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占了军功也还罢了,竟然亦是因为兔死狗烹,连宇文将军亦是要入罪,甚至欲要处之而后快。我等辛苦一世,非但不能半分功劳,稍微有些风头,便只恐怕自己性命不存。”亦是有人出声附和。
“我们为大周流血牺牲,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呵那却仍然是大周朝廷一条狗。”
“今日我们只是要得到应得的,我们为大周流血牺牲,又岂能不得些赏赐。”
蔺景夜气的发抖,这些人出身卑贱,又算是什么?他们的功劳,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要知道自己可是大周皇族,原本便是出身高贵,原本便是应高高高在上且高人一等的。只是如今,他愤怒之余,也是有一份恐惧,也知道自己处境实在有些不妙。
而蔺景夜更是有些不甘,自己身为皇子,也算得上有谋略手腕。比起皇族之中的那些废物王子,自己也不知道高明多少倍。而自己来到军中,也是费尽手段网络西域豪强,甚至于纡尊降贵收买人望。只是如今,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宇文炀的面前却仿佛是徒劳无功,没有任何的作用。
只见宇文炀随后抽出腰间宝剑,对准了蔺景夜且神色微冷。
“今日,就请夜王殿下奉上大好头颅,为我们做一做踏脚石。”
蔺景夜瘫软在椅子上并且眼中满是恐惧之意且心神凉意,一时之间却也怎么也捉摸不透,自己身为皇子,为何居然落到了这个地步。
“宇文炀,你敢!你敢!”
蔺景夜失控一般,如此大声尖叫且嗓音更添几分失控,那张清俊面容更是微微有些狰狞!
宇文炀却是不管不顾且剑身之上更透出了一股无比庞大的玄气,一剑挥下更斩下了蔺景夜的头颅。
一颗脑袋被割下而下,咕噜滚在地上且那清俊面上仍然是满满的恐惧!
在场将士虽然有所准备,只是眼见一位堂堂皇子被当场斩杀,心下也还是有几分震撼的。同时他们看着宇文炀眼神之中更添了几分惊惧味道,好一个宇文炀,这世上为何竟有如他这般疯狂之人!
旋即宇文炀就提起了那颗人头,大步走了出去且面上更泛起了几许冷锐之意。
外面军队早就集结得整齐,且散发一股无边锐利之气。且只见宇文炀掠上了高台,金色的盔甲散发出点点金光,猩红色披风随意招摇而飞舞。而宇文炀的手掌之中头颅更比什么都震撼心神。要知晓这可是大周皇子的头颅,要知道蔺景夜在大周身份可谓是极为尊贵的。而宇文炀如此作风,只能证明一事那便是宇文炀根本不将大周放在眼里。
“从今而后,但凡跟随我宇文炀的人,这所谓的大周权贵都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再担心被这些大周权贵所欺压!我们的流血,我们的牺牲,不是那些所谓的大周权贵的踏脚石。凭什么我们辛苦流血,而那些大周权贵就可以每日笙歌,纸醉金迷就能得到一切?”
一番话民众言辞却也是越发热烈了几分!
“不配!”
“不配!”
“不配!”
宇文炀随手将这头颅给抛下去,砸得血肉模糊!
“愿意留下来的,我宇文炀绝不会亏待。不愿意留下来的,我亦奉送离开。是大周待我宇文炀太薄,并非我宇文炀不仁不义。”
他一双眸子宛如冷电一般扫过了在场士兵,无人敢说不是。兰令月静静的看着那道身影,前世宇文炀可是没有这般的招摇。可见如今,今生今世所发生的事情早就与过去不同了。“今日我宇文炀既然已是与大周恩断义绝,这面具自然也再也用不着了。以后我宇文炀就以真面目在西域行事。”
只见宇文炀缓缓褪下了面上面具,只是他的真容顿时亦是展露在众人面前。宇文炀行事素来狠辣,且是又不以真面目示人,故此亦是有诸多传闻只认为宇文炀容貌不佳且生得丑陋,故此性格方才如此暴戾。只是如今,那等无可挑剔的面容却展露在空气之中,令众人生出几分惊讶。且宇文炀容貌也是很多人认得,赫然正是西域杨丹。任谁皆知晓杨丹在西域有那等富可敌国的财富且行为神秘。看来宇文炀早就在西域经营多年,如今背叛更不是仓促行事。
想到此处,一些聪明人也是心生寒意,并且生出了几分忌惮。宇文炀行事当真是深谋远虑,令人心生顾虑。
就在此刻,却见一名兵士传来了消息。原来一股阙氏的精锐悄然潜入更是将阙妙朱跟那蔺景瑄个救走了。
宇文炀掩住轻轻一眯,说道:“阙氏又如何,令月可愿意随我一道,将这两人除掉?”
追杀一名大周皇子和阙氏的小姐,原本放在西域那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只是如今宇文炀说起来,却仿佛是理所当然的模样。兰令月神色却也是不动,知晓如此一来,兰氏只恐怕与阙氏交恶,只是趁机除掉阙氏也是属于兰令月的心愿。只见兰令月轻轻的扬起头,静静说道:“令月愿意追随将军!”
沙漠之上,阙妙朱那宛如珠玉般的面容之上透出了几许的憔悴。从她出生至今,还从不曾这般狼狈过,而阙妙朱更是不由得想到了,宇文炀如此放肆可见必定有大的图谋。只可叹兰令月却是被如此呵护,让宇文炀对他如此的温柔爱护,这让阙妙朱心中更是酸不可言。如果宇文炀对兰令月的这份宠爱是放在心上,那么他也不知道多欢喜。
至于一旁的蔺景瑄更是满面不悦之色,一双眸子之中更是透出了几分恨恨不平的味道!
“好你个宇文炀,居然如此待我,若让皇兄知晓,看你如何交代。”
蔺景瑄口中的皇兄自然也就是蔺景夜,要知道蔺景夜虽然是个生性凉薄的人,可是对他这个弟弟还是不错的。
也因为如此,蔺景瑄虽然极为骄纵,却也谈不上有什么心思。
反倒是阙妙朱,隐隐察觉出一些不对了。既然宇文炀敢当众杀人囚禁,那就说明了宇文炀是没什么顾忌的。听到了蔺景瑄这蠢笨不堪的话,阙妙朱心下顿时生出一丝烦躁。果然如宇文炀那般聪明绝顶且有本事的男人真是难得一见。似蔺景瑄这等就算是出身皇室也是蠢物一个了。
蔺景瑄更是禁不住喋喋不休道:“妙朱,我们何必要走,只要去寻皇兄,皇兄必定也是会处置那个不知好歹的宇文炀。哼区区一个大周的奴才,还敢如此放肆?”
阙妙朱心中虽然烦躁,看到蔺景瑄尚有几分利用价值的份儿上,倒是放下了身段哄了蔺景瑄几句:“辰王殿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宇文炀那个丧心病狂的人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要知他可是个心狠的,若为了脱罪将我们除掉了再栽赃给光明教的杀手,也不无可能。不如让殿下随我回了那阙氏,再缓缓图谋。”
蔺景瑄虽然觉得阙妙朱所言颇有几分道理,可是心下还是迟疑的,还是觉得无甚必要。
“量他宇文炀也是不敢如此!”
阙妙朱眼见他也是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性子,心中更是添了三分的不喜。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一只白鸽却是扑扑的飞落下来并且落入了阙妙朱的手中。原来阙氏亦是有暗哨并且将海溪城中所发生一切尽数告知了阙妙朱。只见阙妙朱读完这信上所写且心中更是添了三分的凉意。想不到宇文炀居然杀掉了蔺景夜并且想要在大周自立为王,如此心思更是让阙妙朱心生寒意!
好一个宇文炀,果真也不是那等屈于人下的性子。只是阙妙朱随即想到,自己和蔺景瑄的处境可谓是不妙之极了。
她扫了蔺景瑄一眼,蔺景瑄身边还有一批侍卫,约莫两百余人。如今蔺景瑄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自己也没有必要顾着他了,更重要则是,这个蠢材到如今还看不清形势便只会拖累别人。
蔺景瑄更是对阙妙朱道:“妙朱你随我一道回去吧,我必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阙妙朱心中已经是打定了主意,要知道宇文炀必定是会来追杀自己的,既然蔺景瑄已经没有所谓的利用价值了,倒不如将这个废物留下来,将那追兵给阻一阻。
想到此处,阙妙朱就楚楚可怜的道:“妙朱胆小,不如就先会阙氏,辰王先回去禀告宇文炀的恶行,让妙朱也回阙氏让爹爹做主如何?”
在蔺景瑄的心中,阙妙朱也就是个弱女子,自然也不曾生出疑惑,故此便答应下来。
阙妙朱轻轻的冷哼了一声,旋即就跨上马儿,飞快的掠走!
蔺景瑄亦无心随她一道去了,他可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却是由远而近,且蔺景瑄竟然看到了宇文炀的身影。一时之间蔺景瑄心中竟然呆住了:“那人,可是宇文炀?”
只因为宇文炀除掉了面具,一时之间蔺景瑄居然认不出来。如此面若珠玉般的容貌,当真可是出色之极。蔺景瑄也是个自恋的人,更是对自己容貌极为自信。要知道对容貌在意,可并不仅仅是女子的专利。
“想来,就是宇文将军。”一旁侍者喃喃说道。
随即蔺景瑄也留意到兰令月凑巧亦是在宇文炀身边,只见她艳丽的衣衫随意飞舞,猩红的披风越发衬托得肌肤晶莹,一双深黑色的眸子亦是透出了几分幽润味道。
她宛如在马上绽放的艳丽莲花,令人内心之中生出几许的惊叹之意。
蔺景瑄内心之中忽的浮起了一丝恐惧之意,不由得想到了阙妙朱的提点。他原本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可是如今却顿时升起了几许惊惧味道。突然之间,他生出几许后悔,也许自己原本不应该留下来,也许他原本应该和阙妙朱一道走了才是。
而蔺景瑄随即也是不由得安慰自己,宇文炀又岂敢如此无礼?自己是皇子,就算是宇文炀有意冒犯,至多也只是敢杀他身边侍从。他方才不曾动了自己那便是证据。只是忽的,一枚锐利的箭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凄艳的弧度,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他身边侍卫的胸口!
蔺景瑄看得目瞪口呆,任由对方那身上的鲜血飞溅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一时竟然是迟了。他痴痴傻傻的,一时竟然脑袋空白,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只见宇文炀身边侍卫连珠似的射箭,那箭威力极强,每一箭射出来,必定是有人殒命的!
眼见血花飞溅,蔺景瑄不由得痴了一般,甚至不敢置信竟然发生这般事情,眼前景象更是宛如森罗地狱!
宇文炀早就吩咐,留了蔺景瑄的性命。他却将一柄弓塞给了兰令月:“令月,蔺景瑄就留给你,让你出出气可好?”
兰令月随手接过了这弓,神色却是宁定下来,却也是并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一次,让你流落到了光明教手中,是让你吃苦了,如今就让你出出气。”
宇文炀漫不经心的说道,兰令月唇角无声一笑,这就是宇文炀!让自己发泄的方式也是这样子的血腥,这样子的可怕。可是,她很喜欢!
兰令月轻轻的抬起了脑袋,她眯起了眼睛轻轻的看着阵中那道惶急的身影。平时蔺景瑄也是那等风度翩翩的模样,只是如今,那所谓的风度自然也是荡然无存了,他满脸惊恐,显得是那么的狼狈,那么的可笑。俊秀的外表和尊贵的身份,不过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外在而已。正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眼前这般模样方才是蔺景瑄真正的模样!
恍惚间兰令月却是想起一道墨色的身影,那个男子,永远是那般的温润剔透,令人心折也是令人欢喜。
墨舒策划对付光明教已经很久很久了,兰令月甚至怀疑,若不是自己也被掳劫了去,只恐怕墨舒也是不会死的。
内心的酸楚是不足告知外人,这一刻兰令月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满了冰冷的凉意!
她不由得记得,当初自己在云柔一族,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是她一生之中唯一不曾有那烦忧之心的事情。那个时候自己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单纯,那些世俗之间一些龌龊的事情纵然听过可是却也是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眼前这个男子身上毁掉的,当年的那个小男孩,被困在雪地之中受伤了,仍然是一副倨傲高傲的模样。而自己却并不曾在乎那么多将他救下来。可是自己得到了什么?所谓的救命之恩却也是根本没有被这所谓的大周权贵放在心上,任由她童年的美好毁于一旦。
小时候她只道做人要做好事,好心有好报,可是这所谓的好心似乎只是让她失去更多!其实这只能怪这个世上竟然有蔺景瑄这等薄情的性子!
兰令月眼波流转,眼神亦是微微有些朦胧,当年既然是自己救下了蔺景瑄,如今就应当让自己将蔺景瑄这条命给讨回来。
那个雪地里受伤了若不救治必定会死的少年,现在却当真该死了!
兰令月手指一松,随即那箭如流星一般,顿时滑过了一丝令人惊艳的光彩。
那锐利的箭锋刺穿了蔺景瑄的衣衫,透过了他的血肉,直插他的心脏!
蔺景瑄蓦然感觉自己心口一凉,垂头一望就恰好看到了这箭正好刺入了自己心口!他的喉咙咯咯做响,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眼前的景致似乎渐渐的开始模糊了,然而蔺景瑄似乎仍然能看到了那黑压压的千军万马之中,兰令月那优雅的猩红的披风。
咚的一下,蔺景瑄也是从马上载下来,千万马蹄踏过了他的身躯。
交锋之初,箭雨之下,蔺景瑄这些人已经是全军覆灭甚至没有了一个活口了。宇文炀更是没有停留,带着兰令月呼啸而过,徒留这一地的尸首。
那些尸首之上皆是插满了羽箭,瞧上去竟然是说不出的可怖。而浓稠的血腥味更是令人作呕,还引来了那天空中飞翔的禽鸟低飞而来伸嘴啄食这死人的血肉。
另外一边,马上的阙妙朱却是惶恐无不,心中更隐隐透出了几分的委屈和愤怒,宇文炀那可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居然为了兰令月那个贱人非得要取自己性命!
她不甘愿,好生不甘!这个兰令月有什么好的,宇文炀却也是处处维护这个贱人!
从来便养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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