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一共有三个人,他们先在院子里搜寻了半晌,什么都没发现,便进屋里翻找。不管是银子,还是花种,还是被传得玄乎的种花的秘籍,三人什么都没找到。失望之余,他们也准备早些离开。可是,赵芸却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运起手刀,将三人打晕过去。赵芸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她扛着三人到了村头,坏心的扒光了衣服,用腰带将他们绑在了树上。
第二天一早,光溜溜的三人自然被围观了。好在村人多厚道,赶紧将他们解救了下来。但三人已经注定会成为村子里的笑柄了。
灰溜溜了跑走之后,三人心里都毛毛的。赵芸一个小丫头,哪里能对付得了她们三个成年人?可不是她,打晕他们的又是谁?三人冥思苦相无果,村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被扒光了衣服的村人,竟是男女都有!
三人对视一眼,转头便去打探了消息。知道那些人都是和他们一样,在潜入赵家之后,就被人打晕过去,顿时又紧张又惶恐起来。
赵芸是小孩,不可能对付得了成年人。那么,她后面是有人保护她?一想到这茬,三人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赵麒那张千年冰山脸和他那双要把人看透的眼睛,齐齐打了个冷颤,被银子和秘籍糊了的脑子也瞬间清醒。
赵家两兄弟是读书人,从未和村里的人红过脸。可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等人趁他们不在,欺负她妹妹,他们肯定会报复回来的。更让人不安的是,如果这次两人都中了秀才,又有县令大人撑腰,他们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好?
想通了关节的人战战兢兢,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当然,还有贼心不死的。在屋里找不到东西,便想虏了赵芸去逼问。可惜,赵芸是灵师,灵气外放,村子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哪里还会给人机会?
等来等去,依旧拿赵芸无法,那些人便想拔了山头上那些果树苗泄愤。
夜黑风高的夜晚,几人鬼鬼祟祟的摸上山,想要拔光赵云的果苗。可惜,他们刚动手没多久,四周便火光大亮,周叔带着里正等人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火光下,几个贼人的脸被大家看得一清二楚。周叔眉头皱起,沉声道:“夏老二、夏老三、海盛、狗子!赵家从未得罪过你们,这拔人果树苗,是不是太不厚道?”
里正也脸色不好的喝道:“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四人对视一眼,跪倒在地,“我们见她山上果树苗这么多,想着拔几颗回去种也无事。”
“不问而取是为贼,我看还是将他们四人押到县衙去让县令大人发落吧。”二叔公背着手,缓声道。
里正皱了皱眉,“他们偷盗果树不对,但押到县衙去,是否太小题大做?”
二叔公淡淡的瞧了里正一眼,“麒哥儿走得时候,托付老夫看顾芸丫头。现如今,这些人是欺到她头上来了,老夫如何能坐视不理?这次就来个杀鸡儆猴,免得还有人贼心不死。”
“县令大人公务繁忙,恐怕无暇顾忌这些琐碎小事。我看不如……”里正眼神闪了下,村子里出现这样偷鸡摸狗的人,闹出去他面上无光。更何况,这几人只是拔了树苗,还没能盗走。他想着在村里惩戒一翻便罢了,刚开了个口,远处便又来了一队人,打断了他的话。
“这几人便是偷盗树苗的贼人?”
里正闻声看去,怔了下,随即谦恭的过去朝那人拱了拱手,“林捕头,不知此时来我蚌兰村,有何公干?”
“自然是抓贼了。”那林捕头眉头一挑,义正言辞道。
里正眼底闪过一丝奇怪之色,问:“是何贼?”
林捕头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四人,“你们不都抓住了么?还问什么?”说完,他挥了挥手,让身后的衙差上前将四人控制起来,冷哼道:“好好的良民不做,学人做什么贼?带回去,等候县令大人发落!”
“这……”
四人面色如纸,也不敢挣扎。跟着周叔和里正来的众位村民,也有些目瞪口呆。这些衙差,平日里没有二两银子是绝对请不动的,如今大半夜的奇怪的不请自来不说,还表现得异常正气凛然……
这、莫非他们是太困了以至于出现幻觉?
在场的,只有周叔和二叔公面色如常。而里正,本也是一头雾水,但瞥到了两人脸上的神色后,心里恍然明白了什么,抿了抿唇,没再多说。
夏老二等四人偷赵芸的果树,却被突然出现的衙差带回了县衙。挨了几十大板之后,还被勒令一人赔偿赵芸五两银子的损失费……
这匪夷所思的事情,让村里的人引论纷纷。他们想到之前蒋碧成说的,赵麒被县令大人被看重的话,心道这次显然是落实了。
村人在心里对赵麒不由升起敬畏之感,也不再敢轻视赵芸,农庄的修建顿时顺畅许多。
如今,历时两个月,农庄的建设终于顺利完成。等赵麒和赵麟回来,肯定会吓一大跳。
赵芸心情很好的哼着调子,把菜盛上桌,扬声道:“二叔公,吃饭了!”
第十一章 名额()
赵芸在家风风火火卖花、买地、盖房子;赵麒和赵麟哥俩在府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考过府试、院试,也终于获得了秀才的功名。
“瑞之兄,恭喜再夺案首。”陆奉安高举着酒杯,大声祝贺道。
宋君贺也笑吟吟的站起身,附和道:“君贺早知瑞之兄大才,如今连夺县试、府试、院试案首,可不就是最好的明证?为庆贺,当饮此杯。”
赵瑞之闻言,也端着酒杯站起身,向两人回了一礼,“奉安与君贺的美意,瑞之领了。”说完,举杯饮下。
宋君贺也跟着仰头喝干杯中之酒,难得意气风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如今,得中院试,有秀才功名在身,也才是这千里之行的第一步。不过我相信,总有一日,我等能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宋兄说得好!”蒋碧成扬声赞道,闪亮的双眼里面是掩不住的憧憬和火热。他举杯,雄心勃勃:“麒哥、麟哥,陆兄,为前程锦绣,共饮一杯!”
宋君贺再举杯,朗声笑道:“好,共饮此杯!”
赵家兄弟和陆奉安对视一眼,无奈的举杯又喝了一口。
酒的辛辣,让陆奉安皱了皱眉,他放下酒杯,瞧了宋君贺与蒋碧成一眼,摇头:“他们倆怕是醉了。”
“嗯。”赵麒点头,脸上的表情是放松的。
赵麟自知酒量不好,每次都抿一小口就罢手,倒还清醒。此时闻言,不由得恍然,“原来是醉了。怪不得宋大哥比往日……豪放许多。碧成也瞧着比往日更有斗志。”
“君贺一高兴,便喜欢饮酒。偏他的酒量不好,两三杯便会醉。醉了也不发酒疯,就是话会变多,言谈举止比清醒时更洒脱不羁。可惜,醉酒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是一件也不会记得。”陆奉安好笑的摇着头,走到宋君贺面前,将他手里的酒杯收走。
宋君贺转过头看他一眼,皱眉,“奉安?”
陆奉安抬了抬下巴,陈述事实道:“你醉了。”
“哦?”宋君贺好像很困扰似的,想了半晌,他优雅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颔首道:“既是这样,那便送我回去吧。”
说完这句,他竟是眼睛一闭,靠在椅子里睡了过去。
赵麟看得目瞪口呆,宋君贺一贯翩翩有礼,没想到这醉酒了,还是如此斯文!
赵麒对此也有些惊讶。陆奉安回头对两人摊了摊手,一脸无奈,赵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嗝,宋兄这是怎么了?”蒋碧成东倒西歪的凑过来,瞪大眼睛问道。
赵麟拍了拍头,赶紧上前将他拉住。陆奉安不说,他还没注意蒋碧成也喝醉了,此时见他一边打酒嗝,一边东倒西歪的,哪里还能放任他凑到宋君贺身边去?
“两人都醉了,外加时辰也不早,咱们这就回客栈吧!”陆奉安架起宋君贺,对赵家两兄弟道。
赵麒点头,看了眼嘟嘟囔囔的蒋碧成,皱了皱眉,“换我来吧。”
赵麟摆手,“不用,我还拉得住他。”
赵麒不太习惯与人勾肩搭背,赵麟既然说能应付得来,他也就不插手了。
陆奉安架着宋君贺,赵麟拉着蒋碧成。赵麒去柜台结账,又去外边找了辆马车。
一行人安安稳稳的回到了客栈,吩咐掌柜的叫来伙计安置了两个醉鬼,煮上醒酒汤,三人就准备各自回房。
掌柜突然想起一事,喊住三人,“少爷,赵公子、小赵公子。李大人府上今日送来请帖,邀您三位、宋公子和蒋公子明日过府一叙。”
赵麒和陆奉安脸上闪过狐疑,从掌柜手里接过各自的请帖,打开看了眼,都若有所思的沉默下来。
赵麟看了自己的那份请帖,不解的转头对两人道:“按例,宴请新晋秀才的宴席昨日便已吃过,知府大人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又邀我们明日过府,是何用意?”
赵麒合上请帖,垂眼道:“多想无用,知府大人的用意,明日去了便能知晓。天不早,歇息吧。”
“瑞之兄说得在理,麟弟不用忧心。”陆奉安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拍了拍赵麟的肩膀道。
赵麟瞧了眼自家兄长,又瞧了眼陆奉安,总觉得两人有什么事瞒着他。
第二日,知府府邸,陆奉安递上请帖,“烦请禀报知府大人一声,赵麒、陆奉安等人应邀前来。”
门房接过请帖看了眼,确认是知府大人的笔迹,便恭敬的将它还给陆奉安,“诸位公子请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
“陈大人,尝尝这新茶。”李知府和陈学政在一池荷塘边相对而坐,桌上摆着棋盘,显然两人之前已经切磋了一局。
陈学政用茶盖刮了刮茶末,低头抿了口,只觉得清新淡雅,回味悠长。陈学政放下茶盏,赞道:“虽不是名品,但也是极好的茶。李大人有口福。”
“能得陈大人赏识,也不枉它来这世间一回了。”李知府啧了一声,脸上笑意盎然。
陈学政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真金不怕火炼,好味不怕路远。只要是值得一品的,老夫都愿意给与机会。”
李知府笑意更浓,“陈大人火眼金睛,是良才还是瓦砾,您一看便知。”
“看来李大人,是信心十足了。”陈学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端起茶盏又喝了口茶。
李知府也不以为杵,笑着道:“再来一局?”
陈学政摇摇头,指了指不远处匆匆而来的李府管家,道:“该来的人怕是都来了。”
果然,李管家走到两人身边,恭敬的向陈学政行了礼之后,才道:“老爷,赵麒、陆奉安等人前来拜见。”
李知府笑眯眯的抚了抚胡须,吩咐道:“请他们进来。”
“是。”管家应下,匆匆转身吩咐下人去请赵麒等人。
不一会儿,赵麒五人跟着李府的小厮来到了李知府的面前。见他对面还坐着陈学政,赵麒和陆奉安对视一眼,心里都划过一丝了然和欣喜。
“学生拜见陈大人,拜见李大人。”
五人恭敬的弯腰行礼,等李知府喊了免礼,才直起腰来。
李知府看了五人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眯眯的说道:“都坐,在我这里,无需拘谨。”
“谢李大人。”赵麒带头坐下,余下的四人也都规矩的落座。李府的老管家张罗着侍女上了茶和点心,一行人才退到远处,等待召唤。
陈学政在看到赵麒和宋君贺的时候,神色缓和许多。两人才学人品出众,他十分看好。所以才会点赵麒为案首,将宋君贺列在了院试第二。
李知府今日的用意,他心知肚明。本来他思虑着,若是他推荐的人太平庸,自己勉强分出给一个名额就罢了,没想到来的是这五人。
“陈大人觉得他们几位如何?”李知府瞧陈学政面色缓和,就知道事情十拿九稳了,笑着问道。
陈学政瞥李知府一眼,赵麒和宋君贺本就在他的举荐名单之列。剩下三人也不错,只是还有些稚嫩。他本来还在考虑,现在李知府也推荐了,他也不好做恶人。
只是,这几人都是他主考院试的考生,点了秀才,便是他的门生了。现在看来,几人和李知府的关系也极其亲近,心里不由有些不痛快。沉默了一下,陈学政似笑非笑:“才学是都挺好的。他们五人能得李大人的看重,想来也有些缘法。”
李知府这老狐狸哪里听不出来陈学政的心思?他呵呵一笑,扶着胡子道:“陈大人,府试时,李某便觉得他们都是难得的可造之才。这次机会难得,李某也是不想他们蹉跎了年岁。陈大人一向爱才,想来也能明白李某的感受。”
李知府的话外之意很明白,他在府试时便看好赵麒等人,此时将他们推荐在你面前,也不是出于爱才之心,绝对没有越矩之意。
能做到一方大员的,都不是气量狭小,分不清轻重之人。陈学政和李知府同属一个脉,现如今又在一处为官,自然要好好相处。
一个正三品大员,主管一省教育科举。一人正四品,掌一府之政令,总领各属县,宣政令、治姓,审讼案,稽奸宄,考属吏,征赋税。两人要真是掐起来,别看学政是正三品,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他是决计不能把正四品的知府如何的。
当然,陈学政没想和李知府掐架,他只是心里有些小疙瘩。李知府解释完,他也就释然了,点头道:“李大人用心良苦,他们五个,便定下吧。”
李知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看向赵麒五人道:“你们几个还不拜谢陈大人?孔学院的名额一向稀少,咱们兰州府,每五年也不过十个。”
孔学院是锦国皇帝直接管辖的学院,五年招一次学生。学生最差也要有秀才功名,直接由各省学政的举荐入学。也就是说,这孔学院的入学名额,都在学政手里。
兰州府隶属安南省,整个安南也不过七个府,三个直隶州。陈学政是一省学政,可以推荐一百个推荐名额。可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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