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赵芸一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将木仙儿的手掰开,最后拂下肩膀。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并不是她的风格。木仙儿刚才让她痛了,这会儿她就要让她痛回去,才能解气。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
“你到底是谁?”
木仙儿戒备的往后退开两步,惊疑和凝重之色从眼底快速闪过。白无生不过四级修为,怎么可能抵抗的住她?可手上灼热的痛感骗不了人!刚才,赵芸掰开一根手指,她运转灵力就又狠狠的往下压。但赵芸的两根手指头,就像钳子一样死死的箍着她。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芸从她的掌控之下逃离!
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止四级修为!难道是白画楼掩盖了白无生的真正实力?木仙儿盯着赵芸,眼神闪烁,脸色更是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赵芸动了动肩膀,只听骨头咔咔的响了两声。不过因为灵力保护,内里并没有什么损伤。闻言,挑眉一笑,“白无生。木护卫之前不是已经确认过我的身份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话音未落,赵芸左手却是闪电般从衣袖下探出,一掌拍向木仙儿的胸口。
木仙儿本来还想从赵芸嘴里套话,摸一摸她的底细。听到细微的破空声,眼神一凛,想也不想,便敏捷的朝左边侧身闪避而去。赵芸乘势追击,挑着对方的破绽,一打一个准儿。木仙儿被压着打,虽然身上没有实质上的损伤,但头发散乱,衣衫破碎,整个人狼狈得可以。
木仙儿一脸阴霾,盯着赵芸的眼神狠毒又凶残。突然,她腾身一跃,抬手朝赵芸一点,狂暴的灵力倾泻而出,逼得赵芸身形一顿。因为这片刻的停顿,木仙儿终于拉开了与赵芸之间的距离,扭转了被动的局面。
赵芸见状,眼神一凛,指尖掐诀,几道白色的灵力箭凭空爆射而出,直袭向木仙儿面门。木仙儿见状,身体在空中陡然一转,避开攻击。接着一个腾跃,出其不意的来到了赵芸身后。对着赵芸的后背,拍出一掌。
赵芸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脚下没动,身体却斜斜向左侧开,完美的避开了对方的一掌。接着脚尖用力,侧身一转,再次面向木仙儿。手势变幻,铺天盖地的蚕丝一样的白色丝线蜂拥而出,齐齐裹向木仙儿。
木仙儿冷哼一声,纤细的手臂在身前一划,一道巨大的灵力刃便凭空闪现。白色的丝线一到,便被它瞬间绞断。一截儿一截儿的,犹如白色的发丝,最后湮灭,星星点点的消散在空中。
赵芸眼也没眨一下,依旧操纵着上千万条犹如蜘蛛丝一样的灵力围剿木仙儿。灵力刃绞断一截,立马又会长出更长的。前赴后继,没完没了。
两人闹出的动静有些大,琼州府城内的灵师都察觉到了异常,不约而同的将关注的目光投向了这边。发现闹出动静的地方是琼州府的巡抚衙门,眼底的好奇和猜测就更多了些。
“那边是白姑娘?”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和她动手?”
“哟,怎么瞧着那人不像是咱们锦国的。”
“什么叫瞧着不像?本来就不是好吧!什么眼神!那人肯定是泽亲王扣押下来的使团随行的护卫之一……竟然闹事,活得不耐烦了吧?”
“你去禀报白灵尊大人,你们跟我来……”
暂时休战,城里的灵师无聊得要死。此时见有热闹瞧,一个个都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起来。若不是这些人还记得自己有任务在身,不能随便擅离职守。怕是早就冲进巡抚衙门,现场围观了。
他们不能到现场,驻守在巡抚衙门里的灵师却没有这个顾忌。神识一扫,发现当事人一个是白画楼的女儿,一个是槊国灵师后,都第一时间往现场这边赶来。
察觉到一拨人正在快速靠近,木仙儿眼底狠厉一闪而过。心道不能再拖了。手腕翻转,一块巴掌大的乌漆漆的镜子就出现在她的手中。调动体内灵力,注入镜子。
一片漆黑的镜面轻微波动了下,接着便射出一道黝黑的光芒。这光芒,形成了一块扇形区域,将赵芸和她操控的数千万道蜘蛛丝一样的灵力丝线全部包裹了进去。
黝黑的光芒笼罩而下的一瞬间,白色的灵力丝线就像遇到了克星,开始冰雪般消融,毫无反抗之力。短短一息之间,区域内,便只剩下那阴冷诡异的黑。
赵芸‘沐浴’在那片黝黑的光芒里,只觉得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从脚心钻入,接着蹿进四肢百骸,骨血经脉。浑身都冻僵了似的,动弹不得。手脚更是没了知觉。
眉心识海内,太极阴阳圆盘却是飞快的旋转了起来。一丝丝黝黑的能量,正快速的被它吸收,最后供给圆盘中心的星耀。星耀欢快的晃动着头顶的嫩芽,将喜悦的情绪毫不掩饰的传给了赵芸。
赵芸愣了下,也不急着摆脱木仙儿的控制了。同时放弃抵御,任由那黝黑阴冷的能量肆无忌惮的钻入身体。于是眨眼间,赵芸体表外就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头发、眉毛、眼睫毛更是被染成了白色,整个人就像冬日里的冰雕。
木仙儿见状,得逞的一笑,收了镜子。赵芸她还有用,继续下去,若是将人冻死了可不好办。瞥了眼四周飞速靠拢过来的人群,木仙儿不紧不慢的走到赵芸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微微点头。显然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虽然不知道真实修为,但这样的实战能力,也不弱了。不愧是白画楼的女儿。可惜遇到我,只能算你倒霉了。不过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他们将我要的人交给我。”微抬着下巴,木仙儿看着冰雕一样的赵芸,阴沉的一笑。
接连的破空声耳边响起,不一会儿的功夫,石径上、左右花圃里,就站了不少人。这些人里,有灵师,也有一般的武者。见赵芸冰雕一样站在哪儿一动不动,就知道她中了招。有些性格忠厚仁义的,见状就想过去救人。
木仙儿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快速在赵芸的身上点了几下,隔着冰霜将她体内的灵力彻底封住。然后,白皙的手指一晃,一根尖锐的冰晶一样的东西就出现在她的掌心。
“都站在远处别动。”木仙儿闪身站到赵芸身后,将尖锐的一头抵上赵芸的咽喉,环顾四周,冷声道:“不然,我一剑杀了她。”
闻言,众人脚步一顿,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白画楼对白无生的在意,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万一这人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负不起责任。可这种情况,一点儿都不管,怕是也会被白画楼记恨。
只能尽量周旋,等本人来解决了。互相对视一眼,众人拿定了主意,正想开口安抚木仙儿。一名干瘦的老头子却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阴恻恻的笑了笑道:“知道她是谁吗?你就敢抓她。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说你,小院里住着的那些人,一个也都别想跑咯!”
木仙儿将尖锐又往赵芸咽喉处紧贴了一分,戒备道:“老家伙,别再往前走了,不然我就杀了她。她可是白灵尊的女儿呢,她死了,你我都讨不了好。你说呢?”
老头脚步一顿,神色微变。神威尊者消逝的那一幕,至今留在当时参战之人的脑海深处。对白画楼的畏惧,更是日渐深沉。深吸一口气,老头脸皮不自然抽搐了下,阴阳怪气道:“哈,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道她是白画楼的女儿,你还敢动手。我只能说,你的胆子不小。嗯,后生可畏,哈,后生可畏!”
木仙儿不屑的看他一眼,就直接略过,微勾着唇角,冷冷的看向众人道:“我本来只想出来散个步,不想闹事。可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微抬着下巴,眼神凌厉的环顾众人道:“我要见泽亲王,我想问问他,贵国朝廷到底有没有诚意和谈呢?我等本该护送使团成员上京,却被他无故扣留。囚犯一样关在小院里。现在,一个黄毛丫头都能随意侮辱我,侮辱我的母国……我就是想当面问一问,他这样对我们,是贵国皇帝的意思,还是他自己的!别耍花样,你们知道的,人要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众人抽了抽嘴角,面面相觑,都觉得木仙儿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一开始就是槊国向他们锦国求和!立场不要搞颠倒了!现在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不夹着尾巴做人就算了,还嚣张的要和泽亲王对质……
他们果然还是太宽容了吧?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一群敌人不说,竟还允许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散步!早知道,就该向泽亲王进言,将人全部投进牢房里,让他们每日和老鼠、蟑螂做伴!
娘的,给他们两分脸面,还真当自己是大爷了?在场的众人看着木仙儿,都拧着眉,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看了看被木仙儿控制在手里的赵芸,负责监视小院的灵师,还是给属下使了个眼色,让人去城外通知泽亲王去了。自己却走出来,继续试探木仙儿的目的。他可不相信,木仙儿费劲的控制住白画楼的女儿,只是单纯的为了和泽亲王对质!
……
第二十三章 嘴仗,做个交易()
“已经派人去通知泽亲王,阁下可否先将白姑娘放了?一个小姑娘,何苦为难?”
“放了她,我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木仙儿不为所动,对着众人嘲讽的一笑,“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她不会有事,我只是让她暂时动不了罢了。白灵尊若是来了,也只会追究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当然,更不会因为你们帮着他的女儿说了两句话,就感谢你们。
木仙儿将众人的心思看得明白,也一点儿不遮掩的将其揭破开来。果然,话音一落,就见大部分人都面带一丝尴尬的站在原地,闭上了嘴巴。她勾了勾唇角,对此十分满意。
之前那名越过众人出来说话的老者见状,眼底也闪过一丝讥讽。一个个都想着方儿的讨好白画楼,但也不看看人家爱不爱搭理!只是,这个槊国的年轻人,也着实不讨喜!
老头眼神动了动,面上闪过一丝诡异,沉声诘问道:“槊国这是要借和谈生事吗?你口口声声说,是白姑娘先招惹了你。但到现在为止,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好好的,白姑娘招惹你干嘛呢?白灵尊父女出了名的少言寡语,不爱与人交际。阁下不过出门散个步,就碰到白姑娘。这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林道友,我们没想借和谈生事。你这些私人臆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槊国那名面容粗狂的灵师带着一群人,从木仙儿身后的石径走出来。面带着三分笑,眼神却是锐利。
他本想再派几个人出来做做样子就好。但想了想,觉得不妥,还是亲自来了。细节决定成败,而且只有事情尽量闹大了,对他们才最有利。只是刚走近,就听到老头明显不怀好意的将木仙儿一个人的行为往他们身上推,顿觉不悦。
他没有再靠近木仙儿,反而在她身后十来米的地方站定,环顾众人一眼,郑重声明道:“此行前来,我等都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来的。不然,我们也不会接受泽亲王的‘提议’,留在这等待使团从京城回归。我们对贵国的士兵报以十分的信任。同样,也希望贵国能相信我们的诚恳。和谈,对锦槊两国,都只有好处。贵国陛下在这之前,定然也已经考量得十分清楚。”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转眼深深的看向老头,“所以,我希望各位道友,不要随便的、轻易的妄下判断。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影响京城的和谈。林道友,你说呢?”
老头脸皮抽搐了下,面色难看至极,却不能反驳他的话,不然就是诚心阻碍和谈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饶是他想做手脚也不行。沉着脸,老头敷衍的朝对方拱了拱手,“和谈之事,牵涉朝廷社稷与天下百姓安危,自然不容疏忽。我等尤该谨言慎行。”最后四个字,老头咬得有些重,一边说,还一边扫了木仙儿一眼。
槊国一众灵师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他话里意有所指。不过,他们更知道,这老头根本不受泽亲王重视。没必要与他攀扯。遂,面容粗狂的灵师没说话,只朝他笑了笑,就转过头,对他旁边不远处的一名灰衣中年拱了拱手,“葛道友,属下鲁莽,还请谅解。事情的因由,我已经大致知道了。想必你也了解,对我们来说,母国的威仪和荣耀一向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所以,我希望这件事,贵国能给我们一个说法。”
“乔道友,谁是谁非,尚不清楚,我们如何能‘随便的、轻易的妄下判断’?白姑娘到底有没有说那些话,你的属下是否清白,都需要一一证实。”灰衣中年葛晓,就是负责监视小院的那名灵师。他的神识会不定时的扫过小院,监视里面人的动向。所以,对里面住着每一个槊国人,他都有基本的了解。
不过,槊国人知道他在监视,在小院里设了隔音阵。各自的房间内,也隔绝了神识探查。他倒是不曾听见他们说话、或‘看到’他们各自在房间内的活动。只是从他们的日常活动和动作神态里,觉察到他们对劫持了白无生的那名‘少年’,奇怪的态度——那些人对着‘少年’,当面唯唯诺诺,转身就一脸鄙夷、嘲讽的情况,他看到不少。
他想,‘少年’的身份肯定有些特殊。暗自留意,却没发现更多的线索。这也是他在看到‘少年’劫持了白无生后,就不自觉的心生警惕,并不相信他的说辞的原因之一。
这些纷杂的念头一闪而过,葛晓看着对方道:“还请让你的属下,解开白姑娘身上的禁制。他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一面之词。在下结论之前,我们也该听听白姑娘的说法。不是吗?”
“木山,按照葛道友说的,解开白姑娘身上的禁制吧。你放心,有我们在。”乔海,也就是槊国那名面容粗狂的灵师,与葛晓对视了片刻,沉声吩咐道。
木仙儿拉着赵芸挪了挪位置,侧身将后背朝向一面靠墙的花圃,眸光在葛晓脸上一扫,冷冷一笑道:“现在解开禁制?那不就等于是让我无条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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