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掌舵是否要离间我与苏府？”李先生叹了一口气，直接问道。
“若你的主家对你信任有加，齐某又怎么能离间得到？”齐然笑了笑，一指门外，月朗星稀。“我只是有几句肺腑之言，可能事关李先生前程。”
“人过中年，哪里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不过是埋首故纸，做些账目。”李先生自嘲一句，向外走去。他对苏庆端其实也有些不满，今日之后恐自己失势。
默不作声，李先生只是跟着齐然同行，算是默默应许与齐然商谈之事。
“前方有一挑卖郎，我们过去看看。”齐然拍了拍自己的腰带，“可惜了，我可不是苏少爷这样的大富大贵，这顿宵夜可以说极为简陋了。”
“两位客官，需要些什么？”挑货郎担着一根扁担，前头是一个烧着水的炉子，后头是今晚的食材。
“原来是抄手和粉面……”齐然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食物，“来两碗抄手，若有红油，多放。香葱多些，香菜不要。”
李先生适才在宴席之上一直患得患失，食欲不佳，如今却觉得自己饿得发慌。不再顾忌齐然目光，李先生接过煮好的抄手之后，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
“若我没有看错，李先生应当也是普通出身，一路坎坷，才有今天的成就。”齐然用瓷勺一点点地捞着抄手，轻轻吹气，慢慢品着。
“确实如此，我本也求上进，可是乡试屡次不重。家中生活窘迫，只好先为他人算账，得些生活资费。”李先生回忆往昔，有些感慨：“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就十多年了。”
“难怪先生做账如此老练，原来已经有了十多年的功力在其中。”齐然称赞道。“井井有条，数目清晰，先生是一位人才。”
“哪里哪里……”李先生苦笑说道：“即使是学生算计千般万般，也没有想到齐掌舵会釜底抽薪，一口气把所有库存之物提取而去。”
“我未必能够全部提走，”齐然摇摇头：“这一次宗门来人有限，大概会把七成左右的库存送走。不过，钱粮倒是让我留下了，以维持分舵日常运作。”
两人之间开始了‘商业互吹’。
听了李先生这么说，齐然心想：你这样算是默认有亏空了……他知道有些话在明面上不能说，只是笑笑，接过话题。
“先生果然认为苏府是一个好主家吗？”齐然忽然问道。
“他给我住宿，付我薪资，让我衣食无忧，怎么不是好主家？”李先生心里一下子警觉起来，沉吟一下，中规中矩地回答道。
“如果在一般时候还算可以，但若是说……”齐然用手指了指天上。“若是说，宗门那边有意收回些东西，想要斩断一些身上缠绕的蔓藤，去掉些附着寄生的癞皮，先生以为如何？”
李先生心跳慢了一拍。
他很想现在就问清楚齐然到底知道些什么！
然而，苏府在宗门之中也是有认识的人物的，那些长老们可什么话都没递过来……李先生脑筋转得飞快。
这些日子以来，苏府与宗门中认识人物之间的联系中多次询问风向，对方都说毫无异常。但是眼下齐然言之凿凿，让李先生不得不认真思考齐然说话的真实性。
“李先生，你需要知道……”
齐然从腰间取出一小块银子，递给了挑货郎，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不需另外找钱。
站起身来，齐然已经准备走了。
“苏府的鼎盛辉煌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看法，抛开太岳派之后，苏府什么都不是。主事人苏太爷如今也只是个命轮五境的老朽之人，能不能活过下一轮十二载尚且是未知之数。如今，我只盼望先生能够明白一件事情：苏府之所以能够有今天，全凭借着当年先祖以命换功，太岳派才肯护着它。”
齐然努力回想看过的电视剧中的反派嘴脸，进行‘威胁’。
李先生额头渗出汗水，不知道是被红油辣的，还是说内火攻心焦虑而致。聪明且入世已久的他能够听出齐然语气中的决然之意。
宗门真的要拿苏府开刀？那我又怎么办？
因为苏府的关系，李先生在整个固原城中都算是小有面子。外出时候，只要说自己是苏府中管着财物的，他人多会另眼相看。
若是苏府垮了……！
李先生不敢再往下想了。
“宗门需要一个能够掌管大库的人，最好是立刻就能走马上任的。”齐然图穷现比，真正的杀招露出：“让苏府退出之后，宗门要把整个分舵的运作纳入全局之中。此时，是求贤若渴的时候，相信以先生的才干能够有所作为。”
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齐然还要回去修炼。于是，他对着挑货郎说道：“若是这位先生还要再吃几碗抄手，你就为他准备。”
齐然走之前，向着李先生拱拱手。
呼……
齐然深深出了一口气，他和李先生说的话是半真半假。
宗门去年要求到数的天材地宝中出现了眼中偏差，部分丹药里面有年份不足，药效不显的状况屡屡发生。因此，第二代弟子之中确实有人提出建议，要求彻查此事。整体而言，这部分人的比例在二代弟子中有六成左右，剩下的人要么是不表态，要么是明确表示了反对。
自家的师父应该也是支持彻查的，否则以他的性格断不会放任我自由行动……齐然在心里计算着。
按照齐溟漱的性子，如果不愿意插手此事，会直接挑明，不需要再让齐然介入。齐溟漱虽然凶名在外，那也只是限于对魔道而言。对于太岳派的根基，齐溟漱在暗中也是关注颇多。
事在人为，此事再难我也要前行下去！
齐然的目的一直很明确，他固然有一片为门派贡献之心，然而同样不掩饰自己的私人目标：借助整肃之事，展现才干，赢得更多武道资源和优惠便利！
第7章 挑战（）
当夜，齐然返归道院。
夜色深凉，他独坐院中，运动第二重的《日月钧鉴》缓缓吸纳分布于月光中的月曜幽华。修炼这部秘籍的要领就在于早晚各一次收纳日月精华，之后纳入窍穴，引动日月二象。
筑基已成，齐然目前要做积蓄，以冲击命轮第一境。
人身有七轮，除开最后一轮‘命轮’虚无缥缈难以捉摸之外，其余六轮皆是基于人身窍穴而成。第一境为‘顶轮’，位于百会附近。齐然要做的是着重修炼百会，神庭，头维，五处，目窗，本神等十余明穴和暗窍，以日月钧鉴提炼出的真气蕴养之，使其充实活泛。
等到每窍穴中真气达到四十九口之后，按照心法中的法门，从左头维开始，缓缓链接运动十余窍中所有真气。真气运动而自成一轮，如同磨盘，如同螺旋，如同阴阳，如同生死。反复之后，方能开启人身七大密藏之一，成就命轮第一重：顶轮。
筑基之后，齐然日行不辍，努力积攒真气，充盈要穴。
如今在他运功时候，头维，神庭，五处等八大窍穴鼓胀，如要炸裂，这是这些窍穴中真气已足，完成积蓄的表现。
我只要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再有一月，必定完成积蓄，可以尝试冲击顶轮，开启第一秘藏……今夜修行时间已到，齐然已经吸纳足够的月曜幽华。
再之后，齐然手足摆出诡异姿势。胸腹着床，双脚由手弯处钻出，如同圆环。这是《易经洗髓》的功夫，是他从禅林寺法相宗师号继承过来的锻炼力魄的功夫。
在《易经洗髓》的调理之下，他的肉身得到不俗的锻炼。肌肉纤维紧实，有力，骨髓充盈，元气十足。现在的齐然觉得有一股股热流在体内流动，所过之处，带动僵硬的肉身活泛充实。
易经洗髓更高深的境界涉及到‘我与非我，本我自我’之说的佛理，齐然自认无法深入。于是在命轮境的十二个姿势之后，他就停下了《易经洗髓》的修炼。
此时院中静谧，能听到蟋蟀振翅发出的鸣叫，草丛之中，有萤火飞虫，散发磷绿光华。
“如今宗门托付与我的任务有二，‘削藩’之事我已经有些进展。如今我釜底抽薪，动了些他们的根本。苏府如果动了真火，那么后来就会卖更多的破绽于我。而宋致之死我涉及到太岳与剑楼两派，我需等待剑楼的剑子到达之后再一起商议。”齐然抬起头来，月朗星稀，不见乌云，今晚是难得的好天候。
如此一来，我也需要加紧修炼，充实五蕴……在真正的大事来临之前，为自己打下牢牢的根基！
与青州分舵有关的诸多事宜目前已经大体理清头绪，齐然决定暂且先搁置一下，看下后续发展。想到这里，他打开了《诸天》的系统界面。
做人要先做别人的孙子，再当他人的老子，这是厚黑学中经常被提到的事情。齐然虽然不知道这诡异的系统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背景，但是目前也只有依靠它一步步走下去。
即使是做了别人的棋子，眼前也说不得只有先忍着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原本的任务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若是原先的《诸天》，任务的每一步都会有关键之处的提示，比如下一步的关键人物是谁，关键物品为何。但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便只有任务列表了。
“门派任务一：于青州分舵中削弱苏府势力。”
“门派任务二：调查太岳门人宋致死因。”
“武道修炼一：一月之内提升日月钧鉴至第三重境界，可获得回报：金乌炼羽，凛冰寒实。”
“武道修炼二：彻底了悟‘日月星三部兵书’中‘流焰火刃’，得其二式真意后，可获得：炙燧刀。”
“武道修炼三：彻底了悟‘日月星三部兵书’中‘玄冥霜冻’得其真意后，可获得：冰凛剑。”
“武道修炼四：彻底了悟‘日月星三部兵书’中‘斗转星移’得其三式真意后，可获得：拳掌兵书一册。”
门派任务看上去虽然没有奖励，但是后续的好处是不言而喻的。只要齐然能够展现出实干的才能，就不愁不能得到资源支持。所以门派任务在齐然看来需放在首位，认真对待。
至于后续的武道修炼，齐然对于自己的进度颇有信心。日月钧鉴是现在的根本，每日于早晚各自吸纳日月之气，坚实进行即可。日月星三兵书的修炼需要大量的实战支持，可目前齐然是掌舵弟子，似乎没有太多时间外出作战。
“如果有一个地方，能够让我多多与他人作战就好了。”齐然这么想着。
PVP系统自然是被关闭了，这个世界可没有‘玩家’能够和齐然进行‘playervsplayer’。又或者这么说，现在齐然看到的每一个曾经的NPC都已经是真实的人了，再也不分什么NPC与玩家的区别。
比武，作战，生死……就在齐然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眼前出现了一个提示框。
这是他以前在《诸天》中没有见过的提示框类型。
“苦于修炼无门？可以尝试使用‘武道功法任务’选项。完成任务需经过流程考验，其中可能会遇到大量作战和考验，获取功法之余，还附赠海量实战经验。”
功法任务？齐然愣了愣神，有些惊讶。
“原来如此，还有这么一说！”
《诸天》的背后是一个拥有庞大计算量的超级计算机。在超级计算机的随机验算下，可以生成大量的物品。无论是功法，兵刃，丹药，数目浩繁。只不过要获得这些物品，需要进行难度颇高的挑战任务。；甚至有的强力物品还有一条专属的任务挑战链。
“如果我现在要提升五蕴中的‘定’与‘蕴’两项，应该如何进行？”齐然点开了‘功法任务’一栏，选择了命轮境界限定的选项。
《长生真诀》，增强底蕴，适用于命轮境。预计增加‘蕴’值一点……
《无相神功》，类禅林寺功法，适用于命轮境。蕴一……
《神灵智法》，额轮专修类功法，适用于命轮境，预计增加‘定’十……
……
一项项看下来，齐然发现选项众多。
众多功法之中，齐然最后发现了一本堪称‘命轮境小极品功法’的书。
《迎敌应变篇》，《破体无形剑》第三篇总论，适用于命轮境，预计增加‘定’六，‘蕴’三……
定六蕴三……齐然砰然心动。
这可真是算得上小极品了，即使是日月钧鉴，太岳派的命轮根本心法，也只是‘定’十‘烈’十，总二十点的修炼价值。在命轮境，提升‘蕴’的功法可不多，一点‘蕴’的价值要比三点其他属性还要来得珍贵，换算下来，《迎敌应变篇》有着总共十五点的价值。
齐然忍不住去看功法描述了。
“此功法出自诸天中某一武道小世界，此界之中，有‘剑魔’之称的沈其才凭借一部‘破气无形剑’横行天下，被誉为天下第一高手。”
“世人皆以为沈其才之强大乃是基于‘破气无形剑’的无敌剑气和无匹气劲，却不知其背后另有玄机。破气无形剑有三部，一部曰‘破气元功篇’，乃是讲解如何蕴养真气，是修气练气之法；二部曰‘无形剑气篇’乃是讲解如何运气，使真气破体而出，结成剑气，杀敌退敌。”
“前二部都是小道，只有破气无形剑第三部，曰‘迎敌感应篇’，乃是总纲，论述阴阳五行八卦道理，应敌机变，专讲如何看破敌意，夺取先机。修炼得法，日久天长之后，出招间自然少见破绽，变化自如；而同阶之中，比武死斗，都占据优渥。所以修炼《迎敌感应篇》可提升底蕴，战慧，蕴养破敌之志。”
原来如此！
齐然对于功法固然兴奋，但是看其描述，就知道这种小极品得来一定会有一番波折。
我还要看看任务描述才行！
“剑魔沈其才与剑圣傅青冥约战天雷峰，可有人以‘剑魔令’挟恩为重，令沈其才不得不自闭经脉九日之多。九日之中，沈其才需从通州开拔，一路向北，赶往剑圣所在天雷峰。”
挟恩为重，令人自闭经脉？沈其才……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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