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剑是山地居民;和余大草一样又都是农业户口;头胎是女儿;有生育的优惠政策可以生两胎,便想着晚生不如早生,踏上了‘拼子’之路。陈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对余大草还是非常疼爱的。余大草刚怀上,他就请了老家的穷亲戚当店员帮工,好让余大草充分的休息。本来大家还担心余爷爷余奶奶年纪大了,三个小猴子照看不过来,有了‘闲人’余大草,倒也稍放下些心,继续各忙各的了。
十月,秋高气爽,新星私立学校的秋游开始了。注意个人能力及团队精神的校长很别出心裁的宣布:幼稚园至小学二年级的小盆友们带好零食饮料,防晒工具即可;小学三至四年级的小盆友们要多带两本练习册,写美景和游后感;五年级至初中三年级的大盆友当炊工,负责全体出游人的中餐;高二高三的大可怜们迫于整个教育界的压力,留校学习;高一的幸运儿们负责帮老师照看学弟学妹,协调上下关系。于是,在操场或高楼走廊上羡慕嫉妒的学长们的殷殷目光下,伴着可爱嘹亮的‘蝴蝶飞’小曲,列上名单的众学子雄纠纠气昂昂的走出了校门,向金黄色的大自然迈进。
学校成立时间短,但‘留学校长,老外教师’的响亮招牌还是吸引来了不少的学生,十个年级也有近两千人。虽然从小学部开始只是每个班级两个老师,但架不住幼儿部的老师阿姨全体出动,一时间,本来还算宽敞的商业道居然显得拥挤了。出城得穿过老城区,平时分不清纪律的幼儿部小盆友们在街坊大人好奇和善的目光下,居然乖乖的排着小队,一个个骄傲的像上斗场的小公鸡似的,就差晃屁股了。有几个爷爷奶奶甚至帮忙拿了孙子,跟着陪走了一段。小学部的大多安静害羞的半低着头走着:毕竟现在是正常的上课时间呢,哪个学校会把秋游的日子挑在这种时候的,爸爸妈妈那边也好不容易说通的呢,保佑爸爸妈妈都很忙,没空上街啊,阿米豆腐。高年级的不似幼儿部的新鲜,小学部的害羞,大多会很自在的和路过的熟人们打招呼。
“老姨,我去秋游了。”某二货跳着脚,蹦达,丝毫没有做为学生的自觉。
“xx,衣服别弄脏了。”被喊中的脸红了红,装不认识,走过。
“xx,路上别闲着,记得背单词。”老师们欣慰了,有家长的支持,再难的升学率也得攀。
余萌伸着脑袋看了看,果然,余奶奶紧拽着扑腾着腿脚的陈小美,余爷爷抱着余亮,俞爷爷搂着揪他胡子玩的余靓正站在街边看‘游行队伍’呢。也不知道是距离太远了,还是余萌个子太小,居然没来打招呼。不过,有一个像小野马似的时不时想冲入队伍的陈小美,估计余奶奶真没多少心思放在后面的小大人队伍里。余爷爷是甭指望了,看那高兴劲,估计正显摆着走过去的小孙子,大曾孙呢。
“大娃子,你们去干嘛啊?”路边小店里的大婶吃着桔子,笑。
“去秋游咯。”初中部的队伍里,某个角落回应。
“去哪里游啊,这么多人,啧啧啧。”大婶很好奇啊,小声和身边的妇女嘀咕校长能赚多少钱。
“咱小县城还有哪能游的啊?!我们学校这么大,人这么多,也就水库边那块地能站的下。”如果教务主任在,肯定会想着等期末了给他发个‘宣传积极分子奖’。
“回来给嫂子带点小鱼虾啊,我好喂鸡。”大婶很兴奋,冲渐渐走过去的队伍挥手。
“嗳。”某尊大神干脆的应声,顺便也得到了自己班主任关切的目光。
章群看了看自己前后的几个老师,见他们都不作声,皱了皱眉,喊:“我们是文明出游,不是下水游泳。哪个要是下水了,回校了自己跑五十圈操场去。摸好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好好想想,知道了没有?”
初二(1)班的赶紧捧场,拿出军训时的喊声应:“知道了。”其它几个班也有寥寥几声应和,一时,章群风头十足啊。连小学部的都往后直探脑袋。
晃过商业街,拐弯上环城道,一公里还没到右转,到达目的地了。碍于有幼儿部的小盆友们参与,秋游地点还真不远。估计前面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了,后面的才踏出学校大门。到达各自的指定地点,炊事部门的开始站队喊名,安排各自的任务。看着不远处四散逃着,开始嬉笑玩闹的低年级小盆友们,忧郁。
“还是你好,捡捡柴就好,我分到烧饭哩。唉,也不知道烧不烧的熟。余萌,你家小刘是几号啊?”章张抖了抖背上的小米袋,问。对于初中部这么大的炊事班,校长很奇特的发明了按学号分组的规则,不以班为单位,以学号分队伍。六个人一个小组,米,菜,油,调料,炊具统一分配,不同的班级,相同的学号,一个半小时的时间,然后以全校人的空腹为压力,看六个人的动手能力。啧啧啧,真不愧喝过洋墨水的啊。
余萌放下小竹筐,拿了苹果直接啃:“卡叽,18号,和咱不远,卡叽,估计就那块了。”
正说着,刘温厚拿了小竹筐从背后绕出来:“还吃呢,去捡柴,一会他们洗好菜就得用上。”几个隔壁组负责捡柴的一听,也聚拢过来,招呼着一起去。
章张瞪着眼,冲他们组的组长兼捡柴者,(4)班的体育委员叶小刚喊:“组长,我和你换换工作啊,可以吗?!”
叶小刚虽然才15,可人高马大,个子估计有176了,看着还在155线上徘徊的章张,俯身眯眼:“你说呢?”柴捡好就完成任务了,哪个傻瓜要跟你换洗米看火烧饭的麻烦事啊。
哪料,脸皮厚,神经粗的章张‘腾’的一下起身,拉着他的手晃:“真不愧是组长,这心胸,以后学生会里有选举,我选你哈。走咯,余萌。”一把抢过小竹筐背上,转身朝小山坡走。速度快的让余萌差点喊飞碟。
刘温厚和其它几个捡柴者无奈的冲叶小刚笑笑,赶紧拉了余萌走人:肥差啊!
小山坡座落在水库的一侧,青山高树的郁郁葱葱,偶尔还有几颗不知名的红果子引诱着大家。小山坡虽小,但架不住有个‘山’字,听说七十年代时还有野猪出没过呢。所以,二十几个的捡柴队伍由五个年轻的老师负责指引带队。看着老师们哨子绳子的装备,余萌暗想:不会绑着大家进去,绑着大家出来吧?!不过,两分钟后,她就释然了:老师把绳子挂在自己的肩膀上了。
捡柴不是高技术的活,但树叶枯草的费事,大多都是折了枯树枝。县城里的居民嫌捡柴费事,又没自留地可以种植些能产柴火的物种,一般都用蜂窝煤,大方点的也有燃气灶。没过一会,大家背上的小筐都装的满满当当的。带队的老师很好心的指点大家带几棵大一点的树根树杆之类的回去,不然一会还得跑一趟,宁可多捡,不可少咯。
章张看着小树枝垂下的红果,揪了几个下来,拿衣角擦擦,扔嘴里:“唔,甜的。余萌,给。”典型的吃货。几个老师看到也没说什么,毕竟就算不在初中部执教的老师,也在家属楼看到过小妞,自然知道是教师子女。既然出来玩了,犯不着为这处小事认真,谁知道她老子或老娘是不是哪个领导啊。
余萌也不客气,接过拿袖子抹抹就吃,只要刘温厚喊一声,再屁颠颠的把小筐拿过去装树枝,少了不少找柴的时间。以劳动的名义,有吃有玩的,就差放点音乐来跳几下了。
“喂,前面的,快下来,下面还很多没捡。”几个胆肥的兴致很高,慢慢溜溜的居然把大伙甩的只剩下隐隐的背影,成一飞急了,一边吹哨子一边喊。另外一个老师也加入追‘逃’的队伍里去,剩下的几个赶紧把在自己视线范围内听话的聚集起来,重申纪律。
“这根树枝好,看我用霹雳脚踩断。”章张捡到根自己胳膊粗细的枯枝,一头架在突出的石头上,一头握着,准备起跳。
突然,上面传来一声惨叫:“啊,野猪!”几个半大不小的身子连滚带爬的从上面滑下来,乌漆的小脸,蓬乱的头发,好像被吓的够呛。俩上去逮人的老师也像见了鬼似的在一旁又跳又滑的往下冲。上面一喊,下面的也乱了,也没看仔细就啊啊的叫着冲山下跑。刘温厚拉着余萌跑的飞快,章张跟在后面又喊又叫的,手里还拽着那根树杆。好在没离山底多远,大家很快就冲进了秋游队伍里。
余萌不放心,小筐也没卸,直冲幼儿部跑去:“果果,果果。”那可是余老爷,余老爹的宝贝疙瘩啊,全家的小太阳呢。
刘温厚知道野猪怕人,心想着山下这么多人,应该不会追下来,但不放心余萌那冲动劲,只好一路跟过去。
水库有修缮过,面山的这边也像村里池塘似的砌了水泥板,有横的有纵向的。炊事班负责洗菜淘米的正蹲在水边,有说有笑的;后面的小学部的小盆友们拿着笔图写着,吃着零吃看山水;高一的则拿着哨子参杂在其中,四处游走;幼儿部的离水库最远,老师们摊着塑料布和小盆友们围坐着,吃着零食唱歌。
没等余萌找到余果,余帅,那边刚下来的‘劫后生还者’已经“野猪,野猪来啦”的叫嚷开了。一时间,人群更乱了,水库边有一个喜欢看热闹的‘洗菜工’因扭头动作太大而掉进了水里,还有几个胆小的被这群人吓的都尿哭了。大小孩一哭,幼儿部的就被传染了,一下就哭声一片。
“姐,你们碰上野猪了?大的还小的?有獠牙没?”不同于其他小盆友的害怕,余果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俞欣欣紧紧的拉着余果的衣角,咬着唇乖乖的跟着,不吵不闹的。余帅抱着胳膊站在刘温厚旁,直往小山坡那边看。
冲进人群这么久了,余萌也放心多了:后面还那么多人呢,要咬也不会追着我咬吧?!一看余果余帅好好的站在自己眼前,安心了:“这个,我也不知道。”说着,看了看刘温厚,好像这都成了习惯了:对于答不上来的事,看小刘,准没错。
果然,刘温厚拉了几人往边上靠了靠,看着后面渐渐稳定的人群,说:“应该,可能,没有。”冲下来的捡柴工们已经被年长的老师安抚住了,几个体育老师拦在人群前面。
“弃,没有野猪你们瞎跑什么!”余果很有小班长精神的去四处辟谣了,俞欣欣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他跑。
被余果鄙视的余萌懒的搭理他,拉着余帅往自己的小队走:“还好把柴背回来了,看来我们队的饭能第一个熟。哈哈哈,烧饭得第一,不知道有没有奖励的喔。帅帅想吃什么,小姑给你烤啊?”
秋游队伍这么一乱,作业为校长和教务主任的黄育业,钱大兵赶紧赶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各位久等了。
第120章()
一声尖利的哨响;教职员工们全体出动;本来还或站或坐的人们被老师们全都指挥起身;往后面的大路上赶去。平时刺头一样的顽劣分子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忘了跟老师呛声,乖乖的跟着人潮后退。站在山脚下的黄育业和几个体育老师紧皱着眉;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盯着山脚的细路戒备着。树枝;粗绳;石块被他们捏在手里;甚至还有一个刚来的实习老师一手挥舞着外套;一手捏着从炊事班顺的打火机;如果他的腿不像秋天的落叶的话,倒也威武。混乱的人群没有分班级,有些相熟的或拉或抱的团成团,再没刚才的嘻嘻哈哈,都控制着音量偶尔的窃窃私语着。
“姑,抱抱。”余帅扯了扯余萌的裤腿,伸手。
余萌愣了一下,忙抱了起来:这孩子头一回要抱呢,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平时看着像个小大人,也有怕的时候呢。
没想到余帅刚到余萌的怀里,撑了撑脖子,扭头就要换刘温厚抱 。刘温厚也有点受宠若惊的,忙伸手准备接过去。
“别闹,当心姑揍你哈。”余萌搂着小屁股还没过瘾呢,瞪着大眼作势要咬余帅。
余果站在斜坡上,拉着俞欣欣比画着,悠悠的说:“谁叫你矮啊,帅帅肯定要换人哇。”
余萌黑线,大方的把余帅小势利鬼抛开,继续跟踪局势。
‘哗,哗--呜呜,哼哧哼哧--’,树叶一退,一头肥肥的大花猪走下山来。一瞅人群,顿住,‘哼哧哼哧’的往后退去。
猪头一露,老师们心揪的啊,冷汗都下来了。一看这猪居然往后退,倒无措了,不知要冲上去打死,还是发发善心让它回归自然。
“呔,还想跑啊?想的美,走,呜噜噜--”伴着声音,后面出来五个人。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个白发精瘦的老汉,还有一个中年壮汉。 一行人估计也没料到山下这场景,倒和猪一样,愣了愣。
原来有人啊,早出声几句会死啊!新星的老师们终于松了口气,拿着打火机的年轻老师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黄育业高揪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正准备招呼学生们继续活动呢,一旁的教务主任钱大兵已冲了过去,愤愤到:“喂,老头,这猪没地儿养也不能在山上养啊?!看把我们的学生吓的,回头家长找学校说理,你负责啊?”感情刚才腿抖的没他的份。
捡柴队的队员们脸红了:这山上树树叶叶的,突然出来只猪,哪个不怕啊?还有这猪太脏了呀,哪个看的清是家里养的还是山上的野猪啊?!再说,我们哇哇叫,老师不也跟着我们跑了哪--
“对不住对不住,领导啊,我们找这猪找了两天了,今天才找着。受惊,受惊了,您大人大量,多担待。嘿嘿嘿嘿。”老汉谄着脸,笑着弯腰。壮汉半张着嘴,‘依依啊啊’的看着人群;几个少年也红着脸站在老汉身后,很拘谨的模样。
钱大兵很不耐烦的挥手,像挥烦人的苍蝇似的:“快走快走,臭烘烘的,别把我们校长给熏着了。”
“好咧好咧,这就走,大领导,我们这就走。”老汉依旧点头弯腰的笑着,脸上像开了花似的高兴,好像能和黄育业说上话是天大的荣耀一般。
黄育业冲老汉笑笑,很无奈的扭头:虽然钱大兵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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