕梁画栋汗若繁星,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雕车竞驻,骏马争驰。高柜巨铺,尽陈奇货异物;茶坊酒肆,但见华服珠履。真是花光满路,箫鼓喧空;金翠耀日,罗绮飘香。
整个都城仿若一个世外桃源一般,人流涌动,商业繁荣,城中百姓个个面色红润,丝毫不见普通百姓身上的菜色,谈笑声,吆喝声,叫卖声充斥着整座城市整个开封洋溢着不一般的活力,丝毫不逊色于早已经被蒙古扫荡一次的北京。
在这繁花似锦之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同。
这开封到底不是金国经营多年的首都北京,只是金国南迁之后的居所,相关建设又哪里能记得上北京完善,皇宫大内倒还罢了,使不尽的银子和权利之下,这开封城中的皇宫倒也不比北京中的差,只是,其他的权贵府邸,例如金国的六王爷完颜洪烈,到底不同与以往,整个赵王府不过是开封原先一大户人家改造而来,纵然多了几分气象,也难掩其小家子气的事实,不能与北京正统的王府相比。
人家常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说的是侯门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又说的是侯府的广大,侯门尚且如此,更何况王府。不过,如今我们的赵王府恐怕连一般的侯府规格都没有了。这倒不是赵王爷完颜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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