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申屠家主长成那样,又是灵师,别说普通女子了,就是大部分同为灵师的女子也没戏。芸芸年纪小怎么了?耐不住天赋好啊,外边都说了,十二岁的五级灵师,史上也没几个。等再过几年,修为肯定还会蹭蹭的往上涨,将一众人等都比下去。再说芸芸的容貌,这鼻子、这眼睛、这嘴巴、这脸袋儿,张开了一准儿倾国倾城。还有谁比他们倆更相配?”罗馨一边抬着赵芸的下巴给张青璇看,一边挑着眉毛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
赵芸与张青璇对视一眼,噗哧一声笑出声,“罗姐姐,你快把我夸到天上去了。我家师傅是大美人,我嘛,顶多算个小美人。不过你放心,我是近水楼台,没人能从我手里将师傅抢走的!”
“这就对了!”罗馨十分豪气的一拍手,十分赞赏的瞧了赵芸一眼。说完三人都撑不住闷闷的笑开了,乱倒做一团。
前院厢房,申屠白收回神识,神色愉悦的挑了挑眉。老七觑了他一眼,暗自疑惑自家的家主大人怎么一副被馅儿饼砸中了的样子。不过碍于某人素日恶劣的脾性——你越是想知道他便越不告诉你——他还是忍了没出声。
天很快黑下来,晚上大家一起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饭。第二日,赵芸与张青璇、罗馨依依惜别,回了京城。
安凤麓主仆在城门处与他们告了别,赵芸便带着申屠白和夏灵尊先回赵府。见到秦守一,赵芸一一介绍了身边的人,双方厮见过,就都有下人带着去各自的房间安置。
第二日一早,用过早饭,赵芸换了一身正式的衣衫,就准备进宫。走到门口,就见申屠白一身玄色衣衫,长身玉立。他头戴玉冠,将往日半披着的头发全部束了起来。腰间的配饰不多,就三样,一个精致的香囊,一只晶莹瑞泽的玉环,一块看不出材质的巴掌大的令牌样式的东西。
没了一身耀眼的红色,他双手背在身后,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儿,也沉静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师傅。”赵芸走过去,仰头看他。
申屠白收回眺望着远方的视线,向下,对上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走吧,我和你一起进宫。”
赵芸点头,没有多问。两个人一起出门,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行去。
没一会儿,到了宫门口。赵芸掀开帘子下了马车站定,就见高德笑眯眯的迎了上来,“赵大人。”
“高公公。”赵芸愣了下,朝高德行了一个礼,略微疑惑道:“您这是?”
高德笑得一脸和煦,正准备说话,申屠白就从马车上下来,他眼睛一亮,唇角的笑容愈发浓了,“这位可是申屠家主?奴才高德,这厢有礼了。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迎接您和赵大人。”
赵芸见状,微微撇了撇嘴,高德就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会儿倒对自家师傅这么热情!妖孽果然是妖孽,走到哪里都闪闪发亮,被人礼遇。
申屠白看了高德一眼,轻轻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带路,并不说话。高德连忙做了邀请的手势,自己走在侧前方微微躬着身认真带路。一路上还笑呵呵的殷勤的给申屠白介绍附近的宫殿,也不管听众是否有回应。当然,他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不会违规的事。
看到这,赵芸又对高德佩服起来,能混到皇帝身边的人,果然都不是善茬。一路穿行,在高德的带领下,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外书房。
“陛下,申屠家主、赵大人到了。”高德在门外,沉声禀报了一句,大殿里就走出来一名白胖的中年内监。他看了高德一眼,就朝申屠白和赵芸微微躬身,客气道:“陛下请两位进去。”
“有老符公公。”赵芸知道这个人,和高德一样,是皇帝身边的亲信。
申屠白挑了挑眉,目不斜视,跨过高高的门槛,闲庭信步的走进殿内。赵芸赶紧跟着进去,一阵沁人的凉意扑面而来,刚才在外染的一身热气,一下子就散了。浑身一激灵,整个人连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宇文忌在靠窗的榻上坐着,认真沏茶,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来了?坐。”
申屠白也不客气,走过去在他对面的空位坐下,看了眼桌上齐整的茶具,似笑非笑,“兴致不错。”
“尝一尝,今年新进上的岭南香茗。”宇文忌笑了笑,将一杯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邀请道。
修长的手指轻轻拖起茶杯,申屠白低头闻了闻香味,赞赏的抬眼瞧了宇文忌一眼,随即将茶杯送到唇边,小小的抿了一口。狭长的眼睛半眯上,缓缓的将茶汤吞入喉咙。半晌后,才道了句,“不错。”
“就只是不错?算了,能得你这两个字,也不容易。”宇文忌皱了皱眉,对申屠白的评价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多计较,轻轻的摇了摇头。
申屠白放下茶盏,看着宇文忌认真道:“茶是好差。只是泡茶的功夫欠佳。”
“感情你是嫌弃朕的手艺!”宇文忌失笑,随即眼睛眯了眯,“朝廷内外能让朕亲自泡茶招待的人,不足五个数。别人是求而不得。你倒好,不屑一顾。”
“草民只是实话实说。”听到宇文忌自称朕,申屠白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好茶当要好手艺。不然,就是暴殄天物。不过,陛下胸怀天下,在这些小道上略微逊色,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满宫的宫女内监,也不是摆设。”
宇文忌无奈的笑出声,“申屠,你这古怪的性子真是一点儿没变。这么多年没见了,咱们倆能不能好好说说话?”
“陛下请说,草民莫敢不从。”申屠白抬眼,十分顺从的附和。但宇文忌哪里能听不出这话里的不悦和排斥?
看着申屠白,宇文忌轻轻的摩挲着手里的茶杯,沉默着不说话。申屠白似乎没有察觉到沉凝的气氛,唇角带着从容的笑,自顾自的惬意的品茶。
从进门开始就被遗忘的赵芸看到这一幕,对自家妖孽师傅的敬仰之情简直就像滔滔不息的长江水。不过,宇文忌身为皇帝,掌握治下百姓的生杀大权。面对自家师傅的针对,却一再容忍,实在让她想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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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归还,都是好戏()
正想着,宇文忌就朝她招了招手,缓声道:“赵芸,上前几步回话。”
“是。”赵芸微微躬身,迈动脚步,往前走了一段儿距离,然后停下,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宇文忌能容忍申屠白,却没道理容忍她。申屠白若不是她的师傅,这会儿她指不定比刀俎上的鱼肉还要不如。
果然,宇文忌见她神色恭谨,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你这趟出去,想必是看到了不少事情。回头写个折子,呈给我吧。如今槊国人打进来了,民心惶惶,你暂时就不用出京了。给你三天假,处理一下私事,之后就去上林苑上差吧。”
果然和侯伯父估计的一样。赵芸垂下眼睑,挡住眼底的情绪,恭敬道:“臣遵旨。”
“你年纪小,到时候有不懂的可以问莫成。朕叮嘱过他,会照拂你一二。”宇文忌瞧着她,神情十分和善慈爱,就像家里的长辈对待可爱的晚辈。可是,赵芸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宇文忌这是在借机对自家师傅示好呢。
不过,赵芸有些愤愤的,自家师傅除了修为高深、长相很出众以外,基本上就没优点。宇文忌到底看重或忌惮他什么呢?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赵芸面上还是十分感激的朝宇文忌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陛下隆恩。”
“行了,起来吧。”宇文忌微笑,不甚在意的抬了抬手,“日后好好当差就是了。”
“多谢陛下,微臣定会尽心竭力。”赵芸顺势站直了身体,只一直微垂着头,显得十分恭谨守礼。
宇文忌似乎很满意,赞赏了赵芸两句。赵芸哪敢生受?说话动作之间,越发谦虚谨慎起来。赵芸心里十分不耐的再次躬身对皇帝表示了自己当不起他的夸赞,然后十分小心的将腰间的金牌取下来,双手呈上,“陛下,微臣既然已经回京,这金牌还请您收回。”
“符全。”宇文忌面色顿了下,看了她两眼,就抬手喊了符公公一声。
符公公会意,立即走到赵芸面前,将金牌取了,照样双手呈送过去,“陛下。”
宇文忌抬手拿了金牌,动了动手指,摩挲了一下上面的花纹,随意放到小几上,“朕之前接到马威奏报,上面说丰乐县遭受敌人风雷阵袭击的时候,你帮着救了不少人。在城内狙杀敌军的主意,也是你出的。至于对方的随军灵师,也被你杀了一个,俘虏了三个。之后敌军攻打府城,你也出了不少力,说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陛下,无功不受禄,微臣不敢要赏。在丰乐县狙杀敌军的是马统领,是众位驻军将士。杀掉对方灵师的,也另有其人。敌军攻打府城的时候,微臣更是一点儿忙没帮上。事后主张从江海调兵,却害得江海失守,微臣没有功,却有过。还请陛下责罚。”赵芸愣了下,随即干脆利落的跪下,脑门儿挨着地板,诚恳的开口。
申屠白微皱了眉,瞧了宇文忌一眼。宇文忌摸了摸鼻子,扯着唇角道:“朕可没让她跪。你护短也不能不讲理。”说完,他赶紧扭头叫赵芸平身。
赵芸爬起来,一脸的惭愧。
宇文忌安抚的说道:“江海失守,实是敌人太狡猾,与你不相干。马威与李贤的为人朕清楚,最是忠勇诚实,不会胡乱写了蒙骗朕。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稍微查一查就能知道。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功劳,有什么好隐瞒的?”
“陛下,微臣确实没帮上多少忙。何况,做为朝廷官员,为逼下分忧也是微臣的职责。谈不上功劳。”赵芸眉心一跳,连忙躬身回答。皇帝这是又要将她架在火上烤的节奏啊,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申屠白微微掀了唇,出声道:“陛下,小徒就一点儿微末本事,哪里能挣得下这许多功劳?倒是安南的文武官员和逍遥等人出力不少。特别是那位夏灵尊,帮了不少忙。”
“哦?夏灵尊?听申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见见他了。”宇文忌似乎真的很感兴趣的样子,开口朝申屠白询问夏衍的情况。
申屠白隐晦的瞥了赵芸一眼,不急不缓的将夏衍卖了。
赵芸见宇文忌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不论真假,一颗心总算落地。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申屠白一开口,宇文忌就收敛了。日后就算要再算计她,也要考虑一下自家的妖孽师傅。
至于被申屠白卖掉的夏衍,赵芸只能摊手,死道友不死贫道。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宇文忌就算要对他做点儿什么,他也可以一跑了之。她不行,赵家兄弟,秦守一,周家等人都是她的牵挂。
申屠白与宇文忌一来一往说了几句,赵芸就见宇文忌笑着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的为夏衍祈祷了一声,就丢开了手。宇文忌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又转过头笑眯眯的对赵芸勉励了两句。
赵芸挤出笑脸,认真的应着,一副感激涕零、肝脑涂地的模样。
申屠白瞧一眼,唇角一抽,小东西做戏做得还挺上瘾?略微嫌弃,不过眼底还是迅速闪过了一抹赞赏。宇文忌是帝王,就算他表现得再随和,也不能在他面前失了警惕和戒心。特别是赵芸,如今除了灵师身份,还是朝廷的四品官员,实在大意不得。
一杯茶水见底,申屠白放下茶盏,估摸着火候也够了。宇文忌回头见了,拎起茶盘上的古朴的茶壶,就要给他续杯。
申屠白抬手阻止了,“陛下。草民这次进宫,主要是来见见陛下。这会儿,人也见了,茶叶喝了,草民是该告辞了。”
宇文忌面色顿了顿,随手将茶壶放下,笑着道:“这怎么行?几十年没见,好歹也让朕招待一顿午饭。”
申屠白微笑着拒绝,“陛下日理万机,草民今日就不耽搁陛下的时间了。”
宇文忌见申屠白态度坚决,抿唇笑了笑,也不强求了,只道:“朕知道你喜欢岭南香茗,已经让人备下了几盒。回头,朕让人给你送去。只是,不知道你在何处落脚?申屠家的老宅荒废了这许多年,怕是不能住人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好好的,你当初干嘛搬到安南去?”
“槊国人扰得安南不安生,草民打算重新搬回京城。不过,宅子的确荒废了许久,需要好生修葺一翻,草民就暂住在了赵府。”申屠白简明扼要的说了自己落脚的地点,对宇文忌另外一个问题,却是听而不闻。
宇文忌看了赵芸一眼,笑了笑,“赵府么?朕知道了。符全,一会儿让人将准备好的茶叶送到赵府去。”
符公公微笑着躬身,回道:“是。”
申屠白漫不经心的看了宇文忌一眼,拱手道了谢,站起身来告辞。宇文忌挽留不住,竟然也跟着起身,送到了门口。
之前赵芸就觉得有些古怪,此时更看得有些呆。宇文忌是个什么样的人,赵芸接触了几次,稍微还是有些了解的。冷静自持,沉稳果断,心狠手辣。凡是优秀的帝王该具备的资质,他都有。同时,因为修为高深,又常年身居高位,骨子里还是清高、傲慢、霸道的。从来只有别人听他的,没有他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道理。
今日自家师傅的行为,放在谁眼里,也只能用嚣张两个字形容。宇文忌心里没疙瘩,赵芸第一个不相信。可现在这样反常,里面肯定有鬼。
头被毫不留情的敲了一下,措不及防,赵芸疼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了。抬头瞪罪魁祸首,申屠白眉毛一挑,长袖一甩,似笑非笑的眯起双眼道:“还不快跟上?磨磨蹭蹭,真想留在宫里吃午饭?”
赵芸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大殿离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了。前面带路的依旧是高德,此时正微笑着看她。她自己则落到了后面,怪不得申屠白会停下来喊他。
皇宫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赵芸嘿嘿笑了一下,小跑着赶上两人。申屠白见状,也没再多说,一路顺畅的出了宫。
登上自家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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