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轮到黄晴做饭,她进门先把火烧上,利索的洗了把手脸。拿着盆去跟婆婆拿今天做饭的食材——玉米面。
一大锅的糊涂粥,外加一锅红薯。就是今天的或者说是每天的晚饭。黄晴在那儿烧水熬粥,王宏喜在一边洗红薯,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做好了晚饭。
饭桌上,秦小凤一脸得意的故意问黄晴:“弟妹,你过门也几个月了。咋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啊?会不会是身体有啥毛病?”
她这话一出口,几乎家里人的目光全看向了黄晴。黄晴面对着众人审视的目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宏喜看这长舌的女人又开始犯贱,心里恼火。“你他娘的才有病呢。整天东家长西家短的,不怕舌头长疮,一寸一寸的烂掉?”
他这话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过火,可秦小凤一向皮厚。跟女人们吵架时,啥话没听过,不以为意的斜了他一眼:“三弟,你真是好赖人不分。嫂子我是好心,怕你绝后。”
“你会有好心?闭上你的臭嘴,老子绝不绝后不关你的事儿。”
秦小凤看他气急败坏的,朝天翻个白眼。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着吧,等你没儿子的时候,有你哭的时候在后头。
她撇撇嘴,低头喝粥。眼神暗戳戳的打量这两口子,像看到了咸鱼的老猫。
吃完饭后,王宏喜就回了西屋。连每日的故事都没给孩子们讲。一个人坐在那儿拿着本书,烦躁的乱翻。偶尔还抬头叹口气。
黄晴看着他也是几次欲言又止。直到晚上吹了灯躺到被窝里,她才期期艾艾的翻身看着他小声道:“你别难受。下次他们要说就让他们说好了。……我不在意的。”
王宏喜被她弄的有点蒙,一下子没理解什么意思。等黄晴把话说完,他算是彻底的无语了。
“我以前偷偷听到我妈和姑姑她们说,离咱这儿几十里的上虞铺,有一个专门……治男人那种病的。咱等有时间了,也去一趟。也许一下就治好了。……就是治不好也没关系,他们都只会说女人不生养,我啥都不会往外说,你放心,没人会知道笑话你的。”
过了几分钟,王宏喜才算消化了媳妇的话。敢情这丫头一直以为我有毛病啊!自己在那儿悄悄的把后路都想好了。要把这不能生养的责任一肩扛起,就怕别人非议他。
这傻瓜到底懂不懂,在这个几乎是把女人当生育工具的年代,她这样到底要面对什么。
他张张嘴要解释什么,黑暗中鼻息间全是媳妇身上的女儿香气,感受到蠢蠢欲动的身体。拽开被子一把把媳妇抱进怀里。
“啊”黄晴的一声惊呼被他用嘴堵住了嗓子里。说什么啊?这种事情直接做就好了。
她在现代交过几次男朋友,可后来都无疾而终。虽说没有经验,他也知道女人的第一次一般都不太美妙。
抱着女人软软的身体,他纯男性的荷尔蒙在剧烈的分泌。吻上她香软的唇,一开始的激烈过后,慢慢的放轻力度。一下下的在她细腻如脂的脸颊上逗留。最后又回到甜美的唇瓣。
身下的女人嘴唇微张,正好方便他为所欲为。邀请她与自己一起在舌尖起舞,感受那飘飘欲仙的美妙。一切动作都遵从身体的本能,这一刻平日里温雅的男人变得侵略性十足。
突如其来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在一瞬间席卷她所有的感知。让她如海上的小舟般飘摇不定。心里慌乱极了。
慢慢的狂风变得和缓,雨滴也缠绵起来。丝丝缕缕的渗入大地。绵绵密密点点滴滴,一下下一声声都在倾述着喜爱,眷恋。
黄晴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脸颊发热,心脏狂跳不止。鼻息间全是男人清冷干净的气息,身体软绵绵的像是一汪春水,仿佛要融化在他的怀里,与他融为一体。
云散雨歇。他怕压着媳妇,浑身是汗的翻身躺到媳妇身边,嘴里直喘粗气。难怪女人们都说男人上了床都是禽兽,说好要温柔的,可有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欲望的猛兽叫嚣着要冲出闸门。
几次深呼吸后,他侧身伸手把媳妇抱紧,右手一下下的抚摸她的后背,让她从刚才激情的余韵中回神。
感受着手下那光滑细腻的触感,心里还在回味刚才的美好。真是太他娘的爽了,难怪男人们会如此热衷于这项运动。
怀里的女人一反常态,不再害羞抗拒。整个人都靠在他怀抱中,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如藤蔓绕树一般的姿态。像她曾经许诺的那样,要生同衾死同穴。树生藤生缠到死,树死藤死死也缠。
等俩人都呼吸平稳,王宏喜低头亲亲媳妇的额头:“刚才弄疼你了,我去给你倒点儿热水洗洗,可能会舒服一些。”
黄晴害羞的都想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不出来,闻言悄悄点点头。其实她想自己去的,可自己这样怎么出去啊?
王宏喜起来套上秋裤,披了件棉袄。拿着手电筒到外间厨房打了一些凉水,又回来从暖壶中倒了热水兑好。到炕边递给媳妇:“给你水,……要不然我给你洗。”
黄晴看着那张带笑的脸,刚降下去的热度又升上来了。美目嗔他一眼:“你先把手电筒关了。”
“关了黑咕隆咚的,你能看见吗?”
看媳妇含娇带怯的瞪他,这才关掉手电:“好好好,听你的。”
“那你别看啊!”
“这乌漆嘛黑的我能看见啥啊!”
黄晴抹黑披了件衣服起来,就着热水清洗。温温的水一冲的确是好过不少,不再像刚才那般火辣辣的疼。
等她洗完钻进被窝,王宏喜才打着手电去把水倒了。钻进被窝暖和一会儿后,拽开媳妇的被子把她抱过来。搂着香香的媳妇,王宏喜心里美滋滋的。白浪费这么长的时间,自己以前到底是在钻什么死胡同。简直是个二百五。
暗夜里,夫妻二人相拥在一起。四周寂静无声,仿佛这温馨的一刻能直到地老天荒。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越人歌的这句诗一下子冒出脑海。王宏喜感到媳妇拽着他的胳膊,身体软软的任他抱着。胸口那儿小嘴吹气如兰,一下下如羽毛般划过,让他心痒痒的。不由低低的笑起来。
王宏喜啊王宏喜,亏你前世还是女子。自翊该了解女人,可与你同床共枕几个月的这个女人,那满心的维护,满腔的恋慕,你却直到此刻才意识到。
以前只是在心里把她当自己的责任,自以为自己对她够好。可没料到自己在感情上如此亏待与她。
“你笑什么啊?”
他笑笑把媳妇搂得更紧,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没什么,睡吧!”以后我会爱你,敬你、保护你。此生无论贫穷疾病,富贵生死都不离不弃。
23。春耕()
翌日; 吃过早饭。因为还未正式上工,男人们都出去闲逛侃大山。黄晴收拾了碗筷在厨房洗涮。王宏喜得去大队开会,走时看身边没人,飞快的在媳妇脸上亲了一口。
黄晴吓的左右张望; 他笑嘻嘻的在她耳边:“没人”看媳妇美目含春的嗔他,又厚脸皮的亲了一口:“我去开会,一会儿就回来。”
黄晴怕人看见; 红着脸庞咬着嘴唇:“快走; 快走。”
王宏喜故作可怜样:“这么快就嫌弃我了,哎呀,我好可怜啊!”
女人一下被他逗得转嗔为喜; 白净的脸庞如春花绽放:“呵呵呵”正要说什么; 扭头看到秦小凤带着兵兵出来。
她赶快推了男人一把,两人做贼一般分开。王宏喜看了一眼衣服脏乱的王兵一眼; 扭头跟媳妇说了句:“我先走了。”要是我儿子,肯定不能这么邋遢。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屋顶炊烟袅袅,树上麻雀渣渣。几只野鸽子急速的自天空飞过,落到屋顶上“咕咕”的叫着。这一切都让人倍感亲切。不由的脸上喜笑颜开; 嘴里轻声的哼唱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大队会议室里; 已经有几个人先到。看到王宏喜都跟他打招呼。三队队长秦宝招呼他:“喜子,来这儿坐。”
王宏喜是三队的会计; 来到搭档身边坐下; 悄悄的问:“宝子叔; 今儿开会要说什么?”
秦宝把头凑近:“不太清楚,昨儿支书去公社开会。听说公社新调来个书记,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估摸着应该跟春耕有关。”
王宏喜点点头。就种地而已,还能种出花来不成。
没一会儿支书来了,进来坐到主位上。看看下边:“都到齐了吧?”
四队长刘老蔫儿举手说道:“我们队会计李有贵还没来。”
李有计看看手里的资料,开口:“咱们不等了,我先说说昨天开会的内容,传达一下组织上对这次春耕的要求……”
门被推开,李有贵打断了大队长的话:“这咋都说上了,我来晚了?”
李有计看看这个堂弟,真想开口骂他。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开会少有不迟到的。
“这次春耕,咱们要……”李有计没理他,继续自己的发言。等他的长篇大论说完,下面一下炸了锅了。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
四队长刘老蔫儿是个急性子,站起来咋呼:“啥,深翻土地,这马上要播种了,再翻地还能保证发芽率吗……”
李有计“啪”的一下拍桌子打断他的话“刘榆同志,注意你的言词。”
刘老蔫儿被骂的熄了火,气哼哼的坐下:“那也不能……”看着支书的黑脸,未完的话被压在嗓子眼里。
王宏喜也在心里腹诽:今年貌似是旱年吧,这样会不会有影响?
秦宝站起来:“支书,该咋整你发话就行。咱们坚决服从党的领导,紧跟党的步伐。”
李有计这才脸色稍霁,发话:“咱们要紧跟党的领导,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咱们大队今儿下午开始,全员下地,深翻土地。能用的都用上,除了牲口犁地外,剩余的就用头、铁锹。总之要动员一切力量,争取在春播前,把土地重翻一遍。”
这还说什么,下面大家稀稀拉拉的鼓掌。
李有计又补充道:“各生产小对的会计把去年的账目做个汇总,报到李红星那儿。”李红星是大队会计。
几个小队会计都应下。
散会后,王宏喜抱着去年的账本回家。下午还得上工,有活儿还是在家里方便,其他的人也都是这么操作。
把账本放到西屋炕上,他左右瞅瞅,正要说让黄晴给他腾个地方放,扭头一看媳妇已经把一口小箱子的东西都腾出来:“这个给你放东西,外面挂把锁,谁也没法乱翻。”
王宏喜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简直是心有灵犀有没有。他过去一把抱着媳妇,“啪叽”一下亲上她的脸蛋“哎呀,媳妇你简直就是我肚里的蛔虫,没你我可怎么活啊!”
黄晴红着脸蛋把他推开,“我还得做饭呢”扭头出了屋门,站在锅台前摸摸自己的脸颊,这人怎么这样?原先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啥话都往外说。
要是王宏喜前世的老妈听到这问题,会很肯定的告诉她,原先她那是在外人面前装逼,绝对的。
很快屋里响起算盘珠子拨动的响声,女人脸色的嗔怪瞬间变成仰慕,简直是秒变迷妹。
午饭刚过,各队都响起召集社员的敲钟声。各家的劳力们齐聚地头,支书宣布了劳动内容,大家领好用具下地干活。一帮老农们其实都怀疑这个决定,可如今土地是国家的,怎么干都是领导说了算,他们有牢骚也就底下发发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临出发,李支书把王宏喜交到屋里,拍拍他的肩膀:“喜子,我看你字写的挺好,给你揽了个好活儿。这要是干好了,那绝对的前途无量啊!”
王宏喜笑笑:“啥好活儿?”
“公社的干事小李,言论不当被停职了。如今要搞宣传,正缺人写标语。我就推荐了你。……这样,你先在咱们大队练练手,然后再写其他大队的。你看咋样?
王宏喜前世在大学时参加过美术社团。简单的写标语应该没问题。前途不前途的他倒不在意。这个时期去趟政治这摊浑水,绝非明智之举。
“这?支书。我没干过啊,万一搞砸了不好。还是换其他人。”
“哎,年轻人就是要锻炼的吗,你这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的做派可不好,我们要支持领导搞好革命工作,要做革命建设的砖瓦,发挥哪里需要哪里搬的优良作风……”
王宏喜被李支书惊着了,赶快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赶快说道:“支书,我干。”妈呀,这太可怕了。比《大话西游》里的唐僧可怕一百倍。
“这就对了吗,小伙子要服从领导决定,支持领导工作……”
“李支书,那写标语的工具在哪儿?”
“喏,就在墙角放着呢。”
提着红漆,拿着刷子。王宏喜晕乎乎的出了大队。妈呀!以后就要跟这样一说官话就滔滔不绝的人共事吗?这太可怕了吧。
拿着蘸红漆的刷子,一伸手王宏喜差点写成美术字。定定神,端端正正的写起了方块字。
日头西斜,天色暗了下来。需要写的标语还剩一多半,王宏喜嫌光线暗,收拾了工具放到大队,准备明日继续。
回到家里洗了手脸,看看玩耍的王兵和大丫,开口问孩子们:“大家都还没回来,奶奶呢,去哪儿了?”
王兵比较活泼,回答他:“奶奶去掏鸡蛋了,刚才她听到母鸡叫,急慌慌的就走了。”
厨房里冷锅冷灶的,记忆里便宜老妈自万桂花进门后,就几乎没做过饭。都是儿媳们轮着做。
这还真是老猫屋上睡,一辈传一辈。做媳妇时候被婆婆为难,做了婆婆又磋磨媳妇。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依王宏喜看,根本原因是地盘,我的地盘我做主,一山难容二虎。所以婆媳只要在一起,保管掐架。
他抱柴火进来,先烧水。拿了红薯在那儿洗着,老太太进来了。看着他先是惊了一下,随后脸色阴沉。“你咋先回来了?”
“哦,我给队里写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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