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能耐,一大早的吓小孩子。”余大草是队伍里的‘女领头’,也没戴伞,裹着一块大围巾跟在余胜后面。见自己弟弟竟然出息到‘欺负’小堂弟,白了余胜一眼,径自走到前面去了。
余胜挑了挑眉头,见余爷爷,余小爷爷还在前面走着,干脆转过身来,肃声:“真不是你?”本来就浓眉大眼,一脸的横肉,衬的那铜铃般的眼更大了,后面小些的包子都吓的不敢再嘻笑打闹。
“不是不是。”余三思抖了抖腿,声音也抖了抖,躲在余恋琴后面,低着脑袋喊。
“哼。”余胜是什么人啊,余村一霸,也懒得再听余三思的小颤音,直接拎了他挂到路边的树杈上,“胆肥了啊,等回家再收拾你。”
“呜呜呜--”余三思半悬着,哭花了小脸。
“小哥--”余丫看三思可怜啊,比着小手指替他求饶。
“你也想一起挂上去啊?嗯!”余胜虎了脸,作势要把余丫也往树杈上挂。
余丫一见,忙搂紧余胜的脖子,摇头:算了,三思啊,挂一下就挂一下吧,反正放完鞭炮就回来的。我也没干什么坏事,就不陪你了哈。
“干什么呢?!”前面走着的余尚听着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回头,还在大路上站着呢。看三思那‘风雨飘摇’的样,不说也知道是余胜搞的鬼,只好从半山腰返回,解救了直打嗝的余三思。
“哼。”余胜瞪了余三思一眼,抱着余丫上山。
“怎么回事啊?你又干什么事惹小哥了。”余尚不愧是当领导的料,拉着余三思往山上走,探到。
余三思刚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自然不会傻到不打自招,只顾自己‘哼哼’地喘着粗气,不说话。
余恋恋也没撑伞,提溜着裤腿,踩着雨鞋上前两步:“大哥,昨天的炮是三思炸的。”
“什么!”余尚炸了:自己这是救了‘仇人’啊?!去年才到县里跟领导探讨青年企业家的回报社会,服务大众的思想,没想到才服务,就服务错了对象。
“哇--”余三思绝望了:妈妈,妈妈,快来救我呀!
“哇--”余恋琴也害怕了:天哪,我光贿赂小丫了,忘了三思才是我同党呀。
“干什么呢?大宝,干嘛把弟弟妹妹都弄哭呀。”余爷爷站在半山腰上,叉着腰吼。
余丫扶着余胜的肩膀,捂着小嘴看后面的余尚:千年奇观啊,大哥居然被爷爷吼哇!
“爷爷,昨天就是三思把篷给炸了。”余恋恋跺了跺脚上的泥,冲山上喊。
“哇--”俩可怜的小包子哭的更大声,更惨了。
“哟,太爷,这年拜的啊,起劲。”路过的村人见了,乐呵呵的冲余爷爷打招呼。
余爷爷,余小爷爷,余应官都胀红了脸,从上面冲了下来:“三思,真是你炸的?!”
余应礼忙把余恋薇递给余大草,做好拉架的准备。
余三思一见这情形,知道爷爷也救不了自己,懵了,指着余恋琴:“恋琴捡的炮,不是我。”
余应财本来还想坐看家暴的,哪料居然自己也在水里,急了:“恋琴,是你炸的篷?”
“哇--”余恋琴绝望了,看了看脚下泥泞的泥路,‘遥远’的村子,放弃了逃跑的打算。
‘啪,啪,啪。’余应财一把拽过余恋琴就是三个火云掌,骂:“这死丫头,胆肥啊,敢炸篷了都,再过几年不得把房子也炸了啊?”
余应礼看不过眼,过来拉架:“孩子还小呢,在外面少打孩子,丢不丢人。”转过身抱了余恋琴,抹了抹那小花猫一样的小脸,“乖,别哭了,过年呢,一会爷爷要生气了。”
“呜呜呜,我,嗝,我没想,嗝嗝,没想炸篷,嗝嗝嗯嗯,我就吓吓,嗯嗯,小丫的,嗯嗯,呜呜呜。”余恋琴扒拉着余应礼的衣领,‘艰苦’的解释。
一时间,余应礼把这倒霉孩子扔进水渠的想法都有,唉。
一旁的余应官见自己儿子危险排除,余应礼的小白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忙接过‘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余恋琴:“先上坟,先上坟,太公太婆,爷爷奶奶都等急了,回家再说,回家再说。”
余爷爷是极要面子的人,再大的火气也只得按下,先上山给祖先拜年要紧;余小爷爷是跟着哥哥走的,自然也没二话;余应财是‘罪人之父’,哪有说话的份;余应礼是没话说了;余应官刚解除风险,正松气呢;余尚被余爷爷当众吼了声,也懒的出声调节气氛;余胜抱着余丫这‘胖猪’上山,喘气还来不及呢,更没话说;剩下的余大草,余二草,余三草也不敢再嘻哈。
见大伙都上山了,余恋恋的小脑袋反应过来了,自己的逼迫竟然把妹妹给逼出去了,也不跟大队伍了,一转身,回村找救兵好让妹妹少挨些揍。
余丫胳膊肘儿撑着余胜的肩膀,叹气:唉,这叫啥事啊?!看我漂亮可爱能干就干出这种事来,那以后我更漂亮更可爱更能干了,可怎么是好啊?要不要请保镖呢?看来太出众也不行啊,以后我得低调才行,不是有句话叫‘低调才是极致的牛逼’嘛!
第46章()
初二;是外嫁女儿回娘家的日子。一早,余丫穿着李程荷新买的深紫色的绒毛袄;雪白的毛毛领下面还挂着俩拳头大的毛球,衬的小脸红扑扑的;像个大苹果似的。裤子是余大草用剩余的棉绒做的,东一块字;西一朵花的;裤子的口袋也不同;左腿的是只小憨熊,右腿的是个独眼海盗,屁股上还歪歪扭扭地绣了‘good’。李程荷不让穿;余丫非要穿着,还以不去拜年要挟;总算让这条集前卫,时尚,活泼于一体的裤子见了天日。
“妈妈,外婆不喜欢干荔枝的,我们放小核桃吧。”沙发上,余恋薇正和李程荷商量着余外婆的礼物。和余丫的练手裤子相比,余大草给余恋薇做的新衣上了不止一个档次,玫红的小棉衣上绣满了金色的‘福’字,黑色的小棉裤圆圆的,裤腿底下也滚了金色的福边,配着黑色的棉皮鞋,就跟年画里下来的漂亮娃娃一样。
李程荷笑了笑,把余恋薇拿出来的干荔枝袋又放回包里:“喜欢是喜欢,这个是礼节,这小荔枝吃了长寿,给外婆啊,爷爷奶奶都得送这个,知道了吗?!”捏了捏余恋薇皱皱的小鼻子,回头喊,“应礼,好了没有啊?还不准备出门啊,几点了知不知道啊?这慢吞鬼,出门就跟蜗牛一样。”说着,扎紧大皮包,找老公去了。
“姐姐,这个给海海,好不好?”余丫小手捏着余二草给的小木蛙,说。
余恋薇没好气的瞪了瞪那条‘千万裤中,一眼挑出’的花裤,说:“随你,反正二姐知道了揍你,我可不管。”
“哼,那就不让二姐知道。”余丫学着雪山飞狐里的奸人样,抱着小手,站在椅子上弯着腰,桀桀怪笑,“小薇薇,你知道什么人才不会知道事情的?!桀桀。。。。。。”
还没等她卖弄完,后脑勺一阵紧缩,李程荷骂来了:“桀什么啊,我告诉你,今天要把这新衣服给弄脏了,明天就呆家里吧,不许你去姑婆家拜年,哼。”说着,还抖了抖手里的大围兜,示威到,给余丫最后的生存和显摆的选择。
余丫忙抱着自己的小肚子,摇头:“我不弄脏,不到地上爬,不碰外婆家的大水缸。”
“好了,穿个新衣服还围什么,小气样。”余应礼把报纸放到桌上,推出自行车,把姐妹俩放后座坐好,“坐好啦,我们给外婆拜年去咯。”
“出发,出发啦。”余丫挥着小手指挥方向,恨不得马上就到镇上,省的老妈又拿着大围兜来追堵。
“妈妈,我们去拜年了,你好好呆家里喔。”余恋薇紧紧地搂着余丫,小手扶着座垫。
“嗯,回头给你带个鸡蛋喔。”余应礼推了两步,一蹬腿,上了车,用自己的大身板给后面俩包子遮风。
“哟,这么早就出门啦,她外婆蛋都还没下锅呢。”三奶奶拎着开水瓶出来洗果盘,见余应礼的背影,乐。
李程荷不好意思的笑笑:“小丫嚷着抱弟弟,我怕去迟了,我哥他们也去他外家呢。”
余村离镇上也就两里路,路上的白色世界还没看够呢,热闹的主街就到了。
李程菊刚好在街上买豆腐,一看到余应礼,忙打招呼:“姐夫,来啦。”
“姨,海海起床没?”余丫对比自己小的包子喜欢的很,要是余奶奶是外婆的话,真恨不得天天和表弟呆一起。
“海海早就起外婆家拜年了呀。”李程菊故意绷着脸,说。
果然,余丫一听,本来还阳光灿烂的小脸立马灰了下来,懒懒的不愿动弹。
李程菊乐呵呵的把俩包子抱下车,拉着往家走,不说破。
“姐姐--”刚进院,李玉海就像个大圆球似的,跌跌撞撞的滚了过来。
“海海--”余丫一听,忙挣开李程菊的手,朝圆球扑去。
“姐姐,呵呵呵。”
“海海,啾啾啾。”
李程菊,余应礼一阵恶寒,搓搓手臂:真肉麻。
余恋薇懒的搭理那‘千年一见’的场面,径自朝余外婆奔去:“外婆,过年好。”
“妈,我来拿,我来拿。”余应礼停好车,忙上前去接过余外婆手上的果盘,进屋。
“好好。”余外婆捂着余恋薇的小手,用嘴呵气,拉着往屋里走。
外面俩包子还在你揪揪我辫子,我啃啃你小脸的闹着。
“姐姐,要不要吃鸡肉肉?”李玉海咬了咬余丫的脸,觉得没肉肉好吃,提议到。
余丫把手伸到李玉海的胳膊下取暖,看着李玉海兴奋的包子脸,忙点头。
“走,我们去抓**。”李玉海拽着余丫,朝院角那鸡窝走去。
鸡窝是用厚实的水泥浇成的,上面的雪被余外婆扫的干干净净的。窝口用稻草拦着,大母鸡正坐里面‘咯咯’地下着蛋。突然,肚子底下一冰‘喔-咯咯咯’地叫了起来。
外面正在‘戏鸡’的大公鸡听到了,抖着翅膀跑了过来,冲着鸡窝门口的俩包子屁股啄去。啄了半天见那屁股没反应,俩包子还在嘻笑着继续,愁的直左转右转的‘喔喔喔’叫。眼见自己的‘老伴’就要被拉出来了,鼓足了劲,飞起身朝小包子那光光的脖子袭去。
“哇--”李玉海疼的呲牙咧嘴的,松开小手赶紧护着自己的脖子。
余丫眼见一黑影飞到表弟脑后,顺手一抓,揪了一手的鸡毛。
大公鸡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解救‘老伴’炫耀呢,身子底下一疼,肚皮传来一阵冷风。
“干什么呀?”李程莲正在屋里盛鸡蛋呢,听到外面大呼小叫的,出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家里的大公鸡飞的半人高的在俩包子头上扑腾着,底下俩包子抱着脑袋‘嗷嗷’的叫。
大公鸡很勇猛,红着眼,丝毫没有‘以大欺小’的愧疚,火力全开的朝那紫色的大圆球进攻,连李程莲的大脸盆都不怕。
等余应礼拿着扫帚把大公鸡制服时,余丫干净的新衣服已经皱巴巴的粘满了鸡毛,辫子也松松散散的像刚起床似的;李玉海稍好一点,除了帽子歪了,肩头有坨鸡屎外。
作者有话要说:无颜见各位了。
电脑故障,存的稿都被吃掉了;加班;应酬,全挤一起了,真对不住哇。
先上点小菜,各位当当宰相,饶了我。
过两天,我努力加更啊!!
拜谢了!
第47章()
“噗--”王建国拎着大菜篮走了进来;手指着俩‘受了惊吓’的包子乐。
余应礼看不得自己闺女被人笑,拉了脸:“啧啧啧;一个大男人,穿着围裙买菜?!也不怕别人说娘娘腔;还好意思笑,哼。”
李程菊一进院;见王建国还站着呢;踢了一脚:“傻站着干什么啊?还不拿厨房去;等吃晚饭啊。”
“姑爸,糖,糖。”李玉海见王建国乐;只当他高兴,压根就没想到是自己提供的笑料;挥舞着小手跌跌撞撞的追了过去。当然,如果知道,只要有‘丰厚’的回报,海海包子还是会乐意的吧。
虽然被余应礼笑话了,王建国还是‘恩怨分明’的,拿了几颗糖给余丫,逗了几句,这才进屋。
余丫利落的剥了糖纸,扔到嘴里,抬高了双手,可怜巴巴的看着余应礼。
“唉。”余应礼不理会那双小手,弯下腰拍打余丫身上的鸡毛啊,褶皱的,絮絮叨叨,“新衣服啊,刚上身的新衣服哇,你说大舅小舅都还没看到呢,就脏成这样,回家你妈肯定饶不了我,唉。”
余丫板着小脸,心里无‘失’天地宽的拍拍余应礼的肩膀:“放心吧,大过年的,妈妈不会打你的。要真打来,我把奶奶叫来。”
“啾,还是小丫贴心。”余应礼好笑的打了两下穿的像俩西瓜似的小屁股,抱了余丫进屋。
一进屋,就见朱茜花抱着李玉依拿茶点,笑咪咪的跟余丫打招呼。李程莲把鸡蛋端到桌上,招呼余应礼坐下:“姐夫,小丫,来,滚元宝咯。薇薇,恋薇,来吃鸡蛋啦。”说着,一人俩的分到余应礼面前,到侧屋喊余恋薇。
余恋薇‘嗳’了一声,从侧面的小屋跑了过来,靠近余丫咬耳朵:“小舅还没起床呢,嘻嘻嘻。”
余应礼弹了下余恋薇的脑瓜,也乐,问朱茜花:“大哥去给老师拜年啦?!”
“是啊,等下要去海海外婆家,我就叫他早点过去,省得老师挂念着,呵呵呵。来,再吃一个啊。”物资缺乏的年代,就算放你面前俩鸡蛋,一般人都只吃一个。菜也类似,肉菜一般尝尝味就歇筷,如果一直吃的话,会被别人嫌弃的。看余应礼剥了一个鸡蛋就把余丫抱下席,朱茜花忙把李玉依放到余丫身边,让她扶着椅子站着,自己又敲了俩鸡蛋硬要递来。
“不了不了,大嫂,真吃不了。”余应礼忙摆手。煮熟的茶叶蛋即使敲破了也没关系的,下次再热的时候反而更入味。而且元宝滚一个就可以了,都吃了也不好,好像跟主人家‘抢财’似的。
“舅妈,小丫把肚子留着吃馒头,年糕。”余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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