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个人分开行动。去码头的路上,顾眉生问唐胥,“你还会做饭?”
唐胥微笑点头,“中学时一个人住在曼彻斯特,衣食起居都要自己动手,再加上英国人的饮食极单一,便学会了。”
两人走到码头,有船夫划了乌篷船过来。唐胥体贴地先上了船,然后朝着女孩伸出手,“当心。”
顾眉生将一只手虚搭在他的手腕上,坐上船就很快松开。
乌篷船极窄,两人一前一后坐着。顾眉生安静地欣赏着河岸两边的景致。
唐胥坐在她身后,目光好似风,勾勒着女孩的轮廓。
一段行程,唐胥若不主动与她说话,顾眉生便很少开口。
长久习惯了唐朦喋喋不休的风格之后,再与顾眉生相处,唐胥只觉得舒服又好奇。
一个年仅16岁的女孩,她身上的淡然和沉静,究竟是如何养成的?
顾眉生向来课业繁重,甚少有机会像这样亲眼见识水上集市中的各种新鲜的水果,蔬菜和河鲜。
她与唐胥坐在乌篷船里,从一只只小船旁经过。她不时开口询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像个好奇宝宝。
女孩长得模样好在这样的时候就极占优势了。水上集市游客极多,小贩们生意太好,脾气也就相应显得缺乏耐心。
可他们一见顾眉生的容貌,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黏在她脸上,再听到她问问题,哪里还有不愿回答的道理,只恨不得能多与她说上两句话才好。
人们本来是来水上集市闲逛,顾眉生一来,她倒一下子变成了这水上的一处风景,许多游人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将这迷人女孩圈进了自己的记忆图景之中。
乌篷船在水上摇摇晃晃,唐胥担心她站不稳,始终立在顾眉生的身侧,还不时抬手扶她一把。
顾眉生问清了蔬果的名称后,开始挑选一些样子新鲜的水果。就在她蹲下身去选水蜜桃时,乌篷船突然一阵猛颤,她脚下一下子便没有了着力点,身子摇晃了两下,整个人掉进了水中。
手中的水蜜桃散落在河面上,顾眉生在水下浮沉了一小会儿,正要顺着水势游回岸边,却被一双有力的臂弯箍住了腰。
她心中一惊,努力睁开双眼去看来人,却感觉到一个潮湿冰凉的脸贴上了她的,那双唇也紧紧地贴上了她的嘴巴,将口中的氧气一点点过渡到顾眉生的口里。
这阵味道她很熟悉,顾眉生被他突然出现抱着,又被他莫名其妙地吻着,心中的怒火那真不是一点点大。
栾亦然抱着顾眉生游至岸边,一旁的人都看的呆了。顾眉生缓过神来,第一句便是问他,“刚才我们的船是你撞的?”
栾亦然湿哒哒的俊脸上表情极其的平静,“是。”
顾眉生没问题了,她转头看向河面,寻找着唐胥的身影,却被栾亦然一把扛在了肩上,一边走上岸,一边道,“放心吧,他死不了。”
这个江南水镇其实不大,但小巷阡陌弯弯绕绕,地形却并不简单。栾亦然抱着顾眉生在其中走了许久才抵达他预订的临河客栈。
宽敞的套房里采光不足,又没有开灯。只有露台外的河面反射进来的光线。
栾亦然将女孩抱进极其宽敞的浴室中,盯着她,眸眼异常的深邃,“要我帮你换衣服?”
顾眉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不但没有恼,还反而扬唇笑了。
她的t恤都湿了。挺好。
若隐若现,都能看见里面的内衣花纹了。真是好。
她再抬头看男人,都不舍得从她身上挪开眼了。该死的好。
这一路上走来,她这样半湿的一幕,多少人瞧见了?
顾眉生深吸了一口气。不能再想。这想法一旦涌上脑,会令她有种想要杀人的*。
栾亦然看出女孩的怒气,说,“你当时被我抱在肩上,人家就算看了,也不过是看到了你的背。”
顾眉生轻轻侧了头,蓝眸微眯,笑得极甜,“你果然是体贴的。”她走近坐在浴缸边沿正抽着烟的栾亦然,湿润而冰凉的双脚像是两条蛇,缠锁着他的小腿。
在栾亦然还没来得及吐出一口烟的瞬间,顾眉生脱下了身上早就已经湿透了的t恤。
她脸上在笑,年轻的脸庞上有种清纯却妖娆的艳美。她微湿的身体是那样的美,优美的锁骨,精致细滑的肌肤,随着呼吸而起伏不定的心房……
栾亦然慌了。在她大胆却又清丽的目光中,呼吸停了。一口烟噎在了喉嗓间,不能上也无法下。
顾眉生坐在他腿上,身上若有似无的梨花香一点点地流转进栾亦然的鼻翼间,成就了他从未遇过的一刻致命诱惑。
她笑吟吟看着栾亦然,“你现在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吗?”
“你这样体贴,难道不知道我穿的这么少,会冷吗?”顾眉生语气慢悠,眼神慵懒而媚,像只狐狸。
栾亦然被她彻底地蛊惑了。伸出手将女孩揽进了怀里,夹在指间的烟不知何时就到了她手中。
顾眉生夹着那半只烟,在他湿润的手臂上缓缓地游走,“你说,这烟能熏干我们俩身上的水吗?”
栾亦然眯起眸。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终于不淡定了,有些咬牙切齿,凝着她,“小狐狸。”他说着,低下头,在女孩的锁骨上极用力地咬了一口。
顾眉生又岂是任由他欺负的女子?她也毫不示弱地张开嘴,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栾亦然是不舍真的用力去咬她的,可顾眉生那一口却是的的确确花了死力气,疼得他眉心微皱,不满地唤她,“顾眉生。”
女孩倚在他怀里,望着男人被自己咬出血痕的脖颈,鼻子忽然就酸了。
顾眉生抓住了他的手,摸上自己依旧有些微肿的脸颊,蓝眸间弥漫着罄竹难书的水汽迷蒙,“疼。”
她声音极轻,像那阳光下悄然间被蒸发的水汽,明明是凉的,却不知为何,竟滚烫了栾亦然的心。
他吻上她肿起的那半边脸颊,“不疼。”
顾眉生的手攀上他的脖颈,慢慢地缠绕着,她像是一种依赖着栾亦然生存的妖娆藤蔓,紧贴着他,依存着他。
栾亦然知道这样趁人之危是不对的。但他情难自禁。
吻一点点在女孩的脸上唇角落下,他环抱着她绸缎般丝滑诱人的细腰。
纯白的双人床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突然间塌陷。木镂窗的缝隙中有粼粼妖冶的光照进来,落在男女贴得越来越紧的身上。
仿佛置身于银河间,摇摇晃晃,浮浮沉沉。
又好像是一场恰到好处的梦。梦里,顾眉生看到自己一点点地绽放,心被融进了他的身体里。
她梦见自己终于从一棵无从依归的浮萍变成了生长在他扎实土壤中的珍贵鲜花。
依稀惘然间,她只听到栾亦然在耳边不停地轻哄着她,“别怕。”
床前残阳照离人,轻红相伴。顾眉生贪恋渴望着来自栾亦然的暖,双眸困觉间,她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心想:这一世,她终于不再因为辜负了他而心间破洞。
上一世欠了他的漫漫悠长情事,这一回终于有机会慢慢去偿还。
------题外话------
这章,俺写到半夜。醉了。俺先哭一哭去,晚上二更。(╯□╰)
二更:小狗对小狗()
栾亦然觉得眼前的女子就是一个难题。她近在咫尺,脸上的每个细微的表情都足以深深地牵动着他的心情起伏。
窗外忽然响起的一阵船桨划破流水的声音。
她那双迷离朦胧,诉说不清衷肠的蓝眸。
还有,她躲在他怀里,分明瑟瑟不停却故作坚强的身体。
栾亦然抱着他,气息紊乱间,他觉得今天这件事做得实在有失妥当。
鼻翼间传来她身上的幽幽浅香。栾亦然伸出大手摩挲着女孩的耳垂,鬓发,湿热的吻疼惜地落在她的额间。
这一刻的顾眉生,像是一场劫。
她轻而易举地崩塌了栾亦然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她令他像个毛头小子,躁动,易怒,不计后果。
她令他像个处心积虑的登徒浪子,不讲心,只为得到她。
她影响他的情绪和原则。前所未有的成功。
她控制了他波澜不惊了足足二十二年的心,同样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栾亦然从未如这一刻这般犹疑过。
继续?他望着她娇软的脸庞。她还这样年轻,他若继续,岂不是太禽兽?
放开?栾亦然感受到干涸许久的心口处那阵难以压下的燥动,四肢百骸竟完全舍不得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抽离。
禽兽。栾亦然暗骂了自己一声,低下头,用力吻上女孩的脖颈,轻轻控诉她,“妖精。”
许是缺了太多的睡眠,顾眉生竟完全没有注意到栾亦然的纠结挣扎,她像个贪恋的孩子,抱着他,睡梦昏沉。
栾亦然之前所有的内心纠结被宣告破产,他被顾眉生看似不经意的一拽,彻底地陷了进去。
那场面……失控了。
顾眉生疼得眉眼纠结,睁开眸,望着眼前的男人,满眼皆是不悦和控诉。
栾亦然眉角抽了抽,他无视于顾眉生极度没良心的倒打一耙,将她抱在怀里,大手熨烫着女孩娇嫩似花的背脊。
可顾眉生还是不满了。她觉得她一时被男色蛊惑,自掘坟墓了呀。
但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总不能说她对他居心不良,但自己却已经悔得青了肠子吧?
于是她只能选择咬他,捏他,踢他。
栾亦然被她的甜美和粗暴折磨得几乎快要精神分裂。他渐渐失去耐心,一把箍住她不安分的手,又封住她残暴的唇,“顾眉生!”
顾眉生眨着迷蒙水眸,一脸楚楚可怜。
“不疼了?”栾亦然觉得自己对她过于温柔了。
顾眉生闷闷哼了一声,伸了伸脚,抬起,用力一下踢在他腰上,见他面色都变了,才懒懒地问道,“你疼吗?”
栾亦然眯起看着她,“顾眉生,你再动一下试试?!这样的时候想跟老子证明你的韧带好?”
顾眉生看着他低下头啃咬自己的下巴,气息紊乱,说,“好吧,我累了,眯一会儿,到吃饭时间你叫我。”
“……”栾亦然吻她,吻得很意气用事。
吻得恨不得让她就此沦陷在自己的层层情网之中,再不会这样伶牙俐齿,毒口毒舌。
搂着女孩彻底失去理智的那一秒,栾亦然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这辈子除了顾眉生,他再也不打算碰其她女人了。
万一各个都跟她似的,情浓时还如此暴力毒舌,斤斤计较,真是太麻烦,太糟心,太有碍身心健全发展了。
当一切终于恢复平静时,已经是快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栾亦然有些无语地望着自己身上的淤青,牙印,红肿。他再低头看怀里睡得一脸没心没肺的女孩。
太狠了。
太阳西斜时,顾眉生的电话响了。顾钰墨在那一头催她回去,“你怎么让唐胥一个人回来了,他怎么全身都湿了呢?你在哪,赶紧回来,唐胥做了一桌子菜呢。”
顾眉生这才慢慢从温软的床上爬起来,美眸惺忪,红唇微肿稍张,身体歇歇地靠在雪白枕头上。
她一脸的倦意,手撑着头,对栾亦然说,“困。”
栾亦然眯眸,看着她,“我再给你掐几下?醒醒神?”
顾眉生眨眨眼,“真的?”
“嗯。”栾亦然一脸大方地敞开自己的胸膛,“你挑,看还有完好的地方,你就掐。别客气。”
“……”顾眉生轻抚额头,避开他的目光,“我是斯文人。”
“是吗?”栾亦然无法不气结,“那我身上这些淤青牙印,都是小狗弄上去的?”
顾眉生看他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小孩,“那我刚才也是被狗咬了吧。”
她抱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正要转身走进盥洗室,却一个不妨被男人一把抱起来再次抛进了柔软的被衾间。
栾亦然颇有些恼她,说,“躺着。”
顾眉生不解,“我得走了。”
“我给你拿衣服去。”
“不用。”见顾眉生抱着被子又要起身,栾亦然只觉身体又是一阵燥热,无力地低喝,“顾眉生,你再给我露个背试试!”
顾眉生不动了。她好奇地盯着栾亦然的脸,忽然问,“咦,你最近怎么都不流鼻血了呢?”
栾亦然睨她一眼,“每次亲你都流鼻血,我后面日子还活不活了?”
晚餐是在客栈的露天花园里吃的。五菜一汤,全部来自唐胥的手艺。
栾亦然随顾眉生一起来的,毕竟是中途加入,他带来了一瓶上好的红酒。
顾钰墨和唐胥都是金融在读的学生,栾亦然这三个字,他们多是在各种金融报道或是新闻中读到,与他这样近距离地一起用餐,还真是托了顾眉生的福。
唐胥心中虽然好奇下午时栾亦然把顾眉生带去了何处,但他没有问。席间,他谈笑得体,偶尔问栾亦然几个专业问题。
“栾先生究竟是如何做到但凡投资皆不失手的?”
栾亦然浅酌着手中的酒,说,“在别人觉得还未到时候的瞬间,你已经据为己有。”
唐胥觉得这话有趣,“照栾先生的意思,投资者岂非与强盗无异?”
栾亦然看他一眼,“是谋算。”谋算人心,利用人性。
唐胥不说了。看得出来,他并不认同栾亦然的理论。
顾眉生低眉顺目,心平静和地吃着菜食。唐胥做出来的菜,味偏淡,食材好,味道上乘。
唐朦在一旁则轻轻对她抱怨,“难得出来玩,他们却在谈论这样无聊的话题。真是无趣。”
顾眉生浅笑看了眼身旁的栾亦然,对唐朦低声说,“他们这是假客套。初次见面的人除了无趣的话题还能聊什么?一餐饭很快的,你忍一忍。”
唐朦诧异地望着她,半天后,说,“我觉得我还是跟你保持些距离吧。”
顾眉生睨她一眼,眼中有极浅的疑问。
“顾钰墨常说你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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