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江湖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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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江湖那么大-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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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倒是你,身为八方庄的庄主,居然为武林盟跑腿,去做这种送请柬的小事。八方庄就算再没落,你也无需如此自贬身价吧。”

    秦如一平淡道:“盟主于我有恩。”

    “恩?”姜护挑起眉毛,嗤笑一声,却是不再多言。

    秦如一看向沈嘉禾,确认她没有受什么伤,便悄悄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姜护远一些。

    姜护瞧见了,道:“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我不会动她。”

    他瞥了一眼沈嘉禾,语气莫名,“不过你若是不听劝,这个距离,我杀她应会在你杀我之前。你可想好了。所爱之人死于自己眼前……”

    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眼神晦暗一瞬,低语道:“杀人诛心。”

    秦如一沉默半晌,站在原地问他,“为什么?”

    姜护怔了一下,“什么为什么?”

    秦如一垂眸,“爹一直将你视如己出。”

    姜护移开了视线,彷如自言自语般说道:“视如己出,终究比不上亲身骨肉。”

    沈嘉禾安静地在一旁听着,觉得颇为奇怪。

    姜护这个人言语之间总是有些矛盾的地方。

    比如她在他面前说起地煞教时,他总觉得勾结这个词难听,每每都要纠正,但面对秦如一时,他却总是着重用着这个词。

    秦如一说他勾结地煞教,造成八方庄的血案,他回答“如你所见”,乍听起来是承认了秦如一所说的事情,但仔细想来却是模棱两可,怎么解释都可以。

    更重要的是,姜护对待秦如一虽然总是怀有莫名敌视的态度,但提起八方庄时却句句都是维护,想来八方庄在他心中的地位并不低。

    所以沈嘉禾才觉得有些违和,也弄不懂姜护这么做的目的。

    秦如一面上平静,可他的手一直握在剑柄上,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情绪。

    这种事,一向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嘉禾忍不住想提醒秦如一,好让他冷静下来思考姜护目的为何,别被他绕进去。

    然而她刚想开口,却见姜护若有所感地转过头来看她,手指抵在唇边,让她不要多嘴,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说道:“于他也好,别坏事。”

    沈嘉禾迷惑了一瞬,便失了开口的时机。

    秦如一未曾注意到这件事,沙哑着声音道:“所以,爹……是你杀的?”

    姜护闻之却是一怔,“为何这么说?”

    秦如一压抑着情绪,慢慢道:“他身上的二十一剑,皆是由本门的剑法所创。”

    姜护微露讶然,又极快地将其掩去,拧眉思量了一会,才仿佛想通了什么一般,喃喃道:“原来如此……难怪会……”

    姜护欲要再言,却忽然听到震耳欲聋地“轰隆”声,牢房也随之晃动。

    他扶住墙壁,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弟子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大惊失色道:“庄,庄主,白花庄那群人说,他们在牢房附近埋了炸药,要炸牢。”

    姜护:“……”

    姜护瞪向秦如一,“是你要他们炸的?难道你是要与我同归于尽不成?”

    秦如一也是不解,摇头否认道:“不是我。”

    沈嘉禾见姜护看她,连忙摆手道:“肯定也不是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被关在这里。”

    姜护皱眉,“你的手怎么回事?”

    沈嘉禾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心,只见上面缀着红色的血印,一块一块,极是骇人。

    “啊……”沈嘉禾辨认了一下,揉着眉心,满是无奈道,“我怎么又中毒了?”

    城郊外,树林里。

    有一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负手立在空地中,仰头望月。

    过了一会,他才悠然说道:“今晚月色正好。”

    他的声音粗粝,就好似行将就木的老人,初听起来让人颇感难受。

    空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浮拓的身影。

    他半跪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认了。”

    “认了啊。”男子点头,慢悠悠说道,“认了就好。该怎么做,你知道了吧?”

    浮拓一板一眼地回道:“属下知道。”

    男子似是觉得无聊,打了个哈欠,随意问道:“沙鸢呢?”

    “她……还在那边。”浮拓略微迟疑,答道,“她看中了个人,打算带回去。”

    男子叹了口气,“总是改不了往教里带人的毛病。罢了。看中哪个便让她带着吧。”

    浮拓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人和秦庄主似乎关系匪浅。”

    男子颇感兴趣般“哦”了一声,问他,“男的女的?”

    浮拓低头,答道:“是个姑娘。”

    男子笑起来,“那还有点意思。告诉沙鸢,这个人就先别带了,查查底细。她若是闹起来,就告诉她上次的错我还不知道,让她自己掂量着来。”

    浮拓应了一声。

    男子望向黑花庄的方向,笑着道:“不愧是八方庄养出来的,当不成坏人,也做不了好人。结局如我所料,无趣得很。”

第三十一章() 
也不知白勇是带了多少炸药,时不时就会炸上那么一下,震得沈嘉禾有点发懵。

    “白勇那个疯子。偏偏过来坏事。”

    姜护啐了一口,便利落地开了锁,转身拉起沈嘉禾向外走。

    伴随着他的举动,沈嘉禾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滑到了她的手中。

    她低头,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见姜护若无其事地合上了她的手,似是要她将那东西握好,不要声张。

    沈嘉禾不太懂,只好握紧那东西,默不作声。

    姜护刚把沈嘉禾带出来,便见有什么东西径直刺向他的手腕。

    他为求自保,下意识松了沈嘉禾的手,拔剑一挥。

    那作为暗器的飞刀被打偏,横插在靠墙的木椅上,微微颤动。

    姜护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八方庄不出剑,改研习暗器了?”

    又是用石子,又是用飞刀的,花样还多。

    秦如一拉过沈嘉禾,将她从姜护身边带远,低声问她,“没事吧?”

    沈嘉禾转了个圈,安抚道:“你看,无伤无痛,哪里都没问题。抱歉,让你担心了吧?”

    秦如一静静看着她,点头道:“很担心。”

    他的语气太过认真,让沈嘉禾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低下头装作整理衣摆,讷讷道:“下,下次我注意,尽量不会再出这种事情了。”

    秦如一不知是在确认还是承诺,也道了一句,“恩。下次不会再出这种事情。”

    “这牢房虽然往结实了那么建,可经不住炸。你们若是不走,我便走了。”

    姜护冷眼看着,继续道:“你们想走我都不拦,想死我更不会阻止。”

    沈嘉禾握紧了手上的那个东西,问他,“你大费周章搞这么一出,之前又是百般阻挠。现在却轻易放我们走,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之前尚有转机的余地,现在已知回天乏术。”姜护漫不经心道,“我要做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总之你们是走是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顿了顿,望向秦如一,“我自幼就讨厌你。也想过你若是从未出生,我便不会意识到师父对待生身骨肉和收养而来的孩子,终究是不同的。”

    秦如一不动,默然地看着姜护。

    姜护似是疲惫了,沉沉叹了口气,“可那终究是我太过贪心。”

    幼时乞讨,贪求一个遮风避雨衣食无忧的地方。

    被八方庄收养,他第一次知晓有人会对他这般好,贪求秦子真能在众人中高看自己。

    后来,秦如一降生,他意识到有些东西是怎么求也求不来的,便开始嫉妒起秦如一。

    恨不得秦如一不曾出世,希望他能平庸无能,好让秦子真再把目光移到自己身上。

    这种阴暗的想法暗暗在姜护的心土中生根发芽。

    他后来甚至鬼使神差地把秦如一推进了河里,想着秦如一若是能就此消失便好了。

    所以他现在才遭了报应。

    从前的事,也到了让他一一偿还的时候。

    又是一阵“轰隆”巨响,牢房摇晃着,簌簌掉下呛人的尘土。

    姜护不为所动,对秦如一说道:“确实是我勾结地煞教,又杀了师父,因为我觊觎师父要传给你的剑谱。你若想报仇杀我便是了。武林正派都想铲除地煞教,可地煞教还是残存了这么多年,单凭你是无法根除的。还不如留条命,好好活下去。”

    他垂眸道:“毕竟师父的血脉只有你一人。”

    话音刚落,秦如一却是抽出了剑,凛凛寒光携着疾风之势向姜护刺来。

    这一击猝不及防,姜护后撤几步,本能拔剑去挡。

    两剑相碰,俱是一颤。

    沈嘉禾自觉去安全的小角落躲好,只见秦如一舞动长剑,犹如云间游龙,令人见之心折。

    不到片刻,二人之间便分出了胜负。

    姜护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剑尖,垂下那只握剑的手,无奈地笑了出来,“时隔多年,我还是赢不了你。”

    秦如一不置可否,却将长剑收回剑鞘,沉稳道:“不是你。”

    姜护一怔,反应过来他试探的用意,摇头,“只能是我。你到此为止吧。”

    秦如一转身,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走到沈嘉禾面前,低声道:“走吧。”

    沈嘉禾探头瞧瞧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姜护,悄声问秦如一,“结束了啊?”

    秦如一点头,“结束了。”

    她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她的事,便对姜护喊道:“姜庄主,能让我看看你的手么?”

    姜护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将长剑收起,慢吞吞举起了自己的一双手。

    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沈嘉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的红斑已经从手心蔓延到了胳膊。

    她嘟囔道:“奇怪。”

    秦如一带着沈嘉禾从牢房走出,但姜护却没有跟着出来,只是吩咐弟子同白花庄那群人喊话,说人已经要放出来了,让他们别炸了。

    两人经过长长的甬道,沉默地看着墙上身影渐渐拉长。

    秦如一忽然问道:“你中的毒?”

    “啊,没事。”沈嘉禾把手向后藏了藏,不太想让他看到那些红斑,笑着道,“中了三绝散,只要不和东姚一起,就不是会危及性命的毒。仅是让人起起红斑而已,我师……”

    她改口道:“我是经常拿来恶作剧用的。”

    秦如一:“……”

    有点熊孩子的感觉。

    秦如一问道:“你何时中的毒?可有解药?”

    “解药现配也来得及。”沈嘉禾纳闷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毒,毕竟当时气氛有点紧张,光顾着提防姜护了。”

    不过,她趁他们打架的时候特意查看过姜护给她的解药,那上面确实附着三绝散。

    然而姜护也是接触过那颗丹药的,没道理他手上没有痕迹。

    沈嘉禾犹在这边想着,就听秦如一仿若不经意般问她,“你似乎对这些很熟悉。”

    她迟疑了一下,答道:“学过一阵子,懂点皮毛而已。”

    秦如一从怀中掏出小瓷瓶,再将它放进荷包中,递给沈嘉禾,“曲合香的解药。还你。”

    沈嘉禾接过,拿在手里,才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这个身份,似乎不应该拥有这般珍贵的东西。若是旁的解药也就罢了,偏偏还是曲合香。

    她想着秦如一要是问起的话,是该跟他说实话,还是该搪塞过去,当作不清楚这件事。

    然而秦如一却没有多问,只是沉稳地随着她的步调,慢慢前行。

    二人走了片刻,便到了牢房的出口。

    月光透过出口,铺满了连接它的石梯。

    沈嘉禾向上看了看,发现姜护没有骗她,这牢房的开口确实是向着天。

    沈嘉禾:“……”

    下雨就不怕漏雨么?淹了怎么办?

    秦如一率先走上去看看情况,沈嘉禾与他隔了两个阶梯的距离,紧随其后。

    沈嘉禾刚刚走出牢房,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感到有什么东西倏地缠上了自己的腰,一股蛮力拉着她直往后倒。

    秦如一反应极快地环住了她,另一只手利落地拔剑,毫不犹豫地撕裂了缠住她的布帛。

    “什么东西?”沈嘉禾有些惊魂未定地趴在秦如一的胸口,忽然嗅了嗅,“曲合香?”

    秦如一望着眼前那人,冷着声音道:“沙鸢。”

    “你这个臭男人,走就走,拉着我的东西做什么?”

    沙鸢拿着手上被割裂了一角的长锦,面露不悦,“不想死就把她给我送过来。”

    沈嘉禾:“……”

    沈嘉禾:“……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东西了。”

    她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沙鸢冲她抛了个媚眼,语气柔和下来,“当然是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看中的东西,从来就跑不了。你是要自己过来,还是我带你走?”

    说完,她自顾自点点头,“我带你走吧,看你挺矜持的。”

    沈嘉禾:“……”

    救命,这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听人讲话的啊。

    沈嘉禾被喂过不知道是什么的丹药,对曲合香目前还没有什么反应。

    她连忙拿出解药给秦如一闻了闻,悄声问他,“打得过么?要不然先跑?”

    “打得过。”秦如一低声答道,“别怕。不会让她带走你。”

    沈嘉禾意识到自己还在他的怀中,忽然红了耳根,磕磕巴巴道:“也,也没害怕。我,我信你。”

    沙鸢看着直生气,长锦一甩直奔沈嘉禾的胳膊,口中指责道:“你怎么脚踏两只船!”

    秦如一带着沈嘉禾轻巧一躲,回她一声,“与你何干。”

    沈嘉禾:“……”

    少侠你这么回就好像在替她承认啊

    她两只船哪个都没踏上好么。

    沙鸢之所以厉害,大多是因为她的曲合香,单论起武功来,只能算一般。

    秦如一就算带着沈嘉禾,躲避沙鸢的袭击也是游刃有余,与之相比,她便略显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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